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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第11部分阅读

    隙如丝倾泻,忍不住将这样的滑不留手掬了一把,把那触觉缠绕在指间,又拥进掌心。

    怎样,也都尝不够她。交缠着她,渐渐能够感受到她的回应,再也忍不住的轻哼出声。大约就是爱的心悸了。即使在他最为荒诞不羁的青春岁月,这样的悸动也从未能找上过他。让他欲罢不能,盘旋在天际久久不能下来。喉间滚动了几下,强迫自己收了吻势,仍是闭着眼睛,脸颊去贴着她的耳廓在轻轻摩挲。叹息间小声嘟囔了三个字。

    顾颖鹿颤了一下,有瞬间的凝结。东遥慢慢将她从自己胸前扶起,不远不近的向着她笑:

    “你别指望着我能再说第二次了。”

    她也含着泪的笑出来,眉间却还只是蹇着。东遥抬手过去,她的手缓缓也按上他的,忽然紧抓住他的手掌一起移到她的心间,探身贴进他,双手够在他颈间,重新给回他那两瓣柔软。

    咱们回家去

    橙色的fj继续奔行起来,在积雪覆盖的阳光下洋溢着暖洋洋的亮芒。其实是走的有些漫无目的。东遥娴熟轻快的开着车,右手搭在中间的扶手箱上,一路只管将另一侧的细软素手跟他一起十指紧扣着。顾颖鹿一直低着头端正的坐着,手虽然交给他,指端却只是无力的顺应搭在他手背上。

    东遥的掌心是一种温润的暖,他握的她太紧,手心里密不透风的一片,在充足的暖风下,渐渐有些涔涔的湿意。

    再也不想松开她。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六年。在他送她回去的那晚,手指触在她颊上,听到她在梦里咕哝着:东遥,别闹。那时他才惊觉,没人能等得起时间。他不能再继续放任她一个人沉浸下去,哪怕是逼着她来面对。他真的不在意那个人给她的昨天,因为他要给她的是未来。但他必须去要到她的一个机会。

    她却比他所能想到的还要更是有绝的。简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去相亲。若不是被他及时阻住,管他们是昨天还是明天,以她的性子,只怕都会打定主意的全都给掐死在今天。

    又怎么会不懂她这么做是为的什么。他不需要。他只需要她什么时候只是考虑一下她自己。对着她这样的傻,他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手里也攥的她更紧。余光瞥过去,见她只是低着头,顺直的头发自然垂到她肩前,挡住了侧脸,视线里只能看见她正抿咬着下唇。只得放了她,松开手才感觉到濡湿。她一向是“自冰肌无汗”,不消说这是因为自己的紧张了。暗嘲的想着,都什么岁数了,居然出了一手春天的汗。拢了她的手探在暖风口前,一边还左右帮她晃着。放回她时,顺手将掩在脸侧的发丝捋到她耳后,这才看清楚已漫了她满脸的颜色,弄的他心里也顿时轻轻柔柔的一片。

    清咳了一声,又去跟她犯坏:

    “那个,都单身这么久了,有好的咱一个也别放过。那亲我批准你继续相着,就是有个条件,你得捎上我一起。我向毛主席保证肯定不给你捣乱,我就躲一边,悄悄替你把把关。我还真好奇想瞧瞧,到底还能有什么样的人间极品,让你舍得放着手边的魏东遥不要,跑去红杏出墙。”

    地球于是再次照转。他一直就知道绝不能给她可以去静下来沉思的空隙。顾颖鹿撇撇嘴,回他:

    “咱能不总是自我感觉这么好么!比如那个吴彦祖,啧啧,人家眼睛就比你大,难得的是人家眼里的桃花还没你旺。我就挺待见这一型的,用眼神儿就能把人的魂魄都给勾走了。听说人家也单着呢,你给牵个线?”

    “你早说啊,上个月刚跟他吃过饭。这阵儿拍那个什么,恐龙特急克塞号去了,你等他从火星回来啊。”

    “噢,我说那张偷拍照上怎么有个背影忒眼熟呢。原来搂着大美女巩欣怡坐他对面用餐的,还真是某人啊!”

    “咳咳……那个,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去。”

    “说说,你跟巩欣怡那天晚上从酒吧出来又干嘛去了?”

    “我知道有家大理的私房菜不错,有几样极难得的特色,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恰好赶得上。”

    “诶,你们后来是不是全垒打啊?”

