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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啊孩子第20部分阅读

    风点火,想达到个人目的。他这样做,日后必然吃亏上当。

    “你好,夏经理。”夏天正在办公室填写金融服务社员工合同,听到招呼声,昂起头来,看见两个男人站在跟前。

    夏天对其中的一个瘦小个子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正在迟疑之际,这瘦小个子说:“我是黄忠惠介绍认识的,叫钟凝风。你忘了?那天在发展大厦过生日……”

    “哦,”夏天说:“我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上了年龄就是麻烦!难怪人才中心招聘人员一般都要求30岁以下,像我们这种年龄,基本上是有问题的了。”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哪里话!”与钟凝风一起来的汉子接话说:“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您现在是花样般的年龄,正是最招小姐垂青的时候。”

    夏天问:“有这个?”

    “我忘了向你介绍,”钟凝风说:“这是我公司的副总,sc人,叫王重庆。”

    夏天说:“认识你很高兴。今天你们来有什么关照?”

    钟凝风说:“要你关照才是。我与一家全民企业合资,开了一家公司,算是内联企业,叫做深圳凝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在华强北赛格科技工业园办公。我朋友给我拿了两栋工业厂房,准备给我做抵押,想请你帮我做点贷款,做贷款的引存款由我们自己解决。”

    夏天想,按照他的说法,有抵押、有存款,做贷款,可以考虑。便问道:“资料带来了吗?”

    “带来了,你帮我审查一下?”钟凝风说完,拿出了资料袋,交给夏天。

    夏天粗略看了一下,说:“晚上,我抽时间认真看一下,再答复你们。一般来说,有抵押好说一点。”

    钟凝风点点头,说:“我就靠你了,务必要帮我。存款问题由我们这位王副总全权负责。”

    王重庆说:“夏经理,开弓没有回头箭,引存款的订金我已经付了三万元了。”

    夏天觉得奇怪,问道:“你付给谁了?”

    王重庆拿出融资合同在手上晃了晃,说:“给黄总,黄忠惠。”

    夏天说:“他自己做贷款都是由我们金融服务社解决存款的。你不怕他没有办法给你存款吗?”

    “他不给我存款我不怕,”王重庆说,“我叫他双倍返还我的订金。我给了他三万,他就要给回六万给我。”

    夏天看了王重庆一眼,脸上闪现一丝不快的神情。

    湖贝金融服务社办公室的伍冬至来到信贷经理办公室,问夏天说:“夏经理,现在贷款放开了吗?”

    夏天说:“应该可以做了吧。怎么,你有客户?”

    “我有一个朋友,有一个很大的工业城,想做点抵押贷款。”伍冬至说。

    夏天说:“可以叫你朋友过来谈谈。”

    伍冬至说:“我朋友最近比较忙,他委托我与金融服务社谈。你看资料都搞好了。你帮我看看?”说完,将手上的资料袋打开,拿出了一整套的贷款资料交给夏天。

    夏天将资料接在手中,看那法人代表证明书是深圳顺风工贸集团公司的王丰收,好像似曾相识。于是问道:“他是不是来过我们这里?”

    伍冬至知道瞒不住夏天,答道:“他曾经找过三部的卜经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夏天想起来了,说道:“应该是开业第一天吧?是那天接待的第一个客户,对吧?”

    伍冬至笑着问道:“夏经理记性那么好?”

    夏天也笑着说:“因为他对利差反应大,讲的话让我记在心里。对了,他现在对利差或者说组织存款有什么看法?”

