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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93部分阅读

哥哥心里可算宽慰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仿照你在铁甲军所做的,对御林军地大小将领许以高官。赐以厚禄,相信哥哥会快就会让他们归心的,毕竟您占着正统名分呢。”河阳公主娇媚的横了太子一眼,娇声道:“哥哥改日遂了心愿,可不要忘了妹妹呦。”

    太子一脸宠溺笑道:“怎么可能,你与文卿家都是孤的大功臣,自然要风的风、要雨得雨了。”

    边上的文铭义一脸受宠若惊道:“微臣惶恐。”

    太子哈哈笑道:“文卿家不必拘束,本宫对于功臣向来不吝赏赐地。”说完语气转冷道:“对于冒犯本宫的人,却也永不饶恕!”低着头的文铭义偷偷瞥见,这位太子爷的细长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在肉里。心中不禁暗道:‘这家伙闷马蚤的外表下却藏着个疯子的内心。’

    ……

    “怎么办?”阴先生幽幽道:“静观其变,此时最宜坐山观虎斗。最好让他们皇家阋墙的丑闻传得妇孺皆知,待他们名声尽丧,威望扫地的时候,东主便可举义旗、诛j佞,清君侧,自此大事可定尔。”

    李浑放声笑道:“哇哈哈哈!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坐享其成?”

    阴先生桀桀一笑道:“秦家毕竟占着正统的名分,咱们现在少做些,将来天下地非议便会少些。”

    李浑撸着胡子嘬牙花子笑道:“先生所言是极,若是他们秦家自己把名声败坏完了,那就是无道了,一无道气数便尽了,咱们取而代之乃是拨乱反正,就不算是篡了。”

    阴先生捏着稀疏地胡子,嘿嘿笑道:“东主想要那把椅子容易,但被人说‘得来不正’的话,根基就不稳,那椅子坐起来也硌人,还容易授人以柄。”说着幽幽叹道:“所以说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本来秦家降下个杀破狼,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却硬生生要把那秦雨田逼得同室操戈,这不是自作孽是什么?”说完,阴先生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听着那让人毛孔耸立的笑声,坐在下首的李四亥面色越发沉重,虽然双方已是敌对,但他还是不希望看着秦雷如此不名誉的败北。想到这,李四亥的眼神不由飘向西南方向,心中暗道:‘你已经有办法了吗?’

    ……

    “你已经有办法了吗?”秦霖焦急向正在披甲的弟弟问道。

    摇摇头,秦雷的面色冰凉如铁。沉声道:“乐先生说过,如果你去坐席,但眼看要迟到,就应该马上上路,在路上想办法也不迟。”

    秦霖一脸无奈道:“但你还不知道京里是个什么情况,万一真是龙潭虎岤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就是龙潭虎岤也要闯一闯!”秦雷一挥手。低喝道:“父皇、皇祖母现在生死未明,容不得再犹豫了。”一边说。一边抬起胳膊,以便秦卫将胸甲挂上。

    边上又在摩挲玉石地乐布衣,轻声道:“在下陪王爷去吧!”

    秦雷摇摇头,沉声道:“工程不能停、训练不能停,这里两万多口人,一日不能离了做主的,孤走了。就只有你能镇得住。”

    乐布衣轻叹一声道:“确实如此,那学生送王爷个锦囊吧!到一筹莫展时打开使用。”说着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从怀里掏出个青布小包,将那纸叠好,塞进青布袋中,再用棉绳扎好。信手一弹,那青布袋便划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秦雷手中。

    秦雷刚要打开看看,却听乐布衣慢悠悠道:“看了就不灵了。”

    秦雷呲牙道:“真的假的?”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乐布衣又拿出那副神棍模样,让秦雷恨得牙根痒痒,却始终没有打开那青布袋,毕竟谁都希望能够绝处逢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好。

    这时。秦雷的盔甲也穿好了,又嘱咐乐布衣道:“告诉那些烧砖工人,哪怕因为缺煤停了窑,也不许再动山上一棵树了。”

    秦霖好奇道:“为什么啊?树不就是用来架梁、烧柴火地吗?”