    “你等等啊,我赶紧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家今天吃什么……”

    “要不咱们说说这个耳钉吧?得什么样的干柴烈火啊,把这么贵重的私物掉下来都不知道。”

    “除了吴彦祖,你还喜欢谁?我都记下来,回头打包介绍给你……”

    “呦!虽然是碎钻,可这净度还真不是盖的!到底谁拉下的啊?”

    “鹿鹿,其实你刚才相的那孩子看起来也还行,就是对着你有点缩手缩脚的,太嫩,欠火候……”

    “铂金镶钻的耳钉呢,咱们得给人家送回去吧?”

    语气里已经有些哀叫了:“你有完没完?!……你也太没眼光了吧!吴彦祖那眼神多呆啊,你再仔细瞧瞧我的……”

    果真凑到她跟前,斜飞入鬓的双眸,亮亮的看着她,眼仁里聚着两点亮彩,倒映着唯一的人影。慌忙躲开他已又贴过来的温软,伸手把他推回去,心里怦怦的跳着,着恼的向他:

    “没正形。好好开车!”

    “喳!”

    “去!就你这种一夜七次郎,装什么你也装不成小英子。”

    “那都是以前的记录,最近不知道了。怎么,你对我的最新成绩感兴趣?”

    “嗳,巩欣怡卸妆以后好看吗?”

    “一般,皮肤比你差远了……”

    “噢……”

    “靠!你又绕我!换话题!”

    “我听说巩欣怡只穿裙子是因为大腿看起来比较粗壮,是真的吗?”

    ……

    七拐八拐的在一间四合院前停下来,车子很费劲的往巷子里顺了边泊好,勉强还能让过路的车可以挤得出去。这才注意到已经半晌没出声的顾颖鹿,右手支着头歪靠在车窗边,愣愣的一直在出神。伸手在她脑袋顶上揉了一把,顾颖鹿回了神,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东遥向她笑笑,食指略曲,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示意道:

    “我得从你这边才能下的去车了。”

    总算是彻底回了神,被他牵在手里往四合院而去。进门是面石刻的影壁,进去却是很寻常的住家陈设,居中有副石桌石墩,不知是谁留下的一局象棋尚未下完。一路过去,琳琅的都是果木花草,再注意看时,才发现竟然是满庭的山茶花栽树株,几乎可以想见到应季时的繁茂景象。

    进了饭厅里,也只是一套桌椅,实在想不出这会是藏于深巷的一处名饕。老板已经迎了出来,竟是个银须飘飘的老头,看见东遥就声如洪钟的笑,透出对后生晚辈非同寻常的喜爱,手拍在东遥肩上,笑问:

    “舍得带女孩来看老头子了?这就对喽!”

    东遥一手揽过顾颖鹿,

    “裴老,这是顾颖鹿。今天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呢?不过我跟你说啊,这丫头的嘴可刁着呢,您可别砸了招牌!”

    裴老看向她时眼中精光一闪,温蔼的招呼道:

    “都是家里的饭菜,我吃什么,你也吃什么,一家人不用见外。”

    顾颖鹿恭恭敬敬的也跟着问了礼,很是向往的叹道:

    “裴老,刚才看见您院子里的桂叶银红,看树龄怎么也在数百年了,以前只是听说在大理巍山灵官殿内才能得见明代以后栽种的,没想到今天竟能遇到这样的奇珍。只可惜我来的不应季,不知道还有没有缘来赏花期。”

    裴老嘴都合不拢的直点头,欢喜溢于言表,手一挥,说:

    “我老裴家,你以后不用理会东遥那小子,只要高兴,什么时候来都行。你们运气好,巧巧的早起才送来的弓鱼,本想藏着,难得我老头子碰到个知音,托鹿丫头的面上,只好也顺便便宜东遥那臭小子了。”

    那头魏东遥闻声颇不平的抗议:

    “在你们家吃了快二十年的饭就给我这待遇啊!老裴,我算瞧出来了,果然是爱美之心不分年纪。我可真是白陪您下那么多年棋了!”

    “混小子!多大了还口无遮拦!鹿丫头,你别见怪,这小东遥是我的忘年交,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抱在膝头,跟老头子没大没小惯了。”

    魏东遥立即顺杆爬的怪叫:

    “唷!都忘年交了,今天要不是让她跟着来,您连条鱼都打算跟我藏着,切!真是个小气老头儿。不成,这见面礼不能省!”

