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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21部分阅读

的毒药,不过是半壶老烧对上半壶鸡血。他是耍你的!”

    “啊……”周维公又气又羞,真真想要一头撞死。无奈已经上了贼船。除了一条道走到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跟着李浑到了皇宫外,队伍不经通传,便径直闯入承天门。一路上李浑得意洋洋,甚至策马从雕着九百九十九条盘龙的御道上行走,仿佛自己便是这禁宫之主一般。

    周围的大内侍卫纷纷侧目,却敢怒不敢言……自从年前李浑刀劈了一个胆敢上前阻挡地卫士。便再没人出头了。

    大摇大摆的行到皇帝寝宫外,李浑大叫道:“皇帝,我已经把案子审完了。”说着仍然大喇喇地往里闯。

    金龙殿的卫士长可是钟离坎,他可不吃李浑这一套,闪身带人挡住了去路,刀疤纵横的脸上凶光四射道:“帝王寝宫,严禁咆哮!”

    李浑也是认识他的,知道这凶汉不怕死。若是贸然放对,多数讨不着好,便骂一声道:“他奶奶的,越穷越规矩,那你就进去通传吧!说老夫要见他。”

    “等着。”钟离坎面如寒霜道。他知道除了自己,别人都压不住场子,便打发个手下进去传话。

    那侍卫一进去便如泥牛入海,竟再也不出来了。李浑足足等了一刻钟,终于不耐烦道:“这是你逼老子来硬的!”说着大手一挥,太尉亲军便拔刀冲上去,大喊大叫道:“让开让开!”

    禁宫侍卫也毫不示弱地抽出刀剑,与太尉府地人怒目相向的对峙起来。正在众人都以为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时,钟离坎突然出声道:“陛下不在这里,”说着微微侧身道:“你去了也白去。”

    李浑不由一愣道:“你耍老夫呢?”

    “是的。”钟离坎颔首笑道:“玩的就是你。”

    李浑这个气啊!连老脸都变成酱紫色了。便要挥手发飙,他身后跟着的一个亲兵突然轻声道:“东翁。我们是有理一方。”李浑这才冷静下来,闷哼一声道:“那我进去搜!”

    这人一出声,周维公就听出他正是昨夜那毒蛇般的阴先生,一下子浑身汗毛直立,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几步出去。

    听到身边的动静,阴先生朝他桀桀一笑,回头对李浑继续道:“不必了。皇帝八成是借着方才地缓兵之计跑了。”

    “那怎么办?”李浑不大爱动脑子,尤其是有阴无异在身边时。

    “去找太皇太后也一样。”阴先生阴测测道:“正好请她老人家做主。”

    “那好,就去慈宁宫找那个老太……后。”李浑狠狠瞪一眼钟离坎道:“早晚玩死你!”

    “还不一定谁玩死谁呢!”钟离坎毫不示弱道。

    见嘴上便宜也占不到,李浑只好怏怏往慈宁宫去了。

    一众禁宫侍卫崇拜地望着钟离大人,心道,真男人啊……

    钟离坎却心中苦笑,他其实已经先一步得知了今日审讯的结果,知道双方除了你死我活,再无寰转之地。反正横竖要刀兵相见,干嘛还要吃那老匹夫的闲气呢?

    只是不知慈宁宫那里,能不能顶住这老匹夫的滛威呢?

    ……

    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还没到慈宁宫门前,李浑便被几位内阁大臣给挡住了。

    准确的说是,被麴延武、田悯农和王安亭给挡住了。

    三位白发苍苍的阁老,气喘吁吁地站在李浑与慈宁宫之间。他们是得到王辟延的急报,赶忙从内阁值房中跑来的,慌得连轿子都没坐。

    “让开!”被钟离坎扫了面子,李老头变得十分暴躁,瞪着一对牛眼道:“我有要事要见亲家。”

    田悯农稳定下气息,朝李浑拱拱手道:“太尉大人,您可知道太皇太后已经病重。不能再理事了?”