    现在这时候,秦雷哪有心情跟一个只懂文学的文盲,解释这座山是黄土结构,若没有茂密植被地覆盖,遇到夏季连续暴雨,便有可能引发泥石流。估计说了他也不懂,且就算他能听的话。秦雷也不一定能说明白……

    翻个白眼。粗声敷衍道:“那就破了风水了。”但这句随口胡诌的屁话,却让秦霖大点其头道:“风水确实太重要了。你看我和老四两个,原本虽说不上飞黄腾达,却也算是兴旺发达。结果过年时不知哪个王八羔子一把火,把我俩的王府都烧成了白地,原本种下的九九八十一棵风水树也无一幸免。”说着如丧考妣道:“结果怎么样?我们俩算是扫帚星上门,倒霉到家了。”

    秦雷心道:‘还有这一说。’面上淡淡道:“那件事情是太子和南楚间谍合谋的。”

    秦霖听了,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秦老二,丧尽天良了你!咱们可算是不死不休了!”

    秦雷心中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你和老四本来就心机不纯,怎么会着了人家地道。’当然,现在是建立统一战线时期,地主和佃户都能互称同志,秦雷自然也不会揪着这个问题发作。

    待老三骂够了,秦雷沉声道:“三哥只管在这住着,但山野军营条件简陋,你就将就着点吧!我走了。”说着朝他拱拱手,便大步往门口走去。

    老三赶紧下地道:“我送送你。”秦雷哈哈笑道:“外面冷,别冻着。”这时秦卫一掀帘子开了门,一股冰碴子风便灌了进来,正扑在老三脸上,把他刚恢复血色的圆脸,一下子吹成了茄皮色,上下牙便咯哒咯哒的打起了架。

    乐布衣笑道:“三爷还是在屋里暖和吧!学生去送王爷便可。”秦霖艰难地点点头,便去找炭盆取暖。

    秦雷和乐布衣出了营房。这么冷的天,乐布衣穿一袭儒衫,外面套了个坎肩,仅此而已,却依旧面色红润,气息均匀,仿佛在秋高气爽的日子散步一样。秦雷心中暗道:‘果然是纯阳之体啊!’

    两人默默行了一段,待离得营房远了,乐布衣才低声道:“王爷,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万不可鲁莽行事。”

    秦雷叹口气,沉声道:“我担心皇祖母她们的安危。”

    乐布衣看他一眼,轻笑道:“王爷不必担心,太后老人家久经风浪,哪次不比这次凶险?老太后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怎么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秦雷吁口气道:“我也是关心则乱,你说地我也都明白,但没有亲眼见到皇祖母安然无恙,我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心的。”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王爷三思啊!”乐布衣轻声道。

    秦雷陷入沉默之中,一时间。除了靴子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声,四下再无半分动静。

    他聪明绝顶。怎会不知乐布衣在用唐人李贺的诗暗谏自己。告诉他,做大事的人,是不能被感情左右判断的。但是他能吗?

    见秦雷眉头纠结,背在背后地双手不停地握紧松开,乐布衣知道王爷在斗争,便轻声道:“当今看来,您即使回去。也是进不了宫的。”

    秦雷转头望向他,沉声道:“为何?”

    “太子既然敢锁拿三爷,就说明他已经控制了陛下,这耸人听闻地消息若是传出去,引起的轩然大波,足以将他淹没无数遍。”乐布衣不紧不慢道。

    秦雷点点头,有些无奈道:“不错,他九成已经控制皇城。最低限度也是把内宫九门给封锁了。”

    乐布衣捻须颔首道:“所以您现在进京也是束手无策,不如先去拜访皇甫将军、沈将军和徐公爷,至少要让他们保持中立,您再徐徐图之。要知道二爷虽然挟天子令诸侯,但也不敢做得太过,否则露出破绽便是个身败名裂。”若是秦雷听了河阳公主府上那番谈话。定然会大赞乐布衣多智而近妖。

    秦雷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远处歪脖树上倒挂着的那人,一阵被风吹过,还晃荡呢。只听乐布衣轻声接着道:“他们只要行了一步险棋,便要不停的行险弥补,一定会露出破绽来的。以王爷的本事,很轻松就能嗅到,将事情圆满解决。”

    秦雷无意识地点点头,乐布衣又道:“但您这边也是一样,只要您露出破绽。他们必然会矫诏将您击倒。所以说目前最好地法子是拖延。双方比得是耐性,谁先犯错谁出局。”

    “李家呢?”这是秦雷第二次问起来。

    “不用担心李家。他们巴不得看皇家的笑话呢,绝对不会望着黄泥汤里插脚,李浑还想净身登基呢。”乐布衣自信道。

    “李浑有那么能忍吗?”秦雷有些拿不准道,“那老小子应该最喜欢‘落井下石’与‘趁火打劫’这两个成语吧!”