    裴老被东遥撺掇的无奈,看看离晚饭的时间还早,想了想,正色的答道:

    “鹿丫头,第一次见面,家里也没什么稀罕物件,既然是同好中人,老夫送你一副字吧。”

    魏东遥似乎是有些意外,不禁露出喜色,熟门熟路的拽着顾颖鹿就往旁边一间偏房跑去。再等裴老进来,急不可耐的东遥已是研墨展纸的备好,墨锭丢在砚上就弓腰叉腿的猴在书案沿上趴着。裴老看着魏东遥的样子直摇头,指着正把墨锭往墨床上置放的顾颖鹿说:

    “真是三岁看老,瞧瞧你这活儿干的,多亏鹿丫头是个心细的。我看了一辈子人了,能遇到她,你这孩子也算是个有福的,以后别混闹。”

    顾颖鹿也看着魏东遥吐舌痄腮的样子笑,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幅孩子气。细声慢语的向东遥说:

    “这是油烟墨,研磨完后不能放于砚面不取,不然等墨锭干结于砚面,拨墨时很容易造成砚面剥伤。”

    裴老赞许的点点头,正了神态,略一思索,饱蘸一笔,凝神提气间,已是墨迹酣淋的龙舞而上一行大字:

    【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

    再题款落印,等墨迹干透,东遥极小心的帮顾颖鹿收了,也不再缠着裴老,自顾的带了顾颖鹿回到前厅,途中简略的介绍了几句。原来这位仙眉道须的老人,竟是统一六诏的云南王皮逻阁后裔。原本也是世居洱海边的望族,几经世事,才带着千年的历史辗转深居进了此处。

    吃饭时果然是并不分宾客,与一家人无异的团团坐了,顾颖鹿知道大凡这样的私房菜,主人也多有怪癖,若不是脾性合拍,怎么也不能容人如家人一样的上桌。其实吃的也不是多珍异的华筵,但的确都是寻常见不到的特色。顾颖鹿第一次吃到只产于洱海的弓鱼,果然肉质嫩软细腻,几乎是入口即化。东遥凑在她耳边挤兑道:

    “罪过呀罪过,托你的福,我也吃到这个国家二类保护动物了。”

    顾颖鹿一惊,动作已进了裴老眼中,笑着说:

    “别听那混小子胡咧咧,这是洱海家里养的,放心吃吧。”

    餐中甜点是白族三道茶中所用的大理特产||乳|扇,洁白的奶皮裹着玫瑰花瓣和普洱茶,酥脆清香中全无炸制品的油腻气。顾颖鹿只顾细品其中的茶末,不由多吃了两个,看的裴老惊喜不已,点着魏东遥的脑门说:

    “你这小子棋下的不长进,看女孩的眼光倒是不差。从哪里把这丫头淘摸出来的?果然是嘴刁的厉害,这一桌子的菜,也就她嘴里嚼着不放的那茶叶末子最是稀罕。”

    魏东遥闻言也好奇的夹了一个,咬开一口,看着里面的茶叶时突然怔了一下,瞥了一眼顾颖鹿,跟着就猪八戒吞人参果一样的整只咽了。也不去理会裴老和顾颖鹿对他的吃相相视一笑,只是耸耸肩,继续去对付那些长不盈尺的小鱼。

    临出门还不忘揣走了裴老半坛20年的米酒自酿,气得白胡子老头直追着要打他屁股。魏东遥拿顾颖鹿挡在身后,向老头摆摆手颠儿着就跑出了大门去。

    外面天已黑的透彻,魏东遥怀里抱着酒坛,掀开盖子用手在鼻子前摇扇出一把酒香来,长长的深吸了一口四溢的馥郁,重新牵上她,也不旁顾,似是自言自语般的随意说道:

    “嗯,香!咱们回家去,接着喝酒。”

    要给,就全部给我

    他说完,已感到她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但并没有接话。于是把她的手扶到他腰际,腾出空来轻轻环住她的肩。再亲密不过了。

    下巴往她头顶蹭了蹭,柔声说:

    “刚才喝了不少,为了我的安全,你来开好不好?”

