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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91部分阅读

    该可以赶得上历史最好成绩吧!

    况且,只要是隆威郡王需要。哪管那么多的历史数据。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走这么远地路。不由小声议论道:“五百里是多远啊?”周围的队长笑道:“大概就是从这里到月亮上的距离吧!”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片赞叹声,众新丁们互相夸奖道:“行啊!都能走到月亮上去了。”“哪里哪里,要是再走几天。说不定就到太阳了呢。”

    秦雷微笑望着窃窃私语的台下,石勇要出声呵斥也被他阻止住。轻笑道:“士气可用啊!”石勇这才点点头,退了回去,嘴上还嘟囔一句:“去月亮上干什么,赶上初一三十的,站都没地儿站。”

    秦雷不禁莞尔,但他不打算戳破石勇心中美好的幻想,说不定嫦娥姐姐还是人家梦里幽会的对象呢。

    待台下稍稍安静一些。秦雷轻咳一声,继续道:“这第二嘛!就更了不起啦。”台下立刻鸦雀无声。“你们在今天一天之内,整整急行军一百里地,绝对是个壮举啊!”说着秦雷地左手猛地一挥,暴喝道:“小伙子们,你们做到了别的军队从未做到过地事情,你们是最棒的。为你们自己尽情欢呼吧!”

    台下一下子起来,众人大叫大笑着,互相拍打着、扭动着,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喜悦之情,以及……积郁已久的憋屈。

    秦雷对边上肃立的皇甫战文几个轻声笑道:“估计他们对孤的怨气会轻些。”不知情地杨文宇和沈青,认同地点点头。但皇甫战文和石勇两个,却面色怪异的对视一眼。两人心道:‘恶人都是别人当了,您可光当好人去了,还在这撇清个什么劲啊!’

    过了好一阵子,台下的喧闹才渐渐平息下来,秦雷右手一抬,人群便彻底安静下来。点点头,他继续道:“在八天前,在中都城的时候,你们想到自己可以超越前人了吗?”

    台下众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道:‘要是知道咱们这么厉害。哪还会赖在京都不出来呀!’

    秦雷笑道:“反正孤王是没想到啊!你们让我大吃一惊啊!”说着语出惊人道:“你们也让孤知道了。为什么咱们秦家军,当年能成为天下第一军……”他身后的几个人纷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狂叫道:‘太肉麻了!’

    但下面的秦氏子弟偏偏爱听,不知道是谁最先喊出来:“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很快地,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了起来,最终汇成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天下第一!’

    杨文宇不得不承认,这位王爷乃是一位鼓动人心的宗师,几句话就将本来疲累欲死的人们,撩拨的虚火上升、眼冒绿光。再看身边地石勇几个,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显然这对王爷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皇甫战文突然轻笑一声道:“若不是明日放假,王爷是不会说这些的。”

    杨文宇有些不解地望向他,皇甫战文还没有回答,就听边上石勇小声道:“今夜怕是无人入睡了。”

    待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望向秦雷的眼神,炽热地似乎可以将他融化一般。很享受这种被万众信赖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有多疲惫,秦雷总能从这种目光中汲取到无穷无尽的力量。

    “但是你们要清楚,我们只是具备了成为天下第一军的潜质,我们与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之间的距离,可比这里到月亮上路程远多了。”

    台下众人心气劲高得很,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纷纷道:“不就是多坚持一会吗?能走到月亮上,就能走到太阳上。王爷,那段距离总没有去太阳上远吧?”

    秦雷笑道:“只要大伙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心气劲,比去太阳上近多了!”台下欢呼起来,这些人仿佛被秦雷打开了闸门,稍微一刺激便会兴奋不已。

    秦雷知道,当士气高涨到一定程度,再鼓动就会导致军队妄自尊大,怠于操练,过犹不及便是这个道理。一抬手,让场中恢复安静,他便话锋一转。沉声道:“下面这一个月,让我们迈出成为天下第一地第一步——成为一名合格地大秦军人!有没有信心?”

    “有!”这次无须鼓动,所有人用出吃奶的力量大声喊了出来。

    也终于惊动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地秦球球,一个激灵坐起来,四下张望道:“开饭了吗?开饭了吗?七号,今天宵夜吃什么啊?”

