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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80部分阅读

见郎君如此体贴,不由甜甜笑道:“妾身听话就是。”

    夫妻两个一阵如胶似漆,不知不觉便过去好一会儿,便听着门外若兰轻声道:“爷、大姐,该吃饭了。”

    ……

    早餐很丰盛,但时间太紧迫。秦雷草草吃几口,便起身道:“我该走了,今天不能迟到。”若兰正在出神,闻言赶紧道:“再吃一碗吧!”

    秦雷摇摇头,拍拍她的小手道:“莫要担心,咱们还可以写信的。”若兰点点头。挎过一个大包袱:“知道王爷不搞特殊,但总有不穿军装地时候吧!大姐和我缝了几身内外衣裳,还有几双鞋子,王爷没事儿的时候穿。”

    秦雷点点头,收下了。

    永福和云萝一人提个食盒出来,永福颇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们做的点心。大哥能收下吗?”云萝笑道:“我们跟诗韵姐学了一整天,样子虽然不好看。但用料是一样的,”有些不大确定道:“应该一个味道吧!”

    秦雷拉过两个妹妹,一人腮帮子上亲一下道:“两国公主亲手做的糕点,那是皇上也享受不到的待遇,光这个意义就很美味了。”惹得两个小妮子咯咯直笑。

    云萝揽住秦雷的脖颈,响亮地亲一下道:“大哥,我会想你的。”她整天跟永福在一起。就连称呼都被她同化了。

    永福也大着胆子,在秦雷另一侧地面颊上轻啄一下,小声哼哼道:“大哥,我每天都想你。”程度显然比‘会想’强很多。

    云萝一听,怎能落后于人的?又使劲亲一口道:“我每天想两次。”

    永福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转念一想,这不失为一个机会。便也揽住秦雷的脖子,比上次更用力的亲道:“我每个时辰想一次。”

    “我每一刻钟想一次。”云萝算是较上劲了。再亲一口道。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永福觉着不好意思了,决定亲完这次拉倒,便使出了绝杀。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云萝亲完最后一下道:“好吧!算我们打平。”

    “你比我多亲一下!”永福不干道,便飞快的追加了一下。

    被两个小女孩当作玩具一样亲来亲去。起初还蛮幸福的,但逐渐就只剩下无奈了。秦雷苦笑着把包袱递给石敢,起身拎起两个小丫头,把她俩提溜出几步道:“要听诗韵姐姐的话,不许吵架,都十五六地姑娘了,要端庄!”

    永福云萝一左一右的挽着他的胳膊,将他送到府门口。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一直假装坚强的女人女孩们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泪来,她们并不在乎秦雷是去建功立业还是保家卫国。她们只知道自己的男人、哥哥要踏上危险的战场。随手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永远不能再见了。

    凄凄惨惨的场景让秦雷心里一阵阵发紧。赶紧抬起头来,强笑道:“行了,都回去吧!八成年前就回来了。”虽然他知道这基本上不可能,但要安慰人就不能实话实说。

    女人们这才收住戚容,与他依依不舍地作别。

    看看天色不早,秦雷翻身上马,挥别了依依不舍的妻子和妹妹,向着道南广场上疾驰而去。

    ……

    连续失眠弄得秦顼有些紧张过度,还没吹号就起床洗漱穿衣。见天色尚早,又把装备检查一遍,同袍才陆续起床。

    他有些安心的发现,许多人都有了黑眼圈,显然也一样没睡好。

    吃过十分丰盛的早饭,兵士们便去西面马场牵出自己的战马和驮马……京山军的兵士都有两匹马,一匹优质地草原战马,用来骑乘作战;还有一匹吃苦耐劳的河曲马,用来驮运装备物资。一般在非战场状态下,盔甲也是由它们驮的。

    兵士们骑上战马,将驮马交由随军出征的两万民夫看管……这些民夫的主要责任是运送大军所需的粮草箭支等作战物资。京山军的强大是离不开庞大的后勤支援,若是仅靠兵士们随身携带的那点物资,走到前线就该弹尽粮绝了。

