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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幽韵之听月第34部分阅读

    道!”听月眉梢一挑,目光犀利的射向站在门口的小福子。

    小福子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喏喏地说:“福晋恕罪,奴才知错了!”

    听月看了眼低着头一脸可怜模样的胤祥,又看了看被他竖在一旁的两根拐杖,心不禁软了下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每日躺在床上有多气闷,可是为了他的腿能够早些康复,她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闹。叹了口气,她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光知道给你家爷做拐杖,就不晓得要在扶手上搁上垫子吗,这么个走法,迟早腋下、手心非磨破了不可。”

    “月儿!”胤祥欣喜的抬起头来,眸珠立时有了光彩,黝黑而晶亮。

    听月瞋了他一眼,忍着笑意说:“你少得意,要等太医同意你下床走动时,你才可以四处逛去。”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兴奋的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伸出手臂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他软语温存地说:“我保证,我就只去书房,别的地方我都不会去。”

    听月抿嘴一笑,却故意酸味儿十足地说:“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谁拦着你了!”

    他呵呵一笑,伸手牢牢的将她揽在了怀里。

    小福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向铃铛吐了吐舌头,两人忙一前一后的退了出去。

    太医一诊过脉,胤祥就迫不及待的到书房去了。需要太医的允许根本起不到任何约束他的作用,她这边刚开口询问,他那边凌厉的眼神就递了过去,太医怎么敢不顺着他说!这下可好,反倒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连床边儿都不肯再沾了。

    趁着胤祥不在,铃铛连忙将太医引进了正院的偏屋里为听月诊脉。将手搭在听月的手腕上,太医一边闭目捋着胡子,一边凝神静气的把着脉。他脸上的神色初时波澜不惊,忽然微微一笑,又马上皱起了眉头,好似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半晌才慢慢的松开了眉心,却是一脸的黯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手,睁开了眼睛。

    听月看着太医变换不定的神色,心里不免有些惴惴,“太医,怎么样?”她小心的问,急切的想要证实心里的那个念头。

    太医迟疑的拱了拱手,道:“福晋,您有身孕了。”

    “真的吗?”听月松了口大气,唇边立时多了一抹绚烂的笑容。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铃铛冲过来高兴的向听月福了福身。

    “不过,”太医皱了皱眉,很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兴高采烈,“福晋您中毒了,如若要解毒的话这个孩子是要不得的。”

    “什么?”笑容僵在嘴边,听月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医,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准准的劈在了自己的头顶。“中,中毒?”

    太医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据臣推断,福晋中的毒乃是剧毒,有可能是因为中毒十分轻微所以才一直蕴藏于体内没有立时发作,不过怀孕却加速了血脉的流转,也致使毒性慢慢的显露了出来。”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如果福晋想要解毒,就必须要打掉腹中的胎儿。”

    “太医!”铃铛一把拉住了太医的衣袖,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您是不是搞错了,福晋怎么可能会中毒呢?您再把把脉,您再好好的给福晋把把脉。”

    太医拂开铃铛的拉扯,有些微怒地道:“老夫从医四十余年,岂会误诊错断信口开河。”

    “太医,如果我打掉了孩子,就一定能够解得了毒吗?”听月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人仿若感觉置身于寒潭,身上一阵彻骨浸心的冷。

    “这……”太医迟疑的叹了口气,艰涩地说:“因为不知道是何种毒药,也不清楚这毒的制方,臣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有几成把握?”挑眉轻问,却漠然的好似在问关于别人的事。

    太医咽了下口水,下定决心般的吸了口气,大声道:“不到五成。”

    听月的神色一黯,却坚强的扬起了头,“那如果我不去解毒,可能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福晋!”铃铛扑通一声跪在了听月的脚边,对着她不停的摇着头。

    太医的气息一窒,想了想,道:“如若不解毒,福晋或可生下这个孩子,只是,”他担忧的望向听月,“生下孩子之日,便是福晋命丧之时。”

    第207章 生死抉择(八)

    伸手推开菱花格子窗,仰头望向天上的一轮明月。月儿很圆,完满得好似它从来都不曾缺失过任何一角;月儿很亮,耀眼得仿佛比得上太阳的光芒。轻轻的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着月亮里的声音,突然身上一麻,她一把扶住了窗沿,直挺挺的靠在窗边,泪,沿着麻木的脸颊毫无知觉的流下。

    对面房顶上的黑色身影陡地一震,面如死灰的望着窗前女子泛着淡紫微光的嘴唇,心立时碎成了沙粒。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心痛的又望了一眼斜倚在窗边如芝如兰一般的女子,他咬了咬牙,转身投入了苍茫的夜色里。

    “福晋。”铃铛从偏屋里出来,径直走到了听月的身边,难过的一声轻唤。

    没有回头,听月静待着身上的麻木感慢慢的消退。“思飞睡了吗?”

