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然后一脸冷淡地拍了拍何落的脸颊，说：“起来吃药。”
但何落迷迷糊糊地把眼睁开出一道缝，却又很快地又闭上了。
“别磨蹭了，”乔榷宸看了眼手表，不耐烦地说，“我待会儿还有事儿呢！”而何落就像是被吵到了睡觉，也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只见他从被子里磨磨蹭蹭地伸出来一只手，随便地看了眼大概的位置，就摸索着从乔榷宸手中拿过了药。
“欸，你！”
何落把药塞进嘴里，无力地挥了挥手：“拜拜……”
高烧令体内严重缺水，干涩喉咙根本应付不了这种胶囊，乔榷宸很快就察觉到他没把药成功低咽下去：“起来喝水！”
但何落人不动，只见喉结动了两下。
——他还在试图用最懒的方法搞定那三颗胶囊。
“……唔…！”
乔榷宸含了口水，直接捏着他两腮就渡了过去。不过即便是何落很识趣地接了，也还是没能把药顺下去。
“把这剩下的水都喝了，”于是乔榷宸直接给他拽了起来，然后就像是喂毒药似的把杯子抵在了他的嘴唇上，“而且我告诉你，这神药吃完了就好，你下午没事儿了就赶紧去上班儿，别让人觉得我把你娇惯了。”
既然已经坐了起来，何落就索性接过水。
然后他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两声，说：“算了吧，就算是我真不去，他们也只会觉得你是把我玩得下不了床而已。”
乔榷宸沉默地看着他，唇线慢慢地绷得僵直。
“喝完，了……”何落抬眼才看到他这表情，蔫蔫地装作若无其事，把杯子默默放回床头柜上就又钻会被子里了，“……都十点半了，你还不出门吗？”
“如果你不哭话我早出门了。”乔榷宸讽刺地说。
而且此时的何落已经清醒了很多，听到这话顿时就一脸的窘赧。
“我，我哭……我哭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事，”乔榷宸拿起杯子，似是不经心地回忆道，“何声几乎从未在我面前哭过，你又和他那么像。”
何落的心情在听完之后立马down到了极点，于是冰冷地恭送两句就又闭上了眼。可乔榷宸还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临走前还似是安抚般地亲吻他的额头。但何落很不给面子，即便没躲开也还是在之后转过身面朝了里面去。
不过反正这本就不是属于他，难不成还要幸福地回以微笑不成？
※
整整一宿。
就算在喝了无数瓶酒，王恒也还是在天台上清醒地抽了整宿的烟。
后来吴映城找不到人，直到快中午开班了才见他回店里：“领班说你昨天没带人走，后来去哪疯了？”吴映城看王恒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顺手从吧台倒了杯冰镇的柠檬汁给他，“瞧你这和眼圈，待会儿找地儿睡个觉去吧。”
“没事。”王恒挥了挥手，随便找个沙发就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这时候吧店里还没开始做生意，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杂务生。吴映城犹豫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拍了拍他膝盖。
王恒睁开眼：“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吴映城一脸的严肃，“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人了？”
025 酒库
王恒看着吴映城，表情上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你怎么这么问？”
“不这么问我还怎么问？”吴映城无奈地反问道，“你和小子聊了一晚上，我在旁边看的真真的，咱俩这么多年兄弟，我还看不出你眼底想法？”
“别乱说，我对那人没兴趣。”
吴映城低头想了想，说：“没兴趣最好，你是背朝着宸哥没看见，他整晚上都盯着何落，要是眼神能变刀片儿你早就被凌迟了。”
