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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234部分阅读

    但也有一两门绝技傍身。”

    “哦,不知先生最擅长的是,”沈默饶有兴趣道:“卦艾、象数还是占茎?”

    “测字。”肖先生眼睛放光道能让一个男人两眼放光的,通常是他极热爱,又很擅长的事情,便听他侃侃而谈道:“鄙人昔年得一奇书,推演数年,终有所成,测字决疑无不奇中。”

    “这么厉害?”沈默微张着嘴巴道。

    “不信你试试”肖先生眼眯成一条线道:“今天你我有缘,我也不收你的钱,咱们就玩玩。”

    “那太好了。”沈默笑道:“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本事,你猜我多大了?”

    “请公子写个字。”肖先生道。

    “好。”沈默便拿起跟木棍。随手在地上写了个“花,字。

    肖先生端详一下,很快便笑道:“原来公子是丁百年生人,今年二十七。”

    “哦,”沈默心头一震道:“何以见得?”

    “你看这个“花。字。”肖先生笑道:“上面是两个十,下面是一个人一个七,可不就说,这个人。二十七岁吗。”

    “那你再测测我的身份。”沈默想一想。

    “我是一字一测。”肖先生道:“公子再问,就得再写个字。”

    沈默想了想,在地上写了个“因。字。

    “因,乃国中一大人也。”肖先生紧紧盯着他道:“看来您不是贵胄子孙,而是朝中重臣,对吗?”

    沈默不做声了,边上的铁柱不服气道:“那你也猜猜我是干什么的。”说着也写了个“因。字。

    “你呀,荣华富贵全靠这位大人栽培。”肖先生对三尺笑道:“卓靠自己却是不行的。”

    “同是一个“因,字,为何厚此薄彼?”铁柱不服气地说。

    “虽同为“因,字,但他无心。而你是有心!”肖先生呵呵笑道:“因加心,就是恩,你这辈子靠的是凶恩情,明白了吧。”销柱夭话可说了六。※

    这时,那小乞丐野儿,不知怎么又摆脱了兄长的束缚,站在了肖先生的身后。这么有趣的事情,他自然也要掺一腿,便用手中的柴火棍一指那地上的“因。字,道:“我也测个。“因。字!”

    “你”肖先生看他一眼,捻须笑道:“可不是好兆头啊,恕我直言。这次回去后,大概你别想再到处乱跑了!”

    “什么?小乞丐大怒:“这怎么会?”

    “坏就坏在你用柴禾棍这么一指,“因,字就是加上这一竖,就成了“困,字啊!”肖先生哈哈大笑道。

    “坏死了。小乞丐气得直跺脚道:“呸呸呸。乌鸦嘴。”

    “问不问是你事,测不测是我的事,灵不灵是老天的事。”肖先生淡淡道。

    “不和你们玩了,就知道欺负小孩,小乞丐撇撇嘴,跑掉了。

    见那小乞丐被肖先生一句话给挤兑走了,沈默不禁微笑起来。刹那的震撼之后,他明白这姓萧的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且对自己的情况了若指掌,才会胸有成竹跟自己瞎白活。

    “公子笑什么。”肖先生看他一眼道:“难道在下测的不对吗?”

    “对,太对了。”沈默止住笑道:“我只是觉着,测字这门学问。还真有趣呢。”

    “这测字之道,内含五行六神八卦万汇之机,又兼阴阳消长网柔进退之理”肖先生开吹道:“无论国事家事天下事,皆可测得。”

    “哦,那这次就测测国事。”沈默笑道:“你说我是丁否年生人。就用“百,这两个字吧。

    “好。”肖先生沉吟片刻,面色沉重道:“这个字可不好,百与忧谐音。丁百就是丁忧,如果公子问的是家事,则难免有失去至亲的情况发生,,您是不是有至亲刚刚去世?”

    “我问的是国事。”沉默黑着脸不回答他的问题道:“不是家事。”

    “唉,国事就更不好了,”肖先生沉吟片刻,叹口气道:“此字太恶,在下不便多言。”

    沈默沉声道:“测字之人,只求实言,先生不必隐讳。”说着笑笑道:“何况此话只当荒村夜谈,聊以遣怀罢了,谁也不会当真的。”

    “那我说了”那肖先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此话说与客官。切莫外传,看来大明朝的万岁爷,已经无可救药了。”

    “这话怎讲?”沈默的表情早已经产肃起来,此刻却更加严肃。

    “你看这“百。字,乃居“尊。字之中,上无头,下缺足,据字形而解,分明暗示,大明的至尊,嘉靖皇帝陛下,已经已无所救也了。”

    皇帝的健康状况,虽然被严密封锁,外界不可能知道,但沈默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个肖先生,就是萧芹的话,身为一名与政府对抗的邪教头子,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诋毁皇帝的健康状况,或者误打误撞、或者另有消息,反正不会说一句好话。

    于是沈默便道:“唉,你听错了,我说的不是“申百戌亥。的百,而是那个“管络为友。的“友。字。”

    肖先生却冷笑连连道:“这也一样是凶兆,你看这“友。字这一撇。遮去上部,则成“反。字,倘照字形吉解释,就是“反。出头,看来江山也不牢稳,会到处有人造反。”

    “是么?”沈默嘴角上翘,又改口:“你又听错了,不是这个“友”是有无的“有。字。”

    肖先生想想,便摇头道:“若是这个“有,字,则更为不妙啦。你看这个“有。字上部是“大。字缺一捺,下部是“明。字少半边,分明是说:大明连半壁江山都保不住!”说这话时,他的表情都狰狞起来。

    “皇帝病危,天下造反,半壁江山不保?”沈默看着肖先安那张阴沉惨白的脸,淡淡道:“这就是你对大明朝局的预测?”

