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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第3部分阅读

    朗的身影就是岩止,他来到了她的面前,孟轻尘习惯性地朝男子伸出两只胳膊,神情纯真憨懒,岩止微微一怔,然后轻轻挑起淡薄的唇角,顺势就把躺在软塌上的小东西给抱了起来。

    浑身一轻的孟轻尘重新又闭上了眼睛,两只胳膊往岩止的脖子上一抱,脑袋趴在岩止的肩膀上就又睡过去了。

    岩止淡绿色的星眸微微一敛,孟轻尘这一连串下意识的举动取悦了这个威严而又冷酷的王者,他抱着轻尘的右手轻轻地往小家伙的肩膀上一揽,让她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了他的臂弯之间。

    孟轻尘极其熟练地便往那个温热的胸膛缩去,冻僵的脸蛋也顺势贴了上去,紧紧皱起的眉缓缓地舒展开来,沉沉地睡去……

    ……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孟轻尘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慢悠悠地睁开了一片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抬起手便要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小手正被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给禁锢住了,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这里不是贡桑带她去的那间卧房,这张床塌也不是她先前睡过的那张,软绵绵的触感,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而她自己正完全缩在一个结实的怀里,脑袋趴在那个人的胸膛上,顺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着,一只脚也不安分地搭在了岩止的身上。

    这种状况……就像一只猫趴在了岩止的身上,细细软软的头发还不安分地扫到他的下巴,男人炙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头顶,全是他霸道残酷的男性气息。

    自己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小了,对岩止这个高大的男人来说,实在是轻得微不足道,他虽在休憩,但宽厚温热的掌心还是轻而易举地固定住了轻尘的两只小手,不让她乱动。

    大概是自己的动静吵醒了岩止,他微微蹙眉,然后睁开了那双幽深而莫测的眼睛,即便是睡着了,也不曾有过一丝软绵,俊美的下巴抵在孟轻尘的头顶,知道这个小东西醒了,他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自己也顺势坐起了身。

    “手疼……”孟轻尘歪着脑袋打了个呵欠,尚未完全清醒的她晃了晃自己这两只红肿不堪的手,那轻轻软软的童音更像是在撒娇,但这绝对完全不是孟大将军的本意。

    她的手似乎是已经上过一次药了,消了不少肿。

    岩止没有理她这看似在撒娇的埋怨,起身重新拿来一罐药膏,抓过她的小手,自己用指尖挑了一些出来便轻轻覆在她的手上,均匀地抹开,顿时一股沁凉的触感覆在了她红肿的手上,冰凉凉的,很舒服,好像才刚一涂上去,涩涩的疼痛感就立即消减了不少。

    男人那张英俊如刀削般的面容还是那样认真,就像那次在为她擦试湿漉漉的头发时一般,专注得少了一丝他惯有的凌厉。

    孟轻尘有些困惑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湛蓝色单衣的男人,罚她的是他,现在帮她上药的也是他,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实在是太累了,睡到现在还没醒,此刻正在做梦呢。

    看这小东西一脸苍白又困惑地样子,岩止收起了药瓶,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准碰水。”

    岩止对她是严厉的,不等孟轻尘张口又要说些什么,他便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打发贡桑进来把她抱回她的卧房。

    011 杀鸡儆猴

    被岩止赶了回去,一向作息严苛的孟大将军索性洗了把脸清醒过来了。

    贡桑盯着轻尘喝下一整碗羊奶||乳|之后便不再管她了,这也是王的命令,孟轻尘年幼,正是长身子的时候,除了饮食上必须对她严加监督之外,其他任何方面岩止对她实行的都是放养政策,随她想如何便如何。

    孟大将军的行动是相当自由的,只是无论她去哪,贡桑都会或远或近的出现在她一定范围内,孟轻尘虽有不快,但也并未受到太大的困扰,依旧我行我素,看似每天都在无所事事地闲逛,但她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那双眼睛总是冷静而又精睿地暗暗观察着。

