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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第57部分阅读

    他离水边还有数步之遥,依然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震动,除了他的六识敏锐之外,说明有体量巨大的猛兽在靠近。

    曹操运足了目力,死死的盯着水面。他看到有细微的波纹从远处慢慢荡来,顿时一阵狂喜。他看了一眼郭嘉,心情矛盾之极,想提醒郭嘉一声,又怕惊走了龙,进退两难。

    好在郭嘉也意识到了龙的接近,他伸手从侍立一旁的典韦手中抽出了青釭剑,插到了水中。

    青釭剑是荀彧交给郭嘉的剑。剑如其名,雪亮的剑身如一道青虹,一插入水中,方圆两丈以内的水就亮了起来,泛着青色的光芒。

    远处的水面一晃,波纹迅速变大,有一个暗色的身影从水下浮现,迅速向小船接近。

    “往岸边划!”郭嘉右手持剑,左手在剑锋上一抹,鲜血从掌心涌出,顺着剑锋滑入水中。鲜血一入血,便滋滋作响,化作一缕青烟。

    波纹更急,一个像枯树干一般的头颅探出了水面,露出匕首般的牙齿。低沉的吼声从巨大的阔口中发出,有如临战前的鼓声,虽然不急,却让人心襟摇动。

    曹操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恐惧和兴奋交织在一起,让他热血。

    许禇也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半步,伏身如虎,拔出了半截环刀。

    郭嘉左手捏起了剑诀,嘴里念起了咒语,脸色越发的苍白。他死死的盯着迅速接近的龙,嘴唇翕动,无声的咒语喷涌而出。

    龙越游越快,越追越近,吼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一个划船的虎士面色如血,突然大叫一声,松开了船桨,翻身落水。他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就被龙一口咬中,拖入水中。水花四溅,鲜血瞬间染红了湖水,虎士惊恐的大叫着,伸手攀住了船,拉得小船摇摇晃晃,船边的郭嘉险些一头栽入水中。

    典韦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左手架住摇摇欲坠的郭嘉,右手手起戟落,一戟砍断了虎士攀在船舷上的双手,怒吼一声:“不要慌,赶紧划!”

    虎士们面色如土,却不敢违抗,奋力划桨,小船向岸边急驰而去。

    “快,快把尸体抢出来,龙吃饱了就会离开。”郭嘉急声道。

    典韦一愣,二话不说,鱼跃入水。两条手臂如同巨大的船桨,击打得水花翻飞,眨眼间就靠近了水中的龙,伸手拽住了那个虎士胡乱拍打的手臂,用力一扯。

    水中的龙仿佛知道了典韦的意图,紧紧的咬住虎士的身体不放,同时翻了一个身。典韦跟着在水里转了一圈,喝了一大口水,却不肯松开,反借着这股力量翻身跃起,在空中飞跃一丈,再次入水,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水下那个巨大的身影,一低头,顶在了龙的脖颈处。

    龙愤怒了,松开了虎士,拍打着四肢,企图将典韦从身上甩下去。典韦哪里肯松,双手双脚牢牢的攀在龙身上突起的鳞片,脸紧紧的贴在龙的脖颈处,屏住呼吸,使出浑身力气,用力的挤压着龙的咽喉。

    龙翻腾着,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水面起来,形成一个漩涡,将郭嘉所乘的船又吸了回来,不断的扯向漩涡中心。曹操见了,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冲出藏身之处,冲入水中,疾声大呼:“奉孝,快回来,快回来!”

    郭嘉充耳不闻,握紧了手中的青釭剑,咒语念得更急。他再次将左手在青釭剑上抹了一道,鲜血泉涌而出,滴入水中,青烟袅袅,嗤嗤有声。

    曹操大急,扯下头盔,跳入水中,就准备游过去。许禇一把拽住了他:“将军退后,待禇为将军生擒此物。”话音未落,他一跃入水,手臂挥动,游到漩涡中心,跟着水流转了半圈,看准龙的血盆大口,双腿一蹬,扑了上去,将宽阔的龙头抱在怀里,双臂用力,怒吼一声,硬生生将龙张开的大口勒得闭了起来。

