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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44部分阅读

    绽春雷般的开了口:“孩儿们!你们的大当家又回来了!”一声匪气十足的开场白,让众人精神一振,那些去岁就在营中的老兵,立刻找回了当日的感觉,仿佛那位平时爱兵如子、训练时冷面无情的带头大哥根本没有离去那么久,而是一直在军营里陪伴他们一般。

    “看到我你们高兴吗?”秦雷双手高高举起,仿佛捧着一个大水缸般地问道。

    “哈!哈!哈!!”兵士们声嘶力竭的大叫三声,欢迎他们的狮王归来。即使那些今年新加入的兵士,也同样使出全身的力气呐喊起来……没办法,秦雷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吊了。

    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地位,单单是向心中的偶像致敬。

    这场上几乎超过七成地人。都亲眼目睹了三月十一那天,在十几万禁军阵前,伴着二十一响隆隆炮声,这位爷如天神下凡一般,立刻将军界第一大佬——李太尉的嚣张气焰打消下去。

    紧接着与其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引导着皇家一系的禁军,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对方。当然更令人叫绝的还是那销魂一击。

    当时秦雷的动作实在是太销魂了。以至于过去这些天了,当时他从马背上扯动大氅、一跃而起。鬼魅般的避开李太尉的攻击,只一招便将所谓地‘大秦第一勇士’制于马上。若不是手下留情,老太尉说不定还能追上文丞相,黄泉路上做个伴呢。

    军中素来崇拜英雄,而秦雷那天的表现,无论从哪个脚趾头说起,都实打实地称得上英雄盖世。所以得到全军震天的欢呼也是顺理成章的。

    接连喊了十几声。兵士们才发泄完心中的喜悦之情,双方的距离也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伸出小指掏掏耳朵,秦雷朗声笑道:“这家伙,把耳膜都震下来了。”兵士们一阵欢笑,便听王爷继续道:“看到我你们意外吗?”

    “不意外……”“意外……”这下没法整齐划一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秦雷嘴角微微上翘,笑笑道:“不管你们意不意外,反正老子很意外。”在兵士们不解的目光中。秦雷继续道:“因为按计划,孤王应该下月初,才返回京山营,”说着眨眨眼道:“你们也该知道,老子宰了文彦博,又削了李太尉那老东西。京里着实不太平,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当兵的除了穿衣吃饭之外,图的不就是个快意吗?天下还有比跟着天王老子……都敢戳一戳的王爷更快意的事儿吗?没有了。所以兵士们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王爷,炙热的眼神都快把他烤化了。

    秦雷却没有得意,而是板起面孔,沉声道:“但是,孤为什么抛下京里那么重要的事务,跑到这京山城来了呢?难道陪你们这群傻大兵玩,比坐镇京师更重要吗?”

    “对!”这次的回答倒是十分地整齐。

    可秦雷却毫不领情,粗声道:“对个屁!训练你们这群大头兵还有什么难度吗?这里有杨统领、皇甫统领、沈统领。他们各个都能胜任。孤王大可以在京里安安稳稳待着,省得闻你们的汗臭味。”

    兵士们被说懵了。心道:‘那到底为什么呢?’

    “那到底为什么?”秦雷替他们问了,狠狠一扯背上的披风,大声道:“因为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啊!只要一闭眼,便能看见三月十一那天,别人瞟我们京山军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只要一静下来,孤地耳朵便能听到那日别人嘲笑我们京山军的话语,是那么刺耳。”

    秦雷的歇斯底里,迅速将满场官兵带回那天所遭受的白眼和嘲讽之中,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呼吸也粗重起来,仿佛三万头愤怒的公牛……死死盯着王爷手中那块红布……仿佛与它有切齿仇恨一般。

    “他们说我们是杂牌军、滥竽充数、不配与他们站在一起,我们是大秦军队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说着把那扯下来的披风擎在手里,使劲晃动,近乎咆哮喊道:“耻辱啊!奇耻大辱啊!孤王前生今世,都没有受过此等奇耻大辱!怎么办呐!”

