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了,也许永远都见不到苏妙戈了。
站起身,他想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他想问那碗解药,苏妙戈有没有喝,而肚中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轻车熟路的走到花宛居,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
一个丫鬟刚刚端着热水从里面走出来,南宫清弦便一闪身溜了进去。
“苏妙戈……”南宫清弦在帷幔外面轻叫了一声。
里面便立马传来回应:“谁?”
“是我,南宫清弦。”
已经躺下的苏妙戈,立即起身,然后问道:“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
正好她有事情想要问他。
“有点儿事,你能不能诚实的回答我?”南宫清弦看着帷幔上印现出的身影。
“你想问这肚中这个孩子是谁的?”苏妙戈猜出南宫清弦想要问什么,随口又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有能力让我的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
“倒是我心中有一个疑问,那天我夜闯行宫,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否都出自你的真心?”苏妙戈再次启口问道。
“当然不是,当时律王爷在那里,我不得不说些那些狠话!”南宫清弦摇着头。
他恨她,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又帮了我一回儿,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苏妙戈舒心的一笑。
对南宫清弦的怨也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同时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那你有没有喝律王爷端给你的那碗解药?”南宫清弦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沉默了一会儿,苏妙戈才缓缓的说:“没有,我让翠柳倒掉了,后来才知道那碗药竟然有毒。”
“那么在农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南宫清弦快步上前,一下就掀开了那层层帷幔。
苏妙戈披散着海藻般顺直的长发,蜷缩在被窝中,只露出白皙的脸庞,在烛光摇曳的照耀下,霎时动人。
南宫清弦看到这样的苏妙戈,一下就把脸撇了过去。
苏妙戈也吓了一跳,又裹紧了被子,扬着纤细的下巴,敛下眸子:“现在说以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为什么没有意义?如果在农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你肚中的孩子应该是我的,我才是孩子的父亲。”南宫清弦再次转过头,低迷的声音透露着激动。
他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认别人做父亲?
“南宫清弦,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明天就要回国了,你能做些什么?让你知道孩子是你的,难道你能把我带回朝旭国吗?你能改变现状吗?”苏妙戈软下了语气开始劝说着南宫清弦。
不管他为何会突然承认孩子是他的,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她有能里给孩子美好的未来,而安染夜也不会用这个孩子去做药引,她的忧患解除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了。
南宫清弦慢慢的地下淡雅的眸子,眸底深深的绞着难受。
“我只是想为我犯下的罪负责,也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你告诉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好吗?”南宫清弦轻蹙着眉头,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
苏妙戈轻吸了一口气:“这个孩子是你的!”
“那好,我明天带你回朝旭国,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把你带回朝旭国。”南宫清弦的眸子中绞着的痛楚和难受更深了。
苏妙戈却摇摇头:“南宫清弦,我不需要你负责,我也不想跟你回朝旭国,以前的事情,还有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
“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有权利尽到做父亲的义务,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当初的狠绝,但是我是真的忘记在农舍发生的事情了,你原谅我好吗?。”南宫清弦说。
语气中满是祈求。
“我已经原谅你了,不愿意跟你回去是因为我能保护好的孩子,之前告诉你这个孩子是你的,只是因为我怕我保护不了这个孩子而已。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也没有想过让你负起做孩子的责任,只是想让你帮我保护我的孩子平安出生而已。”
苏妙戈由衷的说着,即使是有,现在也没有了……
“可是……”南宫清弦还想再说什么。
第4卷 四十一
但是苏妙戈一脸的淡然和平和,昏黄的烛光下将她的精致的面容印的格外的雪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恬静,温和!
他刚要说出口的话却又变成了沉默!
他们之间没有爱,没有感情,有的只是一种责任!
而苏妙戈的静怡的表情却告诉他,她不需要他负责!也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
而他却在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即使没有他,他的孩子依然会健康成长!
她是苏侧妃是安染夜的妃子,即使肚中怀着的是他的孩子,他又能怎么做?娶一个有夫之妇?然后背负着骂名,甚至还影响着两国的友好!
等苏妙戈将孩子生下来之后把孩子带回到宫中抚养?
那样就显得他更加的自私!
现在无论怎样,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可取的!
唯一能做的,能给她一点儿补偿的便是爱!
别说她不会要,而他也给不了,他的心中只有慕尓岚一人,真的已经容纳不了任何女人!
南宫清弦摸出心口的圆形玉佩,放在原木桌上,声音低哑的说:“这个东西本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就当是我留给孩子的一件信物。舒骺豞匫”
苏妙戈看到那碧玉色的玉佩静怡的躺在桌上,隐隐的泛着翠绿的光泽。
当她把那枚玉佩扔出去的时候,她心中对他仅仅有的一丝情感也就在那个时候破灭了,原以为扔掉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南宫清弦却又把它给找了回来。
本不想在收下,但是看在南宫清弦的最后一句话,她还是留下了!
总归让孩子拥有着一件父亲的东西!
