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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吸引来的。

    陈皮皮走过去看,石椅上坐着的是个年轻女子,黑衣长裙,长发随意地挽在

    脑后,发梢向上再自由地散落下来,如同兰草般弯垂。露着一段白白的细长脖颈,

    消瘦的身体包裹在黑衣之中,似乎和夜色溶为了一体。

    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地站在那里倾听,陈皮皮走近了石椅,看到女人吹

    的是一根黑色长萧,十指莹白如玉,修长若葱。切换按捺之间灵巧从容,没有半

    点犹豫停顿。似乎这首曲子她已经吹过了千遍万遍,早已烂熟于心。

    曲子越到后来越是悲凉,一会儿像是一对恋人诀别时依依不舍,一会儿又像

    是亲人分离前呜咽叮咛。陈皮皮虽然生长在单亲家庭,但是给程小月照顾的细致

    周到,也没受过什么苦难。尽管生性顽劣,挨了无数打骂,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

    真正的伤心,但听着听着,一股悲哀却渐渐涌上心头,他本来已经走到了石椅旁

    边,此时却停下了脚步,呆在原地,怔怔地发起愣来。

    如果爸爸没死,妈妈自然也就不会要再嫁人!现在我们一家过得一定和和美

    美,我从小就受过许多孩子欺负,给人打了,也不敢讲给妈妈听,怕她知道了伤

    心!打不过别人,也咬了牙和对方周旋,只求叫人觉得自己难缠,下次不敢再轻

    易欺负自己。有时候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回到家里还要给妈妈撒谎,说自己把别

    人欺负得如何悲惨。如果有爸爸在,大可以像别人家的小孩一样,哭着回家去告

    状,叫爸爸出来和人理论,自己去躲进妈妈怀里要她安抚!

    陈皮皮越想越是伤心,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泪滴顺着脸庞滑落,滴在脚下

    的草地上。

    曲调最后渐渐舒缓,慢慢地直到消失,一曲终了,众人还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等着女人再吹。一个靠在垃圾车边像是环卫工人的老头儿提起了扫把,说;大家

    散了吧,今天她不会再吹了。就有人问;你怎么知道?说不定她还会再来上一首

    呢!

    老头儿说;我在这里扫地扫了七年了,也看她在这里吹了七年,从来没见过

    她一晚上会吹第二首曲子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哎呀!你看那个孩子在哭呢!这算是遇到知音了吧!又

    有一个女人接话,说;这首曲子实在悲伤,我听了都想哭呢!

    吹萧的女人听了大家的谈论,却不回话。扭头看了陈皮皮一眼,见他泪流满

    面,眼里闪过一丝柔情,拍了拍空着的一边石椅,对陈皮皮说,你来坐吧,干什

    么哭得那么伤心?给你爸爸打了吗?

    陈皮皮坐到了她旁边,鼻中闻到了一缕清香,淡得似有若无。看那女人的脸,

    眉目如画,清秀可人,只是苍白得有些过分,仿佛皮肤下面没有血液一样。陈皮

    皮看着女人突然觉得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仔细回想,并没有一丝印

    象,肯定以前是没有见过的。只觉得她面目和蔼,亲切异常,自己也就没有了隐

    瞒的意思,直接说;我没有爸爸了,要是他还能打我的话,我反而会很高兴了!

    女人‘啊’了一声,伸手替陈皮皮擦脸上的泪痕,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眼里露出歉疚之色。陈皮皮忽然有些不忍,说;没关系,我爸爸死得很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