    “按服务社的规矩办呗!”伍冬至说。

    夏天看完贷款资料,回想起开业那天王丰收所讲的刻薄话,倒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反过来说,他重视贷款成本,可能更有利于收回也未可知。但有一个问题是不能不说的,这个公司把伍冬至作为受委托人,全权办理贷款手续是不妥当的。于是,夏天对伍冬至说:“这个公司的情况还可以。但你是我们单位的职工,你被他委托办理贷款手续,不妥当。你可以介绍客户,但不可以亲自办手续。”

    伍冬至解释说:“他说他们没有时间,叫我来办。”

    夏天说:“他要借钱,再没有时间也要自己来,这点不能含糊。”

    “那好,我跟他说。”伍冬至不情愿地走了。

    这天下午,夏天来到庄宇办公室,在办公室里,秦现虹、陈士清已经端坐在里面。夏天与大家打过招呼后找了个位子坐下。这时,庄宇说:“等一下,曾行长以前介绍的那个做轴承钢的邵总要来,所以叫你来一起听听,看做多少贷款给他。”

    夏天说:“好。今天上午皇龙酒店黄忠惠的一个朋友也来找我,说用房地产做抵押,做500万的贷款,他的材料我还没有认真看。”

    庄宇说:“人民银行一放开业务,我们又要忙起来了。你对陈副总那天在会议上的讲话怎么看?”

    夏天拐了一个弯回答说:“说实在话,我自从成为国家干部后,长期在敏感岗位工作,几乎没有离开过管钱掌权的核心圈子;入党后,又经常成为单位查处经济案件的副组长,我说句过头话,我这个副组长实际上就是组长。我查处过几个当初职务比我高而栽了跟斗的人,在没有出事前,这些人高调一个比一个唱得响,出了问题以后,便更加得不到人们的谅解,要说他们多难堪,就有多难堪。因此,我有个看法,一旦掌握着实权的人唱高调的时候,就是他出问题的前奏。当然,也可能还有另外一个解释,就是因为他当了副老总故作担忧,没事找事。这就和宋朝辛弃疾写的《丑奴儿》对上号了。”

    夏天随即吟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夏天吟完,继续说道:“当一个人比较成熟以后,就不同了,说话便比较少了,尤其不敢说过头话。你们听,辛弃疾还有一说。”接着,他再吟道: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夏天总结说:“大家看,从古到今,都不缺危言耸听之词……。”

    也许夏天的话说出了哲理,古往今来,不少事情都跳不出这个圈圈;也许它是一段箴言,像书中那些唱高调者,貌似清高、清廉者,到后来莫不是洋相百出不得善终。这,让人们说什么好呢?

    这时,庄宇打断夏天的话,说道:“刚才你说到入党,我们金融服务社也可以搞一个党支部,像我们在座几个,你也可以培养、考察,发展为党员。你说是不是?”

    夏天笑着说:“可以问问组织部,我们这种单位是哪条战线的党委管理,可以申请的。”然后,继续说道:“在座的领导都比我年长一点,也是从国家干部的系列过来的人。我想,在年轻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大家都是豪情满怀、雄心万丈,希望自己进步得快一点,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但是,你会忘了:同事就是对手,而且他们往往无所不用其极。我看过不少老干部的人事档案。当时,在社会环境上任用干部的焦点,一是从作风问题(也就是男女关系)上说事;二是在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往往被人说成利用职权、化公为私,等等。至于权钱交易、索贿受贿的提法,还是改革开放以后才有的事。当年,人们只是花八分钱的邮票,寄一封平信,就把事情办了。当人事部门要用人时,如果有两个人选摆在桌上,领导绝对不会任用收到平信被告黑状的那位。大家想想我们自己走过的路,就知道竞争对手怎样阻挡最有效和最令人讨厌。”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论陈副总讲话的动机是什么,我们从事信贷工作的人耳中警钟长鸣,总不会是坏事。我的看法是:像我现在的工资虽然没有在座的高,但加上存款奖,已经够得上是高薪一族了。如果考虑到长期在这个单位干下去,不会再想入非非的。”