    乐布衣轻笑道:“王爷莫小看屹立大秦官场四十年地李太尉,若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他早众叛亲离,变成乱坟岗上的一抔黄土了。”

    秦雷听出他话语中的劝谏之意,望着那倒挂着的秦淇水,沉默半晌,突然挺直了腰杆。乐布衣知道,秦雷作出决定了。

    只见秦雷转过头来,阳光灿烂地笑容足以融化身周的冰雪,他望着乐布衣,清晰道:“先生方才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我这却有个新的下联。”

    乐布衣笑道:“王爷请讲。”

    “人间正道是沧桑!”秦雷一字一句道:“男儿立于世,外有八尺之躯,内有热血丹心,就要一生秉承这正道,否则谁来守护这道?”

    乐布衣动容道:“敢问王爷,何为正道?”

    秦雷肃声道:“谨言慎行、重信守诺,是为人之正道;孝敬父母,友爱弟兄,是为家之正道;重德守法、共赴国难,是为民之正道;清廉自守、勇于任事,是为官之正道;尽忠职守、匡扶社稷,是为臣之正道;兼听则明、爱民如子,是为君之正道;锐意进取、万邦来朝,是为国之正道。”这些话显然是经过反复思考,深思熟虑之后才能说出来的。

    听完秦雷关于‘人、家、民、官、臣、君、国’七正道的说法,乐布衣真心实意的一躬到底,颤声道:“学生……受教了。”对于这样一位王者,他除了拜服之外,找不到更好表达敬意地方法。

    秦雷将乐布衣扶起,坚定道:“若是因为孤秉承正道而众叛亲离,那孤认了。”乐布衣叹道:“若是那样的话,这世界还不如打碎了重来的好。”说着重新躬身道:“学生愿助王爷秉承这正道,哪怕粉身碎骨也绝无怨言。”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九三章 风雪山神庙

    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洒下来。山峦起伏间,风雪搅裹在一起,混淆了天与地的界限,也迷茫了雪夜行人的视线。

    秦雷和他的卫队辰时离了京山营,顶风冒雪地赶了一天路,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时,也就是行出四十里地多一点,离着艾家渡还有一多半的距离。

    凛冽的北风越刮越猛。逆向而行的战马,每踏出一步,都要比平日多费一番力气,临时回任秦雷卫队长的沈青凑上来,声嘶力竭道:“王爷,咱们不能再走了,得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秦雷点点头,队伍便向道边背风山坳里艰难行去。一转过山梁,风果然小了很多。就听侍卫过来报告,前面发现一个山神庙,黑衣卫准备将其清理出来,作为王爷暂栖之所。虽然有睡袋可以御寒,不虞风雪侵袭,但毕竟不如睡在屋里来的舒服。

    秦雷和沈青并骥而行,还没看见那庙,却听一阵嘡啷嘡啷的兵刃出鞘声。只见俞钱从前面打马返回,拱手道:“禀报王爷,弟兄们跟些个劲装汉子发生了冲突。情况不明,没有随意放箭,现已将那些人逼进了庙里。请王爷暂且止步,以免中了歹人的埋伏。”

    秦雷甩甩马鞭,无所谓道:“咱们是临时拐过来的,那些人又不是孔明,只是无意碰上罢了。”边上沈青听了,对俞钱道:“与里面的人物好生说道,能讲理就别动手。”俞钱拱手打马领命而去。

    过了好一会。俞钱才转回来,恭声禀报道:“里面的人答应让出半边大殿,请王爷进去歇息。”

    秦雷点点头,打马转过山路,便看见一座颇具规模的庙宇蹩在山脚下,黑洞洞的看不清外观,只是感觉破败不堪。年代着实久远了。

    这庙已经被黑甲骑兵里外三层的戒备包围,待秦雷跨过门洞。穿过前院,进去大殿时,便看见偌大的神殿里,供着一尊手持两刃三尖刀、高大威猛、青面獠牙的神祗,北风吹打着破碎的窗棂,发出呜呜地怪叫,更给这大殿增添几分狰狞的气氛。

