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战不禁皱了下眉头。
“吕队长您还真别认为这事儿夸张。”旁边的小赫也凑近身来,很用力地点着头,表示非常附和奚六子的话。
他手指着老佟压低声音说:“这事儿咱们老佟最有发言权,他的一个最要好的兄弟就是因为在与人交谈时,口里吐出了‘三少爷’三个字,正好被路过的三少爷听见,就错认为他在背后议论自己,当场拧断了他的脖子。所以一直以来我们说话时,只要是关于三公子的,都习惯用交头接耳的方式啦。”
吕战心下冷哼一声,想这三少爷既然如此草菅人命,那么自己杀了他,不仅是为报父仇,也算为民除害了。于公于私,都算一件大好事吧。
老佟听见小赫的话,眼睛一红,叹气道:“小赫你就少提那档子事儿好不好?不知道我心里难受吗?”
吕战见他们说话都是把嘴凑近耳朵,他比较讨厌这样鬼祟的做派,于是继续朗声发言:“如果三少爷现在人在府中,你们怕他倒也属正常。可是他现在还不知在天边的哪个角落呢,你们犯不着那么胆小心虚的。只要在我面前,尽管大声说话便是。”
“嘘――”三个人同时把嘴凑向吕战的耳朵,一起憋着嗓子用假声道:“这样很危险的!”
吕战被他们口中吐出的浊气吹得耳朵直发痒,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暂时还是忍耐下来了,因为他想:“不妨在这些家伙口里探听点关于吕家三少爷的事情,也好摸清楚点其底细,做到一定程度的知己知彼。”
想到这里,他忍下心头的厌烦,也憋着嗓子用假声问:“几位,这三少爷真的有这么可怕?”
三人同时憋气道:“那当然啦。”
站在一旁的马立雄是跟吕战同期进入吕府的,他对三少爷也没什么概念,于是也加入了这个要把嘴巴凑近耳朵,用假声说话的小八卦团体。
马立雄低声追问:“这三少爷那么凶暴,不会是他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经历吧,以前我所在帝国军队中,有一个武道高强,但性格残暴异常,动不动打杀自己部下的少将,就是因为当年在边境战争中被桑阳国俘虏过去,受尽折磨,从而使得原先比较温和的性格大变,变得残暴无比,视杀人为乐趣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吕战点头认同:“‘古话说: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就象一张白纸,是非常纯洁而善良的。可是,当一个人随后变得个性残暴,容易疑神疑鬼,那么他的成长过程中也必定会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阴影吧。”
吕战此刻所说的话,都是在看过《天将衍化全册》后心生感悟的成果。
小赫跟着说:“吕队长说得一点也没错,三少爷的童年确实挺不如意的。他的亲娘三夫人只是一个出身青楼红牌,被咱们侯爷赎身的小妾。由于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出身名门豪族,自然非常瞧不起出身风尘的三夫人,于是处处刁难和排挤她。再加上她生了三少爷后,一直体弱多病,我们侯爷就更不愿碰她了。三夫人一失宠,其结果可想而知,可以说三夫人在府中可谓受尽凌辱,她的地位甚至连一个小厮都不如。”
奚六子接过话头:“三少爷就是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成长的,这才导致他个性孤僻和阴冷。特别是三少爷在五岁时三夫人因沉疴而病逝了,这就更令他憎恨所有的人,在他看来,他娘亲的死是被咱们吕府上下给迫害而死的。”
小赫继续说:“那三少爷从小就显露出极高的武学天赋,我们侯爷因此对他开始关注起来,并转而对他悉心培养。正是在侯爷的调教下,他的武道造诣出人意料地飞速成长。但是三少爷随着武道修为的不断飙升,年龄不断地增长,脾性中蕴藏的那些暴戾凶残的部分也随之暴露了出来,到后来,甚至连侯爷都开始对他产生很大反感了。”
“你们真以为三少爷是在成年后才变得那么坏的吗?错,大错特错了!”