    秦顼带着自己的中都交付好驮马,便全体开拔到胜利广场,他们将在那里列队等待王爷地检阅。

    到了广场上,秦顼才发现这里已是旌旗招展了……只见临时扎起地点将台上插着第一师的长鲸吸水旗、第二师地猎豹追日旗、第三师的恶狼狰狞旗、独立旅的大鹏展翅旗、近卫旅的北斗七星旗。这五面旗帜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中间最高最大最气派的黑虎咆哮旗。

    那是王爷的王旗,也是京山军的军旗。

    至于各营各大队的旗帜,则按方位插在广场地面上。

    在这个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军旗就是将领指挥部队的语言,所以看懂军旗所表达的意思,就是秦顼秦俅这种基层指挥官的必修课目。

    军中的五个战术单位战旗所用颜色各不相同,巨鲸师所有的旗帜都是蓝色;猎豹师所有的旗帜都是橙色;恶狼师所有的旗帜都是红色;独立旅的颜色是紫色;至于近卫旅乃是秦雷的亲兵,当然是用黑色了。

    定睛在广场上一看,秦顼很快找到属于自己师的一片橙色战旗,带着队伍行过去,又在一片橙色中找到了一面写着个‘霸’字的旗帜,这就是他们第三师第一营第二大队的旗帜了。

    秦顼看到了战旗下的大队长,简单地问几句,便命令队伍站到,等待誓师大会的开始。

    ……

    等秦雷出现在广场上的时候,三万三千七百一十八名官兵已经悉数到齐,就连两万民夫也牵着马,站在队伍后面,等待着他的训话。

    望着这刀枪如林、一眼望不到边的景象,秦雷不由豪气顿生,策马在军阵中疾驰,每经过一个大队的方阵,都会引来一阵整齐的“万岁!”喊声……在他坚持不懈、无所不用其极的污染下,终于将这支军队成功的变成了只认王爷、不认皇帝的私军……随着他经过的方阵越来越多,声浪也一浪高过一浪,当他在军阵中环绕一圈,最终回到阅兵台时,“万岁”的喊声直震云霄,令人血脉贲张,很不得也跟着大喊起来!

    连声的大喊大大缓解了盘踞在兵士们心头的恐惧不安,使他们重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秦雷这才满意地翻身下马,在一干中高级将领的陪同下,大步走上阅兵台,无限自豪地望向衣甲鲜明的士兵们,他胸中骄傲万分。

    这是京山军阵容最鼎盛的时刻,三师二旅齐装满员,整个京山军共计四万三千精兵。除了留守的一万官兵,其余三万三千人尽汇于此。他们装备精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作战勇猛,他们是未来战场的主宰!

    秦雷绝对相信京山新军是可以创造历史,因为他们的统帅叫秦雷!

    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五一一章 函谷关下

    见王爷注视着自己,兵士们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我的士兵们!”秦雷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偏偏又能传遍整个广场,让每个人听清楚:“今天,孤将带你们踏上征程,奔向千里之外的战场。我要问一句,你们准备好了吗?”

    “好了……”兵士们齐声喊道,这齐整的声音让许多心存畏惧者不由自问:‘难道是我太怯懦了?’

    “很好。”秦雷缓缓点头道:“孤很欣慰啊!”突然话锋一转,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但是你们愿意踏上这未知的征程,接受战场的残酷洗礼吗?”

    众军官面色微变,心道:‘都已经箭在弦上了,王爷怎能说这种掉士气的话呢?’赶紧示意手下一齐高喊道:“愿意!”声音虽响亮,却有些参差不齐。

    这次秦雷却没有任何欣慰的表情,而是大声问道:“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愿意,”说着随手将马鞭抛了出去,划一道美丽的弧线,正落在一个小军官手中,秦雷沉声道:“你说。”

    那万众瞩目下的小军官颇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捧着王爷的马鞭,有些结巴道:“扫灭六合、三分一统。”

    秦雷面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好志向,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爷,卑职上士秦……顼。”这不知道是好运还是歹运的小子,正是连续失眠地‘九五二七’。

    “秦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战死了,你所说的一切,还有没有意义?”