    “看来老夏的心态还是摆得比较正。”秦现虹说。

    “是应该这样的。”夏天承接秦现虹的话说道。

    夏天注意到秦现虹继庄宇之后第一次叫他“老夏”,心存激动,继续说道:“就我们深圳目前的金融、经济方面的情况看,是比较乱的时期,三、五年后很多人会栽跟斗。我不敢说常在河边站,就是不湿鞋,但我对贷款户的处境是比较同情的。其实,也不是我的觉悟特别高,我是这样想的:十年前,我们银行放出的贷款,中长期固定资金贷款的月利率是21厘,36厘,短期的流动资金贷款是42厘。当时,有的企业到广州去融资,弄回来的钱是两分的月息,我认为是不可能还的。现在,十年过去了,我们金融服务社贷款给深圳的企业,如果把他们支付的存款利差摊到贷款成本上来分析,是三分多的利率水平。如果这个企业只能贷到金融服务社的钱搞经营,那么,我敢断定:他的贷款,不通过法院打官司,是肯定拿不回来的,甚至打了官司也不一定拿得回来。这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假如贷款时有回扣,问题很有可能在打官司时浮出水面。所以,信贷人员不一定不想拿回扣,更多的是不敢拿。……”

    这时,一个声音从王花的接待间传进来:“你好,庄总在吗?”

    王花说:“在,都在等你呢!请进吧,邵总。”

    来人就是邵华,他进了庄宇办公室,先声夺人:“庄总好!大家好!在开会呢?”

    “不是,”秦现虹说:“因为你要来,我们大家都在等你。”

    邵华说:“真是对不起,让几位领导久等了。”

    “请邵总喝茶。”王花端了一杯白开水进来递给邵华。

    “谢谢。”邵华对王花说完,转而对庄宇说:“今天我来是专门向几位领导汇报一下我这一个月来的行踪。上次,从你们这里出来后,我马上到了广州中国银行,敲定换汇的事,然后,飞到了哈尔滨,跟哈尔滨接待站商量接货的事,搞定以后,回到b市,做了一单粮食生意。钱到手后,飞到gz,从总公司拿到房地产证,就跑到深圳来找你们求援来了。”

    庄宇问:“邵总想贷款多少?”

    邵华说:“我这笔生意涉及到我挂法人的两个公司——gz招商(深圳)发展有限公司和深圳泰山工贸有限公司分帐的问题,所以,既然生意是两个公司做,利润也是两个公司分,贷款也应该两个公司来承担。我从gz总公司拿来高嘉大厦的9套房地产,也就是我现在办公的地方,原价就是1000万元,我不玩虚的一套,这就贷800万元。你们看怎样?”

    “你的房地产证是你挂法人的深圳公司所有,为什么在gz总公司放着呢?”夏天问。

    “这还不是总公司加强管理的需要。对了,如果你们同意办理贷款的时候,总公司还要派财务部长前来监督办理。说句我当兵时听到的乡下土话,我的总公司管起事来真是‘鳖尿都没有那么浓(厉害)’。”邵华说。

    夏天听邵华说完,听到他的总公司那么严肃认真,加上有正而八经的商品房抵押,觉得还是可以的,没有再问什么了。

    庄宇与夏天在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知道夏天的工作特点,也心中有了数。过了一会儿,庄宇说:“邵总,你看什么时间叫夏经理和信贷员到你们公司了解一下。现在做贷款是比较认真的了,他们写出报告来后,我们再研究签合同,办理抵押登记。”

    “好,那么我们与夏经理约个时间。老总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走走场子?”邵华问。

    庄宇说:“不用客气,我们来日方长。今天晚上正好有点事。”

    “那我就先走了。”邵华与大家握了手,准备走。

    夏天也说:“庄总,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也回去了。”

    庄宇说:“好。”