    她不知道岩止为什么会把一个陌生的孩子带回他的王都,对于岩止,除了知道他是这里的王,她对他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这座大贺城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也不知道大贺城的具体地理位置,甚至无法准确地估摸出岩止和他的部落真正的实力如何,孟大将军还有许多困惑需要解开,并且早晚是要回到大秦的。

    这座王殿很大,分东西格局,若从天上俯瞰下来,就会发现这座王殿的铸造实在是大有讲究,如同周易里面的八卦阵,东殿是王的寝殿和办公之地,西殿的划分就更为复杂了,各司各部皆有其职,昨夜里她孟轻尘所经过的地方只是西殿的一个小小角落罢了,那里正是女奴居住的地方,也是她们唯一被允许的活动范围,作为女奴,她们的任务除了取悦这座王殿的主人,其他时候就跟犯人无异。

    孟轻尘有些乏了,就在八卦阵中央的那座花园里找了块石头坐下,她高高坐在巨石之上,双腿离了地悬在半空中前后晃荡着,两只手撑在两侧,仰起脑袋眯了眯眼睛,灼眼的太阳像一颗巨大的火球,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忽然一阵又一阵的嘈杂惊扰了正懒洋洋坐在巨石上面休憩的孟大将军,从王殿西侧涌来不少人,他们都在往王殿中央的这座花园聚集而来,原本空无一人的诺大花园忽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王的从仆在外圈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人墙,人墙中央搭建起了一个火架子。

    孟轻尘微微眯了眯眼睛,她在这堆人之中看到了那些美丽的女奴,她们似乎是被王的从仆强制带到这里来的,这些美丽的女人此刻一个个面露惊惶,脸色难看得仿佛随时可以呕吐出来,她们想往后缩去,却撞上了身后巍然不动的人墙,他们亮出了刀,吓得这些可怜的女人立即尖叫出声,浑身颤抖,不再有人试图逃跑。

    “贡桑,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要做什么?”孟轻尘低下了那张生的粉嫩的面孔问贡桑。

    听到稚嫩的童音从上方传来,贡桑伸出手做出要抱这个小家伙下来的动作:“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太阳太大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轻尘狐疑地哦了一声,温顺地伸手要让贡桑将她抱下来。

    就在贡桑的双手快要碰到孟轻尘软软的身子成功将她抱下来之时,这个中原孩子忽然改变了身子的重心,两颗像黑耀石一样晶莹的眼睛忽然一眯,整个人站在了石头上:“不对,贡桑,他们把曲尼……”

    “王,你们不能杀我,我无罪,救我,啊!”

    孟轻尘话未说话,剧烈的惨叫声和哀嚎声骤然爆发了出来,把轻尘稚嫩的嗓音给覆盖了过去,浓烈的烧焦味夹杂着刺鼻的恶臭飘散过来,不少在场的人当即蹲下身吐成了一团,胆小些的甚至当场被吓昏了过去。

    这就是…祭火神……

    曲尼浑身赤果地被缚在了火架上,披头散发,双眼冒着血丝,火龙顷刻间攀附着她光洁的古铜色肌肤而上,将她活生生烧死……

    孟大将军双眸一沉,背脊僵硬,整个人呆住了。

    她也杀过人,并且杀敌无数,也惩戒过冒犯军规的将士,甚至处死过叛变的士兵,对于曲尼的死,她并不意外,只是不曾想到竟然是活生生地被烧死,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残忍了。

    原来祭火神的含义是这样的…。

    一言不发地收回视线,孟轻尘乖乖地把手伸给了在下面等她的贡桑,小脸沉静,没有被吓坏,也没有哭闹,这让贡桑惊诧不已,她以为这个孩子看到了这样可怕的场景,至少会被吓得嚎啕大哭,但现在却什么事也没有。

    要回东殿,不可避免地要经过那火势渐小的火架子,孟轻尘被贡桑高高抱着,一只小胳膊抱着贡桑的脖子,小小的身子侧着,安静地看着一路上这些人千变万化的表情,孟大将军的出现,立刻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女奴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那反应比亲眼看着曲尼被烧死时还要激烈。

    孟轻尘那张粉雕玉琢的童真小脸却是一片淡定,漆黑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无辜地从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幽幽经过……