    “卑职愚鲁,请王爷教诲。”秦顼摇摇头,小声道。不止是秦顼,相当一部分士兵也流露出迷茫的眼神。

    秦雷这叫欲扬先抑。抑完了就该扬了。便听他自问自答道:“要我说,是有的!但最重要的原因。不是什么‘横扫六合’、‘三分一统’,而是不要让悲惨的历史再重演!”

    威严的视线扫过台下地众官兵,秦雷一脸沉痛道:“诸位对孤王的历史应该是耳熟能详地,应该都知道,孤王刚刚满月,就为国出质,在齐国上京城里当了一十六年的质子。你知道孤身为大秦皇子、尊贵无比,为何要遭受此等仰人鼻息、朝不保夕的奇耻大辱吗?”

    克服了起初的慌乱,秦顼说话也流利多了,清清嗓子道:“那是王爷高义,为我大秦千万黎民不受涂炭,才甘受奇辱的。”也不知道一个没满月的孩子如何高义。

    “不错,你说的很对。”秦雷点点头,沉声道:“孤在齐国时地封号是‘止戈公’。乃是齐人讽刺我秦国战败,不得不送出皇子,以求兵戈止息!”说着叹息一声道:“当初孤少不更事还好说些。但我那亲姑姑,当年有‘大秦瑰宝’之称的墨玉公主,也被迫与爱人天各一方,嫁给了齐国皇帝。成了和亲公主。生离死别加奇耻大辱,最终使她郁郁寡欢,芳年早逝。这都是我大秦的耻辱啊!”

    兵士们面色渐渐严肃起来,一想到大秦曾经遭受的耻辱,不由生出许多义愤填膺的感觉。

    “但姑姑与我的遭遇,比起大秦蒙难的千万黎民,却又微不足道了。”秦雷目光炯炯地看着场中,声音低沉道:“二十年前地齐楚入侵,我大秦半数国土沦丧,就连国都都被敌寇层层包围。两国敌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致使我大秦家破人亡达三百万之众。真可谓赤地千里、白骨成山啊!”兵士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的加劲握住兵刃。

    秦雷咬牙切齿的高喝一声道:“现在。家里二十年前没有遭过齐楚兵灾的,请举起你的手来!”

    没有人举手,因为秦雷的问题太狡猾了,当初国难临头,山河变色,哪一家能不受影响?受影响就算遭灾!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动弹,秦雷又换个问法道:“那三代以内,有亲人被齐楚敌寇杀害j滛过的,举起你的兵刃来!”他的兵员一部来自中都秦氏宗族,而秦氏在中都守卫战中损失之惨重他是知道的。另一部分则来自东方常年遭受兵灾的地区,当初去募兵时,就专挑些苦大仇深的青壮,自然不愁没有血债。

    果然秦雷此言一出,便听得哗啦啦暴雨般的声音,广场上顿时刀枪如林,无数锋刃齐齐指向天空!

    “自己看看吧!”秦雷猛地一挥手,用尽最大的力气道:“然后告诉我这代表什么!”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在军官的带领下,兵士们声嘶力竭地嚎叫道。

    “对!”秦雷狠狠一扯斗篷,同样面红耳赤道:“敌寇杀戮我们地父母、j阴我们的妻女、抢走我们地财产,对我们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们怎么办?”

    “报仇!报仇!报仇!”兵士们高举着刀枪,声震云霄的咆哮道。

    “是的,报仇!”秦雷狠狠的一对拳,沉声道:“在苦苦等待二十年后,眼下我大秦百万王师挥军东进,报仇雪恨的时刻终于到了。是大秦男儿就当挥洒热血,建不世功勋!使尔等妻儿永无刀兵之祸!”

    “报仇雪恨!建功立业!令妻儿永无刀兵之祸!”兵士们彻底癫狂了,他们的热血在,g情在燃烧,恨不得立刻就能提枪东去,与齐寇大战个三百回合。

    秦雷见士气鼎沸,猛地一挥手道:“上酒!”早有准备的军官们便抱着大酒坛子,给每一个兵士斟上一碗壮行酒。

    秦雷高高举起大碗,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说完仰头痛饮起来。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兵士们跟着高叫起来,学着王爷地样子。双手举碗痛饮烈酒。

    “痛快!”秦雷随手一抹嘴,反举起手中的粗瓷碗,豪情冲天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说着便将那碗狠狠的掷在地上,沉声命令道:“出发!”

