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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46部分阅读

    ,原先取自北山牧场的河曲马早就被淘汰。全部换成了沈洛从郭勒尔大草原购入的顶级草原战马。这种马体格虽然稍小于河曲马。但它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耐力和负重能力都非常出色。经过调驯后。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乃是秦雷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战马,自然价格不菲。

    再看骑兵甲,乃是自明光铠演化而来,采用更复杂的工艺流程、更苛刻的选材用料。重量比明光铠轻了三分之一,但防御力却毫不逊色,而且防护面积更全,穿上后更舒适、活动也更自如。价格不比石猛穿的黑衣卫制式轻铠便宜到哪去。

    黑甲骑兵的制式武器也几经换代,最终确定为两把特制的十发连弩,一把防身的骑兵短刃,以及横刀和铁朔这两种冲锋时的主攻武器。这批横刀脱胎于晚唐的巅峰工艺,在原先长柄窄刃厚脊长直刀的基础上,又给刀身加上了弧度,这样一来更利于双手劈砍,也更不容易折损。

    而不用现在流行的戟,选择铁槊,则是为了利用骑兵的冲击力和速度,放弃了戟的啄,钩,砍三种功能而单取速度带来的强大穿透力,同时避免了结构相对复杂的戟由于受力原因容易掉头的弱点。冲锋时队伍的前锋一律用铁槊开路,两侧则用长刀劈砍,巩固战果。

    ……

    随着又一声急促的唿哨。骑兵们开始策动战马,慢慢加速起来。等到沿着军阵地右翼进入战场,速度已经提到最高。弥勒教徒刚看到一条黑色的恶龙出现在自己的左侧,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恶龙先喷出了要命的毒液。

    比长箭细小,但同样致命的弩箭不间隔的打击在护教军的左翼,不一会便将整个左翼射出个五丈深地大窟窿。骑士们这才收起弩箭。取下挂在马鞍一侧的武器刀或槊,一往无前地冲进敌阵的缺口中去。他们轻而易举的穿透弥勒教松散的队形。风卷残云一般将所有挡在面前的敌人悉数踏平。

    这极具感官冲击力的一千黑甲骑兵,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来就濒临崩溃地弥勒教军终于支撑不住了,纷纷扔下武器、转身仓皇逃窜。

    阵后的秦雷大喝一声:“总攻!”

    掌旗官高声应道:“得令!”说着取出一面火红的大旗,双手擎着猛烈的摇动。

    反攻开始了。

    急促而坚决的战鼓响起,催促着所有人向前、向前、再向前!

    楚千钧带着先锋队朝着弥勒教军冲杀过去,两翼的陌刀队也卸去沉重的铠甲,轻装冲了上去。

    城里的楚落和车胤国看到这一幕。自然欢欣鼓舞,等到把所有地骑兵组织起来,打开城门,冲杀出去后,两人才相视哈哈大笑。

    车胤国大笑道:“拿酒来!”他的亲兵便取下背上的酒囊,递到车胤国面前。车胤国笑骂道:“小兔崽子,没看见老子两只膀子都吊着吗?给老楚送过去。”

    亲兵凑趣道:“小的可以给将军捧着喝!”

    车胤国听了,大骂道:“狗日的。老子还没残废呢。滚蛋!”

    楚落见那亲兵也是好心,从他手中拿过酒囊道:“哥哥我替你喝行了吧?”

    车胤国点点头,勉强笑道:“替我多喝点,我的酒量比你大。”见那个亲兵还站在那里,一脚踢在他地屁股上,喝骂道:“死的远远的去”

    一脸委屈的亲兵赶紧抱头鼠窜。

    楚落哈哈笑道:“那哥哥就替老弟你喝了!”说着。便举起酒囊仰头灌了起来。

    ……

    一双眼和铁罐子望着溃不成军的手下,在战车上气急败坏地吼道:“停下,停下!给我顶住!”但战场上一旦溃败逃跑,便不可能再有勇气转身,没有人听他两个的,溃兵潮水般的越过两人,又退潮一样离去,反而把两人落在了后面。

    望着越来越近的黑甲骑兵,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铁罐子尖叫道:“快跑快跑!”亲卫们赶紧催动双架马车。朝着溃兵方向逃去。

    黑甲骑兵追杀一阵便停了下来。他们的最高职责是保护秦雷地安全,而不是杀敌建功。所以他们从不离秦雷太远。

    这时楚千钧带着队伍冲杀过来,见黑甲骑兵停下了,他便扯着嗓子大喊道:“喂,借匹马使使!”

