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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第24部分阅读

    病的时候,本宫才会有机会更接近你一些。即使这样亲自为驸马熬制的药驸马可能还是不喝,但本宫还是想试一试……”

    “公主这样做,何苦呢?”师北落勉强一笑,道。

    “本宫想让驸马可以重新相信一个人。”

    师北落浑身一颤,如果人的心头有七根弦的话,她此刻已经断了一根,只因为付青硕这一些不明不白的暧昧的话语,她便已经不能让自己的曲子收放自如。

    “公主想要接近北落?”师北落扯了扯嘴角,衣袂被不知道从何处窜来的风撩起,只听她不咸不淡道,“北落是公主的驸马,只要公主吩咐一声,北落自然为公主赴汤蹈火,公主无须如此客气。”

    “是吗?”付青硕收好最后一味药材,拿起桌上的丝帕擦拭手心,然后走到门前,隔着一段距离凝视着师北落。“悠南,你已经毁了苏家,害死了太子,放逐了横王……”她深吸一口气,一字字地问出了接下来的话,“你究竟还想要做什么?”

    师北落一怔,藏在袖子里的手有些簌簌发抖。她并非是在怕,也并非是在震撼,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是如此反应,只觉得付青硕的这一声“悠南”似乎唤起了很遥远的记忆,似乎触动了她隐藏在内心里最深层的东西,更是触碰到了她的禁忌。

    “悠南?”师北落冷笑道,“公主还是将我当成了别人。”

    她似乎有点愠怒,眼角一张,快步跨入了门内,走到付青硕的面前一把圈住她不足一握的蛮腰,将她紧紧贴向自己,低头垂眸间,只见付青硕那绝美的容颜就在她的眼前。师北落的眼睫毛似乎就要扫到她的,鼻间也清晰地闻到了属于她身上的碧雪情天的香味。

    即使知道这是陷阱,她还一直用着自己送给她的脂粉吗?

    “我送给你的石狮子还在吗?”师北落怔忡之后问。

    “在。”付青硕没有避让,而是用一种坚决的、骄傲的态度仰视着师北落,“你送给本宫的东西,本宫都会珍藏,包括你当年给的情谊,本宫多年来也一直珍藏的心中。”

    “哈哈……”师北落的笑容越发阴冷,“陈国公主对公主的情谊?只怕在公主决定帮助皇上灭掉陈国之后,统统毁灭了吧……”

    “事非得已,本宫虽然贵为公主,但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付青硕动容道,“本宫只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待你,弥补从前犯下的错误。”

    “弥补?”师北落伸手夹住她的下巴,往上稍稍一抬,嘲讽道,“用什么来弥补?一个名不副实的头衔?还是公主自己本身?”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离付青硕越来越近,呼吸扑在了付青硕的脸上,原本该有些异动的她却能在此刻依旧保持冷静。

    “本宫说过,无论你要什么只要本宫有的,本宫都会给你。”

    说完这句话,付青硕感觉到腰上的力量一紧,师北落没有吻上她,而是偏过脸暧昧地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呢喃道,“若我想要公主您,公主您给不给我?”

    余音缭绕,师北落还未回过神的时候,付青硕的吻就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她踮起脚双手绕着师北落的脖子,身子欺到师北落的身子前,唇与唇紧紧贴着,反复碾转。贝齿偶尔磕碰,恍惚之间,灵巧的舌头便趁机溜了进去,找到对方的舌尖然后便轻轻咬噬起来。

    师北落没料到她竟真的胆敢如此做,愣怔了一瞬之后,心中也冒出无名之火,而且越烧越旺。

    意乱情迷之间,她觉得她的手不自觉的攀上了付青硕的背脊,然后配合着与她深吻。

    两个人的身边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药炉,炉火用上好的松香点着,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蓝色火焰在燃烧,上面的药罐里草药的香味在渐渐地散发出来。

    师北落觉得,无论付青硕无意中碰见了她的何处,何处便会像是着了火一般地灼热燃烧起来,变得异常地敏感,仿佛刚烧制好的上好的骨瓷杯子一般,需要谨慎又谨慎,否则便会粉身碎骨。

