我们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去注意他的剑,就好像我们看见红的时候,从来不会首先去看他的容颜,而是他的剑,悲凉红地扩大。
剑的眼睛看见了凡人看不见的,我们以为那里没有塔,现在才发现只不过很淡很透明,他们原来一直都在塔的上面。
端谷阳用的也是剑,好像无数时代都铸刻在剑的上面,只不过他的剑放在她的腰间,那个姬,他女人。
“好!”端谷阳看见祈蒙,叫了一声,忽然看见红,没有了声音,沉默。
剑没有任何犹豫对着祈蒙就是横天一剑,这一剑不像刚才那样的随意,更像是只有一剑。
“我先来陪他玩玩。”祈蒙的表情忽然间才发现是那样的轻浮,虽然不像李刘扬,不像以前的祭。
“随意。”红的高傲是没有语言,直直和端谷阳对视着,就像两个强者,杀戮一瞬间。
“看好。”祈蒙是对着红笑着,好像剑只是一个配角,他一个人的主演。
我们终于看见了祈蒙动他的剑,那一剑的苍白,无视一切的岁月。
“咔嚓!”
“哗啦!”
“吱……吱!”
剑的剑很普通,两人的对剑,只有无数火花,像烟火一样,壮丽。
“红!你说他们哪个会赢。”流尊顽皮开着玩笑,想要红的表情不再淡淡。
“你不是知道。祈蒙是仙,那人只是凡人。”红依旧俯视着端谷阳,这位帝王,嘴角只是平静而笑。慢慢迈着帝王的步,一幕一幕像衣裳飘过,一步一步走向塔。
“咦!有好戏看了,我还是躲到一边去好了。”对于流尊,凡人演的戏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就只有仙的戏,才可以给予这个男人乐趣。
祈蒙和剑还在对剑,流光错过,散开,接错,散,下摆剑。
立,言语,是祈蒙:“你的剑很悲伤。”
剑没有回答,提起剑尖,食指微弹,飞射与空,霍然接,横扫,气魄杀戮开演,百丈气芒呈苍白色彩席卷向祈蒙。
他稳如泰山,眉目丝毫不由所动。
接,左手,钳住气芒锋利,步伐后退足足十步。停,捏碎,涣散流光海纳百川汇聚到祈蒙左手之上。那时候他的手像岁月一般苍白,慢慢抹到剑身之上,横与眼前,嘴角喃喃:“我不喜欢悲伤的人,也不喜欢悲剧。”
这是祈蒙的曾经,蓦然转身,他的剑轰然后摆手飞向剑,刹那是他如同牵线木偶控制那剑连斩六百六十六剑。每一剑都势如破竹般无法抗拒,迫得剑唯有招架之力。
散,流光涣散,他的剑重新回到祈蒙左手上,蓦然间是祈蒙临到剑身躯前,斩,抹脖,挡住,切眼,后退,临,杀戮,斩斩斩,斗转星移是剑,拨开祈蒙之剑,肘部宛若方天画戟临到祈蒙太阳|岤前半寸,咫尺天涯。退让,无法前进,祈蒙气魄化为孤傲白龙,身躯布满无数寂寥,前爪握住他的脖颈按在虚空,破碎冲入其身之中。画面中,祈蒙跃到剑身躯之后,背影,剑架在他脖颈,风过扬起他的发,像岁月般无可奈何的发。
光,是祈蒙打入剑身躯中的气魄,慢慢流溢而出化为锁链束缚住剑。轰然是剑气魄升腾,轰开他的束缚,后退,三百丈,举起自己的剑,遥望祈蒙的背影。
我们这一生会遇见多少个祈蒙这般的人物。
即使是死去了,想来也无怨无悔了。
因为祈蒙,绝难像那些凡人蝼蚁小混混自得自傲着。
“你比我早生,但是你的剑不是我的对手。”这是祈蒙的声音,透着没有杀意的味道。
流尊第一次看见祈蒙的悲伤,那是隐藏太过深沉的悲伤,像是被帝王抛弃入了冷宫的女人。
剑这次并非沉默,言语中略微带着疑惑:“为何不伤我?”
