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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卧轨1-10第3部分阅读

他……人呢?」

    秀芳说:「还没回来……所以,我才命令大杨下厨,煮顿午餐。打手机也没 人接,又等不到你们……呃……你们是吵架了吗?别这样子,夫妻哪有隔夜仇嘛 床头吵床尾和,吵吵闹闹的是情趣,别吓着孩子就是喽。」

    慧君努力的摇头,脸上的泪珠不小心洒溅在秀芳的手臂上。她扶着沙发,慢 慢的站起来……她稍微振作了情绪,伸手抱回小宇。

    「秀芳……我明天……就带孩子回台湾……」

    话还没说完,裕祥回来了。他刻意将大门一甩,让关门的声音巨响。裕祥一 进入客厅,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慧君就斥责:「我没说不让妳去公司,妳为什么 要这样子偷偷摸摸的?说好我回来接妳,妳却跑去公司,妳是存心的,还是在怀 疑什么?」

    慧君将孩子交手给秀芳,一脸歉意:「秀芳,麻烦妳将小宇带回饭厅,将门 扣上,我不想让孩子看到父母吵架」

    秀芳接手孩子后,缄默着没说话,拍一拍慧君的手臂,抱着小宇离开……

    裕祥还是一脸的怒气,双手交叠在胸前,呼吸的声音充满着不平,一付兴师 问罪的模样,彷佛要先发制人,才能控制住自己迟归的场面。

    「妳说,妳到底是什么意思?」裕祥继续追问。

    「寻梦园,你的梦……在那里,是吗?」

    慧君眼看着裕祥怒红的脸,在一听寻梦园之后,一下子刷白……她接着说「 别解释……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睡在她身旁时,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难 道……没想过,我知道了事实之后,会怎么样?你……好自私!」

    裕祥试图挽救局面,匆促的编了理由:「我是正常的男人,逢场作戏在所难 免……妳和孩子,又不可能伴着我四处奔波……所以……相信我,对于买来的女 人,我没有认真,我是真心诚意的爱护着我们的家庭……」

    「好,那么……你有勇气带着我,到寻梦园找她当面对质?」

    原本苍白的裕祥,一下子又耳赤了。「慧君……何必咄咄逼人?我们是夫妻, 不是仇人。就算我做错了什么,妳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机会改过?」

    「裕祥,我很爱你,所以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说话……如果,我们的家庭,在 你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明天……明天的班机,我们一起回去。我能抹去你所有 的错误,不计较,继续守着你和小宇……」

    「妳这样子说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妳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现实的问题?我们 所有的经济能力都靠深圳这里的生产,我答应妳,等于断绝了收入,不答应妳, 又好象我不重视家庭……妳……妳不要这样蛮横不讲理。」

    「你不跟我们走,我自己带小宇回去。我在台湾等你,等你回来办离婚手续! 你是舍不得她,我知道。你们在街头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都看见了……我没有 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

    「慧君……如果,妳执意要回台湾,我无话可说。但是,妳等几天吧,等我 把该处理的公事弄妥后,我们一家子立刻回去,好吗?」

    「是公事或私事我不管,总之,你要婚姻就要与深圳做个了断。如果你继续 这里的事业,我想……我们的婚姻,就结束吧。没有深圳这边的事业,你在台湾 一样能够另起炉灶,等小宇上幼儿园之后,我也能恢复上班补足收入。你好好想 一想……我不勉强你……」

    裕祥陷入自己创造的窘迫与困境中……他无法思考、无法选择。刚刚慧君说 的;与深圳做个了断……怎么断?今天上午特地陪筱洁去了一趟妇产科诊所他要 确定筱洁说的「怀孕」是否真实。验尿的结果证明,筱洁的妊娠期已迈入第九周。

    慧君放缓了语气,主动拉住裕祥:「我不勉强你,是把选择权交在你手上你 心里面的秤,到底倾斜在哪,你衡量一下。坦白告诉你,下午你离开寻梦园之后, 我跟她在餐厅谈了一下……如果,她要的是钱,相信我……我不会跟你闹,我的 这点脾气与风度,你是知道的。问题是……她什么都要!要不是你给了她承诺, 她不会那么嚣张,更不会见到我都毫无胆怯的挑衅我的耐性……」