    “雪耻!雪耻!雪耻!”在杨文宇等人的带领下,兵士们把声音从肺叶中直接喊出来,那恐怖的声响,震得山间飞鸟乱渡、甚至有细小地碎石扑扑簌簌下来。

    将那猩红地披风狠狠掷到地上,又狠狠跺了几脚,这才昂首暴喝道:“反侮辱我的,我将百倍侮辱!反践踏我地,我将反复践踏!反伤害我的,我将斩尽杀绝!”

    “反侮辱我的,我将百倍侮辱!反践踏我的,我将反复践踏!反伤害我的,我将斩尽杀绝!”三万将士跟着狂吼道。

    “对,我们一定要报仇,让所有轻蔑我们的人臣服!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强军!”

    “让所有轻蔑我们的人臣服!”狂热地将士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足以将一切懦弱、自私、懒惰、贪婪化为灰烬,剩下的便是最纯粹的斗志。“让他们知道,我们才是天下第一强军!”

    欲与天公试比高,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秦雷浑然天成的引到下,兵士们的怒气悉数转为豪气,那种蓬勃昂扬地尽头,让素以冷静著称的杨文宇也无法按捺住内心地激动。

    他直觉自己心中有一层叫做‘无奈’的茧在片片破碎。而一种叫做‘斗志’的七彩光芒,却透过无数的缝隙放射出来。将他的心房照耀得无比敞亮。在这一刻,最后一丝对现实的无奈化为乌有,取而代之地,是改变一切的万丈豪情。

    感受着场中不断攀升的热度,秦雷暗暗点头,心道:‘看来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赢啊!’便高高举起拳头,引得众将士的目光齐齐射过来。

    秦雷这才面色一肃。一指身后高耸的京山,沉声道:“如果说,我们的目标比京山还要高,那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孤的膝盖还要低。比起那些侮辱我们地家伙,我们成立时间短、没有辉煌的历史、没有战斗的经验、甚至连个响亮的名字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去雪耻?我们能雪耻吗?”

    双目炯炯的逼视将士们,秦雷向前踏一步问道:“如果连那八个对手都无法跨越,我们怎么完成‘天下第一军’的愿望?要知道。与齐国地百胜军相比,我们的禁军,哪一支都甘拜下风。”

    若是一开始他便说这话,兵士们一准儿就蔫了。但现在,他们前所未有的斗志昂扬,仿佛骄傲的雄鸡一般。那容得任何人的挑衅……也就是秦雷说这话,若是别人,恐怕立刻就要被将士们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了。

    饶是如此,他们仍然倔强地望着秦雷,不相信自己完全没有机会。

    秦雷非但没有怪罪他们,反而大加褒赏起这种倔强来:“对,这就是我们的第十八条军规,京山军地将士,永远高昂起你的头颅!”

    兵士们的后背挺得更直了,双手紧紧贴着裤线。眼睛瞪得如统领一般。直直地望向前方,竟是从没有过地容姿英挺。整个队伍的气质竟然提高了一截。

    秦雷地嘴角浮现一丝坚毅地笑,沉声道:“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到了现在,将士们的意志已经完全统一起来……以王爷的意志为京山军的意志,以京山军的意志,为所有人的意志。

    “很好!只要你们能跟上我的步伐、完成我布置的任务!”秦雷沙哑着嗓子大喝一声,刷地抽出腰间宝剑,斜斜指向天空道:“孤在这里向苍天保证,会带领你们踏平一切,成为神州大地不朽的传说!”

    “哈!哈!哈!哈哈……”兵士们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心中涌起的巨浪,只有用最简单、最原始的吼声,来证明对狮王的服从与信任!

