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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幽韵之听月第25部分阅读

    起。

    “喂!”听月娇羞的捶了他一下,在他的怀里挣扎着站好。想了想,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有没有蒙古那边儿的消息?”感觉到胤祥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僵,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胤祥的气息有瞬间的混乱,见听月疑惑的看向自己,他连忙露出随意的笑容,“还没有消息。不用担心,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信任的点了点头,他不禁将她圈得更紧。

    听说十哥去了曲瓴,莫非,事情败露了吗?

    ……

    一日一夜马不停蹄的狂奔,没有休息,没有用膳,甚至没有喝一口水。胤俄只想快一些赶到曲瓴,只想早一刻见到朵儿。一直骑在马上,双手双腿都有些麻木僵硬了,寒风吹在脸上更如刀割一般的痛。可是这一切都比不上他心上的伤口,只要一想到他怀里的那封密折,他的心就抑制不住的紧缩,伤口就会抑制不住的流血。

    小贵子骑马跟在胤俄的身后早就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他只是个小太监,虽然平时也常跟着胤俄四处办差,可是像这样不眠不休的骑马狂奔还从来不曾经历过。

    两人两骑进城后问清了县衙的位置,便又狂奔起来。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小贵子不禁吓了一跳,还没等他抓紧缰绳,身子便已然向前摔了出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马已然累得口吐白沫,倒在了路边。“爷……”眼见着胤俄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无法,只得揉着摔痛了的手臂,狼狈不堪的跑着追了过去。

    第156章 暗香浮动(一)

    曲瓴县衙就在眼前,胤俄飞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只是他的双腿早已麻木得不听使唤,脚刚一沾到地面就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慌忙一手抓住马鞍,他这才借力稳住了身形。

    急步走上县衙门前的台阶,他只觉得每踏出一步双腿都如针扎一般的痛。刚到衙门口就被守门的一个官兵拦住了去路。“站住!县衙大门岂容你随意乱闯!”

    胤俄一皱眉,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快让迟治建出来见我!”

    官兵倒吸了口气,仿佛见了鬼一般咧着嘴道:“你找死呀,居然敢直呼县老爷的名讳。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惹事!”一边说着还一边赶苍蝇似的向胤俄挥了挥手。

    胤俄恼怒以极,他正急着想要快些见到朵儿,却不想被一个小兵拦住了去路。一把抓住那官兵挥动的手腕,反手用力的一拧,只疼得他哇哇大叫:“快放手,你要干什么?啊!快放手!”

    守门的另一官兵见状忙走了上来,拔出腰刀指着胤俄,大叫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县衙来撒野,还不快快放手!”

    “我是十阿哥胤俄,去叫迟治建立即出来见我!再敢啰嗦半句,小心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十阿哥?”手握腰刀的官兵一脸的错愕,不过细细打量眼前穿着一身狐裘皮袍的男子,虽然他的眼中布满血丝,胡茬凌乱,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却是遮也遮不住。不敢再耽误片刻,他收起腰刀撒腿向内堂跑去。

    “爷……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贵子终于也赶到了县衙门口。

    回头见是小贵子,胤俄这才甩开了那官兵的手腕,举步向县衙大堂走去。

    小贵子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躲在一边抱着手腕疼得呲牙咧嘴的官兵,连忙气喘吁吁的追随在胤俄的身后也跟了进去。

    迟治建听人禀报说十阿哥胤俄来了,不禁有些诧异。他的密折刚刚送进京里没几天,十阿哥怎么来得这么快。不敢怠慢,他连官服都来不及换便急急忙忙接了出去。

    刚走到大堂,就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匆匆走了过来。迟治建一皱眉,心里又多了几分怀疑。这人真的是十阿哥吗?他虽曾经进京述职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十阿哥,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上去衣着华贵,但面容却有些憔悴,而且身后只跟着一个随从。迟疑了一下,他有礼的拱了拱手,小心地说:“在下迟治建,请问您是?”