    “是的。”肖先生点点头道:“也不全是。因为测字的虽然是我。但最终什么结果只有天知道。”

    “是么”沈默冷笑着望着肖先生,他也毫不避让的与沈默对视。

    除了铁柱几个”周围人并未感受到双方友拔弩张的气氛,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你想干什么”沈默压低声音道:“既然猜到我是谁,为何还敢挑衅呢?”

    “你有什么好怕的?”肖先生无所谓的笑笑道:“不过是个奔丧回去的侍郎而已,又不是统兵十万的总督。”

    “你”沈默很想道破对方的名字,但绝对不可以,因为只要把对方的身份挑明,双方就只有决一死战一各路了,沈默并不想看到这一点。憋了半天,终于恨恨道:“你到底是谁?”

    “猜不出来吗?”肖先生得意的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个通阴阳、晓天机的算命的。”

    “算命就好好算”沈默冷冷道:“不要肆意诋毁朝廷,不然有你好看的。”

    “这就是官集子吧?”肖先生笑道:“这算是你对我的警告吗?”

    “不,这什么都不算。”沈默突然展颜笑道:“只是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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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二二章 绝命书 (上)

    一。8口口口。口。一旧

    外面北风呼啸。白雪乱飘,大殿里变得很安静,甚至连油脂滴在火上,发出的吱吱声,都能听得清楚。

    沈默明显给出了台阶,那肖先生却并不罢休,目光反而越发的不和善。有些凶恶的与他对视着。

    两边的武士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恶狠狠的盯着对方,手按到了兵刃上,随时准备火拼一场。

    就在双方的气氛越来越僵,眼看就要无法收场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跳到两人之间,将他们的视线隔断。

    正是那小乞丐。野儿,只见他面朝着肖先生,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道:“你俩多大人了,还学小孩子对眼啊?”

    肖先生本来凝聚的气场,一下子泄掉了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可你们没在说话呀。小乞丐嘿嘿一笑,手指棒着下巴道:“其实我知道,先生你连输给高手哥哥两场,心里不舒服,想要找回面子来,对不对?”

    肖先生哭笑不得道:“小孩子懂什么?”

    “一口一个小孩子”乞丐不高兴的撇嘴道:“哥,你来评评理。肖先生是不是卜心眼?”

    他那孔武有力的哥哥,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一边,闻言笑笑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睛望向肖先生,目光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好像在说“不要胡来。

    肖先生看看沈默,再看看那青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不甘心,挑衅般的笑道:“兄弟,不如找点乐子?”

    “什么乐子?”那青年问道。

    “让双方的武士比试一下。”肖先生对青年了解甚深,知道他最喜欢让手下跟别人搏斗,而且每次都要赢,经常打得不可开交,甚至引发过大规模的冲突,于是他挑拨道:“看看谁的武士更厉害?”

    果然挠到了青年的痒处,他颇为意动道:“怎么样,你敢不敢?”这话却是对沈默说的。

    沈默微微一笑,摇头道:“对不起,我的兄弟们是守护我的战士,不是供人取乐的玩物。”即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又丝毫不落面子,显的很有水平。

    听了他的话,那青年竟然若有所思。仿佛在反省自己往昔的所为,显然是个十分实诚的孩子。

    这时,小乞丐,出声抗议道:“最讨厌打打杀杀的了,哥,你不是说,只要我跟你回去,你就什么都听我的吗?”

    青年闻言摸着后脑勺道:“我好像是说过,算了,不打就不打。”说着伸个懒腰道:“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呢。”便转身离去了。接连两次想要找事儿,都被那小乞丐搅黄了,肖先生是哭笑不得,问他道:“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跟你啊。小乞丐笑道:“咱俩关系近,所以我才光说你的,因为我跟高手大哥不熟…”

    “算了”肖先生是有气撒不出,只好闷闷道:“什么兴致都让你搅合了,这下高兴了吧?”