    所有人都浑身颤抖地缩成了一团,满是惊恐地看着被贡桑抱在怀里的孟轻尘,这个孩子,被王亲自抱进王都的中原孩子,成功地在一夜之间成为所有人的恶梦,没有人会愿意再成为第二个曲尼……

    “贡桑,岩止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要让所有人都来观刑?”轻尘歪着脑袋问贡桑。

    好在贡桑已经习惯了这个孩子对王的大胆的称呼,很镇定地继续抱着轻尘,连手都没抖一下:“王若是希望姑娘知道的,一定会亲自告诉您。”

    言下之意,最好不要试图去揣测那个人的心思……

    孟轻尘又从贡桑这碰了一颗软钉子。

    双眸微敛,孟大将军火爆的脾气又上来了,澄澈的瞳仁里闪过一抹不悦,黑着脸不再说话了,看过去完全就是一个孩子在闹别扭的模样。

    绕过中间的花园,她们才刚一进入东殿,孟轻尘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迎面走来,今天他穿了一件英气不凡的银白色长袍,墨绿色的腰带中央镶嵌着一颗不菲的玉石,线条利落的领子衬得他整个人更加高大英挺,深不可测的鹰眸犹如碧幽的湖水,泛着冷冽之光,淡薄的唇畔隐隐向上勾起,却凛冽得让人莫名地生畏。

    与岩止一同走出来的是一个生了一头银白色长发的男人,那人不如岩止高大,但也算相当俊挺,那头银白的长发美得不像话,在金色的太阳照耀下,比丝绸还要光滑鉴人,那个人的眼睛,是诡异的银灰色,像狼的眼睛。

    危险。

    孟大将军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最是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若是岩止的人,那她不得不惊叹岩止和他的部落的实力该是如何的强大,若这个人与岩止对立……

    坏心眼的孟大将军顿时不怀好意地弯起了唇角,如果这两个人是对手,那就有趣了。

    012 银狐狸容和

    见岩止和那个银发男人出来,贡桑连忙将孟轻尘往地上一放,躬身行礼:“王,容和大人。”

    “嗯。”岩止的视线扫了眼穿着鹅黄|色衣裙,正仰着脑袋盯着容和看的小家伙,这个英俊如雕塑一般尊贵的王漫不经心地从鼻息间嗯了一声,那双墨黑中隐隐藏匿着一抹幽秘淡绿的眼睛像一座深潭,看不到底,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却又冷彻得让人不敢直视,高大俊逸的他覆手立在那,浑然天成一股不可漠视的王者之风。

    “你叫容和?”孟轻尘捕捉到贡桑话里的信息,敛眉沉思起来,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看着这个生得粉雕玉琢的中原孩子白皙红润的小脸上冒出一副老成的思考模样,这个被叫做容和的银眸男人俊朗的面容之上泛起一抹温煦如风的笑容。

    见这个人笑了,孟轻尘下意识地浑身一抖,孟大将军素来对危险的气息极为敏锐,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那张生得俊朗的容颜会顷刻间化做一滩温柔的泉水,但偏偏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像死寂的岩石一样没有半点笑意。

    这个危险的男人只是徒有其表罢了,生了一张像面具一样的温柔俊容,但骨子里却是带阴骛的,他和岩止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是极具反差的,和岩止的星眉朗目不同,银眸男人像是一条随时可能让你大惊失色却生得异常美丽的响尾蛇,而岩止却像是太阳,他冷漠但却强硬霸道,这样傲慢的人不屑任何伪装,从外到内都是彻底的威严与凛冽。

    “岩止大人,这就是你从中原带回来的孩子?”容和银白的长发像丝绸一样柔和,像他此刻唇畔的笑容,细长的银灰色眼睛幽幽向上翘起,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线。

    岩止没有说话,棱角分明的深邃俊容之上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角,但眼神却是冰冷的,盛气凌人。

    容和也不在意,看似在笑却有如一汪死潭的眼睛看向孟轻尘,那神情讳莫如深,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岩止大人的格桑姑娘果真是秀气动人,见到您是容和的荣幸。”