    胤俄看了看眼前的文弱书生,一袭居家长袍,留着两撇小胡子,说起话来慢声细语带着一股文人的酸气,心中不免一阵反感。“我是十阿哥胤俄,快带我去见十福晋。”

    迟治建抬起头又细看了看胤俄,不是他不愿相信而是此事太过重要,他不敢冒一点儿风险。十福晋虽然是在通往蒙古的小路上遇害的,但只要没有踏进蒙古地界那便是属于曲瓴的范围,在他的治下居然有如此猖獗的匪盗,不仅抢物杀人,而且还害死了十福晋。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丢官罢职还是小事,一个搞不好脑袋都会搬家。他没有递普通的折子而是递了密折上去,就是希望能够赌上一赌,希望皇上看在他谨慎处置此事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如今皇上的批复还未传来,他也不知此事是否能够公开。万一眼前的人不是十阿哥,那么就等于将十福晋遇害之事宣扬了出去,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胤俄见迟治建站着不动不禁火往上撞,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红着眼睛愤怒地吼道:“你发什么呆,我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快带我去见朵儿!”

    “你,你真的是十阿哥,可有什么凭证?”迟治建惊恐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凭证?”胤俄一愣,随即掏出怀里的密折举到迟治建的眼前,“这是你写的折子你应该认得吧!快带我去见朵儿,再敢啰嗦一句,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眼见胤俄手中握着的折子正是自己呈给皇上的密折,迟治建一惊非小忙哑着嗓子赔罪道:“是,是。十爷恕罪,下官也是不希望十福晋受到外人打扰,所以才慎之又慎。”

    不希望朵儿受到打扰,莫非朵儿并没有死?!胤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松开手,他急声催促着,“快带我去,快!”

    “是。”望着胤俄突然发亮的双眼与有些激动的神情,迟治建摸不着头脑的应了一声,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暗揣着这位十阿哥的性情。

    走进县衙的内堂偏室一口棺木赫然摆放在屋子的正中间,迟治建恭敬的一抬手,小心翼翼地说:“十爷,福晋就在这里。”

    一眼看到棺木,胤俄只觉得一口气猛地窒在胸口既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肋骨之下隐隐作痛。紧握着颤抖不止的拳头,他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心里则催眠似的告诉自己,那一定不是朵儿,一定不会是她。脚步越来越沉重,眼前越来越模糊,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却仿佛走了整整一个世纪,明明近在眼前的事物,却被不知何时涌入眼眶的泪水蒙上了一层面纱。越是接近他的心就抖得越厉害,越是接近他的呼吸就越艰涩。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很想转身逃走,他害怕,非常的害怕。如果他不去看那棺木里的人儿,他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她还活着,可万一躺在那里的就是她,他该怎么办?!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腰间那把小巧的匕首,那是朵儿曾经不离身的匕首,几次三番的刺向他,也刺向她自己的匕首。自从那次他醉酒打了朵儿后,他便一直将它收在身边,甚至舍不得还给她,仿佛这是他唯一能够拥有的与她有关的东西。

    手,紧紧的抓住棺木的边缘;眼,却不敢向里面看上一眼。即便他毫无意义的躲闪、逃避,却仍然感受到了那股浓重的死亡气息。心,已然抖得失去了知觉。深吸一口气,他用力的睁大眼睛看向棺内……

    身子缓缓的向后仰倒,灵魂被一丝一丝的抽出体外,眼前满是朵儿甜美的笑脸,轻声的叫着自己“十哥”。她死了,她真的死了,永永远远的离开了自己。身体重重的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他听到小贵子的声音带着回音仿佛远远的从天的那一端传来,“爷,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呀!”