他回头,爽朗而笑:“你身上有让我记忆的悲伤。”
默!
祈蒙和剑的比试就这般落幕,并不是伯仲,而是因为端谷阳动了他的剑,手在空中一收,姬的腰间猛地射出一道黑光,他的剑是黑色的,就像黑夜握在手里。
剑停下,俯身。作为护卫,这个男人有必死的觉悟,但是他的王并不是弱者。看了眼祈蒙,退回到原来位置。
祈蒙也饶有兴趣对着剑,这个凡人很有趣,有趣的让祈蒙都开始颤抖自己的身躯。
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红才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存在,这个男人的神秘未知了他太多的计划,他不想一步错,步步错,多少个时代就是这样败下来的。
“蝼蚁!汝之名为何。”
“红!”
“简!霸道!好名。”
“汝之剑何在!”
“在汝眼前!”
两个人的气猛地碰撞在一起,就像凡人故事一瞬间少了结局。
记得红的剑是很普通的剑,现在的他,就像是握着一个地狱,活生生将凡人一切愿望的来去回来,陌生生,一言不发。
黑夜和地狱,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剑的时代,不过那些气,杀戮,就像是剑的黄昏,见证曾经剑的时代。
动手!
端谷阳毫无预料临到红的面前,黑夜像条被挖掉人心的龙缠绕住红,张开饥渴无数时代深渊巨口欲将红淹没。他的剑我看见太多,好像他每一次动他的剑,就可以看见一个全新的故事,不一样的剑势,不一样剑的名讳。
这一剑,红只是很简单的手上转剑,瞬间来临之快,到后来的慢慢移动,停!止住握住,那是右手,红一般都用右手,没有言语便是地狱砸在地上,破碎他的黑龙缠绕。
此刻他们的眼睛是无数眼的重叠,两把剑就这样碰触一起,粘。没有像刚才剑和祈蒙的激烈,如同天空,狂风暴雨依旧得苍白模样。
“汝这一剑叫什么名字。”
“汝南!”
“是谁的名讳?”
“那人已经死去,再过不久连岁月都会忘记他。”
“他既然可以让汝惦记,必然非常人?”
端谷阳问他!问红的是一种安静。
“汝说不出来了吗?”
“知道岁月吗,端谷阳。”
“知道?朕在这里被封印了十三个时代。”
红走了一步,就那么一步,我们看见了天的跪下,一瞬间所有的红都散去,只剩下了赤裸裸的天,这是天的跪下,卑微似妓女般的嫖客白衣。
“这人世间没有谁是永恒的,即使是仙,在岁月面前也有跪下的一天。”
端谷阳的瞳孔猛地缩紧,这句话他在说自己,也是在说那个叫汝南的仙,甚至也在言语自己,红的模样。那刻他的手只剩下了右手,曾经的左手早已经有故事的不复,但是不代表端谷阳已经柔软,已经不堪一击!没有左手的端谷阳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杀戮。
但是即使是现在闻到这么一句言语的端谷阳都不由流离在自己记忆之中,嘴角上扬,像是在故事中不断猜想流浪,然后一无所有。他笑了,这是端谷阳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笑,必然不会是最后一次微笑。
“汝这句话,曾经的朕是不屑一顾!”
动!