    黑甲骑兵们都望向自己地首领,兼任黑衣卫副统领的马侃。他也不掀开护面与楚千钧说话,朝一个骑兵指了指,那骑兵便从马上跳下来,将战马让给楚千钧。

    楚千钧简单道谢,便将铁蒺藜骨朵在地上一撑,飞身上了马背。用力一夹马腹,战马便朝着两个敌军首领方向疾驰而去。

    ……

    秦雷望着去追寻两颗人头地楚千钧,朝秦有才笑道:“打个赌,他能不能把两个人头取回来?”

    秦有才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翁声道:“俺才不咧,俺又不是小楚那个肌r棒子,俺是有心眼的。”

    秦雷好笑道:“这跟打不打赌有什么关系?”

    秦有才嘿嘿一笑道:“俺的心眼告诉俺,跟王爷打赌必输无疑!”

    两人说笑着往水城方向行去,越靠近水城,那股恶臭味便越浓重,秦雷皱皱眉头道:“必须赶紧处理掉这些尸体。否则这就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秦有才是经历过旷日持久的中都保卫战地,对尸毒的恐怖记忆犹新,他犹有心悸道:“当年中都城不知有多少人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

    秦雷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望向一直安静跟在自己身边的乔云裳。只见她面色如常、呼吸平稳,似乎在这冲天恶臭中,一点都不难过。

    秦雷朝她眨眨眼。伸出了右手。乔云裳白了他一眼,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他手中,细不可闻道:“用指甲挑些药膏到鼻子里。”

    秦雷将信将疑的照做了,当药膏进入鼻腔,先是一阵清凉,然后便闻不到尸臭味了。他朝乔云裳贼贼的挤挤眼,便把药膏收到怀里。

    乔云裳想不到他如此无耻,狠狠剜他一眼。便别过脸去,不再理他。哪知道秦雷收进怀里的药膏又从袖口滑落出来,正落在一边地秦有才手中。秦有才便故意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与石敢几个也涂上那药膏。

    他们一磨蹭,便只剩下秦雷和乔云裳两个在前头并骑而行。闻不到那恼人地味道,秦雷也有心情说话了,他小声问道:“云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乔云裳微不可察的点下头。没有说话。

    秦雷见她答应了,便用更轻的声音:“骑了这些天的马,大腿根磨破了没……”

    乔云裳脸色一滞,转眼又恢复平静,淡淡道:“王爷为何要学那地痞无赖,说些下三滥话。”

    秦雷一脸无辜道:“孤就是想问问你这女神医。磨破了大腿根怎么办?”

    乔云裳无力地叹口气,轻声道:“不用治,等着结痂了自然就不疼了。”生怕秦雷再问出‘云裳你结痂了吗?’之类的问题,她紧接着道:“这些人故去的时间太长了,不能再搬动了,不然尸气会从他们身下翻腾起来,把搬人地也害了。”

    秦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沉声问道:“用你那个药膏也不行吗?”

    乔云裳学着某人翻一下白眼,把秦雷看的一呆,心中叫道:真没有天理了。连翻个白眼都这么可爱。这才听着乔云裳道:“那是奴家从南方的瘴气丛林中采集三十余味草药炼制而成。可以避一切烟毒瘴毒尸毒,身上统共只有一瓶备用。”顿了顿。没好气道:“估计已经让你那帮手下用完了。”

    秦雷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人家。他面不改色道:“不用太难过,下次可记住要多带几瓶啊!”

    乔云裳为之气结,知道若是论起不要脸,自己可能终生拍马不及他了,只好低头不语。

    不得不说,能在尸山血海中还有心情打情骂俏,足以证明两人都非常人。或者说,都不正常。

    这时候,楚落和吊着双臂的车胤国从城里迎了出来,秦雷便不再与乔云裳说笑,翻身下马,踩着泥泞的道路,一脸激动地朝憔悴万状的楚统领和凄惨万状地车统领走去。

    楚落和车胤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有解脱、有后怕、有激动、有悲伤,甚至还有淡淡的回味。望着身穿郡王战甲的秦雷大步走来,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单膝跪倒在泥泞中,朝秦雷嘶声道:“末将幸不辱使命!”

