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异样,她并没有在意,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按下办公桌上的手提电脑开始工作。哎,你知道吗?苏律师结婚了,还生有一个儿子。啊?不会吧?咱们与她同事这么多年,怎么从没有听她讲过啊?你听谁说的啊?好多同事都见到了,也难怪,昨天你出去见你的委托人了,哎,你来猜猜,苏律师的那位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个我可猜不着。告诉你吧,他是一名检察官。检察官?那苏律师可真会找老公。可不是吗?话说刚开始的时候,同事们还以为他是位老师呢?长得温文儒雅的,尤其是他微笑的样子,简直是迷死咱们事务所几个未婚的女同事。直到后来,我们才留意到他手上挽着的西装上面的检徽。唉!人家那位是检察官,我家那位是个体司机,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好了,你也别抱怨了,你家那位对你还不好啊,早晚接送您上下班,哪像我,剩女一枚,无人问津。
苏离落手上拿着杯子站在茶水间外面,实在是太累,本想冲杯咖啡提提神,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劲爆”的对话。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已婚一族呢?苏离落无奈的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案子就讨论到这里,散会,其他人先出去做事吧,苏律师,你留下。学长,还有事吗?苏离落从位子上站起来,她的手上抱着刚刚开会用的资料。宋云飞沉默了一会,今早我看到他送你来上班了。然后呢?苏离落知道宋云飞口中说的那个“他”是指陆衍之。哪有什么然后?我们只是谈了几句,毕竟他也曾是我的学弟嘛!只不过五年不见,他成了一名检察官了。怪不得上次我到检察院找陈检的时候,他跟我说他们检察院从北京调来了一位年轻的检察官,原来是指学弟啊。嗯,我刚知道的时候,与你一样感到很惊讶!离落,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调来咱们上海吗?苏离落摇了摇头。那你一点都不好奇吗?学长,你留我下来就为了要跟我说这些吗?我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她向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好吧,宋云飞知道她不想谈起陆衍之,于是便作罢。
入局
一间豪华酒楼的独立包厢里。苏律师,关于上次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在此,我自罚一杯,算是给你和宋律师赔罪,黄安国堆起满脸横肉的笑容,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黄主任,你大可不必如此的,你叫我来这里,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谈吗?对于他所谓的道歉,苏离落并不感兴趣。
是这样的,请你来这里有两件事,一是给你们道歉,这第二嘛?上次你们不是说,有些事想询问我吗?上次是我态度不好,这次我一定配合,黄安国往俩人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黄主任,这第一件事,你已经做了,我代表我的上司宋律师,接受你的道歉。那现在我们就谈谈第二件事,请问你知道新祁村几户村民被人殴打的事情吗?苏离落也不想跟他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哎,苏律师,何必那么严谨呢?咱们边吃边谈,来,我敬你一杯,黄安国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苏律师,你怎么不喝?黄安国见她碰也不碰面前的那杯酒,这样的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不喝,就没办法将她灌醉,自己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不行,得想个办法,黄安国在心里暗暗想着新的计谋。
我不会喝酒,尤其是跟一个“陌生人”,苏离落知道他有意绕开刚才的问题,语气不免有些冷淡。
这样啊?黄安国的脸色有些许尴尬。
服务员,拿一瓶果汁进来,不一会,一名男服务员拿着一瓶品牌果粒橙走了进来,那名服务员帮苏离落倒了杯果汁端到她面前就走出去了。
苏律师不会喝酒,那喝果汁应该没关系吧?黄安国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余角瞧见苏离落拿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哼!这次看你怎么逃?黄安国在心里冷笑道。
几分钟后,苏离落想要站起,却感到自己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苏律师,不能动弹的滋味怎么样?
黄安国端着一杯酒,慢慢的走到苏离落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是你?你在果汁里放了什么?你想怎样?苏离落虽然全身不能动弹,但她的表情还是很冷静。
我想怎样你还不知道吗?黄安国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盯着苏离落的胸部,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啧啧,苏律师的脸真是细腻光滑,不知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
卑鄙!都怪自己太大意,竟然让这种人给算计了。卑鄙?黄安国轻蔑的哼了一声。这里就我们俩人,你不是很想知道新祁村那几户村民的事吗?
我也不怕告诉你,没错,是我派人去殴打他们的,怎么样?
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他们嫌拆迁款补得少,就是不肯搬走,他们不识趣,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教训咯。
听到他这一番话,苏离落冷笑一声,教训?致使一人重伤,现在还住在医院重症病房里生死未卜,黄主任,你这个所谓的“教训”,下手可真狠啊。
而且据我们所知,你还不止找人殴打新祁村村民,你还私自独吞了几户村民其余的拆迁款,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哈哈!当律师就是不一样,能言善辩的。法律,谁不怕?我知道你们想我受到法律的制裁,可你们有证据吗?拿出来啊。
好了,我们也别谈这些了,不如,我们来玩些刺激的吧?