    于是,夏天与邵华一起离开了庄宇的办公室。

    六十四、玉凤金龙大酒楼公关

    夏天端详着与湖贝金融服务社签的劳动合同,级别:部门经理,月工薪总额为8470元人民币,其中,固定工资2300元,各种津贴470元,住房补贴1000元,浮动工资4700元。年终奖金由主管领导另行评发。心里想,假如当初在特区总公司当老总的话,与现在当信贷经理比较起来是各有千秋,一个是位高有权,一个是事多有钱,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都是辛苦。然而,不论怎么看,这份合同觉得还能接受,比起两年前刚来深圳时的月工资480元是多了不少。

    看完合同,他给深圳深汕化工公司的凌华总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凌华接到电话,十分高兴。他在电话里对夏天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的,你先打过来了。哎,中午十二点钟,你到我公司来,我们一起吃个午饭,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顺便把我到期的存款给你补上。好不好?”

    夏天很高兴,说:“好的,那就中午见?”

    放下电话,夏天想:如果我们全部贷款户都像他那样,贷款到期了虽然还不了,能把头寸补回来,做做借新还旧,也还不错。银行不就是靠吃存款与贷款的利率差吗?因此,中午这顿饭是涉及到引进1000多万元的长期存款问题,无论如何应该吃的。

    正想着,秦现虹走进信贷经理办公室,对夏天说:“老夏,我有一个朋友,是搞贸易的,在五矿大厦办公,公司的名字安得有点怪,叫做什么‘深圳哼哈纺织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叫乔中尉,为人还比较实在。想贷点担保贷款,吵了多少回了,我一直没有同意,这次又找上门,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你跟他聊一下。”

    夏天应承着,跟着秦现虹到了办公室见那乔中尉。

    乔中尉长得壮壮实实,理一个平头,不像商人,倒像一个散打冠军。秦现虹介绍完毕后,他以朗朗的声音说:“十分高兴认识您,我的贷款就请您做了。”

    夏天考虑到是副老总的客户,很有礼貌地问:“资料带来了吗?”

    乔中尉说:“我先来联系好,改天你到我公司的时候,我把全套资料给你,不就ok了!”

    “也可以。”夏天说。

    秦现虹说:“现在看夏经理他们什么时候去你那里调查一下。”

    乔中尉说:“看夏经理的。”

    夏天说:“今天下午庄总有交带,要大家一起去玉凤金龙看一看。这样吧,明天下午吧。”

    “好,那就明天下午。”乔中尉说:“明天下午两点,我派我公司接送过赵阳的司机来接你。”

    “有那么神?”夏天好奇地问。

    “真的。”

    ……

    夏天回到办公室还没有坐下,一个高大的汉子满头大汗走进信贷经理办公室,见到夏天就问:“夏经理,我的引存款到了吗?”

    夏天看来人是深圳凝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王重庆,便说:“应该没有。”

    王重庆听说存款没有到,眼睛里发出异样的亮光,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夏天听着觉得奇怪,问道:“好什么?”

    “到昨天下午存款都没有到的话,说明他违约,他要给我六万,要给我六万!”王重庆说完,比划了一下右手指头,努努嘴,好像赚了大钱似的。

    夏天平静地对他说:“你也不用着急,你们这个公司的资料我都还没有看完,就急于跟人家搞这种融资合同,万一我们不同意贷款给你怎么办呢?”

    “你为什么不说?你那天为什么不说?”王重庆又开始激动起来。

    夏天说:“怎么,你又想到罚我的款吗?你跟人家搞融资是在没有见到我以前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重庆还想纠缠,夏天说:“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事,你可以回去告诉钟凝风,有什么话叫他跟我说。”

    “怕了你还不成!我跟庄总说去。”王重庆退出了夏天办公室。

    王重庆走后,夏天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便重拾心情,拿了公文包,向深汕化工公司的方向走去。

    十五分钟后,夏天到了公司楼下准备上电梯,深汕化工公司的副总经理陈锻炼前来与夏天打招呼,夏天说:“有那么巧的?”

    陈锻炼说:“不是,凌总特意叫我在这里等你,说不要上六楼了,直接到四楼酒楼就行了,凌总在四楼等你。我们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