    “小格格已经睡了。福晋……”铃铛向前走了两步,话还没有出口便被听月打断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劝我,更不要告诉爷,让我自己来做决定。”

    铃铛激灵打了个冷战,咬着唇道:“福晋,您该不会是打算,打算……”话哽在喉咙里,不敢再吐出一个字,仿佛一出口就会立刻变成现实。

    “铃铛,你很喜欢十三吧!”不是询问,而是平静的道出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

    气息瞬间变得凌乱,铃铛低着头,惊慌地说:“没有,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微微一笑,听月转过头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道:“别怕,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你的心,你是不是依然还爱着他?”

    铃铛倏地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向听月,没有做声她重又低下了头。

    “那么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铃铛心里突突的跳成了一团,可呼吸却偏偏缓慢得仿佛找不到空气的存在。

    “请帮我好好的照顾十三和思飞,好吗?”

    “福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相信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泪流满面的铃铛急惶惶的说。

    “好吗?”加重了语气,却依然固执的问。

    猛地倒退了两步,铃铛怔怔的看着眼前美得仿佛没有一丝人气儿的福晋,她唇边绝美而妖娆的笑容,竟令自己一时也看得痴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她呆愣愣的望着福晋重又转回身望向了天上的圆月。

    心仿佛瞬间破裂了一角,汩汩的流着血,可偏偏感觉不到疼痛的滋味。听月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的决定更坚定了几分。“十三,原谅我,原谅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爱你!”

    ……

    翻着账簿,听月对侍立在一旁的惜蕊吩咐着:“告诉外面管事的人,将我屋里的几件古董、家俱着人卖了。”

    “啊?”惜蕊一愣,“福晋,干嘛要卖您屋里的东西?咱们家里应该还不至于要靠卖东西来维持吧!”

    “是啊!为什么要卖你屋里的东西,难道真的艰难至此了吗?”胤祥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听月一惊,忙迎了过去,“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冒出来,吓了我一跳。”她轻声的抱怨着,温柔的扶他坐在椅子上。

    胤祥皱着眉头刚要翻看账簿,却被听月一把抢了过去,微嗔道:“管理家中事务是我的权力,你可别想来夺我的权!”回手将账簿递给惜蕊,轻声说:“照我的话去做。”

    惜蕊忍不住看向胤祥,见爷虽是一副不满的神情却并没有出声阻止,只好福了福身,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月儿,告诉我实情,府里的银钱可是……”

    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心,她微笑着打断他的话语,“没有,我只是看腻了我屋里的那些东西,想要换成新的。你该不会反对吧?”她撒娇般的靠近他的怀里,却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坐在他的腿上。

    “看腻了?”他挑眉,一脸的狐疑。

    “嗯。”她笃定的点了点头,没心没肺地说:“无论是人还是物,看得久了自然就会觉得烦了、腻了、厌倦了。”

    他的身体一僵,有些紧张又有些不确定的抬头看向她,“那么我呢?你看我看得久了,是不是也会腻烦和厌倦?”

    她呵呵一笑,俯下身子对着他顽皮的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的脸色瞬间黯然,听月却故意视而不见,“十三,明天我们全家人一起用膳好不好,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了!”

    “好。”他敷衍的应了一声,便闷闷的起身向床边走去。

    看着他拄着拐杖吃力行走的样子,她的心如针扎斧凿一般的痛,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永远都守在他的身边,当他的腿、当他的拐杖,可是她偏偏就是做不到!如果终究还是要失望,那么不如放弃希望,只将自己最好的一切全部留给他。

    拼命的忍下心中的苦涩和眼底的泪意,她急步追过去,扶他在床边坐下,收起他的拐杖,慢慢的帮他脱衣解扣。“十三,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她的手指灵巧的帮他解着褂子上的纽襻儿,目光柔软的望进他黝黑的眸子里。

    好似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他习惯性的勾起了嘴角,轻声问:“什么约定?”

    “如果,很多很多年以后,我们都老了,不得不面对死亡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慢慢的说,“我们约定无论谁先离开,另一个人都要好好的活着,好吗?”

    他的目光一敛,一把抓住她忙碌的手指,硬着声说:“干嘛好端端的说这个。”

    她嫣然一笑,如含苞的花蕊瞬间怒放,美得惊心动魄,美得绚烂夺目。“你以为我们两个是千年老妖永远都不会死啊!”她好笑的说。

    他的气息微窒,心湖掀起阵阵微波,痴痴的望着她唇边的笑容,久久的别不开眼去。

    “答应我,好吗?”