    裕祥一脸的惊愕,盯着慧君,无法反驳。而慧君了解自己的丈夫,看着他惊 讶、惶恐,接不下话题……所以她接着又说:「果真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我绝 不会让你骑虎难下……尤其这还关乎着你的事业。但是……你错在被她迷惑,我 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我真的能原谅你的失足。她的美貌,连同性都感到窒息, 更何况是你呢?但是,我要保护我们的儿子,维护我们的婚姻……使得我……不 得不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如果……她的存在,比我跟小宇都重要,那……我 会签字。成全你们……」

    慧君这一段话,是全然的肺腑之言,纵然她有着无法平衡的心理和抹煞不去 的委屈与悲伤,她也要尽最后的一份力量,挽回自己的丈夫以及孩子的父亲午后 的交谈,让裕祥深陷在矛盾的泥沼中,他耳中听着慧君理性的分析,脑海中却不 停的涌现出筱洁抚摸肚皮时,一付满足与甜蜜的神情……

    筱洁甚至还憨傻的告诉他:「我要生女儿,儿子你已经有了,我再添一女刚 好凑足了一个〝好〞字,一子一女……恰恰好。」

    如果情丝能轻易的斩,如果快刀就能切断乱麻似的情感,那么……何来的问 世间情为何物?何来的直叫人生死相许?

    爱情,不是男人的所有,但是,男人没有爱情,也就失去了享受肉欲的乐趣。 裕祥深知,在肉欲的领域里,女人的爱,是占着多么重要的情绪。女人的爱,会 带领着灵与肉,一起畅达、一起攀登到合而为一的极乐与欢愉。

    裕祥在混乱的感情世界里,试图找出一线光明,找出能够带领着他,完成筱 洁所说的;好字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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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慧君与裕祥摊牌的当晚,两人平躺在床上时,裕祥主动的靠近慧君,并且凑 上嘴,试图利用做嗳的交融让自己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慧君却拒绝了他,她不 要吃别人剩下的余肴残羹,更不愿意裕祥是出自讨好才向她示爱。

    两人在床上拉扯了一会儿,慧君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她对丈夫说: 「睡吧,我拒绝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感受。我不要你的施舍,更不要你用这 样的方式刻意讨好……你愈是这样,愈踩伤我的自尊……」

    裕祥没有多说什么,轻叹了一声,转过身,背对慧君。

    深圳,是个令人失眠的都市。当裕祥放弃求爱的那一刻,慧君的心里有一丝 悔意。但是……她真的不要这样子的品质,更不愿夫妻之间的交媾是出自于一方 有着歉疚或是勉强。

    她真怀念被裕祥追求的日子,如果能让时间一直停留在相恋g情的时刻,那 么……她是幸福的。可是,慧君因为爱,嫁给了自己认定的男人。而这份爱,为 什么让婚姻消磨的如此不堪一击?

    一场外遇,是否拥有婚姻之人都该反省、都该检讨?是否不能将过错都推向 所谓的第三者?一个铜板是敲不响的……慧君在深夜无眠的黑暗中,理性的思虑 着这段感情与这场婚姻。

    结婚一词,不就是因为两人共同承诺与协议一起白头偕老吗?不就是认同伴 侣,一起携手走向后半生的甜、酸、苦、辣之旅程吗?可是……裕祥却在走过三 年后,自己辟出了另一条叉路,让慧君仍在原来的旅途中独自步行。

    在深圳待了一星期,慧君抵达的第三天,裕祥没有再离开过慧君母子一步, 成天守着老婆与儿子,带着他们四处去参观游玩。除了裕祥的手机一直响不停之 外,其它,都呈现出非常美满的假象。

    秀芳没有与慧君母子一同返台,她的理由是;要抓紧老公,并且帮慧君监督 裕祥,必要时催促他立刻回台湾。

    在临行前,裕祥再三保证,一星期后一定会返台。他的借口是:「要处理交 割手续,股份不出让,所以有很多文件以及样品都要交手给其它负责人接手打理。」

    慧君对于裕祥不一起返台的原因心知肚明。她不想再强迫裕祥,如果他真的 能与筱洁一刀两断,那么多给裕祥一星期的时间,实在不算过份。感情的事情, 是很难说的清楚……多给了这七天的时间,假如能挽回丈夫,唤醒儿子的爸爸, 这对慧君来说,是值得等待的。