    ……

    第157章 暗香浮动(二)

    “十哥,你醒一醒呀,不要睡了!你不是说要来蒙古接我的吗?你怎么还在睡呀,快醒一醒!”是朵儿,是朵儿的声音,她在叫自己。轻扯起嘴角,他笑了,她在等着自己去接她回家,他怎么能让她失望!他要快些醒来,他要去蒙古接她。只是眼睛为何睁不开,就好似被密封住了一样,怎么回事?他怎么了?头痛欲裂,嗓子又痛又涩,像是架着一把火。

    “十哥!”甜美清脆的声音,他好喜欢她的声音。深吸一口气,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眼前有了一丝光亮,似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是朵儿,一定是她!逆着阳光,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看清了眼前的人。

    “爷,您醒了!呼,真是谢天谢地,吓死奴才了。”小贵子见胤俄醒了过来,激动得泪流满面。

    不是朵儿,胤俄有些失望,他的目光在小贵子的身后逡巡,可是除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文弱的男人之外,根本没有朵儿的身影。“朵儿呢?”他听到一个十分沙哑的声音,问着与自己相同的问题。

    小贵子一滞,惊讶的看了看胤俄又不忍的别开眼去,眼泪则不禁流得更凶了。

    “朵儿呢?”他急切的又问,这一次他听出了那个沙哑的声音正是发自自己的喉咙。

    “爷,”小贵子哽咽的说,“您忘了吗?福晋她,她已经过世了。”

    脑子里“嗡”地一声响,他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张了张嘴,他很想狠狠的训斥小贵子怎么可以诅咒朵儿,可是嗓子却像是被堵上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而身上更是莫名奇妙的冒出一层冷汗。闭了闭眼睛,他忍着极度的不适努力的回想着,记忆就像抽丝拨茧一般在他的眼前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朵儿死了!他亲眼见到她躺在棺木里。颓然的叹了口气,心痛的感觉涨得他快要爆破了。他怎么糊涂了,怎么忘记了,可是刚刚他明明听到了朵儿的声音,那声音是那样的清晰,难道是她觉得孤单,所以希望自己去陪她吗?是,一定是这样!伸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缓缓的松了口气,极其欣慰的发现它还在,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掀开被角,他起身就要下床。

    “爷,您要做什么?大夫说您要好好休息呀!”小贵子着急的按着胤俄的手臂,却不敢太过用力。

    刚一离开床榻,他就觉得一阵晕眩,腿软得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见胤俄要摔倒,小贵子与迟治建慌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他。胤俄转头看了看迟治建,仿佛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这会儿他也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想、去问,他只想立刻到朵儿的身边去。

    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木里躺着一个冰冷的人儿,要不是因为她嘴唇泛着紫色、嘴角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任谁都会认为里面的人儿只是在安静的睡着。胤俄跪在棺木旁探过大半个身子,手指留恋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温柔至极。

    “朵儿,你不是说会等着我吗?为什么要失信?你起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回蒙古,一起去草原。你不是很想在草原上骑马吗?我陪你呀!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把你强留在我的身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绝对不会再自私的留住你,我会放你自由。……”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磁性,温柔异常。眼泪一颗颗带着滚烫的热度滴在她的脸上、手上,却无法让她恢复丝毫的温度。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擦着,心却在一点一点的被她的冰凉所冷却,“朵儿,你很孤单吗?别怕,十哥会陪着你,永远都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伸手抽出腰里的匕首,他将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爷,不要啊!”小贵子哭喊着扑上前,死死的拉住胤俄的手臂。迟治建惊诧莫名,怔愣了一瞬后也急忙奔过来争抢胤俄手中的匕首。十福晋已然死在了他管辖的境内,如果十阿哥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死上一百次都不够抵命的。原本一个小太监加上一个书生的力气根本敌不过胤俄的大力,只是此刻的他头痛得快要裂开了一般,全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三个人正拉扯着,只听“呲”的一声,匕首一偏竟划在了她的手腕上。三人都是一惊,愣愣的看着那已然不会再流出一丝鲜血的伤口。