    “对不起小乞丐可怜巴巴道:“我不是故意的,顶多算是好心办坏事。”

    “嘿,”跟这孩子说话太费劲了,掺杂不清不说,还有气生不的。肖先生无奈的叹口气道:“算了。累了,也回去睡了。”便拍拍屁股起身,对沈默道:“谢谢你的烧刀子。”说完便离开了。

    沈默以为那小乞丐。也要离开,谁承想他却坐到了自己身边,笑嘻嘻道:“高手大哥,你可真厉害。”

    “哪有”沈默摇头笑笑道:“雕虫小技而已。”

    “能教我怎么猜谜吗?”乞丐一脸讨好道:“还有吟诗作对,我都想学。”

    “这个可不是一晚上就能学会的”沈默呵呵笑道:“得长时间的积累。”

    “时间我有的是”小乞丐撅着嘴道:“可没得老师。”

    “肖先生的学问就很好。”沈默微笑道。

    “他呀小乞丐愁眉苦脸道:“一年也见不着两回,而且来了就和我父汗整天喝酒,根本指望不上的。”

    沈默轻声道:“其实自学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小乞丐欣喜道。

    “我不骗人的。”沈默笑道,说着便告诉他,应该从什么书看起,然后再看什么书。由浅入深,由简入难。渐渐的提高水平。道:“古人云,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溜。只要你肯下功夫,浸滛日久。吟诗作对都是水到渠成的。”

    小乞丐听得两眼放光,默念着沈默给的书名,唯恐记不住,还从怀里掏出小本子,用细细的眉笔全都记下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渴求的看着沈默道:“如果我遇到不懂的地方,能给你写信吗?”

    看着他纯真无邪的眼神,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沈默最终还是点点头。将年永康家的地址留给他,道:“我姓徐,字文清,你把我的名字写在信封上,寄到这个地址上去。我就会收到了。”

    “这是你家吗?”小乞丐眨着眼道:“我能去你家玩吗?”

    “这不是我家”沈默摇头笑笑道:“是我朋友的家,他会转交给我的。”

    “是这样啊小乞丐有些失望。但很快恢复过来道:“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地址,等我写信告诉你。”

    沈默领首笑道:“好。”

    小乞丐又缠着他问这问那,沈默的耐心超好,都一一作答,而且毫无敷衍之色,这让小乞丐十分受用,他对沈默说:“你真是好人。”

    “何以见得?”沈默微笑道。

    “我长这么大,还没碰到过有本事的人肯跟我说这么多呢。”乞丐很认真道。

    “呵呵”沈默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本事?”

    “他们都说肖孔玄本事“、个丐很自信道!“你比肖炎生厉害,当然蔓,册事了。”

    “哈哈哈,”沈默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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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乞丐离开时。已经很晚了,沈默裹了裹身上的毛毯,感到有些疲倦。

    铁柱凑过来小耸道:“那个姓肖的,几次想挑事儿。”

    沈默微微领首,压低声音道:“他认出我来了,这是他难得的报仇机会,不过那些蒙古人不愿惹事儿,他只能干着急。”这毕竟是在大明的土地上,除非有把握把自己这些人一网打尽,一个不漏,否则他们别想回到草原上了。

    “那我们呢?”铁柱低声问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

    “我还没想好”沈默摇摇头,低声道:“况且现在也不是抓捕的好机会。”沈默早就盘算过了,这么恶劣的气候下,即使一发现这些人便去找援军,也不可能在明天赶到了;而且蒙古人的机动能力要远远强于明军,如果不是伏击的话,人再多都只有吃灰的份儿。

    但沈默心里又确实痒痒,想要为边关的将士吃下这块肥肉:“让我再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说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大人不想再说话,铁柱悄悄坐回自己的位置小声安排卫士们上、下半夜轮班值守自不用提。

    对方也有类似的安排,一阵马蚤动之后,大殿中重又陷入了安静,当然这次持续的时间,要长得多。

    沈默当然不用值夜,只管睡他的觉就是,这毕竟不是房间了,没有温暖的被窝,到了下半夜,火堆不那么旺了,尽管裹着两条厚厚的毯子。他还是被冻了起来。

    大殿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交相呼应。甚至能压过外面的风声,对于有些神经衰弱的沈默来说,在这种又冷又吵的环境中,一旦醒来休想再入睡,索性揉揉眼,从怀中掏出师傅的信。在幽幽闪动的火光中。那方正浩然的字体,更显得棱角分明:

    “爱徒拙言如晤:吾作此书与汝永别,汝观此书时,吾师徒已阴阳两隔矣”

    “吾已五十有六,已到知命之年,早知无论帝王将相,皆是殊途同归。谁也逃不了化为黄土之日,本当安然面对,不复多言。然恐世人不察吾衷,谓吾一生“沽名钓誉、邀取直名”又有谏言不能达天听。故而作此书,为吾徒言之:

    “观吾一生,实顽蔽不灵,触行多惩。然夙恭门素,得奉教于君子。耳濡目染,身体力行,总怀报效安民之心,不敢沽取虚名于己身。观吾一声,碌碌无为,建树全无,每每对镜自顾,见一白发老叟,方知壮志未酬、冯唐先老,便不禁清然泪下,肝肠寸断。然弃自总发,至出仕二十余年,州阁乡党,见许愚慎。朝廷衣冠,谓无衅咎。平生所作惊世,无非上疏弹劾j党矣,亦非刻意而为之,不过见遍地腥云、满街狼犬,乾坤倒悬,却无人敢言,偶一愤懑之举矣

    “古人云“圣人一怒而安天下民。汝师不过芥子,无圣人之能、更无圣人之德,亦绝无邀取直名之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