    炉中的锻铁已经烧的通红,趁热打铁才能铸就成功。秦雷反手将宝剑收入翘中,嘶哑着嗓子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让我们迈出踏向传奇的第一步,三十里武装越野,所有不能跑完全程者,便是掉队者,孤王不会等你的。”说着一挥手道:“去吧!孤王与你们一道。”说完便当先一个跑出了营寨。

    杨文宇、皇甫战文和沈青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接下来是石勇他们这些副统领级的,而后伯赏赛阳等营正营副们也跟了出去。

    按照大秦军队的旧习,其实他们这些军官是可以免除训练的,只需要站在阴凉的地方喝喝茶便可以。因为去岁主要是训练新兵。而对于七拼八凑而成的军官团,主要采取理论学习为主……用比较糙的话说,就是先洗洗脑,别一上来就往死练,把辛辛苦苦、巧取豪夺而来的军官都吓怕了,那可就亏大了。

    按计划,秦雷打算在开春返营后,亲自操练军官团,相信通过列席王府年会,看到王府的实力、抱负和前景后,就是用鞭子撵。那些有志向有理想地军官,也是不会走的。

    但新年前后,京里风云突变,在某些老家伙的伸手搅动下,形式一下子变得紧张百倍,矛盾冲突愈演愈烈,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在那种情况下。秦雷不得不坐镇京都,分身乏术之下。只能让杨文宇等人先按照大纲训练士兵。至于军官么……秦雷从来不相信什么自觉性,他只相信强权、榜样和惯性。

    今日他便完美的体现了前两样,首先用无与伦比的霸气,慑服了全体将士,然后以身作则,无声的对军官们提出了要求……老子都撒丫子跑了,你们就看着办吧……如果活腻了地话。

    所以军官们无论官阶兵种。都毫不犹豫地跟着跑了出去。见到长官们如此卖力,兵士们自然没有理由偷懒,紧紧跟在后面,出了营寨。浩浩荡荡奔行于京山山路上。

    他们地步伐是如此的坚定、眼神是如此的执着,仿佛每跑出一里,与理想的距离便会缩短一步似得。

    ……

    站在山顶的乐布衣依旧一袭白衣,在山风中飘飘欲仙,愈发不像凡夫俗子。此刻。他正低头俯视着京山之下。

    从山顶上望下,便能看到一条蜿蜒的长龙,沿着京山山道似缓实快的前行,那便是京山军。

    良久,乐布衣才收回凝视地目光,盘腿坐下。自言自语的支颐道:“乱世必由他结束啊……”一般来讲,十分讲究生活质量的乐布衣,是不会起这么早的,但京山军的鬼哭狼嚎实在让人无法安睡……虽然每日都有些嚎叫,但与今日比起来,只能算是蚊子哼哼罢了。

    就算是睡神陈抟老祖,也得被吵得翻来覆去。乐布衣自认为没有那么能睡,只好爬起来,穿衣出去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便看到了秦雨田训话那段。结果就连道心稳固的乐布衣。也不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须得一气爬上山顶。‘嗷嗷嗷’的连嚎十几声,才能舒缓下高亢地情绪。

    他不得不承认,论蛊惑人心,引导思想,天下无人能出秦雨田之右……即使他乐布衣也不行。

    坐在石头上想了半天,他细细回想起这半年……这半年其实是他对秦雷的考察期。按照原先设想,如果秦雷不能让他满意,他便飘然离去,绝不带走一片云彩。

    但不知不觉中,他便被这位年轻的王爷深深吸引住,这个年轻人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强烈的自信、机智、勇武、坚强,以及无比的责任心和战略眼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乐布衣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便开始为他出谋划策、甚至直接出生入死。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士为知己者死……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捋顺纷乱的思绪,乐布衣不禁哑然失笑,其实自己早已全心全意的为他效力,却还要在这儿假模假样的寻思是否要彻底投效,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

    “好吧!为了补偿我的三心二意,就给你一份最需要的礼物把。”看一眼跑在队首的小黑点,乐布衣起身轻笑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尝试。今日把试君,谁为不平事?”说着变戏法似得从袖中掏出一只小鸽子,微微笑道:“去吧!小家伙,把那些大家伙都找来吧!”