一直没吭声的老佟向两旁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后,才用压到最低的声音对诸人讲:“在吕府中,暗中一直流传着一个有关于三少爷小时候的传说:
据说当年二夫人生出四少爷时,我们侯爷就认定四少爷是最具武学天赋的,所以在侯爷的五个子女里,他独独是最宠爱四少爷的,所以把府内最好的修炼资源,都用在四少爷身上。
那时侯爷同时亲手调教三少爷和四少爷,四少爷的进步始终比三少爷要快些。可是就在四少爷六岁那年,竟然落入义阳河溺水身亡了。有人曾看见四少爷在失踪前,是和三少爷一起在义阳河边玩耍的,可是事后三少爷说他因感到身体不适,提早离开四少爷独自回家休息了,所以四少爷是如何溺亡的,他并不知情。当时因为三少爷年纪尚小,人们也并没有多作计较。
四少爷死后,侯爷把所有的培养重心都放在三少爷身上,三少爷因此在八岁上武道造诣就达到了锻骨境界。
不过四少爷死后,有很多人都始终怀疑四少爷的死与三少爷有关:首先,四少爷的水性很好;第二,发现四少爷尸体时,在他后脑勺上发现一个伤口,估计四少爷是被人从脑后打晕后推入义阳河才溺死的;第三,四少爷死后,三少爷得的好处最多。第四,三夫人生前,欺辱她最厉害的就是四少爷的生母――二夫人。”
奚六子连连点头说:“听见没有,三少爷小时候就连自己至亲的人都敢杀了,这种人,你说可怕不可怕。”
吕战听到有关于三少爷的那么多残暴不仁的说法后,心里感到很是不舒服,甚至像之前铁松所说的那样,也产生出心慌的感觉来。
在他的印象中,吕府的家主义勇侯吕不凡,其实是个很和蔼可亲的长者,深受府中上下的敬爱,只是因为最近几年一直处于闭关修行的状态,所以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线内。
但是不管怎样,也不该会教出象三少爷那样劣迹斑斑的儿子,难道其中还有其它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在里面?
于是他搔头问道:“三少爷这样作恶多端,为何侯爷就不出手管教他一下呢?”
老佟冷哼一声:“你以为侯爷不想管教啊?事实上等他发现三少爷性子不妥时,自己已经没法对他进行管教了。”
“哦?怎么会这样?”吕战很是惊奇。
“因为三少爷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
第四十九章 御气提纵法
奚六子接口说道:“三少爷在十二岁之前,虽然孤傲多疑,但也还算本分,除了四少爷离奇身亡那件事之外,并没有什么大错。可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竟然巧遇到一个世外高人,据说那个世外高人的武道造诣已经达到传说中的化劲境界了。也不知道三少爷是通过什么手段,居然能拜那种高人为师,你们想想看,连我们家侯爷也才是凝气后期的修为,有这种传奇似的高人罩着,谁敢动三少爷?所以我们侯爷后来发现三少爷越来越骄蛮霸道想管教他时,才发现三公子早已不服他的约束了。因为忌惮那世外高人的滛威,侯爷就只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了。你们想想看,连侯爷尚且让着他,府中其他人就更不敢拿三公子怎样了。所以三公子在咱们吕府,连走路都是横过来走的。”
“世外高人?”吕战心中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世外高人?你们见过他吗?”lwen2
奚六子等四人同时摇摇头
小赫说:“这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人物,只纯在传说中的人物,我们哪有那福气见到呢!听说就是侯爷,也只见过那人一面,从此后就再也不管三少爷的事了。”
“世外高人?还是达到化劲境界的绝世高手!”吕战不禁心里好生向往,对于他来说,一个在武道上修行的人,最终的奋斗目标无非就是登顶巅峰,成为一个化劲境界巅峰的绝世高手。
据说成为化境境界的巅峰高手,不仅能够凌空驭物,连寿命都能达到二百多岁,这真是一个难以抗拒的诱惑。
而他自己呢?现在已经踏入凝气初期境界,正在飞速地向中期阶段靠拢。加上有体内那枚神秘小晶体的帮助,所以对他来说,化劲境界并非遥不可及的幻想,只要自己努力,总有机会的。
“队长?队长?”马立雄见吕战一副心有所思的样子,便推了推他,问:“你在想什么呢?”