“我知道他是宸哥的人，我没想碰他，”王恒拿起桌子上的柠檬汁又喝了一大口，“再说那是声哥的弟弟，又和声哥长得一模一样，我有分寸。”
“唉……你有分寸就好。”
“放心吧，”王恒反过来拍了拍他膝盖，“一会儿你先看着，我去找地儿睡会儿。”
“去吧！”
※
何落的工作时间一般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七点，工资按小时算，但因为身份特殊，所以除了时新外每月还会有个底薪。
“……你怎么来了？”
毕竟半个月没去，后厨的管事看到何落的时候还是一愣。
“我没辞职，只是去歇工伤了而已，”他随便编了个谎话，然后主动走到菜筐前拿起刮刀，说，“而且以后还在您手底下干活，您就还按以前的给我安排活儿就行了。”
陈松缓过劲儿来，也想起了上次的事儿。
——店里已经再三规定不能随便闹事，任何私自的‘武力解决方式’都没被禁止，如果不是何落一人担下所有，怕是最后挨罚的还得有他。
“那你甭削土豆了，正好酒窖缺人，你去那盯着吧，让林师傅带你。”
何落的反射弧不长，一听就明白这是管事在给他换清闲活儿，于是他简单感谢地回应了两句便直接去了后边的仓库。
但巧得是他前脚刚走，王恒后脚就进了厨房。
“老板！”陈松赶紧上前奉迎。
王恒便也给面子地应了一声，毕竟这店是兴华的脸面门店，从前没改革时候的很多人都还在这里干着，虽然称呼什么的变了，但骨子里的很多东西都还在。
他们喜欢拉人脉关系，也习惯了阿谀奉承。
“库里刚到了两箱好的葡萄酒，你要是喜欢我这就给您拿去！”
“不用了，我不喜欢喝红的。”王恒随意地在厨房里打量了一圈，有的人在擦洗，有的人在准备食材，但就是不见何落的影子。
陈松便巧声问道：“老板，您……这是找人呢？”
“没，就过来看看。”
可陈松这种人基本都是靠看人脸色一点点爬上来的，王恒刚以来的时候，他就基本上知道他是干嘛来了的。
“对了，还有件事儿得回报您一声。”
“什么事？”
“我看那个新来的人身体不怎么好似的，就给调到酒库了。”
王恒闻言回过头去看陈松，然后笑道：“行，调就调吧。”
“好嘞，那您要是不喜欢红的，库里也还有别的，我让他给您拿出来？”
“不用，”王恒的表情不加掩饰，笑得别有深意，“我自己去看看，有喜欢的就直接拿了，你不心疼就成。”
“嗨！瞧您这话说的，这库里的酒都店里的、您的，我心疼什么？”陈松笑得满脸褶子，心知这借花献佛的买卖是赚到了。
※
夜店里的酒从功能上分为三类，一种是吧台上的原料酒，一种给大部分客人客人的直饮酒。还有一种是店里的收藏酒，用来私下里喝或者是供敬给特别客人的，而这种酒通常都放在靠里边的位置，平常并不怎么会碰。
“看来你和声哥的品味很像，这款jn的爱尔兰威士忌是他的最爱。”
何落循声转头，然后又默不作声地回过头去把酒放回了原处：“我可没说喜欢这酒，只是看它摆这里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王恒走过去拿起那瓶酒，笑道，“好奇它廉价？”
“没有，我是好奇它为什么是打开过的。”
“因为它就是打开过的，你眼睛还挺尖，”王恒细细打量着这瓶酒，回忆着它的由来，“虽然比不上红白的陈酿珍藏，但声哥很喜欢这酒，还记得那天他才打开这瓶酒就急忙地出门了，但后来却再也没能回来喝，宸哥……”
“你知道扫帚在哪儿吗？这地上太脏了。”何落似是不打算听他将这个故事，随便地打断了他的话就去找东西了。
王恒赶紧把酒放回架子，然后几步追了上去：“话说你是声哥的弟弟还是哥哥？”
“怎么只有簸箕没扫帚？”
“你……”
“……嘶！”
王恒刚一抓何落的手腕，何落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里整整一圈儿的勒痕，甚至甚至还有磨破的地方。
“宸哥绑你着？”他回忆着昨天肯定没有这些，而且也难怪天还不算太冷何落就穿起了帽衫，“看来你能玩儿的还真不少，宸哥肯定让你爽了一宿吧？”
何落试着挣扎两下没成功，就索性低着头保持沉默。
“又哑巴了？”
酒库里没有第三个人，有问无答就显得十分寂静。但王恒始终没撒手，甚至越握越紧，尤其是在他看到何落的吻痕时就更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五指。