    ……

    第二日京山营全体放假,包括一直在抢建越冬房的三千官兵。人们被告之。可以在京山营方圆五里的范围内自由活动,但不得越界。不得打架斗殴,不得调戏妇女、不得抢劫财富,杀人者死、犯罪者重罚。

    但看上去,石勇煞有介事颁布的这些发令,似乎有些多余。所有人都没有出游的兴致,全部卧在温暖如春地山洞中蒙头大睡起来。连日来的奔波劳作,让他们太疲惫了。以至于除了呼呼大睡之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

    这也让离开京山营,泛舟京水河地头头脑脑们,暗暗松了口气。

    秦雷他们乘了一艘画舫,天不亮便悄悄启航,在两岸黑甲骑士的护卫下,在京水河上漫无目的飘荡。

    这艘画舫有两层,下面一层是清一色的黑衣卫。布满了画舫的前前后后,严密守护着二层王爷与诸位大人。

    秦卫提着一个大铜壶,沿着唯一的阶梯爬上二层,便见一张铺着墨绿呢子桌布的长桌边,围坐着八个人。上首面冲楼梯地自然是王爷,他独自占据长桌的一边。左首第一个是馆陶先生;右首第一个是布衣先生。馆陶之下坐着久违的民情司都司秦奇;政务寺商务司都司侯辛;大家来老板石威;政务寺谍报司都司沈冰;政务寺联络司都司石猛;以及被邀请列席的老宗亲秦玄仩,正好七个人。

    乐布衣下首依次是皇甫战文、杨文宇、沈青、石勇、马艾、许田,也正好是七个人。除了因为身份原因不便出席的庄蝶儿,以及无奈困守温泉宫的石敢、在京山营当值的俞钱和伯赏赛阳,秦雷在京都的精华尽汇于此。

    毫不夸张的说,把这艘船打翻的话,隆威郡王的故事便可以结束了。是以秦雷出动了两千铁骑在河两岸沿途保护,前后数十里又有铁锁横江,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把这些头头脑脑叫道一起,谈论的自然是绝密的战略性话题。自从昭武帝透露他在秦雷手下有眼线后。秦雷便防范地更加严密,这次干脆把所有不相干的卫士撵到下面。也算是让他们避嫌吧!

    可怜的秦卫变成了唯一的服务生,要不停的拿着大茶壶跑上跑下,给大人们端茶倒水,心中自然哀叹不已。他是秦奇的堂弟,从北山时便形影不离地跟着秦雷,忠诚上自然没问题。

    ……

    因为有乐布衣、杨文宇这样的新面孔,所以秦雷让众人重新自我介绍一遍,互相认识一下。待告一段落,秦雷才清清嗓子,做开场白道:“诸位,咱们上一次开会在什么时候?孤记着是今年上元夜吧!”

    一干老臣子不由唏嘘起来,弹指一挥间,竟然快过去一年了。

    馆陶微笑道:“光阴蹉跎啊!好在这一年,咱们没白忙活。”秦雷往他一眼,只见这老小子今天颇有些不同,不仅换下那身油迹斑斑的破棉袍子,穿上了宝蓝长衫不说,就连那张潦倒堪比深秋离原的老脸,也收拾地干净利索,看上去顿时小了十岁。‘这家伙莫非老树开花了?过年都没收拾地这么利索。’秦雷心道,便打定主意,等开完会,要好好盘问一下。

    但此时显然不是讨论馆陶终身大事的时候,秦雷清声道:“上元节时给大伙布置地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听王爷如是说,勾忌几个都面露喜色,谁成想秦雷哈哈一笑道:“但此时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等进了腊月,天南地北的都回来过年,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勾忌不要失望嘛!到时候孤王亲自给你戴红花。”勾忌不好意思笑笑,把头低下了。

    秦雷笑道:“这次把你们这些大将叫来,不是作年终总结的,而是为了京山营、为了咱们地新军。今天咱们要把这两件事情讨论出个章程来,让你们都心中有数,日后负责你那一摊的时候,别给我拧巴了。”众人笑着应命。