    裕祥一路从深圳送行到香港的机场。在即出关前,裕祥抱起小宇,一脸的不 舍,他试图拥抱慧君,慧君却闪开了。

    躲闪了裕祥,慧君别过脸,不愿让裕祥看到她已扭曲的一张脸。她的脸上, 没有泪水,却因强忍着对丈夫的不舍与悲伤,而呈现出自己都不肯接受的面容。 太倔强的性格,使得慧君不愿在深圳就将态度放软。她与丈夫同床的一星期中, 并没有共温旧梦,更没有因为裕祥口头上的忏悔而接受妥协。

    换句话说,深圳之行,慧君并未与丈夫行夫妻之礼。虽然她曾盼望一与丈夫 见面的当晚,她要再次的徜徉在裕祥的身怀,再度品尝做嗳的g情与爽畅……

    而此趟的探访,她甚至没有得到柔情的拥抱与热情的亲吻……

    心……痛吗?慧君自问着,痛也要痛的有价值,再痛也要孤注一掷。这盘棋 的输赢,慧君将筹码全部押在丈夫的良知与理性了。而慧君,却没有任何赌赢的 把握。尤其想到筱洁的滛媚与荡纵,加上她楚楚可怜惹人赞赏的面貌……丈夫能 够轻易的放弃、割舍?

    慧君带着儿子,离开了丈夫,让飞机载着她,驶向了未来无法预知的命运。

    回到台湾的第二天,秀芳在一大清早就来电说:「放心啦,他昨晚跟大杨下 班一起回家的,没再出去。」

    到了第四天,秀芳下午气冲冲的在话筒里说:「我跟大杨现在住在员工宿舍 里的套间雅房。妳来过的房子,是妳老公买下的。慧君呀,这位大陆妹不好惹, 我听大杨说,不让我们继续住下去是因为……因为这个大陆妹要安胎,好象有点 出血现象……妳家裕祥唷,怜香惜玉,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在外……」

    慧君一听到「安胎」的字眼,耳朵里传来一阵「嗡───」的声音,她很吃 力的对着话筒说:「停……别说了,别再说了……我……谢谢妳。」

    挂线之后,嗡的响声依旧不停。慧君甩甩头,也甩出了盈眶的泪……

    输了。慧君输了。收场的结局不是丈夫回头,而是他仍然选择了双叉路行走 那么他,是准备长期的金屋藏娇。既不放弃外室,也不愿意离婚。

    在深圳时,裕祥口口声声的哀求,战战兢兢的伺候着……这不是爱情,是同 情!真可恨……虽是一字之差,可是出发点却是天壤之别。

    还剩下三天,无论裕祥回不回来,他都不会再回头了。就算他回来,意义为 何?又代表着什么?

    一想起自己挚爱的男人,裸着身体抱着其它女人……慧君除了觉得恶心,更 是感到骯脏、污秽。她无法想象,当裕祥驰骋在其它异性的肉体上时……她不愿 再想,因为再想下去,她会觉得自己也被丈夫玷辱了。

    离婚的念头,迅速的映在慧君脑海。她毫无考虑,直接拨通了裕祥的手机。 当电话一接通的一剎那间,慧君已万念俱灰……她的声调平静且稳定:「是裕祥?」

    「慧君,是我。后天的班机,妳来接我吗?」

    「不了,我会去找律师填妥离婚协议书,你回来签字吧。」

    「慧君……妳误会了,别听其它人胡说八道,婚姻是我们的,别人说的都不 算数,我……我这趟回去,不打算再来了,除非……有特别重要的公务要处理, 妳答应我的,等我一星期……」

    「她预产期在几月?」

    「……」裕祥没想到大杨的嘴巴竟是那么松,秀芳的嘴巴更是臭。

    「你爱她、要她,我成全你们。等你回来,再商量财产的问题与孩子的监护 权。我只希望,你别跟我争小宇……」

    「我不要离婚,我不想失去妳,失去我们辛苦建立的家……」

    「这个家,是你一手建立,也是你一手摧毁。我在深圳就已经告诉过你,要 这个家就不能有她,要她,我跟小宇也就无法存在了。你没有念及夫妻一场,共 同渡过多少甘苦,三年多的岁月……竟然抵不过你与她的一场露水姻缘。」