“把衣服脱掉。”
“……什么？”何落猛地抬起头来。
“我让你把衣服脱了，”王恒说着就直接掀他帽衫下摆，但何落却按着他手坚决不肯，“要么你自己脱，要么就放手！”
“凭什么！？”
——凭什么？
王恒心里涌出一股横劲儿，更是心想这还有‘凭什么’一说？
“少废话，我要是想上你的话早直接扒你裤子了！”王恒两手齐上，不由分说地就把何落的帽衫撩开了，然后顺势把他连手带脑袋都蒙在里边动弹不得，只留苍白的胸膛曝露在微凉的空气之中，“安分点儿！要是引人进来了我就说是你勾引我的，看到时候宸哥知道了不活刮了你！”
何落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唯有胸腔还在剧烈的起伏，却衬托着那些鲜艳的痕迹更加妖冶异常。
026 勾引
欢爱后的痕迹零星落在何落的胸前，尤以敏感的位置最为集中。而且那似是红肿的两点也挺立着，像是被微凉的空气折磨着，又像是之前就已经被‘折磨’了很久。
王恒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慢慢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感觉。
大家都是常年游走在风月场所的男人，每种欲望都有着明确的划分，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替身，怎么会令乔榷宸在他身上留下这么多的痕迹？
——可是这个男人的胸口没有枪痕。
王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人可能就何声，可是他就觉得这不符合常理，以当年乔榷宸对何声的态度，乔榷宸的眼里根本留不下别人，怎么就……突然，何落出其不意地挣脱开王恒的禁锢，然后迅速拉下自己的衣服，并一脸警惕地躲到了远处。
他的眼睛不大，但是总让人觉得里边有光，闪亮亮的。
“难怪……”王恒缓过神来，心里不得不承认何落确实和何声太像了，不仅是外表，甚至连有些时候的眼神都一模一样，甚至都能让忽略他们之间的性格差异，“你用不着这么谨慎，我本来也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但何落仍没有放松警惕，仔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且王恒上前一步何落就退一步，这令王恒觉得很不爽。
“我都说我没别的意思了，你还你躲什么？”王恒不高兴地大步走了过去，并且成功地再次把何落又憋在了角落，“再说之前也是你先勾引的我，现在又不敢‘偷吃’了？”
“我，我没想和你……”
“那就是你承认勾引我了？”王恒挑眉，又说道，“但你发现我对你的兴趣也是因为你这张脸，所以你就不想再跟我‘玩’了？”
何落又不说话了，静静看了他两眼便继续低头装哑巴。
“喂，你不能别老用这招？”
沉默。
“其实呢……”
沉默。
“……我倒是还挺想跟你交个朋友。”
何落抬头。
“不过倒不是因为你这张脸。”
“那是因为什么？”
“你肯说话了？”王恒笑得有点儿坏，又别有深意地说，“看来你是真在意这个。”
“神经病！”何落转身就想从他手臂下钻过去，但没料到的时候是王恒竟然一把将他拦腰锁在了怀里，“……你干什么！？”
王恒凑到他耳边，低声反问：“你怕什么？”
“我……”
“既然你是被宸哥用钱买回来的，那卖谁不是卖？”
“……你！”何落强压住火气，不怒反笑，“没错，我卖谁不是卖，但我想卖给你，可乔老板没点头，你敢买？”这话一针见血，兴华上下谁不知道乔榷宸是最大的老板？任他王恒能在这头天当老板，不也还得看乔榷宸的脸色？
王恒眼睛眯成危险的一条缝隙，目光直指何落，阴冷地说道：“难怪是兄弟，你这张嘴上的功夫可也真和声哥有得一拼。”
他不悦自己被人拿来与何声去比，他也不悦自己被人嘲笑身份地位。
两个人互有软肋，唇枪舌战上互不相让。
“还不放手？”何落瞪着王恒，半点都不示弱，“王老板，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所有人都相信是我勾引的你，乔老板也不会饶过你！”