“噢,没什么。”吕战回过神来:“你们继续聊吧,我要回去安排几个人参加那个什么‘护卫团’去。”
奚六子紧张地询问:“队长你会派我去吗?”
吕战反问他道:“你机灵吗?”
奚六子用力点点头:“算是机灵吧。”
“那你口风严不严?守得住秘密吗?”
奚六子想了想,老实回答:“不严,守不住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爱不爱打听消息呢?”
奚六子灿烂的笑道:“那可是我的最爱。”
吕战拍拍他的肩膀:“那兄弟你肯定没戏了。”说完,便举步走开了。
奚六子看看马立雄,再看看小赫与老佟,茫然说:“我没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讨厌我,让我到三公子那里去送死呢?还是说到‘护卫团’这事儿没戏了?”
见三个朋友都在摇头,赶紧向吕战追去,边追边喊:“队长,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没戏啦……”
吕战虽然已经练成了“血光斩”,但他还是很喜欢到“紫霞山”的那片石林中去练功。
自从踏入凝气境界以后,他也开始向往起如那日在鬼面崖上所看到的那个锦衣胖子一般,能够施展踏风而行,凌空飞纵的御气提纵法来。
于是他到石林里所修炼的最大目的,已由开始的“血光斩”改为练习凝气境界才能使用的“御气提纵法”。
对于吕战来说,要从地面纵身跳到几丈高的巨石顶端,这并非难事,毕竟体内小晶体赋予了他超强的运动能力。
但困难的是如何克服惯性所带来的阻力,真正掌控好体内气机的运转,使自己能长时间滞留在半空中。
当一个人纵身跳跃时,总有一个惯性作用,跳跃时用的力越大,所产生的反作用力也越大。
而练习“御气提纵法”的最首要的成功因素,就在于在纵跃的过程中随心所欲地消除掉惯性给人体平衡带来的不稳定性。
比如从地面跳到三丈以上的巨石之上,两脚落地后难免再往前跨一到两步以缓冲掉惯性产生的反作用力。
由低向高纵跃产生的惯性可以被体重中和掉一点,可是在平面上由一个点向另一个点跳跃所产生的惯性就加更大了,需要缓冲的距离也更加长些。
如果一块石头上只有半尺不到见方的狭小空间可供站立,这时就要求吕战纵身跳到石头上后,以最少的跨步数来缓解掉惯性冲力,否则他便会掉下石头。
所以“御气提纵法”最先要练习的,就是人在纵身跃起后,在双脚落至目的地前,预先卸去惯性力,这样就能保证落地时两脚稳稳地踏在地面,减低体内气机损耗。
吕战仅通过一本在秘坊里淘换来的最大路最简略版的《御气提纵功法》的研读,在刚开始练习时,没能掌握住这个诀窍,以致于刚刚跳到石头顶上,便险险从石头另一边摔了下去。
好在他这时的身体平衡感已经非常卓越了,每次摔下都能稳稳地双脚落地而毫发无损。
吕战天生个性坚毅,摔爬滚打丝毫影响不了他修炼的心意和激|情。所以在摔过数十次后,他慢慢摸索出在空中预先卸去惯性的诀窍了。
“御气提纵法”里的“提”字,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一人纵身而起跃向高空,在双脚落下前,先“提”气,再以肌肉、脚尖、脚踝,膝盖等具有弹性的关节部位进行卸力,使身体在落地前突然产生一种向上抖耸的力量,从而抵消掉向下落时产生的惯性反作用力。
这个道理说起来似乎很轻松,可是做起来非常困难,必须在频繁的演练中逐步掌握到“提”字的窍门。
吕战由于没有师父,这些诀窍没人告诉他。但他的领悟能力和想象力却是出类拔萃的,他能在不断的尝试中一点点地摸索出经验,从而创造出一套适合自己的理论来。
经过十几个晚上连续的刻苦练习,他已经非常娴熟地掌握了卸去惯性力的技巧,能够从一个固定的点凌空飞跃至另一个点,并且落地时双脚稳稳地站住,身体纹丝不动。
这样即标志着他迈出了御气提纵的最关键一步。
接下来就是要练习如何从一个点跃至另一个点,然后在此点上借一个力,毫不停顿地跳到第三个点。
这就要求练习者有极高的身体平衡能力和对落点的距离、使用气机力度的大小、速度的控制等诸多因素的事先予以精确的计算。
那怎样才能掌握住如此精确计算的能力呢?一个人纵身而起,到双脚落地,总共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又如何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处理如此多的信息量,从而达到精确的标准呢?
