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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天心第70部分阅读

    完成任务。所以,阿蛮离开了山里,与姜腾圣认识并且结合,并且愿意为他生下孩子。

    九龙镯没有正式经过仪式传承而认主,里面留下的信息残缺不全。

    姜风努力吸收着,把它们整理出来。当他发现这一点时,他的心头一跳,迟迟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当阿蛮决定生下他时,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因此而死。但她还是决定这样做了,还是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姜风的诞生!

    姜风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纷至沓来,迟迟无法沉淀。

    他猛地握住自己的手腕,暂时停住九龙镯里信息的传递。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何在,不知他们是死是活,不知他们是不是抛弃了自己,不知自己是不是诞生于他们的期待。

    但现在,当他接近事实真相时,竟然感觉有些承受不了了。

    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他的诞生,他的父母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做下这样的决定的?他们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期待他的出生的?

    叶宵发现不对,轻声问道:“怎么了?”

    姜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

    他张开嘴,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再次沉默了下去。

    叶宵凝望着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叶宵特有的冰冷与温暖混合的体温渗入进来,奇妙地抚慰了姜风的心情。他抬起头,向着她笑了笑,松开手,再次任由信息进来。

    天遗族不是一个特定的种族,而是由很多种不同的血脉混合起来的。这其中最特殊的就是族长的血脉。但是族长只有一个人,从来没有真正的同族。所以,他们要孕育后代时,只能跟异族结合。这样一来,族长的血脉势必会越来越混杂。

    所以,每任族长诞生、与九龙镯认主融合之后,都要到九龙潭进行洗礼,提纯自己的血脉。

    整个天遗族只有族长才知道九龙潭在哪里,因为那里的地图写在九龙镯里,而镯子里的信息只有族长才能读取。

    整理到这里,姜风的心重重一跳。

    族长的血脉,就是指那丝金色血脉吗?

    那丝血脉有多强,再没人比他知道得更清楚。他也经常在想,这还只是一丝血脉,要是它的浓度更高、更纯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而现在,这些信息却告诉他,九龙潭能提纯这丝血脉!

    同时,另一个信息也让他有些好奇。只有族长才能去,除了只有族长才能知道地点以外,还有什么别的限制吗?

    不过关于这部分的内容模模糊糊的,好像笼罩了一层迷雾一样,只有回到大衍山才能解开了。

    姜风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大衍山了,他深吸一口气。九龙镯里的信息还剩最后一段,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往后看。

    看到这一段时,他所有的迫不及待和焦躁完全消失,整个人突然僵立在原地,眼神发直,完全说不出话来。

    叶宵发现不对,握住他的手臂,但这一次,姜风连给予回应的心情也没有了。

    最后这段信息,是阿蛮留下的。是阿蛮留给他的!

    阿蛮临死前,最后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需要再打听,里面已经说明得清清楚楚!

    暮色再次降临,无名小谷的光线从明亮变得昏暗,最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黑暗里,完全听不到叶宵的气息,姜风的呼吸也轻微到几不可闻。

    过了好久好久,当月亮升上来,给无名小谷带来仅有的一丝光明时,姜风的呼吸频率突然一变,轻声道:“叶宵,原来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愿意的。”

    他的话没头没尾,叶宵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她还是柔声回应道:“嗯。”

    月光在姜风的脸颊上反射出一道光芒,他低下了头。叶宵突然感觉到手上滴了一滴液体,灼热得发烫。

    姜风轻声道:“死即生,生即死。新的天遗族族长诞生时,就是上一任族长寿命终结之时。但这是他们可以选择的。”

    “姜家在这点上没有骗我,父亲回到姜家时,已经身负重伤,寿数已经不长。母亲为他建了芙蓉园,想跟他一起渡过生命中最后的岁月。”

    “他们感情极深,父亲将逝,母亲也不愿独活,所以他们商议之后,决定让我诞生。”

    “他们可以守着我,直到我年满十六,正式成年。母亲正式把九龙镯交给我,告诉我回去大衍山的路。”

    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都是平静而感怀的,带着深深的怀念。突然,他的声音里多了一根尖刺,“但是,却有人打破了他们的平静,让我刚出生就失去了他们!”

    “御魔勋章能够保证姜家十年不败,却不能保证他们能够独秀于朱天国。一个御魔勋章,他们还嫌不够!”

    “他们坚信我的父亲能够十年晋升心明境界,是有独门秘法。他们逼迫他们,强索秘法。”

    “呵呵,我的父亲为了姜家的荣耀而重伤,我的母亲因为我的出世而失去力量……她利用大衍之数进行了最后的安排,却只能保证我的安全,只能保证九龙镯最终能到我的手上,他们自己却……”

    姜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叶宵静静地陪伴着他,一下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过了很久,姜风突然站了起来,目光注视着东边,冷冷地道:“姜家,嘿,姜家!”