    “我知道,但这事儿至关重要!”李浑粗声道:“是关于昭武陛下的。我就不信太后不想听。”

    “她老人家不是不想听,而是没法听了。”田悯农摇摇头道:“有事情我们可以商量着办,再不行还可以找陛下,就不要打扰老人家养病了。”

    “这么说你不让开?”李浑吹胡子瞪眼道:“那老夫可要发飙了。”

    “太尉大人请回。”三位阁老一齐躬身道,但脚下却丝毫不动,寸步不移。

    “来人,帮几位大人换个地方。”对于这些与他素来不对付的文官头子。李浑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还不敢动粗,不止是因为无论是谁当皇帝,都得靠这些人治国。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还是文人领袖,天下成千上万的读书人,都唯他们地马首是瞻。

    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读书人想要埋汰一个人,把他彻底搞臭搞残却是易如反掌,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典型。

    不要得罪读书人啊!这是李浑多少年地经验之谈。因此即使跋扈到极点,他也只敢给三人挪挪地方。

    一群虎背熊腰的太尉亲兵狞笑着上去,三拳两脚就把轿夫跟班之类地打倒在地,便要擒住三位阁老。

    “谁敢过来?”只听总督出身的麴延武一声暴喝。众人便见他把一柄匕首贴在自个的脖颈上,厉声道:“我们是堂堂大学士,怎能被走狗轻辱!”

    王安亭也有样学样道:“对,再进一步,我们便自刎于此!”

    李浑万万没想到这些白发苍苍的文官头子,居然性烈若斯,玩命若斯!

    他只好喝退手下,冷笑道:“那你们三位就杵在这,老夫绕着走。”便轻松绕过三人,大步向前走去。

    “您只要再走三步。我就自刎于此!”王安亭的语调十分平淡。

    “爱死不死。干我屁事!”李浑闷哼道:“我给你数着。”说着便‘一二三’地向前迈了三步。

    ‘三’字话音刚落,便听得噗嗤一声。然后就是田悯农和麴延武的惊呼声:“王大人……”

    李浑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然见王安亭的胸口上,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从伤口汩汩的流出,红得那么耀眼,使太尉大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算你狠!”说着便气哄哄的拂袖返回。

    见他居然往回走,阴无异着急道:“切不可妇人之仁啊!东翁!”

    “屁!”李浑怒骂一声,不理阴无异的阻拦,径直离开了后宫,一众自然紧紧跟随。

    “匹夫不可与谋!”见人都走光了,阴无异气得跺跺脚,快步跟了出去。

    场中便只剩下一个周维公杵在当场,面色羞愧地望着乱成一片地几位阁老,麴延武在大声叫着‘太医快来!’田悯农则抱着王安亭老泪纵横。

    周维公觉着自己应该过去看看,但刚凑上前,便被向来一团和气的首辅大人喝止道:“离我们远点!”

    他顿时羞愤欲死,吭哧几下道:“下官……怕死。”说完便转身掩面而去,再也无颜见任何人了。

    ……

    正在几位阁老乱作一团的时候,慈宁宫紧闭着的宫门打开了,仇太监快步带着几个御医出来道:“赶紧给王大人诊治!”

    领头的御医正是那黄院正,他到了王安亭身前,蹲下细细查看一番,长舒口气笑道:“不要担心,王大人的气力不足,这一刀卡在肋骨上,并没有捅进心脏中。”

    麴延武和田悯农这才放了心。

    “真是好人福厚啊!那就请黄院正细心救治王大人。”仇太监轻声道:“二位阁老,太皇太后有请。”

    两人赶紧整整散乱地衣衫,起身道:“请公公带路。”

    ……

    两人跟着仇太监进去,便见传说中病重昏迷的文庄太后,竟然安然无恙的靠坐在安乐椅上,只听她和蔼笑道:“谢谢几位阁老了,尤其是王大人,他不要紧吧?”仇太监便把太医的话学一遍。

    文庄太后也松口气道:“老天保佑哦!我大秦差点失去一根栋梁啊!”说着目光炯炯地望向两位阁老,沉声道:“各位,最后决战的时候到了。”

    两人面色肃穆地点点头,沉声道:“但凭太皇太后吩咐。”

    “这次我们不只是要打倒李浑,”文庄太后声音低沉道:“他一个匹夫也不值得我们这样做,”说着双目精光一闪道:“能否除掉二百年的痼疾,就看这一场了!”