黄安国已经脱了上衣,顿时,他肥胖的身上那肉一节一节的,随着身体的走动,又是一颤一颤的,看得苏离落都有些作呕。
小美人,让我来好好疼疼你啊!眼见他动手解开裤子上的皮带,原本浑身无力的苏离落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冷冷的看着黄安国。
你,你,黄安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解皮带的手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你骗我?黄安国一只手指着苏离落,脸色气得有些发青。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在骗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黄安国不相信,自己做得那么周密,怎么还能够被她发现。
你想知道?苏离落整了整有些皱的衣服,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跟那个男服务员对视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又怎样?莫非你想告我?这里只有我们两人,那名服务员也是我的人,你说,他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苏律师,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黄安国自信满满的说道。
是吗?你就这么有信心,苏离落对他扬了扬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
法律的尊严
姐夫,这次你真的要救救我啊?
某高档小区的住宅里,黄安国双腿跪在光滑的地板上,双手紧紧的抓着一个男人的裤脚。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男人挥开他的双手。
致远,你就想想办法吧?一个打扮得有些新潮的中年妇女上前抓住男人的手。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你的宝贝弟弟现在的罪名有多大,你知不知道
赵致远坐在沙发上,看着跪在地板上的黄安国,深深的叹了口气。
能有多大的罪名?最多判个十年有期徒刑,我们再花点钱疏通疏通,说不定还可以少判几年呢。
对啊对啊,大姐说的对,黄安国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也一起坐到沙发上。
你们两个简直是无知,赵致远大声叱呵道。
姐夫,黄安国还想与他争辩,却被她的姐姐摇头制止了。
致远,要不然,你打个电话给北京那位,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现在或许他也自身难保。
什么?你是说,怎么可能?那你?唉!赵致远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双唇紧闭,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沉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赵致远的老婆眼神呆滞,她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
离落,宋云飞递给她一样东西。
相信你也听说了,黄安国已经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了,不止是他,黄安国的连襟赵致远,以及赵致远在北京那个所谓的靠山都相继落网了,真是大快人心。
那跟这个有关系吗?苏离落晃了晃手上的录音笔。
当然有关系,你忘了,新祁村的村民要想得到合法的赔偿,这个证据是少不了的。
因为知道黄安国已经被公安机关逮捕了,新祁村的几户村民撤销了之前在事务所的诉状,转为向检察院进行诉求,简单的来说,就是宋云飞与苏离落已经不是新祁村村民的辩护人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个证据交给检察官?
苏离落蹙眉,提到检察官这三个字,这让她不得不想起了某个人。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虽说咱们律师与检察官的关系有些“对立”,可那也只是局限于在法庭上。
本质上咱们和检察官都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尊严,正义权威。
打死他也不能说是自己怕面对陆衍之,毕竟是自己同意苏离落单独去见黄安国的,虽然没出什么事,但宋云飞有预感,如果自己亲自去检察院的话,铁定会被某人揍一顿。
学长,平时你不会跟我说这些的,怎么今天…苏离落收起录音笔,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
这个嘛!就是…哎呀,离落,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就当帮我走一趟检察院,拜托了,我还有事出去了,宋云飞被她盯得有些发毛,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了。
陆检,这是公安机关刚刚移送过来的,陆衍之的助检把一份案卷放到他桌上。陆衍之抬起头,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案卷,黄安国?他想起自己前几天无意中在苏离落的文件里看见过这人的名字,会是同一个人吗?陆衍之打开案卷认真翻阅起来。
苏律师,又来检察院办事啊?苏离落一走进检察院,就有几位检察官与她打招呼,这几位检察官以前都与苏离落有过接触。做事严谨,性子淡然,是这几位检察官对苏离落的一致评价。
苏离落走进公诉部门,打扰一下,负责黄安国案子的是哪一位检察官?
律师vs检察官
我想怎样你还不知道吗?啧啧,苏律师的脸真是细腻光滑,不知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
卑鄙?黄安国轻蔑的哼了一声。这里就我们俩人,你不是很想知道新祁村那几户村民的事吗?
我也不怕告诉你,没错,是我派人去殴打他们的,怎么样?
好了,我们也别谈这些了,不如,我们来玩些刺激的吧?小美人,让我来好好疼疼你啊!