    他拍掉身上的落叶,大步向外走去。

    叶宵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沉默地跟在他背后。

    姜风出了小谷,大步走在山道上。他的身后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他听见了,但没有管,叶宵也没有管。

    朝阳渐渐升起,映得山中一片鲜红。那不仅是太阳的光芒,也是太屋山这一带枫树极多。秋色染红了群枫,在朝阳下宛如跃动的热血。

    姜风出了太屋山,首先到了南姜。

    清晨的南姜也是热闹的,人们已经起了床,纷纷扰扰地进行着一天的准备。

    一个陌生面孔突然出现,迅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的脸并不那么陌生!

    “姜风?!”

    “咦,是姜风?你小子这么久不见,跑哪里去了?”

    “还用说,干了那么多坏事,当然是逃跑了呗。”

    “就是,稀奇的是他还敢回来!”

    无数南姜人注意到了他,纷纷走上街道,围着他指指点点。

    姜风心中情绪激荡,但并不是不闻外物。他听见了他们的声音,突然转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明亮而凛冽,被他看的那个人往后一缩,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不敢承认吗?”

    姜风上前一步,皱紧眉头道:“我做了什么坏事?”

    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飞过来,砸向他的脑袋。姜风手一伸,那东西隔了一米就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发出浓烈的恶臭——竟然是个臭鸡蛋。

    姜风扫了一眼,冷笑道:“连臭鸡蛋都用上了,还真是热情的欢迎。那么,谁能告诉,我离开陆明镇五个月零十四天,这段时间里,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第0246章 流言

    姜风一半的情绪仍然沉浸在刚刚知道的事情里,目光冷锐锋寒,如同刀锋一般,一眼就扫得所有南姜人一起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他们同时心想,不是说南姜人都没法融合明心种的吗?这个在这里长大的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势?

    姜风缓缓走过去,紧盯着其中一个人道:“姜大,你消息向来灵通,你来说。”

    姜大变成姜风的焦点,周围的人马上就又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点。

    他在心里暗骂,赔着笑脸道:“小风啊……”他对上姜风的眼神,立刻又改了口,“姜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这种小人物,在大人们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就算知道……那个……说得不对,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只能在背地里骂他们几句!您为人怎么样,我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姜风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臭鸡蛋,姜大笑得非常尴尬:“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姜风的表情突然略微缓和了下来,道:“姜大,我们也是老邻居了,田花以前对我的照顾,我一直记在心里。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呢?”

    姜大放松下来,舔舔嘴唇,终于镇定下来开了口。

    姜风的脸越听越是阴沉。他现在在陆明镇一带的名声,可真是坏到家了。

    谣言四起,到处都流传着他做的恶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多都是些偷鸡摸狗、偷看女人洗澡之类的猥琐事情。老实说,这比杀人放火更让姜风觉得恶心。

    之前就不时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真正爆发是在两个月前。

    姜风以前在南姜的时候就脾气古怪,很少跟人打交道。后来得了小姐的青眼,招了不少嫉妒。这样的消息一传出来,不少年轻人都喜闻乐见,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现在姜风在陆明镇一带,就是个无赖混混、二流子,他阴险狡诈、坏得流脓,无论谁见了,都趁早躲开才好。不然被他缠上来,可有得好受的!

    姜风怒极反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倒是还有这样的本事!”

    叶宵在一边皱眉:“短时间里密集爆发这样的流言,后面一定有人操纵。”

    她说得很对,姜风微微冷笑,看向北姜的方向,转身向那边走去。

    姜大才松了口气,姜风突然又停了下来,叫道:“姜大。”

    姜大连忙点头哈腰地走上前去,赔笑道:“大人请说。”

    其实自从姜风出现在南姜以后,并没有真正展现实力什么的。但南姜这些人在他身上,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压迫。这种压迫感,远甚北姜的那些武修老爷——没一个能比得上!

    姜风道:“你以后要是再敢动田花一根指头……”他森冷地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过姜大的身体,猛然间,一股沉重的冲击力撞了过来。姜大闷哼一声,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大声惨叫——他的肋骨被打断了三根!

    姜风重重哼了一声,抬步离开了。

    田花是姜大的老婆,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小时候姜风生活在南姜的时候,田花经常会偷偷地给姜风偷点吃的,缝两件衣服。

    姜大比姜风大二十多岁,很少对他动手,但每次发现田花私下做的这些事情,都要狠狠地揍她一顿。最严重的一次,甚至还打断了她的三根肋骨,险些没救回来。后来姜风发现了,自已先疏远了她。