    麴延武和田悯农咬牙点头道:“若能成次此大功、名垂青史,我等不亦快哉?”

    “只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说不得要葬在这一场啊……”文庄太后有些伤感道:“其实活着更好。”

    “我们怕死,但那是怕死的不值,眼前死得其所,总比老死床头要强太多了!”两人哈哈笑道:“既然以身许国,生死何足道哉?”

    第十卷 腥风血雨 第六二二章 人心向背

    天佑元年四月初九日夜,太尉府密室中。

    “为什么?东翁为什么要临阵退缩?”阴无异像匹饿狼一般,一边低声咆哮,一边负手在大厅中走来走去。面对着阴先生火气十足的质问,李浑则闷头坐在虎皮交椅上,一声不吭。

    发作了半天,见李浑仍然毫无反应,阴先生无可奈的一屁股坐在对面,低头生起了闷气。

    这时李浑却开了口:“如果把这个朝廷打碎了,我纵使接手了又有什么用?”

    “不破不立!”阴无异十分不赞同这种观点,冷笑连连道:“东翁不妨想想,史上有哪个皇帝,能将江山拱手相让?”

    “你说的不错,”李浑这才长叹一声道:“可要是一下逼死三个大学士,你说这天下的人心向背,会是什么样子?”

    阴无异一下词穷了,只好愤愤道:“早晚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李浑沉声道:“必须先把我那女婿救出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到那时才能真的随心所欲!”

    “只能这样了。”阴先生闷声道:“地方已经探明了吗?”

    李浑点头道:“秦霑那小子已经把地方透露出来了……大内深处有一处冷宫,原是关押被废的妃嫔之所,现在成了他们爷俩的驻跸之地。”

    阴无异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只要能确定皇帝地所在,阴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

    在微微跳动的橘色灯光下,阴无异寻思良久,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我们要大造舆论,把今日大堂上的一切广而告之。”阴无异阴测测地笑道:“只要这一步做得充分,不出几日,中都城必定民情汹涌。为我们的下一步行动铺平道路。”

    “这个你来做。”李浑点头道:“一看你就是个行家。”

    “学生领命就是。”阴先生桀桀一笑道:“行动的前夜,得设法把天策军悄悄调进京来。要想控制京城。仅靠一个赵承嗣是不够地。”

    “嗯!这好办,找一晚打开城门放进来就是,反正西门在我们手里。”李浑点头道。

    “要进内城!”阴无异补充道:“外城太大,仅凭着天策军控制不住,还是在内城布防吧!”

    “可以。”李浑点头道:“内城钥匙在赵承嗣那,老夫这就打发人去要回来。”说着眯眼问道:“不如再把鹰扬破虏二军放进城来吧?”

    “不行。他们毕竟隔了一层,内里鱼龙混杂。”阴无异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他们掺和。”顿一顿又道:“不过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派他们移动到中都西南,作为后备军和警戒,以防京山军的突袭。”

    “可以。”李浑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剩下地就是举着‘救我皇’的大旗,与我们的内应里应外合,冲进宫里去。释放昭武帝。然后让太上皇复位!”阴无异双手一击,阴声道:“然后您便可以挟天子以令天下,宣布废掉天佑帝,摄政大秦!”

    “您手握正统,就是正统!挟制权威,就是权威!”阴无异表情狂热道:“到那时。谁支持东翁,谁就是忠诚!谁反对东翁,谁就是叛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秦朝得矣!”

    阴无异极富煽动性的说辞,果然让李浑激动起来,不停搓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反复斟酌着计划的可行性。

    总体来说,他对这计划是很满意的。但阴无异几次看似万无一失的谋划,结果却都功亏一篑了,这样李浑不得不再问一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漏洞呢?”