    大殿里除了在打扫收拾地黑衣卫。还有大约二三十个围成一圈的劲装汉子,双方以神像为界,互不干扰。那些汉子已经升起几堆火,正一边烘烤干粮,一边警觉地望着从门外而入的秦雷等人。

    秦雷朝那些汉子拱拱手,温和笑道:“多些诸位让出半边地面,弟兄们如有冒犯,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那些汉子都望向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只见那汉子起身拱手道:“这位官人请了,出门在外以和为贵,些许口角转眼也就忘了。您尽管请住下,反正我们人少,挤挤还暖和呢。”说着提醒道:“后院有木柴,缸里有清水。米面也是有的,不过您应该用不着。”

    此时民风,在一些可供旅人暂住的无主房屋内,总是会有大堆地木柴,满缸的水、也许还会有些米面、甚至还有盐巴之类。这些东西也是无主的,来往过夜的旅人,谁都可以取用,用光了也不要紧。但第二天离去前,须得去砍些柴火、挑些清水回来,用了多少就补上多少。没人知道是谁第一个挑的水、砍的柴。但人们都理所当然的遵循着这一习俗。

    秦雷哈哈笑道:“那兄弟恭敬不如从命。谢了。”与那汉子又拱拱手,便在黑衣卫铺好的老熊皮褥子上盘腿坐下。侍卫们各行其职。不一会儿,这边也升起好几个火堆,秦雷将被风雪打湿地大氅脱下,沈青接过放在火边烘烤起来。

    秦雷自己也凑在火边取暖,渐渐的手脚恢复了活力,耳目也重新清明起来。他一边用一根干枯的细树枝,轻轻挑拨着篝火,一边冷眼瞧着对面的那些汉子。那些人虽然着装各异,但俱都体格彪悍,虽兵刃横于膝上,弓弩置于手侧,却面无惧色,谈笑自如,显然是见惯了风浪,谨慎却无畏。

    待卫士们烧好水,调好糊糊,秦雷吩咐先给殿外驻守的弟兄送去,他注意到,对面的汉子们面色一滞。这时沈青凑过来,轻声道:“王爷,那些人地战马蹄子上有破虏军的标识。”

    秦雷微微点头,轻声道:“知道了,吩咐弟兄们加强戒备,随时准备拿人就是。”沈青领命而出。

    这时,对面的络腮胡子向秦雷往来,正好与他四目相交,秦雷举了举手中精致的扁酒壶,遥敬了那汉子一杯。那人也举起一个酒囊,与秦雷互敬一下,饮一口便低头沉思起来。

    秦雷不动声色地坐在火堆边,直到沈青在门口朝他点点头,才朝那汉子朗声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朋友何不过来一起饮酒聊天呢。”

    此言一出,对面一阵轻微的马蚤动,那络腮胡子轻微地摇摇头,阻止住其他人的动作,长笑着起身道:“求之不得。”说着拎起一个鼓鼓的酒囊,往秦雷这边走来。有人想起身跟随,那汉子呵呵笑道:“大官人只邀了我一人,你跟着作甚?”

    秦雷也不禁为那汉子的洒脱所折服,朗声笑道:“同喜同乐,一道过来就是。”众人一听,竟要全部起身,却被那汉子一瞪,低骂一声:“去赶集吗?”随意点了两个伴当,把其余人留在了原地。

    待他三人过来,黑衣卫早让出地方,请他们坐下。三人复又向秦雷见礼,便大喇喇地坐在火堆边。

    那络腮胡子在秦雷身边坐下,将酒囊搁在秦雷面前,朗声笑道:“隆冬腊月喝烈酒,小人这是京城老店仙人烧地上品老烧,仙人喝了都烧心烧肺。却最是驱寒暖身。只是不知大官人能不能喝惯?”

    秦雷一招手,卫士便将一个更大地皮囊,也放在两人面前。秦雷笑道:“这是寒家自制地露滴酒,壮士也尝尝。”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将对方的酒囊拿起,倒了满满一碗,相互一碰。各自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