    南姜道路狭窄,到处都丢满了垃圾。姜风一步步走在南姜的路上,以前的事情一件件翻腾起来,在心里起伏不停,带动着明力也波动不休。

    叶宵目光微沉,跟在他后面,一言不发。

    姜风踏上南姜与北姜之间相连的桥,微一驻足,转头向河边看去。

    河水清浅,不时有游鱼经过。姜风凝视着游鱼,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叶宵模糊的记忆里浮现出一个场景——少年在河边捉鱼,捉到了以后生火烤得香喷喷的,然后用叶子裹起,献宝一样地拿给少女吃。少女笑着看他,尝了一口之后,露出惊喜的笑容,如同早晨初升的阳光一样。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兔子,浑浑噩噩地趴在旁边,却也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姜风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他一步步走过北姜,这里每一条大街小巷他都无比熟悉,欢乐的、痛苦的、悲愤的……各种各样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他身周的明力波动更明显了,甚至在周围形成了小小的气旋。

    叶宵在后面跟着,眉头微微皱起。

    按照姜风现在的实力,以及一直以来的锻炼,他对明力的控制应该达到了相当精微的地步——这也是一个宝器师应有的基础。

    正常情况下,他现在的明力应该是内蕴于心,不到使用时不露分毫。

    但现在,他的明力正在明显地外泄。这不正常!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不久前他才跟姜晨重逢,姜晨得了离魂症,再不复他认识的那位小姐。

    接下来又知道了父母的消息,但知道之日,就是永诀之时。

    他的父母明明可以陪伴他更多一点时间的,却因为姜家的私欲加速了死亡,让他打从出生就失去了他们,甚至完全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

    而现在,在他成长的地方,流言四起,污蔑着他的声名……

    成年人受到这样接连不断的打击,都可能心志动摇,而姜风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甚至还没到生日,还没真正成年。

    与其不断隐忍,让伤痛发酵,还不如早点抒发出来为好!

    姜风站定脚步,抬头向上看。

    一个巨大的黑石牌坊立在面前,牌坊上仅有一个字——姜。

    这是姜家这个分支迁到陆明镇之后立下来的。牌坊旁边有一座接一座的石碑,碑上铭刻着不同的碑文。

    这碑名叫“永志碑”,记载着姜家自从迁来之后的所有大事。

    通过州试以上级别大考的名字、在御魔军中担任百户以上职位的名字、获得御魔勋章的名字、在朱天国担任州级以上职位的名字、二线以上宝器师的名字……

    永志碑林立,记下了一个个名字,也记下了姜家曾经有过的辉煌。

    永志碑林不许南姜人进入,但姜风从小就不是什么乖孩子。他还不认识什么字的时候,就经常跑到这里来,小手抚摸过冰冷的碑面,脑子拼命回忆着曾经听到过的传说。

    后来小姐教他认了字,他来的次数就更多了。这里一大半的名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都是他曾经仰望的目标。

    从百年前开始,姜家永志碑的数量就越来越少。

    近三十年来,陆明姜家只有三个人通过州考,府考成功的一个也没有。

    现在的姜家,包括从外面请来的供奉和教头,最高等级的武修只有阳明武者。当然,就连姜家本家,也只有三个身明武尊,这个分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姜家明显地没落了!

    但他们不知进取,不从根本上找原因,不去努力训练,反而出卖了百年来唯一一个返祖血脉,已经融合了七环明心种的姜晨,只为了换取几个大考名额而已!

    姜风抬头看着牌坊,冷笑了起来。

    他一路走过来,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他了。

    这两个月,陆明一带关于姜风的传言非常多,大部分人都信了,但也有少部分比较熟悉姜风一点的觉得很奇怪。

    传说中,这小子早就离开姜家,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而且,这小子虽然倔强不驯,但天生就有一种骨气,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但传闻说得煞有介事,时间地点具体经过都说得实实在在,很难反驳。

    现在,传闻的当事人突然出现了,还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一时间,无数人觉得好奇,一路跟了过来。

    姜风站在姜家牌坊面前,抬头向上看。

    牌坊后面是一条大路直通大宅,道路两旁植满了枫树。秋意正浓,枫红似火,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姜风看得无比专注,突然,一个女人在他身后尖叫道:“都是你,欺负了我女儿,害她自杀了!”

    姜风一怔,转身凝视着她:“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女人一身破旧的麻衣,年龄有点大了,容貌里还带着一些秀美,完全可以想像她女儿的长相。

    姜风看着她,微微一怔。她眼中的怒火与仇恨真真切切,的确不是假的。

    女人咬牙切齿地看着姜风,嘶声道:“五十七天前!我女儿在河边洗衣服,你花言巧语把她骗走,夺走了她的清白!她回家就吊死了,我的女儿啊!”

    她掩面大哭,伤心得几乎连站都站都站不稳了。

    “五十一天前?”姜风有些同情,又有些好笑。五十一天前,我在干什么呢?

    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淡淡地“哦”了一声,竟然并不分辩。

    接着,又有几个人出来指责痛骂,时间大约都在两个月前左右的时间,有被偷了东西的,有被无缘无故打伤的,还有一个跟姜风一言不合,两边动了手,被姜风活活打死的!

    姜风漠然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