小德子轻轻的推开红漆銮楠门,里面的温暖之气一下就将他带着寒气的身体包裹住。
“你听到了什么?”安染夜背对着身子,手中握着一支画笔,淡粉色的颜料混合在墨水中,从画笔上慢慢的滴落,白净的纸上立马绽放出一朵淡粉的牡丹,在纸上慢慢的化开。
“太子和王妃只是闲聊了几句,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这深更半夜的的确很惹人误会。”小德子微微的颔首,眼睛看着那磨好的墨。
安染夜冷凝的勾起唇角,慢慢的敛上眸子,脸上的表情一如死海中的水没有任何波澜:“小德子,你跟在我身边已经有两年了,是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
小德子低下头:“奴才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安染夜放下手中的画笔,眼光落到桌上的盒子上:“这是给你的。”
小德子惊疑的看向这个盒子:“王爷,这是?”
“带着这些钱你走吧!”安染夜声音暗哑的说着,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王爷,奴才做错了什么,你要赶奴才走?”小德子有些慌了,但是眼神中却是镇定无比。
“我带你进王府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要么忠心于我,要么死路一条,这几个月你所做的事,原本我是想杀了你的,可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放你走。”安染夜语气淡淡,没有了以往的暴戾和凌厉。
狭长的凤眼中也没有了嗜血,反而是一汪宁静的湖泊。
从苏妙戈将他救起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罪恶感就没有消散过,他的暴戾也减少了不少。
以前那么喜欢杀人的他,现在却连想都不想想。
也许,他累了!
不想再有任何的杀戮,只想尽心尽力的维系他和妙戈之间的关系。
小德子慢慢得将诧异的眸光对准安染夜,徐久才说出一句话:“王爷怀疑奴才不像以前那般忠心了?”
“不是说你不忠心而是你对我有隐瞒了,太子和妙戈的事情你知道,但是却从来没和我说过。”安染夜说。
南宫清弦,深夜进入妙戈的房间,就是想闲聊几句吗?
怕是不会有那么简单吧?
而且南宫清弦那么清高,自傲,在乎名节的人,怎么会轻易进入女子的闺房,而且还是在深夜进入一个有夫之妇的女人房间。
若要说他们没什么,他又怎会相信?
甚至他都怀疑南宫清弦根本就没有给妙戈吃哑药,如果没有给妙戈吃哑药,那么妙戈就不一定会把那碗解药喝下。
如此一来就说明妙戈从来都没有疯过,甚至就连记忆都没有遗失过。
这两种,他都怀疑,甚至他宁愿相信南宫清弦给妙戈吃下了哑药,而不愿去想妙戈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
“奴才并未觉得太子和王妃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异常,所以就未提及过。”小德子颔下首,随后又说道:“王爷莫不是被小绿的事情所影响了?如果不是小绿自个儿喝醉了酒,谁会料想到那么纯真的一个丫头竟然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安染夜抿抿嘴,似笑非笑:“意思就是你认为太子深夜进入王妃的房间很正常?也许你已经习惯当初南弦每日进入王妃的房间了吧?”
“王爷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妃和太子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太子深夜进入王妃的房间只不过是因为太子明日就要启程回国,怕没有告别的机会,所以才……”小德子替王妃解释道。
该来的总该是要来的,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安染夜是会知道的。
也实在怪南宫清弦这次太心急了,完全忘记了礼数,竟然半夜到王妃的房间中。
他知道安染夜留南宫清弦在府中过夜,必定是有隐情的!
本来安染夜心中还只是怀疑,现下南宫清弦一进去,就等于让安染夜彻底的相信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普通朋友?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断然不会有机会告别,怕也不会如此心急的吧?”安染夜微微的带着冷笑,斜睨着眼睛看着小德子。
南宫清弦和王妃在里面说的话,他是听的清清楚楚,尤其知道苏妙戈怀的孩子是南宫清弦的时候,他大为的惊讶,虽然已经隐隐的猜到这个孩子是南宫清弦的,但是听到之后却是一阵心悸与难受。
苏妙戈说不需要南宫清弦负任何责任,但是南宫清弦是个怎样的人,他清楚的很,南宫清弦虽然说尊重苏妙戈的想法,但是迟早有一天南宫清弦会把苏妙戈接入朝旭国。
尤其是等苏妙戈复了仇之后,苏妙戈是否愿意和他回家族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不愿意,那么苏妙戈和南宫清弦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即使没有爱,也会因为孩子而在一起。
他从小到大都未遇见过多少强敌,而现在南宫清弦就是他最大的强敌!
他到底要该怎么办才能让苏妙戈接受他?
