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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56部分阅读

  皇帝奇怪道:“不是下次才拔罐吗?”

    秦雷不慌不忙道:“最近天气转凉,寒气入体。对陛下的健康有很大的威胁,所以要勤些拔罐。”

    一听有寒气,景泰帝连声道:“拔拔,都拔出来,一点都别留。”说完便斥退宫人……皇帝的龙体是谁都可以看的吗?待人走净了,老皇帝就乖乖地松开腰带、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秦雷心中笑道:‘哎!好儿子……’便开始将一套竹罐放在温水中浸泡。不一会儿,便提起一只竹罐,用干布擦净,放在手边备用。

    然后又从一个铁盒里掏出一把镊子,夹一块精酒药棉,就着火折子点着了,便将景泰帝地衣服扯下来,露出他细皮嫩肉的后背。

    只见秦雷不慌不忙地将着火的镊子在罐中晃上几下后撤出,将罐迅速放在老皇帝的背上,又快速地抬起;再将镊子伸进罐中,晃几下撤出,再将罐子扣在景泰帝背上,再快速抬起,如是往复,顺着两侧膀胱经走一遍罐儿。

    待将他背上都招呼到,老皇帝也沉沉睡去了。乐布衣便上前,将竹罐扣在景泰帝背上的某处岤位上,又拿起一个竹罐,热一下扣上,前后一共用了十八个:其中一对手臂各两个,暗合乾坤阴阳之位;一双腿上各三个,对应天地人、日月星之位;背上七个,按照‘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之位排列。

    最后一个火罐,扣在了景泰帝的后颈上,自然对应的是‘北斗’之位。大功告成!朝秦雷点点头,乐布衣悄无声息的退下。

    是地,今天之所以换一种玩法,是因为秦雷没安好心。他让乐布衣摆出地这个阵势,乃是传说中的秘技,名唤‘七星八卦九天十地大阵’。又唤‘起阳大阵’,可以令患者周身燥热,雄风再起,实乃男性患者之最强福音。

    但秦雨田不会好心到帮老皇帝解决雄风问题,他让乐布衣又切断了景泰帝那处地知觉,使其一身火气无出宣泄,变成了一个火药桶……当然。就如世间一切起阳药物一般,这大阵也是有时效的……七天之后便会恢复正常。

    因为景泰帝是一个头脑冷静的皇帝。但秦雷需要的是一头易怒的公牛……公牛看到红布便会扑上去,而冷静的皇帝会选择等等看。这一等,便会给齐王以反应的机会,而秦雷地计划便很有可能落空。

    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所以他断然将景泰帝的身体改造成了一个火药罐,至于会不会真地爆炸……爱谁谁!

    ‘反正老子明天就跑路了。’秦雷不负责任的想道。

    ……

    等景泰帝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第一句话便是:“真热啊!”

    秦雷毫不意外道:“恭喜陛下,这就说明寒气拔尽了。”

    景泰帝活动一下手脚,发现多少年来一直冰凉的四肢,居然也有了温度,不由大喜道:“确实!朕的手心都十几年没出汗了。”

    秦雷笑道:“好现象啊……”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内监的通报声:“陛下,周王殿下求见。”

    “宣!”景泰帝哈哈笑道。

    等周王进来时。秦雷已经收拾好药箱,向周王笑笑,便对景泰帝道:“陛下,臣下告退。”

    景泰帝还没说话,周王先摆手道:“秦先生止步,这事儿和你也有关。”

    景泰帝看周王一眼。对秦雷道:“那雨田就坐下听听吧!”秦雷只好放下药箱,端坐在锦墩之上。

    “天佑,你有什么事儿?”景泰帝解开前襟的扣子,沉声问道。

    “父皇,孩儿昨日收到一封信。”楚妫娚不慌不忙道:“这封信十分的不同寻常。”

    “怎么个不同寻常法?”景泰帝感觉鼻子里喷得都是热气,有些烦躁道:“别卖关子!”