    付青硕吻的很用心,也很用力,像是在发泄什么,又像是在诉说什么。

    身边的药炉子终于,盖子被蒸汽顶着跳动。

    当一滴沸水飞溅到师北落的手背上的时候,惹得她闷哼一声。付青硕也受到了打扰,扭头去看那烧得正热的药罐。

    两个人自觉地分开,付青硕整理了下发髻,转身到那药罐子前,用布包好把柄,为师北落倒上一碗看起来黑乎乎的苦药。

    师北落像是小孩子一般皱起了眉头,“公主……”

    付青硕声音和刚才没有不同,一贯的凉凉的、平直的声线,“喝药。”

    师北落微笑道,“太烫了,我等会儿喝。”

    付青硕瞧了她一眼,然后等那碗药稍微凉了一些,再道,“喝药。”

    师北落又推脱道,“太苦了,等会儿让人送冰糖蜜枣来我才喝得下去。”

    付青硕斜睨着她,然后收回目光,端起那药就往嘴里送。师北落看着她喝药,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来,“公主,你——”

    付青硕走到她跟前,二话不说便再次踮脚吻上了师北落,师北落感觉到嘴中有苦涩的液体涌入,但这苦涩又比那药的苦味淡了一些。

    睁眼近距离望着付青硕的脸,师北落有些明白了她此举的意思。

    若要下毒,她便陪着自己一起中毒,所以她真的是从配药开始就为自己劳心劳力了,而自己却还在这里猜忌她,不信任她,难道是自己错了吗?

    师北落一阵恍惚,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是付青硕的簪子反射过来的光。师北落的心一抽,急忙推开了付青硕。

    付青硕站稳了身子,平静地凝视师北落。

    师北落抹掉嘴角的药渍,冲着她蔚然一笑,虽然是笑,但眼中却隐藏着一种悲伤的氛围。仿佛暴雨之前天空上聚起的乌云一般,黑压压地压在人的心头。

    杀人、灭国之恨,岂是你一碗药能平息的?!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有些文的章节还是被锁了。。。

    第090章

    两个人站着相互凝视,周遭只有那火炭火还在发着隐隐约约的跃动着的光。

    舌尖上的苦涩味还未消散,师北落的眉头攒的很紧,她摸了摸自己的唇,那儿还残留着方才的温存味道。付青硕嘴中的一丝甜润,差点让她脱不开身。虽然理智告诉她应该早早推开付青硕,但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这样与她紧紧依偎。

    师北落抿着唇,不知不觉间便咬了下去,破损处传来一阵刺痛,师北落怔忡着松开牙齿,这一回尝到的味道叫做血腥。

    师北落轻轻擦拭掉唇上的血迹,笑道,“公主没有生病,是药三分毒,让北落一个人喝药就可以了。”

    “你若是一早便肯喝,本宫也就不必如此费心了。”

    师北落走到她身边,接过药碗,抬手用宽大的袖袍遮住了脸,然后仰头一口闷下。甩了甩袖子背着左手在后,然后倒着碗在付青硕面前扬了扬,勾起嘴角道,“公主你看,我都喝完了。”

    付青硕瞄了一眼那空碗,然后悄无声息地穿过师北落的身边,来到了外头,在门口停了一停,扭头侧首对着师北落道,“跟本宫来。”

    师北落笑了笑,放下碗便跟着付青硕去了。

    又回到了付青硕的房中,这里的布置和当初的一模一样,许是付青硕特意吩咐的。入门便能见到那架精美的六扇门屏风,屋内灯火通明,地上的大理石透亮光滑,能够反射出走在上面的人的身影。

    师北落进去之后,屋内的婢女们都退了出去,照例阖上了门。

    付青硕指了指屋内的那张铺了虎皮的躺椅道,“驸马请坐。”

    师北落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向了那张躺椅,新婚之夜,她就是睡在这窗杦之下的一张小小矮榻上。一夜瑟缩,单薄的被子根本挡不住严寒,但即使冻了一夜,师北落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只因为这副身体根本已经不能再脆弱下去了,再疼再累,只要还没有死,她便可以忍住不吭声。

    而且,她还不能死。

    天上地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冥冥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帮助她,一切都好像老天在助力,所以师北落坚信,复仇是自己唯一的出路,而且,一切结果都会如自己所料。

    “若北落坐着却让公主站着,这是否不妥?”