    “放开!”胤俄忍着怒气,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原本就握着她的手,这会儿握得更紧了。

    小贵子与迟治建惊恐的对视了一眼,不得不放开了手。

    胤俄心疼的捧着她的手腕,一边轻吹着气,一边轻抚着,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手捧着心爱之物的小孩子。突然,他的动作一滞,眉头慢慢的拧成了一个结,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又抬起了她的另一只手。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他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与不解,想了想,他忽然伸手解开了她领子上的纽襻儿。

    “呼!”松了口大气,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紧握着那把小巧的匕首,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微笑。

    小贵子纳闷的看了看迟治建,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解,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棺木上。

    “小贵子备车,带上棺木,我们回京。”平静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轻松与喜悦。

    “啊?是。”皱了皱眉,小贵子担忧的望向胤俄,心里则嘀咕着:“爷该不是疯了吧!”

    夜色深沉,明月当空,整个十阿哥府都沉浸在压抑清冷的氛围中,四处装点的白色帷幔在纷飞的雪花中显得格外凄凉萧索。风雪中,一个孤单的身影面对着西厢立在院子里,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月光投射在他微微翘起嘴角上,透着一丝寂寞而眩惑的温柔。

    一个黑影在屋顶上急速的掠过,看到院中的胤俄时他不禁停留了片刻。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黑影又向正堂大厅的方向奔去。

    第158章 暗香浮动(三)

    灵堂里,一盏如豆的油灯在风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一个形如鬼魅的黑影轻飘飘的掠了进来,只是快要接近棺木时他却停住了。刀削斧凿一般的英俊面庞上带着浓浓的哀伤,慢慢的走到棺木前,墨黎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光缓缓的落在娴悦的脸上。

    “十福晋,墨黎来给您送行了。皇上已下了密旨让奴才暗中彻查此事,奴才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真凶为福晋报仇。”气息一窒,他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之痛。猛然一怔,他被自己的这份心痛给吓到了。虽然不及表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对于十福晋他确实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更何况当初为了表妹,他曾一手毁了她与十三爷的逃亡计划,毁了她的幸福。对她,他既欣赏又愧疚。只是即便如此,这份心痛似乎也太过强烈了些,竟让他有一种被掏空灵魂的撕裂感。

    他的目光仿佛被胶着在了那个静静躺在棺木里的人儿,她真的很美,即使是死亡也遮不住她的光芒,只是昔日的樱唇却已不再红润,而是泛着幽幽的紫光。风不时的吹进厅堂里,扰得那盏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一切都似乎安静如常,只是仔细看去,却发现暗影里多了一道高大而挺直的背影久久的驻立。

    ……

    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小球蜷在听月腿上舒服的打着哈欠,露出一条红色的小舌头,乌溜溜的眼睛懒洋洋的半睁半闭。

    惜蕊瞧着它的模样扑哧一笑,“福晋,您瞧雪球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听月宠溺的抚摸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一只白色小狗,笑着说:“小家伙昨天晚上闹了一夜,今儿不困才怪呢!惜蕊,今晚你把它抱到偏厢去睡吧,免得扰了爷的休息。”

    雪球仿佛听懂了一般,睁大了一双黑色玛瑙一般的眼睛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听月,还呜呜的叫了两声,听起来倒真的好似很难过一样。

    “不行,”听月用手点了点它黑色的小鼻子,“等你变乖了才能让你回来。”

    “爷对福晋可真好,怕福晋一个人寂寞特意寻来了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狗。雪球,呵,福晋取的名字也好,看它可不就是一团雪白的小球嘛!”惜蕊一边叠着洗好的衣裳,一边笑呵呵的说。她与听月相处了这些日子也慢慢的不再像从前那般拘谨了。

    “我从前还养过一只小兔子叫做雪团,也是这样的一团雪白。”她的手指抚摸着雪球柔软的长毛,目光则好似穿过了装饰着菱角花的格子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青葱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