    龙无法呼吸,更加愤怒,拼命的扑打着,挣扎着,向水下沉去。

    “快撒网!”郭嘉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摔倒在摇晃不已的小船上。

    虎士们不敢怠慢,纷纷涉水而进,甩出了手中的鱼网,将龙和典韦、许禇一起裹了进去,数十人一起用力,将他们拖到岸边。

    一头长达四丈、宽约三尺的龙露出了真形。它长着宽大的头部,两只眼睛有许禇的拳头大,四条粗壮的腿几乎和典韦的腰一样粗,一条又宽又长的尾巴像一个巨大的船桨,背上全是突起的鳞片和脊突,如同丛生的矛头,即使被许禇、典韦二人死死的搂住嘴和咽喉,无法呼吸,它还是奋力挣扎着,左右甩动尾巴,扯得拉着鱼网的虎士踉踉跄跄。

    郭嘉从船上爬起来,急声叫道:“快……快立约!”话音未落,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好!”曹操不假思索,按照郭嘉事先教过的办法,拔出七星刀,用力在掌心一划,险些将左掌割断。他将血淋淋的手掌按在龙的两眼之间,大声吟唱起来:

    “以龙之名,立此誓约。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

    随着咒语声,一道红光从曹操的掌心亮心,又迅速消失渗入龙的头颅之内。正在挣扎的龙慢慢的平静下来,伏在曹操面前,闭上了眼睛。

    曹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收回手掌,却发现手掌上的血迹已经消失,连伤口都似乎弥合了一部分。他惊讶不已,正准备问跌跌撞撞跑来的郭嘉,一看郭嘉的脸色,连忙将郭嘉抱住,急声问道:

    “奉孝,怎么样?”

    郭嘉躲在曹操怀中,看着温顺的龙,喜形于色,喘息着说道:“臣……无妨,有了此龙,彭城可一鼓而下。徐州……是将军的了。”

    曹操欣慰的点点头:“皆是你奉孝的功劳。奉孝,你要好好的保养身体,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我……没事。”郭嘉看看刚刚被虎士们从龙的身下拖出来的许禇、典韦:“将军,赶紧派人医治他们,没有他们这样的熊虎之士为将军爪牙,大事难成。”

    曹操会意,连声答应,让人将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的许典二人抬到营中检查。

    ……

    袁绍忽然翻身坐起,一把抓过枕边的思召剑,拔剑出鞘,冷汗淋漓。

    睡在他身边的刘氏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用被角掩着胸口:“夫君,出了什么事,做噩梦了?”

    袁绍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他眼珠转了转,还剑入鞘,强笑道:“没什么,刚刚梦见拉车的骖马打架,挣断了车辕,吓了我一跳。”

    刘氏叹了一口气,抚着额头,很是无语。

    第240章 空欢喜

    袁绍披衣而起,温和对刘氏说道:“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刘氏没理他,翻身将后背对着袁绍,自顾自的睡去了。袁绍自觉无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推门而出,来到大堂上,一个人默默的坐着。他双手拢在袖中,双手交握,一直在回想着刚才那个梦。

    他只对刘氏说了一个梦,还有一个梦没敢说。他梦见拉车的三匹马挣断了车辕之后,又踢翻了马槽,马槽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盖在其中,一片黑暗,使他透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而死。

    他就是被憋醒的。

    袁氏家传经学是孟氏易,袁绍不以学问显名,但是对孟氏易的经文还是熟悉的。从被当成下一任家主开始,他就开始接触孟氏易的内学,也就是不传普通弟子的卜算之学。袁绍在学术上不太用心,正如他在导引修炼上不肯用心一样,他对卜卦也保留一定的怀疑。

    可是,仅凭这半吊子的卜算能力,他也能猜到这个梦代表着什么。

    辕者,袁者;槽者,曹者;骖者,参也。

    曹操一向自称是曹参的后人,又是他麾下各路豪杰中最有野心的一个。他命曹操去攻徐州,曹操顺势大肆招揽豪杰,却在彭城滞留不前,借口要围堰聚水,水淹彭城,明显是不肯出力,保存实力。

    难道曹操有异心?

    袁绍揉了揉太阳岤,暗自叹息。他莫名的有些后悔起来。当初如果在洛阳按兵不动,牢牢的掌握着南北禁军、西园八校,就凭天子手中那几千各怀鬼胎的并凉骑兵,他还是有胜算的。缓缓图之,偷梁换柱,他依然有足够的机会学习王莽,一步步走向那个御座。奈何一时心急,抛弃了洛阳的大好根基,勃然举兵,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落得进退两难的境地。

    大业未竟,儒门内部已经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不仅袁术要与他争袁家家主之位,曹操这个阉竖之后也不甘寂寞,要跳出来分一杯羹了。即使是他的身边也不太平,冀州世家和他带来的汝颍系力量之间明争暗斗,同样有愈演愈烈之势。