    秦雷点头道:“好……好好!”说着将两人扶起来,拉着楚落的双手歉疚道:“孤王来晚了,让二位将军和城中地将士受苦了。”

    他不提将士还好,一说到两人的手下,两人眼圈便齐刷刷地红了。这时候秦有才也赶上来了,正好见到这一幕,赶紧道:“王爷、二位兄弟,咱们还是进去说去,这里不是说话地方。”

    两人把情绪稳定一下,朝秦有才感激笑笑道:“有才兄弟说的对,王爷请!”说着便闪开左右,恭请秦雷入城。

    秦雷大笑道:“同去同去。”也不推辞,大步往激战四十天,死伤十几万人的襄阳湖水寨中走去。

    城内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但满地的血迹和残兵断刃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秦雷,这里曾经也是大战的战场。

    一欸秦雷在大堂中坐定,楚落便向他汇报战损状况:“启禀王爷,襄阳湖水寨原有士卒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七人,四十二天内共打退敌人进攻五十七次,歼敌十一万余人。自身阵亡……”

    说到这,楚落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连呼吸都十分困难,竟然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起初别人都以为他过于激动,还一脸理解地望着他,待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也落下来,这才知道情况不对。

    秦雷关切问道:“楚将军,你不要紧吧?”

    话音未落,楚落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朝后仰去。

    秦有才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抱住。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七八章 强权

    秦有才接住摔倒的楚落,摇晃着他的身子,大声喊道:“楚老弟,你怎么了?”

    秦雷见他还要摇楚落的身子,沉声喝道:“不要晃他,把他平放下。”

    秦有才基本的急救常识还是有的,方才也是一时着急,才乱了方寸。闻言赶紧把楚落平放在地毯上,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秦雷,他与楚破关系最好,自然对楚破的大哥分外关心。

    秦雷吩咐石敢注意警戒,这才上前俯下身子,将右手两指搭在楚落的颈下片刻,发现他的脉搏加速。又翻开他的眼皮,观察了一下眼睑。这时候楚落的口鼻开始溢血,面色苍白中带着青紫。再看他的唇甲,都已经开始发青。这是体征衰竭之兆。

    待秦雷起身,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向他,希望他能给出个不那么差的消息,或者拿出解救办法。

    秦雷却转身对亲兵打扮的乔云裳问道:“什么毒这么厉害?”他这个意思是,你也别伪装了,赶紧把手段亮出来吧!

    乔云裳轻声道:“雷公藤。”

    秦雷哦一声,接着问道:“能救过来吗?”

    乔云裳点点头,款款上前,伸出芊芊玉指,搭在楚落的手腕上。过一会,才从容地站起来,见众人都焦急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诸位不必太过担心,楚将军一时性命无忧,待我为他施针催吐后。再服下些解毒药剂,当可无碍。”

    秦有才早知道她是女的,也不奇怪,着急道:“那就快治吧!”

    乔云裳微笑道:“地上潮气重,又有尸气,还是先把楚将军抬到卧房吧!”说着对石敢道:“石大哥,麻烦你去将我地金针取来。”她时常用金针为秦雷消除疲劳。所以石敢也知道在哪里。

    这时候医生的话就是最大,石敢赶紧出去取针。秦有才也和副将一起。把楚落轻手轻脚地搬进里间。秦雷刚要跟进去,乔云裳朝他笑笑:“麻烦王爷准备一斤鲜萝卜、半斤鲜韭菜、一碗羊血。”

    秦雷睁大眼睛道:“还有别的吗?”

    乔云裳嫣然一笑道:“还有一碗浓茶。”

    秦雷挥挥手,让侍卫去准备。

    别人都去忙,要不也跟着去看热闹了。整个屋里一时只剩下两人闲着,等待的间歇,秦雷突然没头没脑道:“云裳不愧是大夫,搭配的很有道理。”

    乔云裳好奇道:“王爷也懂岐黄之术?”