    阴无异斩钉截铁地答道:“不会有漏洞的。这计划一定能成!”

    但李浑毕竟老谋深算。他对事情还有着自己的判断,背着手在屋里又转了一会。突然站定道:“这计划确实有个破绽!”

    阴无异仍然一脸淡定道:“什么破绽?”

    “老夫虽然能控制京城防务和内城城门,可大内宫城的钥匙呢?”李浑眉头拧成个疙瘩道:“还在钟离坎手里呢!”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宫城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不但城墙高大坚固,而且没有皇帝的命令,夜间宫城城门是绝不会开启的。

    “不用叫门,直接撞开就是了!”阴无异面色果敢道:“造反不能像做饭,把所有佐料都备齐了才下锅!”

    面色变换数次,李浑终于被说服了,低声问道:“事情能成功吗?”

    “一定能成功!”阴无异点头定定道。

    “那就这么干!”李浑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近似咆哮道。

    ……

    之后几日看似风平浪静,但从初十这天开始,那些在树荫下、茶肆中闲聊喝茶的百姓中,突然冒出一张或几张看似熟悉地面孔。他们或是神秘、或是愤慨地向百姓们讲述着一个耸人听闻的事实,太上皇陛下被天佑帝和武成亲王殿下联手囚禁了!

    “真的假的?”有人难以置信地问道:“当今圣上当太子地时候,便以仁孝著称,更别说无成亲王殿下那样的伟男子,怎可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呢?”

    “仁孝?伟男子?我看是小人和伪君子吧!”那散布消息之人愤愤骂道:“要真是孝子贤孙。能把自己老子给关起来?”

    但众人地反应大出那人的预料,只听有人摇头道:“这话俺不赞同,俺觉着圣上和武成王干的对!”又有人接话道:“俺也这么觉着!”“就是就是,他们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对着这个结果,那‘煽风点火’之人不由瞠目结舌:“难道儿子囚禁父亲也没错吗?”

    “那可不是普通的父亲,那是前一任的皇帝!”一个老爷摇头道:“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让我大秦二十万好儿郎怨死他乡。难道不应该受点惩罚吗?”

    这话顿时引起了强烈地共鸣,尤其是那些死难将士地父兄。更是义愤填膺道:“就是,我们地子弟都因他而枉死,他被关一关有什么委屈?”

    人们的议论声如阴先生所料般起来,但话锋所指地方向,却严重的南辕北辙起来。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招架不住,只能反复强调道:“反正儿子囚禁父亲是不对的!”

    听这些人总是抓住这条不妨,众人齐齐怒目而视。有人愤怒道:“屁咧!若不是天佑陛下稳住局势,武成王殿下力挽狂澜,说不得二十年前的惨剧又要重来一次!”

    “就是!若不是因着圣上和王爷,我们就是拼上被诛了九族,也要找那罪人算账!”

    有脾气暴躁的干脆揪住那些人道:“若是再说圣上和王爷一句坏话,俺们就打扁你!”

    面对着汹涌地民情,拨弄是非者知道事不可为,只好灰头土脸的溜走了。

    一直到四月十三。散布谣言的事情还是没有丝毫进展,反而讨伐兵败元凶的呼声却一浪高过一浪,让太尉府中的两位始作俑者十分挠头。

    “你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李浑不无嘲弄道:“还自称是行家呢。”

    “我也没想到天佑帝的名声会这么臭啊!”阴无异苦笑道:“落到这般田地,居然连个同情他的都没有,这皇帝当地也太失败了吧!”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李浑恼火的摆摆手道:“我要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该咋办咋办!”阴无异不为所动道:“民心这东西就像个脿子,谁给的价高就向着谁。别看他们现在向着皇帝和老五。可只要我们让昭武帝复位,再把秦霆撵下台去,保准连个屁都不敢放!”说着死死盯住李浑道:“部队明日就要开拔,您正好借此天赐良机,一偿多年的夙愿!不要再犹豫了,东翁!”

    李浑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沉声道:“但愿如此吧……”

    ……

    京城地异动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