端谷阳动了他的剑,我们只看见他右手刚刚将剑举起,然后向前。
红眼睛不再是那种淡淡,是一种被黑色包裹的红,仰望着天空,好像要嘶吼着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手一挥,剑一抖,红溅出,我们看见端谷阳的右手被齐根斩断,那红好像带着岁月,已经凝固,只不过那一剑太快了,手还没有从肩膀上落下。
“陛下!”姬的容颜惨白,要飞上去,却被剑拦下。
“汝要做何!”不满,愤怒。
“帝后!陛下有陛下的尊严,莫要插手。”
姬狠狠瞪了眼剑,玉手握成拳头,咬着唇,不动。
“饶姬!接住吾之右手,这一式,吾败。好剑。”端谷阳面无表情,他的黑剑从手里脱离,自己旋转,沿着红的剑路直接将自己的右手斩下,破开时间的禁锢,只看见了红,将天空染成红色,一下子整座南越开始下雨,那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鲜红。
而且不是一般的红,就像路人,冷漠一般。
还记得当年湖景的火吗?没想到南越的是雨,慢慢侵蚀着凡人,就那么一回头,南越已经被侵蚀成了烟色,大半都已经不见了。
杨言忽然哭了,这个坚强的女人被逼的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甚至要忘记她曾经爱的男孩,那个时候都没有哭过,现在居然哭了。
哭的是咬着唇,要自己至少不会颤抖。
祈蒙!有时候凡间的女人为了守护自己爱的东西可以舍弃太多东西,没想到你对凡人那么了解,怪不得杨迅站在你的对立面,怪不得叶对你背信弃义。呵呵!有趣。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杨言哭的样子是流尊不想看的,他不喜欢悲剧,觉得悲剧没有意思,太过痛苦的生活是他现在年轻不需要的。
“何必了?祈蒙!玩这种游戏,没意思。”流尊抱怨一下,将脸看向很远的地方。
画面流转,我们看见端谷阳和红的对立,那时候的他们仿佛相识很久的朋友,没有丝毫杀意可言。
最先言语的居然是红,连岁月都必须堕落的红。
“你和曾经相比,变跟了许多。”
“当日的你就已经这般强大了吗?”
“是他在强大,故你亦觉得我在强大。”
“可他还是败在你的手中。”
“你,放不下输赢吗。”
红最后一句落下之时,端谷阳嘴角很久远扬起,双眼轰然冷漠,变跟成为他们自始至终不曾目睹过那般样式。
“汝!红!汝之名,吾记下,他日必败汝。”端谷阳落下,远远望着红高高在上的身影,眼睛是一种极端的黑暗,将所有时代的罪恶都孤独埋葬吞没。
“女人!汝还要做吾的女人否?”
“啊!呃……呵呵……也好,就作你女人,任你玩弄,呵呵……”杨言浅笑晏菲回望了眼曾经深沉爱过的男人,嘴角开始妖姬的妩媚。
赵海已经昏死过去,意识好像是回到曾经,曾经那个还在年轻的时候,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白不过陌路。
那时候的画面里只有流尊流露出一种年轻的不忍,其它的冷酷像已经没有了眼睛的看客,静静死勾勾站在那里。
静静的人世间都已经陌生,如果没有失去记忆的归宁再一次来到这里,也许这个男人真的不会再认识这里,曾经的张集静我们即使想要看见,即使是我想要去看见,现在都看不见了。对了,还有杨沫,还有刘一吉还有李刘扬还有宫阙屏还有多少的人即使是我都无法看见。
这是故事,这是人生一般的故事。
在故事中,死去了便真得死去了,在没有伏笔的下文中。
我左手握着剑,右手是如女人般的白藕。举起,沿着软骨切下,轰然便是时代从坟墓中站起身躯,孤独回眸,问我:
“死亡值不值得歌颂?”
章 肆 握住我的手,带你去看所有的终结
章肆握住我的手,带你去看所有的终结
少年……我们差不多将归宁遗忘,遗忘时候又一次看见这个男人,和付一起走在凡人小路上,现在的他,不知道要去何方。
“轰隆……咚!”凡人的雷,大下一片瞬间黯淡,雨带着悲凉,一丝丝,凉凉的,太过流浪。
“下雨了!”归宁不喜欢雨,那种湿湿的感觉,每每就像某个女人在流泪痛苦之类,在时代和故事很久远久远的时候无可奈何上演,她在心碎,忘记了生的模样。
女人呀!真的无法明了,有时候陷进去便会看着她们哭泣,告诉我们,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那般哭泣。
也许女人眷念的东西真得太多太多,所以才会那般了吧!