“因为你这张脸？”
何落忍不住咬牙切齿：“……对！就因为我这张脸。”
他那么讨厌当这个替身，可却还是拿着这张王牌当盾牌为自己寻求保护；他那么讨厌因为这张脸才能得到保护，可却又只有这样才能不那么艰难地活下去。
王恒看着何落的眼睛，最后慢慢地松开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能看懂何落，看得懂他坚强地装作可怜，又可怜地装作坚强，在这场扮演别人的生活中发挥着自己的全部演技。
“你又干什…么唔……”
酒架被撞得颤动不已，两、三瓶昂贵的红酒先后摔了下来。
醉人的酒香，瞬间就漫延至整间酒库。而何落被王恒狠狠地压在酒架上，嘴唇也被紧紧地封住，只能轻微地发出几声呜咽。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这吻突如其来，含义不明。
“何落……”
他浑身一颤，从不知道在接吻之后还能被这样称呼。
低哑，甚至是带着某种特殊的……
“……我想你的勾引，应该是成功了，”王恒紧紧盯着何落的眼睛，像是要从中挖掘出什么，“但你现在还是宸哥的人，我也永远不可能背叛他。”
何落的脑海中仍旧混乱着，他茫然地看着王恒。
“可是如果有一天他玩腻了你，那就算是他把你脸毁了，我也要你。”
※
酒库的工作异常轻松，尤其是白天时段更是没事可干。于是干熬了几个小时后，何落跟陈松打个招呼就下班了。
“餐桌上有便当，吃完收拾了。”乔榷宸的语调冷漠，如果不在意对话的内容，那听起来就像是和个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何落应了一声，然后走过去直接就拿进了厨房。
“你吃过饭了？”
“我还不饿，”何落关上冰箱一回头，乔榷宸就站他背后，悄默声息地吓了他一跳，“……你怎么穿皮鞋走路也没声音？”
乔榷宸没说话，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
但这样的审视目光令何落有点儿难受，就好像是有什么秘密要被发现似的。
“抬头。”
何落乖乖地听话照做，就是视线不受控制地有些躲闪。于是乔榷宸立马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可乔榷宸并不准备从何落嘴里撬出东西来，因为更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还有的是。
“这就是你自己买的衣服？”
“……啊？”
“帽衫，你当你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吗？”乔榷宸不满地拽了拽他的帽子，似是嫌弃地说，“去再吃一片退烧药，待会儿我带你去买衣服。”
何落点下头，卑恭地说：“知道了。”
“等等，”乔榷宸又拉住了他，“出门之前，你还得戴样东西。”
027 遥控
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商场里的人并不多。
乔榷宸亲自在前边挑衣服，何落在后边跟着他。
“去试试这件，”他拿起一件衬衫递给何落，但何落却不接，“磨蹭什么？”
何落咬着下唇，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乔老板……”
“还是你觉得这个小，给你换个大点儿的？”
“……不，不用！”何落急忙拿过那件衬衫，然后无法辩解地在导购小姐的指引下去了试衣间，“…啊……”
可是门刚一关，身体里那疯狂颤动的东西就又大了一档，他忍不住地就低吟了一声。
何落心中满满的不安，一方面是怕这种东西会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另一方面是怕乔榷宸可能知道了今天事，不然…不然他怎么会突然给他用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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