    他听出了她声音里恳求的味道和轻微的颤抖,不觉得皱了皱眉,心更是莫名的沉了下去。“我不需要答应你,因为我比你大,一定会走在你的前头。”他有些微怒的松开她的手,自己解起了纽襻。

    她一脸甜笑的凑了过去,拂开他的手帮他脱掉褂子,不依不饶地说:“这是什么道理啊,你也不过只比我大两岁而已。答应我,好不好?我也答应你啊!好吗?”她探过头去,轻吻了吻他有些冰凉的唇。

    他挑眉看她,心里的不安则越来越被放大了起来。

    “好吗?”她锲而不舍的追问,撒娇般的将樱唇覆在他的唇上辗转蠕动。

    他受不了她的挑逗,大手早已搂住了她的腰肢,与她缠绵的拥吻在一起。

    “好吗?”她如梦似幻的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轻问。

    “好!”他条件反射的回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她心满意足却又无限神伤的轻声浅笑,在他陷入亢奋的一刻,她在他的耳边低喃:“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第208章 生死抉择(九)

    正厅里摆上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除了弥儿病重不能参加,所谓的全家人不过就是胤祥、听月和颜袖三个人,可是正厅里却呼啦啦的站了好些人。小福子、惜蕊、铃铛、春绮、杏花……府里的一些管事和有点儿头脸的下人仆从都被听月叫了来,虽然他们不能上桌只能侍立一旁,可既然说是家宴,所有能来的仆从们都觉得脸上分外有光。

    胤祥一脸不解的看着身边笑靥盈人的听月,直觉得她这几日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古怪。

    听月笑着对一旁的惜蕊说:“去,叫人再添三副碗筷,让铃铛、春绮和杏花也坐上来,大家一起吃饭热闹。”

    众人皆是一愣,颜袖翻了翻眼睛刚要反对,可是看到坐在首座上的胤祥,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铃铛三人互相看了看都连忙推辞,不敢上桌。

    听月躲开胤祥咄咄的目光,朝她们招着手道:“我说让你们上桌自有我的道理,你们只管坐下就是了,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拳头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胤祥望着刻意躲闪着自己的听月,心里的疑窦与不安愈加的强烈。

    见铃铛三人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听月一笑,举起酒杯款款而立,朗声道:“今日家宴把大家都叫了来,是因为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要宣布。”她顿了顿,接着说:“我决定为爷多纳几位福晋,从今儿起,我将抬举乌苏氏铃铛为侧福晋,石佳氏春绮、那拉氏杏花为庶福晋。”

    众人一片哗然,屋里一时之间像是涌进了数以百计的蜜蜂,嗡嗡嘤嘤之声不绝于耳。

    “福晋,你怎么可以替爷做主?”颜袖实在忍无可忍,出声指责道。

    听月朝她微微一笑,“我是爷的嫡福晋,为爷纳几房妻妾有何不可?”

    颜袖气结,愤愤然的扭头不再理会听月。

    胤祥的怒气一下子顶到了脑门儿,心里像油煎似的难过,他想不通听月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也开始给自己塞起女人来,难道她真的开始厌倦自己了吗?这念头一旦进入脑海就再也甩不掉,回想起昨天她的一番“腻烦”论调,他的心就禁不住的微微颤抖。压了压火气,他低低的问了声:“月儿,你在做什么?”

    听月回眸一笑,淡淡地说:“怎么,爷不满意吗?还是觉得妾身为爷纳的福晋少了些?”

    “啪!”胤祥狠狠的一拍桌子,愤怒以极的站起身就走,连拐杖都忘了拿,一个踉跄他差点儿栽倒在地。众人一惊连忙上前扶住。

    听月死死的咬着嘴唇,直挺挺的站着,既没有回身也没有去搀扶。身后传来胤祥喘着粗气的怒吼声:“都给我滚开!”拐杖拄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每一下都好似杵在了听月的心上,痛得她冷汗淋漓。

    “福晋,您快去看看爷吧。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刚刚奴才去送药,爷非但不喝连药碗都砸了。”小福子一脸焦急的哀哀恳求着。

    听月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一软,点了点头,说:“你先叫人再去熬药,我这就过去看看他。”

    小福子一喜,连忙打了千,“谢福晋,奴才这就去。”说着便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又是一叹,她心绪烦乱的站起身,忽地身子一麻,她又重重的坐了回去。等了好一会儿麻木的感觉才渐渐的消散,喘了口大气,听月这才重新站起。眼光不经意的扫过镜子,却惊得她目瞪口呆。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得好似一张白纸,而嘴唇竟然是淡紫色的。耳边忽然响起自己在娴悦墓前对墨黎大哥说的话:“看来我与娴悦长得如此相像并非偶然,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嫁给了同一个人,也注定了要有着相同的结局。”没想到一语成谶,自己居然真的和娴悦是同样的结局。回想当日的情景,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中的就是那个白瓷瓶里的毒——那个有着淡淡的苦味,在她的手背上留下黑色痕迹的毒药。

    心,猛地坠入谷底,却再也无力提起。原来所有的一切早已注定,哪怕她再努力,再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