他真的不在乎她的孩子是别人的,不在乎她的第一次给了别人,他只在乎她的心。
“王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奴才是飞走不可了?”小德子苦涩的抿了抿嘴唇,又重又抬起头来:“难道王爷不想知道太子和苏妙戈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小德子的这一句话轻易的将安染夜的好奇心挑起来。
他很想知道,但是他又强忍着自己压了下去。
他们以前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知道了只会让他心里留下阴影,心存芥蒂,总之只要苏妙戈吃下生生不离,她便不可能爱上别人,永永远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如果妙戈没有吃,那么就说明从头到尾,妙戈都没有疯过,她清楚他是她的仇人。
也许,她曾今想要找机会对他下手,但是却慢慢的对他生出了情愫。
不忍心杀他,所以在温泉山的时候,她舍身相救,所以她知道他和玉芙以前的事情之后,对他很冷漠。
无论是哪一种,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的奉献。
他会为自己曾今所犯下的罪行恕罪,祈求得到苏妙戈的原谅。
哪怕妙戈现在依然恨他,但是他会用他的真心让她的恨意消减。
“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既然我选择了妙戈,那么就等于我接受了她的曾今,容纳她的过去。”安染夜目光笃定的看着小德子。
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他只要知道他爱她,而她也离不开他就够了。
小德子看着安染夜笃定的眼神,微微的敛下眸子:“奴才知道了。”
拿起那个盒子,随即便转身离去。
在出了寝殿之后,小德子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建筑。
安染夜为了苏妙戈在慢慢的改变,而他为了苏妙戈却一步步的在沦陷。
他不知道苏妙戈的内心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知道苏妙戈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已经开始计划自己的复仇计划了,那么她就不可能停下。
第一安染夜是她的仇人,第二妙戈肚中的孩子不是安染夜的!
这两点是致命的两点。
倘若苏妙戈可以为了安染夜的神情放弃自己的仇恨,但是她绝对可以想象得到,等她肚中的孩子生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越来越不像安染夜的时候,她该如何收场?
安染夜又是那么多疑的人,看着与自己完全不像的孩子,他绝对会滴血认亲。
爱有多深,恨便会有多深。
当安染夜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时候,他只会愤怒交加,纵使他再爱苏妙戈,也会像对待玉芙一样决绝。
第4卷 四十二
因为他眼里容不下背叛。舒骺豞匫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迸射而出的时候。
南宫清弦的队伍便在金辉的铺撒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凤炼国。
十几日后,新年的钟声便热闹而又喜庆的敲响了。
上至皇宫,下至黎明百姓,人人脸上喜乐欢快一片。
每天的鞭炮声和烟火声,足以让整个世界都知晓他们的新年到来了。
宫中大大小小的宴会自然数不胜数,但是安染夜却会一一推掉,只待在那小小的花宛居中,看着苏妙戈一针一线的缝制着他们孩子的衣服。
小绿的那件事之后,苏妙戈便不在爱笑,不爱说话,一天的很多时候都是沉默的,而对安染夜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火炉中的炭火烧的暖烘烘的,屋子里也静悄悄的,而与外面的热闹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安染夜在屋里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也看了苏妙戈缝制衣服一个时辰了。
他不觉的无聊,反而妙戈的每一针每一线都让他感觉到幸福。
“妙戈,休息会儿吧?别累坏了。”安染夜轻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道。
苏妙戈没有说话,但是却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扭了扭自己酸涩的脖子。
翠柳忙上前去帮苏妙戈拿捏。
而安染夜却也走了上去,将翠柳唤走,自己去帮苏妙戈拿捏。
从未做过这些事情的安染夜,自然是小心翼翼,怕力道重了弄痛了苏妙戈,又怕力道小了没有作用。
妙戈起先不想理会安染夜的,但是见他如此的笨拙,反倒让自己的脖子越发的不舒服。
“王爷,快到入宫的时辰了,让德公公替你准备准备吧!”苏妙戈微微的偏了下头,没有去看安染夜。
安染夜拿捏的手落在半空中,下一秒便又轻落到了苏妙戈的肩上:“小德子不在了,你帮本王更衣如何?楠明世子生下了个小郡主,我们也去沾沾喜气吧?大过年的总不能老闷在家里做衣裳。”
安染夜的语气满是宠溺和深情。
但是苏妙戈却只听到了前面的一句话,抬起头:“小德子怎么了?”
“回老家了!”安染夜面带笑意的说。
苏妙戈却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眼神锋利:“你杀了他?”
安染夜看着苏妙戈紧张的样子,弯了弯嘴角,顺势将苏妙戈搂到怀中:“怎么会?他在你面前可是大红人,我哪敢杀他?我给了些钱让他回家去了。”
苏妙戈半信半疑的看着安染夜,安染夜一说,她这才想起她有十多天都没有见到仟殿了。
“好好的怎么让他回家了?”苏妙戈缓了缓口气,眼中却依旧带着疑惑。
是因为到了规定的时间,所以仟殿不得不回去,还是安染夜暗地里杀了他?
“妙戈,其实我早已打算好了,我想带着你和我们的孩子归隐山林,过上桃花源般的是日子,你不喜欢权势,而我亦更不喜欢朝野。”安染夜拉住苏妙戈的手。
温润的说:“我只想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快乐的生活在依山伴水,风景秀丽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