“嘀”的一声,男人修长的手按停了拿在手中的数码录音笔。
苏离落没想到,负责黄安国案子的公诉检察官会是陆衍之,心里暗暗有些后悔答应了宋云飞的请求。
面前的他穿着一件藏蓝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打着一条红色领带,胸前佩戴着具有防伪标志,写有“中国检察”字样的红色检徽。
这样的陆衍之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苏离落不得不去承认,穿上检察制服的他真的,很帅。
苏律师,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突然出声。
苏离落看向陆衍之,只见他微挑眼皮,脸色平淡无奇,眼底带着薄薄的怒气,其实只有苏离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预兆。
果然!
你们事务所提供的这份证据确实很有利,哪天有机会我要好好谢谢宋学长,陆衍之在“谢谢”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哈欠!此时坐在咖啡厅与委托人见面的宋云飞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子,奇怪,莫非是想感冒了?
宋云飞轻声嘀咕着
。
直到几年后,在他的新婚之夜,遭到了陆衍之迟来已久的“报复”。
从那以后,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惹谁都不能惹腹黑无比的陆衍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东西我已经送到了,至于你说的话我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给我的上司,苏离落站起身,拿起公文包。
等等,陆衍之也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起,他绕过半边桌子走到苏离落的面前,向她伸出自己的左手,说:
我代表检察机关感谢你们事务所给我们提供了一份这么有利的证据。
苏离落同样伸出左手,脸色平静的说:应该的,咱们都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正尊严,正义权威。苏离落套用上司宋云飞的原话。
那个,陆检,这里是神圣庄重的检察院,你这样抱着我,恐怕有损自身形象吧?
刚刚俩人的手还是握着的,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子?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苏离落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此刻也只有他们俩人。
你先放开好不好?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但却没有上锁,苏离落最担心的是有人会随时进来。
上次在事务所,同事们误会陆衍之是自己的老公,这事本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
现在是在检察院检察官的办公室里,检察院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她可不想成为检察院的“舆论话题”,更不希望自己以后过来办事的时候,被人逮着问这问那的。
陆衍之,你放开,放开啊,苏离落脸色着急又带点微怒,连“陆检”这两个字都省了,直接喊他的名字。
怕什么?陆衍之放开了她,对着她微微一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是,我胆子小,行了吧?苏离落瞪了他一眼。
你们事务所是不是缺乏资金?律师的裙子都那么短吗?陆衍之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苏离落露出的一双白皙修长的腿,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检,你是依法行使国家检察权的检察人员,我是为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的执业人员。
你所穿检察制服佩戴的领带是红色还是藏蓝色,这是你的事情,我的裙子短不短?这是我个人的问题。
听到她一口气对自己说了这么多,陆衍之忍不住轻笑出声。
同行的人都说:检察官与律师“天生对立”,可在我看来,检察官与律师却是“天生一对”,苏律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还有事,先回事务所了。
苏离落转身打开门走出了公诉部门。
陆衍之目送苏离落走出公诉部门,他重新坐在办公椅上,脸色阴沉地看向一旁的数码录音笔。
我为你担心,你知道吗
陆衍之擦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在经过苏离落的房间时,发现虚掩着门。
落落,他轻轻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还有事吗?是苏离落的声音。
我们谈谈,陆衍之依旧站在门外。
苏离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进来吧,她出声道。
她刚才的举动,陆衍之透过窄小的门隙也看到了,这女人,戒心真重,虽然在某种时候,他真的很想化身为“狼”。
陆衍之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陆衍之第二次进苏离落的卧室,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很简单的摆设。
说吧,你要跟我谈什么?苏离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电脑屏幕。
陆衍之左手继续擦着头发,右手越过苏离落的手臂,拿起摆在她书桌上的一张相框。
这是一张苏离落与苏子修合影的一张相片,照片上的苏离落搂着他,母子两人笑得很灿烂,陆衍之伸出手指以极其温柔的方式轻划着相框里的母子俩人。
落落,以前都没有见你对我这么笑过,(唉,陆大公子竟然吃起儿子的醋,可怕的占有欲)。
苏离落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她头也没抬,只说了一句“无聊”,便继续十指如飞的敲打着键盘。
其实陆衍之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谁让他爱上的女人,性子总是如此的淡漠呢?
我的儿子真有福气,有一个这么聪明能干的妈咪,陆衍之放下相片。
你到底想要跟我谈什么?苏离落敲着键盘的手索性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想跟你谈什么?陆衍之将问题抛给她。
我不知道,苏离落实在是气急,这男人,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吗?
录音笔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谈谈吗?
陆衍之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右手插着浴袍的口袋,左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书桌,动作看似随意,可不知为什么?苏离落却能感觉得到,他在生气,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