    几缕白白的哈气飘散在巷子的路灯下,身边的空气里果然混入一些甘冽的酒味。只是把车从这样的窄巷里弄出来就太是个技术活了。东遥把酒坛递到顾颖鹿手上,从副驾钻过去,几把将车倒出来,开了车门狡黠的冲她一招手,人已挪回副驾的位置。自然是知道这是要她送他回家,顾颖鹿站在车下犹豫着,后面的车等的不耐烦,向她晃了几下大灯。只得上来,自动挡的车没什么可熟悉的,调整了一下座椅和视镜,慢慢开上主路,辨清了方向,往近郊直行过去。

    顾颖鹿默默的开着车,只在路口时偶尔问一句。东遥闭着眼睛靠在头枕上,那坛酒一直没撒手的圈在肘窝里,另一只手在自己腿上轻轻叩着,车厢里意外的有些沉默。似乎是觉得闷,东遥抬手拉开了天窗的遮光板,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对着头顶上空看。

    都没有说话。这在他们之间其实很少见。车厢里安静的太久,东遥把视线移回到仪表台前又看了一会儿,忽然撑起身按开了cd,一阵喧闹的hip-hop音乐以极震撼的音量响起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顾颖鹿瞥了一眼对着音响控制系统一阵手忙脚乱的魏东遥,那边埋着头把连放碟机里的cd一张一张的选按过去,辨听一会儿终于放弃。烦乱的关掉音响,向顾颖鹿嘟囔道:

    “你们八零后的孩子现在都是听这个么?”

    顾颖鹿给了他一个看白痴似的眼神。回道:

    “难道现在买车连cd都给配好了?不是你自己放进来的么。”

    魏东遥手往车里指指,叹了口气,耸耸肩,一副跟她说不清的样子没再接话。眼见一个三岔路口,东遥指着中间的一条,说:

    “记好了,这条才是回家的路。”

    按着他给的方向一直开进去。停好车,东遥却没急着下去,拉住她,很轻的声音索求她:“别走。”

    其实从东遥要她开车送他时就有了预料,她没去拒绝他。东遥说的没错,是她不公平。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被他半拥在怀里进去,管家陶德优雅的在门前迎着,很清晰的向她问“顾小姐好”。她没想到自己会被记得这样清楚,也就更觉的有些暧昧的尴尬,但陶德只是接过他们的外套就已自动消失。随着东遥上了三楼,她记起主卧在这一层,头也埋的更低。

    卧室看起来有些空旷,只在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大床,床周铺着用纯白毛皮拼接的地毯,毛质看起来极是柔软。床脚对着一面电视墙,走近才注意到长长的皮毛里横七竖八扔着的都是各种游戏机手柄和掌机,顾颖鹿坐上去,捡起一个ndsl打开,里面只装着任天狗的游戏,用触屏笔拨弄着小狗,看它眯着眼睛直打滚,有些失笑的大声向衣帽间里的东遥问道:

    “你养的这只任天狗叫什么?”

    东遥抱着一堆衣服过来,站在顾颖鹿跟前,挑出一件棉质t恤对着她比划了两下,嘴里喊着:

    “鹿鹿!鹿鹿……”

    顾颖鹿正想抬头应他,已经看到屏幕上的拉布拉多欢快的向她跑过来。一把拽过在她眼前晃着的恤衫,瞪着魏东遥:

    “改名!”

    东遥坏笑的把一件浴袍也递给她,答道:

    “等你出来,我们去床上慢慢改。”

    已被他连人带衣服的从地上抱起来送进了浴室,放下她转身打开水阀,冲她眨眨眼睛后就反手带上门扬长而去。

    对着镜子站了一会儿,静静的看着镜中的人。身后的花洒发出哗哗的流水声,浴室里很快变得水雾缭绕,镜子也被热气熏的一片濛白。顾颖鹿脱好衣服,一动不动的站在花洒下,腰侧有一道已变得细微的疤痕,经过腹部一直蜿蜒到腿部。手指沿着它一寸一寸的划过。

    如果没有东遥。

    身体往花洒下又移进了一些,闭上眼睛,让水流从头顶浸湿下来。双手在脸上捂了很久,再移开,眼睛里布了些淡红的血丝。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不再耽搁时间。洗完了才发现浴袍大概是东遥的,她的体型穿着是一定要走光的。这才想起进来前随手从他手里拽过来的t恤,套在里面,再仔细把浴袍的带子系好了,慢慢吹干了头发。有些不知道这件t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