    见老头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楚妫娚心情大好道:“这信是直接出现在孩儿书房桌上地,而且落款十分惊人!”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道:“孩儿昨日特意到增寿王府上求证,结果秦先生说,确实是他恩师的手笔。”秦雷与鬼谷子的关系。老皇帝也是知道的。

    内监把那封信呈给景泰帝。皇帝只瞄了一眼,便轻咦一声道:“确实是鬼谷先师的笔迹。”当年为了把公良羽送去深造。他没少写信给鬼谷子,自然也得到不少回信,是以对乐布衣的字体十分熟悉。

    捻着那封信,景泰帝沉声道:“你们可看过里面的内容?”

    两人一起摇头道:“既然是呈给陛下御览,我俩除了验证真伪之外,并不敢私自拆开。”

    仔细检查下信皮,发现上面火漆完好,老皇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让内监将信皮撕开,取出里面地信瓤。

    景泰帝接过信纸,开始从头细细阅读起来:“呵呵!难得先师还记得朕啊!”还没完全把嘴裂开,笑容便凝固在他的脸上,只见简短地问候之后,鬼谷子写道:

    “今惊闻陛下微恙,山人不胜挂念,去函垂询小徒雨田,竟骇然发现,陛下昔日所用之药方居然出自山人之手。因此方并不完善,药性太烈,山人正在试图改进,是以并未传授他人,即使亲之如雨田,也不知情。”

    “无限惶恐之余,山人悚然发现,吾记载配方之手册不翼而飞。然山人居大山深处,杳无人烟,虽蟊贼亦嫌其远,是以必为内贼所取。罪人回忆再三,方确定其时诸弟子皆已出山,唯恶徒公良羽曾去而复返,恐多为其所得矣。”

    “罪人羞愧难当之余,唯恐陛下歹人在侧而不自知。继而为其所害。虽陛下乃普天之子,神灵护体,但倘有一丝闪失,罪人万死不能辞其咎矣!是以上书陛下,肯乞宽恕之余,请陛下稍加提防,切莫为歹人所伤。愿陛下圣寿无疆、大楚国泰民安。罪人鬼谷顿首。”

    景泰帝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向来以慈父自居,从未想过居然会被自己地儿子谋害。无明业火从心底烧起,令他浑身如烧红炭块一般,连大脑都发烫起来,狠狠的一拍桌子,暴喝一声道:“把那逆子给朕拘过来,朕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人还是畜生!”声音高亢洪亮。居然比二十岁时还要响。

    内监赶紧传旨大内侍卫,命其速速缉拿七殿下入宫。

    看老皇帝如暴走地雄狮一般,把房间里所有能砸得东西都砸一边。实在找不到东西,便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秦雷和周王赶紧低下头,唯恐成了老头子的发泄工具。

    好在景泰帝不算太变态,只是狠狠地一甩胳膊道:“都给我滚!”

    “陛下保重龙体!”“儿臣告退。”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离了一片狼藉的金龙殿。

    走出老远去。两人才微不可察地相视一笑,周王轻声道:“兄弟大恩没齿不忘,定与汝共富贵。”

    秦雷点点头,呲牙笑笑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佑受教了。”周王神色一肃,沉声道。

    两人便各自上车,又挥了挥手。便就此分道扬镳。周王并不知道,这竟是两人许久时间内的最后一次见面……等到再见时,已经是三分一统了。

    ……

    马车回了增寿王府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厨房早已备好午膳,在花厅里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秦雷地胃口似乎很好,吃了整整三大碗才停下,拍拍肚子,便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下人们知道王爷有这个习惯,是以都尽量放轻了手脚活动。甚至干脆追随王爷一道见周公去了。除了偶尔有秋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整个王府里安静极了。

    就连轱辘轧地发出的咯吱声,也听地清清楚楚。那是府里去乡下买菜地马车。增寿王殿下喜欢吃乡下用山泉浇灌的蔬菜,是以府里每过两天,便会派车下乡收购新鲜地瓜果菜蔬。

    每次都是酉时出发,在乡下农庄里过夜,等二天天不亮,便去地里割最新鲜地一茬,等回城进府还不到巳时,保证王爷中午便能吃个新鲜。

    是以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了,并没人在意那辆出城极有规律的马车,就连城门司的兵丁也只是草草问了几句,便任其出城了。