这个时候不可能借用到其他外在的助力。
唯一的方法只能是两个字——“经验”。
总之归结到一句话,成功都是在反复不断的失败里累积而成的。
吕战在这方面无疑有着更多更深刻的感受吧。
他并不是那种无师自通型的天才人物。
并且由于受到各种条件限制,吕战现在所能使用的也只剩最笨一种的办法--那就是不停地练习,不停地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
有了经验,心里自然就有了能让自己精确计算凌空飞行的那个计算尺度。
这个尺度再经过反复练习后,将更进一步将成为溶入吕战经脉气机里的那种“天生似的
感觉”。
随着练习量的不断增多,他的这种感觉也就越来越好,凌空提纵飞跃的流畅度也跟着就越来越高。
其实吕战自从山中奇遇,得到神秘小晶体从而开始踏上武道修炼之路的时候,弹跳力就已经非常惊人了,往高里一跳三丈多、往远处一纵丈,那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但是因为在踏入“凝气境界”之前,他对自身气机的掌控能力还不太强,所以无法练习“御气提纵法”。
可是现在他已进入凝气境界,并在二级丹药的帮助下飞快地向凝气中期阶段挺进,在这个时候,对自身体内的气机已经能娴熟地掌控住,所以即使没有人教导,他也在三十多天时间的刻苦练习后,逐渐掌握了“御气提纵法”。
他终于能在石林的那些高低不平、远近不一的巨石间纵身飞跃,连贯不停顿地闪转腾挪,虽然还没达到身轻如燕,飘逸如羽的御气飞翔的境界,但估计离之也不远矣。
在练习御气提纵法之余,吕战花费了二十天的时间,用“血光斩”将一根四级的混元熟铜棍淬炼成看上去有五级成色的兵刃。
正好,手头的“培元丹”也告罄了。
所以,即便是那根混元铜棍没炼成,他也是要到秘坊去看看能否有机会买到“培元丹”,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淬炼大功告成了。
这一日,吕战还是用变脸面具变幻成上次去秘坊时的那个灰炮老者的面容,他拎着混元熟铜棍绕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来到了秘坊。
这次他没有再去找鉴定师,而是直接找到了邱供奉。
邱供奉带着范姑娘热情接待了他。
范姑娘仔细鉴定了那根混元铜棍,对邱供奉点头说:“应该达到五级标准了,还是和上次一样,在一般的材料里淬进了一种很特殊的物质,非常抱歉的是,我没法弄清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邱供奉看着吕战,人畜无害地笑道:“能请兄台回答一下我们范姑娘的这个疑问吗?”
吕战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用“血光斩”淬炼的这件兵器,只能用斩金截铁的口气回答:“我也不知道。”
邱供奉遗憾地耸耸他那副倒八字眉毛,和颜悦色的说:“阁下你不愿说我们秘坊也不勉强,生意嘛还是照旧做,你这根五级的混元铜棍我们出四千两银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只有四千两银子呵!”吕战心道:“上次一把六级的‘三魈震雁弓’是二万五千两银子,后来一把被自己用‘血光斩’淬炼的七级缅钢刀是一百万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