“拱早就知道要下雨了。”付一副预知的模样,看着归宁不得不白眼。
“你若是知道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我就在那个驿站要把伞了。”归宁抓着付的衣领,死劲来回晃。
“别摇了!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雨的,反正我是喜欢。”付背着弓,一大步就溜出来,转头一看,对着归宁道:“你看,那里有个破庙,去那里躲雨不就行了。”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飞着而去,反而要这般赶路?”归宁疑惑询问着付。
付伸出手打量那些如同女人泪水珠的太多太多,便道:“你不是浪客吗?在我的记忆之中,漂泊的浪客都喜欢着雨,而且是这般无法抗拒的雨。”
他一句话又一次寂寞了归宁,便摇头,甚至在叹息,道:“那是很久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可从来都没有言论自己是浪客之流。”于是他便上前,步伐入了那里,转身看着付依旧停留在那雨中,任凭风吹雨打此生流转,便询问道:“你为何不进来?”
“拱!她说她不想进去。”付微笑,在归宁眼里太过邪恶,但是也莫名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味道,就像……风起时代跪下!
“你们不进去,我去还不行,至于吗?”归宁对于这个有点神经质的男人算是极为佩服了,无奈言语道。
就在他要进去的说话间,那烟雨中,不远处,破庙正前面,慢慢走来一支队伍,大约五六十,安安静静,没有风。
甚至没有看见归宁和付,一个侧,抢先进入破庙。那是与世隔绝的感觉。
“付!他们是什么人?”归宁询问这个时代无所不知的存在。
“你想知道?”
“好奇而已,想知道什么人会和我们一样在雨天赶路。你不觉得和我们相遇在一样破庙里的,都不一般吗?”归宁这句话看起来有点玩笑,可是细细琢磨,深奥的不能自拔,少年。
付眉头微微触目,笑了。没好气道:“拱在笑,笑你还真把自己看的太过了得了。”
“呵……你不是和仙一样的存在吗?我和你在一起,能正常到何处去。”归宁说的太过分开,好一个与世隔绝。
“拱说,他们是葛门人,领头的那个,应该是这一代的葛算子。”拱真得存在吗?归宁一直想问,他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会来自付背上的那把弓。
葛门?
“那是什么?”
付看这些人的时候是在雨中,越来越大,淋的开始湿了。
“除魔卫道,在凡人眼里是仙,在我们眼里,只是卫道士,在仙眼里,不过是一群蝼蚁,悲凉而已。对了!在你眼里是什么感觉?”付变了个口气,随意。
卫道士,除魔卫道。
“这个,有妖吗?”这是个很弱智的问题,付便神秘莫测笑了一声,理了下背部的弓,在风中和雨交融下溅射出睿智华光,大步进去了。
因为他现在是凡人,不想没有了衣。
归宁毕竟是凡人。
“哼!还和我嘴硬,还不是要进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却不做一些有意思的事,竟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像疯子一样。”
回头,是付,在雨中,又一次神秘莫测。
破庙很简单,也很破旧,无数蜘蛛网白白胖胖挂在那里,即使是人,也不一定会把它破碎。老鼠,吱吱的声音,葛门里的几个女人露出不满的脸色,这些有别凡人的存在,现在看见他们,以为看见了凡人,必须装出凡人的摸样,随便坐在地上,露出很和蔼的样子,好像刚才只不过是没有看见,不是高傲的无视。付没有表情,找了处干净之所坐下。
就在这里!就是这样一座破旧的不可能拥有香火的庙里,竟然供奉着阿尼陀佛如来,那个得到了圆觉的男人。
反正对于归宁来说,现在略微尴尬,至少你和五十多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在一所诡异的破庙里,必是这样。
“葛小子!这里怎么会有凡人,好烦,被他们盯着。”是一个女人,衣服五彩斑斓,年轻,更有点无所顾忌,对着那位领头的男人,好像是葛算子,一样的没有好气。
“你就不能恭敬一点,你的传音大的要命,别以为其它人听不见。”葛算子苦笑一声,显得很尴尬。
“啊!我怎么不知道?不管,你当上了葛算子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这么和我说话,找死呀!你……”这个女人狠狠盯着葛算子,看着他不得不侧过脸,汗颜。
“姐姐!还不是你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认你的,自以为是的女人。”他声音很小的抱怨道。
“你说什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