    好吧!正如你们猜的一样,秦雷和乐布衣都在那辆车里。两人化装成了府里的下人,还准备了一整套说辞,很可惜却没有用上,便顺顺当当地离开了神京城。

    马车渐渐远离了城郭,秦雷掀开一道窗缝,望着在落日余晖下金光闪闪的神京城,感慨无限道:“真像一坨金灿灿的大便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

    乐布衣本来一脸严肃,闻言终于忍俊不禁道:“确实……”

    在两人损人地笑声中,马车终于消失在河道纵横的京江平原上。

    马车一路向东,行了整整两个时辰,到了一个叫乌庄的地方。在那里,秦雷见到了这几日陆续出城的三百黑衣卫,以及夏遂阳等一众高手护卫。

    秦雷刚一下车,石敢便沉声道:“王爷,齐国使节的大船,已经从这里经过般个时辰了。”

    “追!”没有一句废话,秦雷下达了最简短的战斗命令。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四九章 屠杀!!!

    船行江上,逆水。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下,乌鸦朝着树杈转了三圈,一艘巨大的五层楼船在缓缓地向北行去。度过了很短一段自西向东的顺水旅程之后,便转向北方,大船将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一直开到运河的终点、齐国的都城上京。

    在支流河道上,这种庞然大物显得格外笨重,尤其是逆水行舟之时,窗外的景色许久都不会变换,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步行也比这个快?

    好在船上的人们并不焦急,他们甚至希望这趟旅程永远都走不到终点才好呢。

    尤其是在船顶露台上,月下对酌的二位使节大人——周延年和赵无病。

    只见两人对坐在一张圆桌边,桌上摆着精美的菜肴,却没人动一筷子。两人一个劲儿的低头喝着闷酒,也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周延年很郁闷,因为他在自己风生水起的地方摔了跤……十九年前,他还是鸿胪寺的小小主事时,便随着使团南下楚国,与正值壮年的景泰帝谈判。在经过历时长达两个月的艰苦谈判后,终于达成了共同出兵协议,为齐国的大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战后论功行赏,使团人人受奖,他更是因为表现突出,被连升两级,一跃成为五品郎中,之后十几年官运亨通,历任右侍郎、左侍郎,终于在前年熬死了上级。达到了个人事业的新高度,荣任礼部侍郎!

    而今战端将启,他又受命来到了南楚,沿着十九年前走过地水路,他希望能共重复昔日的荣光,为更进一步奠基……在启程前,上官丞相已经向他许诺。只要可以带回与十九年前类似的盟约,他便可以离开礼部这个清水衙门。履新吏部尚书一职。

    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又称天官,是齐国文官序列中,仅次于丞相大人的存在,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然而理想与现实总是差得太远,就像上京与神京的距离。出发时踌躇满志的孟尚书,做梦也想不到。楚国非但毫无诚意,而且颇有背弃昔日盟友地意思。在这种前提下,自然谈不拢,不甘心的尚书大人,做出了最后地努力,但还是大败亏输,为了维护国家的体面,只能愤然离开神京。

    虽说是为了抗议而离去。却怎么看都有些灰溜溜败走的感觉。

    ‘吏部尚书啊!永别了。我的仕途啊!完结了……’一边哀叹着,一边饮下杯中的苦酒,正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孟尚书在那里长吁短叹,武英侯这边也不好过。他虽然出身好、后台硬、不担心什么前程不前程的问题。但他实指着这次立个大功,好让一直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哥哥另眼相看,这下可好,回去不挨揍就不错了。仰头干掉杯子里地酒,正所谓‘乱我之心多烦忧’啊……

    ‘愁更愁’大人和‘多烦忧’大人正在长吁短叹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马蚤动声。两人不以为意的继续对饮,却不想过了没多会儿,武英侯亲兵们便连滚带爬的跑上来,满面惊骇道:“大事不好了,大大大人。有刺客……”

    “啊……”‘愁更愁’大人吓了一跳。连声道:“侯爷,我们还是躲躲吧!”