    说完松开手,那鸽子便扑扑楞楞的飞上天空,在乐布衣头上拉了一泡鸟粪之后,这才辨明了方向,向着东南方飞去。

    “死鸟,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非炖了你不成。”乐布衣一边擦着头发上的鸟粪,一边反思道:“看来养鸽子地都应该戴个帽子才对。”

    说完便飞快地下山,还有很重的任务在等着他呢。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一八章 打马归营

    转眼一个半月过去了,北方大地也到了暮春时节,莽原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天明显的长了许多,也暖和了不少。申时都过了许久,还能看到羞答答的夕阳,将西边天际染成了瑰丽的紫红色。

    一条长长的队伍在莽原上行进,原来是京山军地将士们,结束了一天的操练,正列队走在回营的路上。近了一看,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是脏兮兮的、也有不少鼻青脸肿、甚至身上挂彩的。

    但这疲惫不堪的队伍,却出奇的精神昂扬,每个人的目光都望向正前方……那一个挺拔而坚定的身影。

    那是他们的王爷,秦雷秦雨田。秦雷的以身作则并不是做做样子而已,他真格的每日带领官兵们闻鸡起舞。无论什么危险科目,总是第一个示范完成,绝不容许有人代替。无论多么枯燥辛苦的训练,他总是坚持陪在兵士们身边……若是要求别人做一百个掌上压,他便至少做一百二十二,向来只多不少,绝不含糊。

    王爷都这样了,下面的大小军官也只有豁出去舍命相陪了。一个个脱掉笔挺的战袍,换上与兵士们一样的粗布训练服,每天在一块场地上摸爬滚打、在一个大锅里摸勺吃饭。

    除了军官身体素质大为提高之外。潜移默化间,官兵们的关系便亲密了许多,兵士们也愿意把自己地事情将给军官听了。再不是往常那般官是官、兵是兵,泾渭分明、格格不入的了。

    至于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收获,只有靠时间来检验了。但至少现在,官兵们都很享受这醉人的温情。

    而这一切,全是走在队伍前列的、他们的王爷带来的,他用震耳发聩地言语激发众人的斗志;又用以身作则地示范,引领众人的行为。

    可以说。短短一个月时间,秦雷便把京山军打上了自己的烙印。令行禁止、如指臂使。而这,是杨文宇和皇甫战文等人,用了将近半年时间都没做到的。这倒不是几位统领太过无能,而是秦雷实在太厉害……毕竟训练兵士才是他的老本行。这也让一群眼高于顶的军官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再没有敢翘尾巴地了。

    其中,秦雷的大侄子伯赏赛阳,甚至公然宣称他叔已经超越了他爹。成为他最崇拜的人。只要一没事儿,就跑到秦雷身边呆着,让干啥就干啥,实打实的隆威郡王第一拥趸。

    现在训练结束,乃是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光,官兵们也放松了许多,一些大胆的兵士起哄道:“伯赏营正,您不给再唱个歌给小的们听听?”

    伯赏赛阳跟在秦雷身后。正在向他请教复杂气候条件下的诸大队协调作战的问题,闻言回过头去,牛眼一瞪道:“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吗?”

    他年纪不大,人又憨实厚道,官兵们都很喜欢与他说笑。听了他这话,人群中的石猛便大着嗓门喊道:“球。你个囊球,王爷都累一天了,你还缠着他老人家干吗?”

    伯赏赛阳想想也是,挠头笑道:“王爷,那俺明儿再请教你。”

    秦雷听了哈哈一笑道:“还是猛子知道疼人,赛阳,你就唱个歌,给大家伙子解解乏吧!”

    既然王爷发话,伯赏赛阳也只好点头道:“好吧!那唱个什么?”

    “一八摸……”石猛怪叫道:“兄弟们都爱这个。对不对?”“对!”顿时引来了一边狼嚎。

    伯赏赛阳要吃人一般地看着石猛。粗声道:“臭流氓!哪有老爷们唱这个的?”

    秦雷也瞪了兴奋过度的石猛一眼,笑着对伯赏赛阳道:“随便捡个熟悉的唱唱吧!别跑调就成。”

    “王爷您放心,俺唱歌从不跑调。”伯赏赛阳胸脯拍得山响。

    “就是从来找不着调……”石猛怪笑道。

    “石猛!”秦雷突然叫道。“有!”“你和赛阳一起唱!”

    石猛苦着脸道:“王爷,俺……好吧!”有心想要耍滑,却想起王爷‘专治各种不服’地爱好,只好对幸灾乐祸的伯赏赛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