    「慧君……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们,尤其是妳……唉,难道妳都不以一个妻 子的身份体谅我吗?我……我放不下她,现在她怀孕了,我还是不顾一切的要回 到你们身边……这样子还不够吗?妳一直用离婚来威胁我……妳,难道对我已经 没有感情了?」

    「如果你够爱我,心里又怎容的下她?别问我对你的感情!我难道心甘情愿 的带着孩子日夜守着,等你归来?我就活该被你冷落,被你摆在台湾,好让你在 外尽情的拈花惹草,然后搞大了肚子,还要我体谅你包容你,让野种认祖归宗? 她有什么目的你看不出来?你为什么不扪心自问,她把我们母子欺凌的多惨重? 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一想,你这样子做到底值不值?如果……你真不愿离婚, 好,请她拿掉孩子,你跟她……从此一刀两断!」

    「慧君……妳一定要我当面跪下来求妳吗?」

    「不了,我承受不起。你要她,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再说的,签了字,离了 婚之后,从此……从此,恩、断、义、绝。」

    「妳……妳真狠……」裕祥的语气接近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狠?」慧君对着话筒狂笑……笑了很久,笑声相当凄楚。「林裕祥,你 将心比心,假使今天我要求你,让我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会答应吗?假使我 在外面养着一个长期同居的男朋友,你会谅解吗?而你张口闭口说你爱护这个家 舍不得我们母子,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白痴才会继续相信你的谎言,我告诉 你,要接受她的存在,永远都不可能。有种你就该欺瞒我一辈子,有种养小老婆 你就要有种承担所有的后果。还是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一个女人彻底的被一个男人伤害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之时,她的想法与 念头会变的极端、极危险、极……令人畏怯。

    在慧君返台一星期后,裕祥并未如期归来。她已经痲痹到没有任何知觉,甚 至连痛的感受也几乎忘记……常常是因为小宇的呼唤,才将恍如梦中的慧君拉回 现实的生活。

    「妈咪……小宇饿。」或是「妈咪……小宇要拉被被、抱熊熊……」

    为了不让小宇跟着她受煎熬,跟着她一起过着没有日夜的生活,慧君决定, 必须要把儿子暂时跟自己隔离。她选择了自己的娘家,那里是永远不会背叛她的 父母。

    慧君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家人,她将儿子托给母亲,谎称要跟随旅游团去一趟 欧洲观光,带着小宇不方便。宋母欣然答应,也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松一口气,暂 时卸下当母亲的辛劳与责任的担子。

    送走了小宇,慧君把自己封闭在家里,电话不接、手机不开、正餐不吃,整 天与烟酒为伍。除非是出门购买烟酒或是买些快餐,否则她几乎足不出户。

    眼睛阖上前,是烂醉。睁开眼之后,是宿醉。慧君不顾虑体内累积下来过多 的酒精,就算是头痛欲裂,她依然坚持不让自己的脑袋清醒。因为清醒着,她的 心会碎,会因有足够的理智而更加痛苦。

    糜烂了半个月,慧君几乎酒精中毒。从不太喝酒的酒量,现在几乎天天醉生 梦死。从不懂抽烟的她,日日两包。

    某夜,当她从呕吐的马桶旁清醒过来时,她懒洋洋的爬起来清洗……在浴室 里,洗手台上的镜中反映出;憔悴、苍凉、两眼深陷、面黄肌瘦的慧君……

    她对着镜中人凝望了许久,问了镜中人:「妳是宋朝贤慧的君臣吗?」

    镜中人笑了笑,点点头。

    慧君使出身上所有凝聚的怨气,一拳就打破了镜中人的笑脸。顿时,慧君的 右手插满了玻璃碎片,血流如注……慧君看着手指、手掌不断的溢出鲜血,她又 笑了。彷佛很满意自己击退了那个又黄又枯的假宋慧君。

    她没有理智包扎伤口,一心只想着;就这样子死去了,好吗?

    慧君瘫坐在沙发上,数着手上正在急速跳动的动脉……人愈来愈晕,不是酒 醉的茫,而是即将终止呼吸的一种窒息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