    兵士们有样学样,一齐摔碗上马,高叫道:“同去!”便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向城外出发。

    当马蹄隆隆。驶离京山城的时候,官兵们忍不住回望一眼。但见城头上人头攒动,站满了送行的父老妻儿……

    秦雷也不例外,他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自己地妻子和妹妹,她们正朝他拼命的挥手。

    秦雷长吸口气,朝着城头上挥挥手,便义无反顾地回过头去,策马奔向远方……

    ……

    京山军担当大军先锋。所以先行一步,并不参加三日后的京郊誓师。按说他们可以直接东去,并不需要经过中都,但秦雷还是命令队伍绕个弯,从城外擦过,为官兵们了一桩心事……

    当队伍经过中都城外十八里铺时,顿时被一眼望不到头的送行大军包围了……毕竟从常理讲,京山城的吸引力还远远比不上中都城。所以大多数官兵的亲眷仍然在京里。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军属们扶老携幼、提篮举筐,大声呼喊着自家儿郎的名字,兵士们也顿时乱了分寸,双眼四下巡梭、寻找自己的亲人。有些情感丰富地还吧嗒吧嗒的掉下了泪。

    秦雷知道这种相送话别要用不少的时间,便策马穿过中军,想要找一处树荫纳凉等待。一路上他听到那些花白头发的老爹说:“要奋勇杀敌,别给咱大秦丢人!”听到那些满面皱纹的母亲说:“儿啊!这风餐露宿的可要照顾好自己……”听到那些年纪轻轻的妻子说:“长点眼色,冲锋时别太靠前,撤退时别太靠后……俺等你回来。”听到那些牙牙学语的儿女道:“爹爹,别走……”

    当最终走出人群,面前豁然开朗时,秦雷地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原来每一个士兵都有着这么多的身份啊!虽然在千军万马的统帅看来。他们不过是一个个筹码甚至消耗品而已,但对于他们各自的家庭。他们就是天,就是一切……

    秦雷感到肩上沉甸甸的,那是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在压着他,让他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拿出百倍地警醒,慎重再慎重,尽量要把这些儿子、丈夫、父亲尽可能多且完好的带回来。

    “大人,好像是沈夫人在远处。”石敢轻声打断秦雷的思绪,他知道王爷与这位舅母之间情深意浓……他甚至觉着,比起瑾妃娘娘来,沈夫人似乎更像殿下的娘亲。他是有根据的,比如说像这次,瑾妃娘娘就没来,七殿下也没来……

    秦雷回过神来,顺着石敢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身紫衣的舅母,站在一棵公孙树下,正朝着乱糟糟的人群眺望,显然在寻找自己。

    心中微微兴奋,秦雷便策马过去,他这一凑近,沈夫人也发现了他,高兴地笑了起来。

    ……

    挥别依依不舍泪满襟的舅母,将她送来地大包东西放在车上,秦雷不禁眉飞色舞地哼唱道:“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旋即想起将领们还跟在左右呢,暗骂自己有些忘形,干咳一声道:“队伍集合完毕了吗?”

    几位将领赶紧答道:“集合完毕。”

    “士气如何?”对于拐这个弯地效果,秦雷其实有些没谱,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孩儿们的情绪有些波动,但整体气氛是积极向上的。”皇甫战文哈哈笑道:“末将几个方才还说。王爷在激励士气、稳定军心上,可谓独步天下呢。”

    杨文宇也颔首笑道:“确实,方才我们几个还在讨论,王爷是如何帮助一群从未上阵地新兵,克服对战场的恐惧的呢。”

    秦雷淡淡一笑,轻抚马鬃道:“不妨说说看。”

    “得令。”杨文宇正色道:“盖凡新兵在出征之前,总会产生或多或少的恐惧之情。而在军营之中。负面情绪会快速的传染蔓延,大大影响军心士气。以至队伍轻则斗志全无、重则不战自溃,自古便是兵家头疼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