    ‘多烦忧’大人恼火地瞪了那些大惊小怪的亲兵一眼。粗声道:“你们的刀枪都是摆设吗?竟被些许蟊贼吓成这样!”端杯子的手都没有一丝颤抖,颇有乃兄地风范。

    见自家侯爷镇定如常,亲兵们也恢复了平静,一个头领满面羞愧道:“是啊!不就是区区四五百蟊贼吗,我们可有足足上千人呢!”说着朝侯爷一拱手道:“请侯爷亲自督战,激励将士们誓死杀敌……”

    只听‘啪’得一声,侯爷手中的酒杯便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八瓣。而侯爷的手也跟得了鸡爪疯似得,不停地哆嗦起来。

    “侯爷,侯爷……”在亲兵的连声呼唤中,武英侯大人才从呆滞中恢复过来,舌头不打弯道:“我需要冷静一下……”说着便跌跌撞撞的起身,躲进船舱里,紧紧关上门,色厉内荏的声音从舱中传出来:“兄弟们给我顶住!顶住!”

    望着这极具喜剧色彩地一幕,亲兵们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虽然知道二将军从未上过战场,却总觉着战神的弟弟,起码也该是个半神吧!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怂包。

    倒是那孟尚书勉强镇定下心神,沉声道:“胡大人,你速速带人组织防守,本官为你们压阵!”

    这时候有个出头的总是好,那胡队长望着孟尚书,心道:‘您可别也是光说不练啊!’

    孟尚书看懂了胡队长的眼神,苦笑一声道:“还不扶我起来?”胡队长这才知道,尚书大人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赶紧上前将尚书大人扶起来,胡队长陪笑道:“要不您也进去歇歇?”

    孟尚书缓缓地摇头道:“本官虽然没带过兵,也知道正副使都躲起来的话,这军心士气可就要一落千丈了。”

    亲兵们闻言果真士气大振,心道:‘别看尚书大人白面书生一个,还真有几分胆色!便不再管自家侯爷,各自整备兵卒去了。’

    ……

    秦雷和他的黑衣卫换上快船,沿着河岸急追。仅用了两个时辰,便看到了运河上游那缓缓北上的巨船。

    此时月朗星稀,并不是杀人越货地好时候,但黑衣卫们并不在乎。随着中间快船上的一声哨响,三十多艘小艇倏地分散开来,很快便如群狼一般,将那八丈高地楼船围了起来。

    几乎是一接近那楼船。黑衣卫们便纷纷扣动扳机,飞射出手中地矛勾。无数条细而坚韧的绳索便呼啸着被带了出去。

    只听‘咄咄咄咄’,一阵如啄木鸟啄木一般地声响,几百个矛勾便扎进了楼船的两舷和船尾部位。黑衣卫们毫不犹豫地拽住绳索,猿猴般轻盈敏捷地向上攀越起来。

    借着月光远远望去,数不清地小黑点急速地向大船上爬去,便如群蚁附膻一般壮观。

    这楼船虽然有八九丈高,但最低层的甲板距离水面却仅有两丈不到的距离。对于身手敏捷的黑衣卫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是以当被惊动的守卫慌忙上前阻挡时,大半的黑衣卫都已经爬上船来。

    双方一照面,齐国兵士就大喊大叫着冲上来。而黑衣卫却沉默不语,牢牢地站在船边,只是用手中的连弩招呼对手……他们要掩护后上来的袍泽。

    因为是在盟国境内,齐国兵士并没有枕戈待旦,大部分人都是一听到动静便拎着兵器跑出来。拿着盾牌的都很少,更别提穿着盔甲的。

    事实证明,打仗就像请客吃饭,还是穿戴整齐了才好。这些身着单衣,缺少防护的齐国兵士,在黑衣卫密集而持久的箭雨中死伤惨重。寸步难行,不一会便躺到了一地被扎成刺猬的兵士。其余人也裹足不前,甚至直接退回舱里,寻找可以抵挡弓箭地护具。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底层的每一处,没用多会儿功夫,黑衣卫们都爬上了船。见所有人都上了船,小队正们便开始招呼各自队员,结阵开始剿杀这一层的敌人。

    黑衣卫的阵势几经改进,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