    秦雷点点头。一指石勇,笑道:“你代为主持会议。”又对坐在最下首的许田吩咐道:“你做会议记录。纸和速写炭笔都在桌洞里。”许田挠挠头,伸手往桌洞里一掏,果然拿出一个牛皮封面的本子和一盒炭笔,翻开本子拿起笔,轻声道:“石大人,可以开始了。”

    石勇也翻开个本子,清清嗓子道:“王爷、众位大人。根据前期议定的方略,将依着京山的山势,修筑一座可容纳十万大军的坚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地。现在有几个大伙十分关心的问题,需要乐总指挥使解答一下:修筑京山城地预算是多少?工期有多长?建成后的规模有多,以及京水河疏浚是否与筑城同步?”

    乐布衣现在的官职是京山城督建督造总指挥使,他虽然不愿做官,但蛮中意这种实干型且属于临时性质的差事。听石勇点名。他微微一笑,捻须清声道:“京山城工期三年,需要上千工匠,三万民夫,造价约四百万两白银,建成后可将整个京山背面包围。且在两翼有两座配城,扼守左右,与主城遥相呼应。至于疏浚京水河,到不急于一时,等京山城建起来,水军操练成了再做也不迟。”

    众人深吸口气,心道:‘这位什么布衣,也太能花钱了吧!一下子就把咱们的预算抢光光了。’这怨不得他们有私心,都管着一摊子。都想让自己的差事办的红红火火。哪能缺得了钱啊!

    石猛仗着与秦雷关系铁、又与乐布衣没什么交情。第一个举手开口道:“俺有话要讲。”

    秦雷瞪他一眼,石猛缩缩脖子。刚要闭嘴装哑,却听乐布衣道:“有道是理不辨不明。石都司有什么不明地,尽管请讲。”

    石猛心道:‘可是你老小子自愿受罪,这下王爷可怪不得我了。’遂眉开眼笑道:“敢问乐先生,倘若真如您老所言,要在三年之内花掉四百万两,岂不是把咱们王府三年的流水全拿出来也不够?那样政务寺的所有规划全部停滞不说,就连原本的进展也是守不住的。不知您老如何处理这矛盾?”

    这话一说出来,秦雷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心道:‘这种尖酸刻薄的话,只有两人能教石猛。’瞥眼见馆陶也微微挠头,秦雷便知道,是京里那位庄老板支的招。

    那知乐布衣并不与他分辨,呵呵笑道:“乐某只是个管着花钱的,只要王爷能给我足够地银两,别的事情却也不会掺和。”

    石猛面色一滞,他人虽粗粝,却天生会察言观色,怎能听不出乐布衣暗讽自己多管闲事。不由撇嘴道:“王爷说讨论这事儿,那俺就不算乱掺和。”

    秦雷白了石猛一眼,却没有阻止他往下说。

    边上的秦奇也道:“请问乐先生,卑职秦奇掌着民情司,颇能感受到我大秦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三年筑城时间是否太长了?”

    乐布衣摇头笑道:“不长不长,古代修个城堡都得十年八年,咱们这京山城可比城堡难建多了。”说完正经道:“今年冬里加加紧,把主城的外墙先修起来,来年便可以为大军抵挡风雨,其余的再徐徐图之便是。”

    秦雷笑着插嘴道:“你们不要在此事上纠缠了,乐先生的方案是得到孤王首肯地。银子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总之只要是正当的要求,一并短不了你们就是。”

    众人这才心中稍定,石猛也咂咂嘴,不再说话。这时石勇又道:“下面讨论新军的事宜。”方才消停下去的众人一下又来了精神。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八七章 乐布衣舌战馆陶 秦雨田解说军制

    当今乱世,说一千道一万,有兵有粮才是硬道理。不过有兵没粮还可以去抢;但有粮没兵,却只能被人抢。所以归根结底,有兵才是最重要的。

    拥有一支进可以纵横天下,退可以震慑敌胆的强军,便是秦雷一直以来的追求。即使是在没有任何编制的情况下,他都毫不犹豫的投入资财百万,利用分散发展的法子,把自己的卫队扩展成总计五千人的精锐。

    现在终于有一次正大光明的掌军机会落在隆威郡王府,众人怎能不心潮澎湃,摩拳擦掌?