    秦雷摸摸毛茸茸的下巴,谦虚道:“只懂一点皮毛。比云裳你是差远了。”

    乔云裳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那请问王爷,这四样搭配如何有道理了?”

    秦雷一脸慨然道:“云裳这是考校孤王了。”未等乔云裳答话,他便显摆道:“说说就说说,你看这韭菜、萝卜、羊血,皆是腥臊,味道大得很,所以这韭菜萝卜炒羊血一定要多放盐。才能将这股味道压下去。”

    乔云裳听他满嘴胡说八道也不生气,笑眯眯道:“王爷圣明,想必这浓茶就是防备盐吃多了齁着,解渴用得吧?”

    秦雷赞许地望着她道:“我就说云裳地悟性很好,是这个样子的。”

    乔云裳朝秦雷嫣然一笑,四下无人时。两人经常如此开玩笑。云裳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决定多跟他说些事情,正色道:“雷公藤服用后不会立刻发作,会在人体内潜伏一个时辰。”

    秦雷也正经起来,轻声道:“就是说他是一个时辰前中地毒?”

    乔云裳摇头道:“没有那么久,雷公藤若是煎服或者伴着烈酒服下,半个时辰便会发作。”

    秦雷默然,他起初检查楚落身体时,便发现他曾经大量饮酒。

    这时候石敢把乔云裳的药箱拿来了,乔云裳朝秦雷吩咐道:“将萝卜和韭菜捣成汁。然后把四样都送进来。”说着便拎着药箱进了里屋。

    待她走后。秦雷对石敢道:“这事太怪了,怎么算。半个时辰前他也该在城头上打仗,怎么有功夫喝酒呢?”说着吩咐道:“把他的亲卫找来问问。”

    石敢出去一会,便把楚落的两个两个亲卫领了进来,秦雷一问,两人异口同声说:“半个时辰前,我们将军在和车将军饮酒。而且那酒就是车将军拿出来的。”

    秦雷问道:“车将军也饮酒了?”

    两人又同时摇头道:“没有,他的双臂都吊着,旁人想帮他举着喝,还被他踢开了。”

    秦雷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将军和车将军有什么矛盾吗?”

    两人对视一眼,左边的开口道:“我家将军一直怀疑是车将军偷地图纸,但一来没有什么证据,二来兵临城下,也就把这事搁下了。”说着两个人同时给秦雷跪下磕头道:“一定是那车胤国看王爷来了,所以急着杀人灭口,求王爷为我家大人报仇。”

    秦雷点头道:“孤王不会放过谋害我大将的凶手的。”说着挥手命二人退下。两人还想哀求,但秦雷的威严令他们不敢多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房间。

    待他们走远,秦雷沉声道:“都听到了就出来吧!”

    本来在里屋探视楚落的车胤国,出现在秦雷面前,双膝跪下。

    秦雷有绝对的自信掌控住任何局面,所以自始至终,他的调查就没有瞒任何人,在里屋地车胤国能听到也就不足为奇。

    秦雷看着车胤国腰间鼓鼓囊囊的鹿皮酒囊,不带任何语气地问道:“这就是楚落喝地酒?应该还剩了不少吧!”

    车胤国艰难地点点头。他在里屋见到了乔云裳的高超医术,自然不会怀疑她的推断。那么这酒,定然有毒!

    车胤国颤抖着将右手从吊带上拿下,又颤巍巍地伸向腰间的酒囊,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已经疼得他满头大汗。他紧咬着牙关,将酒囊从腰间取下,嘴角都咬出了血。

    秦雷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坐在那不言不语。

    车胤国大口喘息几下,猛地一低头。咬在酒囊地细颈上。牙齿一用力,把木塞咬掉,那酒液便咕嘟嘟的流进他的喉咙之中。

    秦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他将剩余的小半囊酒全部倒进喉咙里,直到酒囊彻底瘪下来,他才松开口,喘息地望着秦雷。

    秦雷依旧没有动容,淡淡问道:“通过这样作。你想表达什么?残疾人地自强不息吗?”

    一脸灰败地车胤国也被秦雷这句不着调地话逗乐了。

    见他笑了,秦雷也笑了,这笑声仿佛互相传染,两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