    “孟轻尘。”孟轻尘很不给面子地打断容和的话,她孟大将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银眸男人微微一怔,不曾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还有如此傲慢的脾气,跟岩止那个家伙还真是如出一辙呢,他死寂的眼底蓦地泛起一抹笑意,唇角倏然上挑,俊朗温煦的面容之上笑意更深:“岩止大人,您已经把这孩子宠坏了!不过……”他双眼一眯:“格桑姑娘,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不知是哪一句话惹怒了那个冷酷寒历的王,周遭的空气突然弥漫着一股冷意。

    “容和,你今天说的话太多了,我并不喜欢割下你的舌头。”岩止淡绿色的瞳眸霎时一敛,一抹彻骨的寒气骤然凝结成冰,但脸上却依旧冷峻如斯,让人猜不出喜怒。

    岩止的反应有些出乎容和的意料,但他却更加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然后俯身向岩止行了个礼:“这段时间岩止大人恐怕要辛苦了,那么容和就告退了。”

    岩止淡漠地扫了眼容和:“多谢提醒,不送。”

    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容和一点也不怀疑像岩止这样残酷的人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将他的舌头割下来,他悻笑着行了个礼便打算离去,临走之前,那双眼睛再一次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孟轻尘,这让孟大将军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

    岩止却什么也没说,大手轻而易举地将还在若有所思的小家伙给抱了起来,转身往东殿走,动作像是做过了无数次一样自然,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淡声对孟轻尘说:“从西殿来的?”

    孟轻尘习以为常地勾住了岩止的脖子,婴儿般纯真澄澈的黑眼睛忽闪忽闪着,稚嫩的嗓音带着些心不在焉:“嗯,我看到那个女人被烧死了。”

    “以后不准去那里。”岩止微微眯起了幽深的眸,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跟在他们身后的贡桑不自觉地便浑身一颤,大气不敢喘一个。

    “好。”这一回孟轻尘出奇的乖巧,因为她满脑袋的心思还仍然停留在刚才那个让她浑身不大舒服的危险家伙身上,忽然之间,孟轻尘漂亮的眼睛骤然一敛,灵光闪过,心中忽然明了了些什么,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地从最初的震惊转为沉静,只是看着岩止的目光渐渐变得越发凌厉起来,高深莫测。

    容和…容和……那个家伙,匈奴王头曼身边的第一军师,原来是那只老狐狸,难怪她始终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原来竟是当年那个让爹爹颇为忌惮的狡猾人物,那个银眸男人竟然就是银狐狸容和!她险些要被他那张年轻的面具给骗了!

    这是第一个能让她英明睿智的爹爹一再战败的劲敌!他是头曼单于的军师,这个匈奴人的军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和岩止又是什么关系?

    ……

    今夜的大贺王都格外的戒备森严,早早地用过晚餐,贡桑便不让孟轻尘出门了。

    夜色静谧,整个王殿看似一如往常,但敏锐如孟大将军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这里里里外外实际上已经暗暗加重了多少兵力,只是岩止什么也没说,她自然也不好多问,即使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一个只能攀到他大腿的小屁孩任何事。

    躺在床上,孟轻尘只露出了个小脑袋在外面,乌溜溜的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就这么看着笔直站在她床榻旁的贡桑,神情相当郁闷。

    大概是本就不把她一个小鬼头放在眼里,岩止虽暗暗加重了王殿的戒备,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就是很多身处王殿中的人都浑然未觉,但是贡桑在她面前却一点想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高估一个孩子的心思,她就这么直白地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孟轻尘想不觉得奇怪都难。

    轻叹了口气,孟轻尘无法倘然在贡桑的眼皮底下睡着,今夜注定无眠。

    就在此时,屋顶上方忽然响起一声异动,继而一抹黑影迅速从外头闪过,很快便淹没在静谧的暗夜之中,甚少有人察觉,贡桑迅速回过头去时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这位中年的异邦女人神色一敛,警惕起来,低头看了眼一脸纯真安分地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的轻尘,她并未伸张,只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外,然后身影向上一跃追着那影子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