    是以石勇一提出新军的问题,屋里的气氛一下就不一样了。只听石勇清声道:“首先还是新军的编制问题,在初步讨论中,拟定了三个方案,第一,按照朝廷给定的两万五编制,齐装满员;第二,在整编之外设置一支独立卫队,人数在五千左右,作为专门的保卫力量;第三……”顿一顿,石勇沉声道:“在正式编制之外组建贰师,同样的编制,人数在一万五到两万之间。”

    会场中一下子就嘈杂起来,军政两方的要员交头接耳,对三个方案众说纷纭。几个重要人物,诸如馆陶、布衣、皇甫、杨文宇,还有石勇,虽然早就被秦雷事先通气,但他们却各有各的看法。

    馆陶是政务寺的寺卿,要关注王府的方方面面,自然希望新军发展能按部就班。即使要扩充也该在几年之后,财政上宽裕些了再说。

    而乐布衣作为只管花钱地首席败家子,坚决支持秦雷实行双编制,保持可以随时扩充成两支强军的能力,至于花多少钱,那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皇甫战文更倾向于中间一个方案,他认为等军队成熟了。再过度向第三个方案,其实更稳妥一些。作为一个久经沉浮的中年人。对冒险的兴趣已经不大了。

    至于石勇,在这些事情上是不会发表意见的。而杨文宇初来乍道,自觉不宜在这个场合说话,也就只带了耳朵,除了低头做笔记,什么也不干。

    几个人互不相让,旁征博引。言辞犀利,先是争论、后是争辩,让闷头写字的杨文宇暗自咂舌,他参加过不知多少场会议,哪见过如此热烈……或者说放肆地场景,不由抬头望了望上首的王爷。

    却见秦雷坐在那笑眯眯地听着,除了不时竖起手中的册子,挡住飞溅过来的唾沫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一般只要不发展到争执,秦雷是不会出声阻止的。

    在乐向古和张谏之两条毒舌的夹击下,皇甫战文很快败下阵来,苦笑着擦擦脑门上憋出来的白毛汗,对边上地杨文宇小声道:“早知道这俩人嘴上功夫如此了得,我就不出这个丑了。”杨文宇点头轻笑一声。又继续听馆陶和布衣的辩论。

    此时双方已经超脱了军队编制大小的范畴,升华到是先强军还是先强国的理论高度。只见馆陶的食指在桌上轻叩,不疾不徐道:“君不见管子新政二十年,方有桓公称霸王;勾践养息二十载,因而一举灭强吴;卫鞅变法二十岁,才有前秦灭六国。”

    又将手往袖子里一拢,朝乐布衣沉声道:“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战马万匹,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粮秣之用,胶漆之材。车马之奉,日费千金。若无丰裕的国力支撑,那是一天也运转不灵的。若是国力勉强可以支持,军队倒可以勉强运转,但领兵将领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朝廷断了供给饷银,最终不敢放开手脚,十成的战力发挥不出七成。”

    轻咳一声,馆陶最后坚决道:“只有国富民强,资财充盈了,军队才会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发挥出最强地战力。这个步骤不能反,反了是要摔跟头的。”说着朝秦雷拱手道:“王爷,属下坚持认为,咱们应该按部就班的平衡发展,不发生极特殊的情况,不能因为盲目追求军力,而影响到其他方面的提升。”

    馆陶的发言有理有据,让在座众人不分阵营地微微点头,更有秦奇侯辛等人拱手附议,一时间,好似大局已定一般。

    秦雷微笑着望向乐布衣道:“孤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嘛!要是先生没有意见,咱们就这么定了。”

    乐布衣捻须轻笑道:“王爷稍后,容学生一言。”说着潇洒一甩长袖,伸手端起茶盏,轻啜一块,闭目享受道:“要说馆陶老弟学问是极好的,又务实,可谓治世之能臣。”

    在座的个个都是人精,哪会不知这话乃是欲抑先扬,不由齐齐深吸口气,等着乐毒舌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