    “悠南,”付青硕眼神定定地望着她,“本宫一直都知道你是陈国公主李悠南,你到现在还要伪装吗?”

    师北落淡淡一笑,“公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付青硕摇了摇头,“你揭穿了苏和一家是他罪有应得;你害死了太子但太子却是无辜的;还有横王……你可知道在陷害横王这一点上,你犯了太多的错误,若有差池,你将会成为阶下囚,到时候可能连本宫都会护不住你。”

    “公主说的这些,北落一点也不清楚,”师北落敛起脸上的笑意,又困惑又吃惊道,“莫非公主以为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公主若是不喜欢我便直接和离,何故如此栽赃我?”

    “李悠南,”付青硕盯住她,眸子里的东西深深浅浅地流转着,“不要因为本宫对你的纵容而更加放肆,本宫可以容忍你做一些事情,并不代表本宫会纵容你做所有的事情……本宫以前是愧疚了你,但本宫已经在尽力弥补你了,你到底如何才能够满足?”

    师北落好整以暇地笑着,低声道,“我想问公主一个问题,”她停了停,再道,“公主到底有多喜欢我?”

    付青硕闻言默然,眸色由浅转作浓黑。

    “假如我真的是以前的陈国公主李悠南的话,公主您是琥国的金枝玉叶,若琥国完蛋了,公主也会随之完蛋。所以明知道李悠南会回来复仇的您,为何要这么容忍她拆散你的家族,破坏琥国的国运?按照目前的理解来看,是因为公主很喜欢那个李悠南,可问题又出现了,她是公主,你也是公主,两个女子又怎么能称得上喜欢?公主对陈国公主,到底如何的一番情意?你误认为我是她,所以才吻了我,那么公主应当对她的感情是——爱意。”

    付青硕静静抬眸,直视她的眼睛,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师北落的声音和缓轻柔,虽然温和但透着致命的犀利,“公主爱上一个女子,难道不羞愧吗?公主既然爱她,又亲手毁掉她的国家、她的爱情,难道这就是公主的所谓的爱吗?”

    “你不懂……”付青硕的声线有一丝轻微的颤动,“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是么,”师北落嘴角的笑意加深,也愈发阴冷了,“可北落总觉得,没有公主办不到,只有公主不想办到的事情呢。”

    付青硕抿了抿唇,幽幽叹息道,“包括喜欢你吗?”

    师北落眉梢一挑,诧异地望着她。

    “就像你说的,本宫若是喜欢陈国公主李悠南,的确有办法不毁灭她的国家,也不会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本宫甚至可以保护她的国家免受灾难……”

    “那你为何……”师北落皱起眉头,心中奇怪的很。

    “本宫方才说的是‘若是’两个字,”付青硕黯淡的眼眸逐渐亮堂了起来,用一种迫人的镇定的表情望着师北落,“但事实是,本宫对陈国公主李悠南的,是愧疚,是怜惜,是想要弥补的心情,而并非你所说的——爱意。”

    时间不知道停滞了有多久,师北落只觉得一种寒气从心底里窜了出来,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温度,连指尖都是冰凉的一层寒意。她觉得自己似乎得了幻听,看着付青硕的嘴巴恍惚间觉得她说过话,又似乎没有听见她说过的话……

    难道之前自己所感觉到的东西都是错误的?难道付青硕对自己真的仅仅是同情和悔恨?那么之前的那几个吻算什么?她与自己的暧昧话语又算是什么?对一个人的友情,竟然可以亲昵到如斯境地?

    “公主……”师北落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安定的笑容,“公主所言当真?”

    “是的,”付青硕坚定地、一字字地道,“本宫不会爱上一个女子,本宫对你只是愧疚。而现在——”她猛然转身,衣袍轻轻飘起,盯着师北落道,“你若是还不收手,休怪本宫再不客气。”

    “公主能怎么对北落不客气?”师北落此刻笑着,就像是等待猎食的狮子一般,心机深沉。她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那只凤钗,伸手摊开手掌心冲着付青硕道,“公主还给我这只钗子,目的是为找寻陈国的宝藏吧?”

    付青硕一见到那钗子眼睛便是一亮,但这亮光转瞬即逝,快的没有踪迹。但即便如此,这种目光还是被师北落敏锐的捉住了,她眼底里掠过一丝失望的哀伤。一早就猜测到付青硕接近自己,选择自己作为驸马便是为了这只钗子的秘密,可后来她的一举一动又让自己觉得她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为自己安排这些,但却没想到末了,她还是为了陈国的宝藏……

    师北落心里已经凉透,她回想起前几日与成绯馆馆主的谈话。

    他用沉稳又好听的嗓音说道,“师公子,琥国公主付青硕或许并不如你所料,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将自己放得比谁都重要的人,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便会不择手段地去得到。师公子若是认为她对你有情,而且会因为这种虚虚实实的情感干扰她的判断,甚至改变她的作风,大抵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这世间并不是没有人会为爱情做到粉身碎骨,但我敢断言,这粉身碎骨的一群人之中,绝对不会有付青硕。”

    “公主如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师北落苦涩又艰难地笑着问。她知道自己此刻笑的定然比哭的还要难看,但还是努力勉强自己带着这一点点虚假的笑继续望着付青硕。

    付青硕没有反应。

    师北落重新握住凤钗,道,“这是陈国的东西,别人不能碰。”

    作者有话要说:连上官昭容都中招了~~不想改啊不想改~~

    第091章

    段韶溪成婚之后便入乡随俗,褪去陈国鲜丽的民族服饰,换上了琥国贵族宫装,乍然一看,端得优雅高贵。淡紫色的王妃衣裙,长发挽在脑后,金步摇、银手环、苏绣花鞋,她的身材虽不如付青硕那般修长,但也玲珑小巧,眉眼中总是透露着一种机灵可爱。

    虽然她已经同付贺成婚了,但在王府的下人们看来,这位新的当家主母与之前那个俏皮诡诈的南楚小郡主没有多少差别。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破功,总会叫人忍俊不禁。

    段韶溪对日常用度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但唯独对吃情有独钟。按照她的说法是琥国的有些食物她从来没有在南楚见过,故而就会让王府的厨房多做一些。厨房里的师傅倒是不打紧,只是可怜了王府的老大夫,因为这位新王妃总是吃坏了肚子,半夜里疼的打滚,然后怡王便会匆匆派人去请,一来二去为了避免麻烦,便直接叫这位老大夫住进了府中。

    可怜这老大夫年迈,段韶溪又折腾地紧,付贺无奈之下又无意中听见家中老仆说,长兴街角新来的一位年轻大夫不错。于是便派人去打听此人来历,若是合适便让他取代家中的老大夫,给老人家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

    这一日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王府中便有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来客,此人黑面,下巴上留着络腮胡子,身材中等,穿着南楚的传统服装。他便是许久不见的南楚使者白为永。

    “小郡主,”白为永脸上挂着微笑道,“既然小郡主已经顺利和王爷成婚,小臣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小臣这就回国复命。”他顿了顿,抬头转视付贺,眯着眼睛笑道,“还请王爷好好照顾我国郡主以及神兽听君命,楚国上下的百姓包括我们的皇上都会感激您的。”

    付贺今日着的是滚金边白底王袍,气质超脱,自成了婚之后他也隐约收敛起之前的浮夸做派,变得相对沉稳许多,连之前常去的成绯馆也没有了他的踪迹。

    付贺听着白为永的叮嘱,点点头望着一边眼睛已经发红的段韶溪,伸手过去握住段韶溪的手,然后扭头看着白为永认真道,“本王会照顾好王妃的,请使者和南楚皇上都放心吧。”

    “他是我的皇兄,也就是你的皇兄……”段韶溪嗔怪地嘟起嘴。

    “琥国规矩,不必改称。”

    “你——”

    “本王爱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你皇兄是南楚的君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