    当然了,最让他头疼的还是颍川四家。荀彧在观望,陈纪避而不见,钟氏投身朝廷,韩氏更好,直接投了袁术,唯独没有一个愿意全力支持他。这进一步的削弱了他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保持观望的态度。

    “叔父啊,你留给我的是一副怎样的重担啊。”袁绍抬起头,对着天空闪烁的明星,满腹惆怅。

    虚掩的门外,披衣而立的刘氏看着弓身而坐的袁绍,也不由得暗自叹息。她是最熟悉袁绍的人,也是最清楚袁绍底细的人,看到袁绍这副模样,她觉得前途迷茫,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

    洛阳,杨修举起袖子,掩着张得大大的嘴巴,一边系着衣角,一边向前庭走去。

    “德祖。”他的母亲袁氏从后面赶了过来,拦在他前面,一边替他系着衣服,一边嗔道:“你看你,也是正经做事的人了,也不知道讲点官仪。杨家也是四世三公的望族,可丢不起这个人。”

    杨修看看母亲,咧着嘴笑了:“母亲,你不要看不起我们杨家。说不定再过几年,提到四世三公这四个字,就没人会想起袁家了。”

    “你倒是自信得很嘛。”袁氏不屑一顾:“你休要空言,你老母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有机会看到你说的那一天。”

    “我知道母亲不信。”杨修张开双臂,像小时候等着母亲帮他穿衣一样,晃着脑袋:“阿母,你一定觉得陛下根本找不到去除寒毒的办法,将来必死于寒毒。可是你想想看,就算陛下不幸早逝,陈留王继位,他难道不比阿舅强么?”

    “陈留王?”袁氏眉头微蹙,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陈留王很聪明么?”

    杨修点了点头,若有深意的看了袁氏一眼:“阿母,陈留王有大智慧,不比你儿子我差。”

    “当真?”杨修嘴角一歪,不置可否,深施一礼,转身离开。

    袁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她知道杨修有多自负,杨修说陈留王刘协不比他差,那陈留王肯定出类拔萃。如果真是如此,就算刘辩最后还是要死于寒毒,只要他撑过这几年,等刘协到了十五六岁,能够独立问事,也会对袁绍造成极大的阻碍。

    难道大汉的德运未终,袁氏终究还是空欢喜一场?

    杨修出了门,他的父亲杨彪已经坐在车上等着,一看他的神情,杨彪问了一句:“又遇到你母亲了?”

    “嗯。”杨修应了一声,钻到车里,靠着车壁,想了想,又道:“父亲,为什么袁本初到现在为止还无法孵化凤卵,他不是已经和凤卵产生了感应么?”

    杨彪瞟了他一眼,拍拍车厢,示意车夫出发。听到辚辚的车轮声,杨彪才轻声说道:“修行的精义在于聚精会神,去除杂念,细心体悟自然。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有机会守孝,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明悟的原因。真正能身心合一的人太少了,大部分人不过是做做样子。袁绍当初能够明悟,是因为那时候的他不会想到太多,守孝就是守孝。现在么,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哪里还有那样的心境。凤鸟乃是圣鸟,与它产生感应需要一定的境界,孵化它则需要更高的境界,如果我猜得不错,凤仪心法如果达不到第三阶,他这一辈子都休想孵化凤鸟,只能留待有缘人了。”

    杨修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杨彪看看杨修,又接着说道:“和他境遇相似的还有陛下。在我看来,陛下就要决绝得多,宁可抛下半壁江山,也要找到龙形修炼图谱,因为他知道,三心二意是做不成大事的。仅从这一点上来看,不论最后能不能成功,他都已经胜袁绍一筹。”

    “父亲也看好陛下?”

    “如果我不看好陛下,能让你这么做事?”杨彪无声的笑了起来,伸手拍拍杨修的脸:“小子,我不管怎么做,身上都脱不掉儒门的印迹,很难得到陛下无保留的信任。可是你不同,你一出仕就侍奉陛下,和儒门几乎没有联系,又和陛下年岁相当,他更容易信任你。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了这个机遇。”

    “喏。”杨修躬身领命。

    “陈留王虽然聪慧,可是陛下毕竟还在,你不要和陈留王走得太近。”杨彪又道:“陈留王身上有山东人的血,我怀疑他在修行上很难走得太远。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他可以做个明君,如今身逢乱世,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强大的武力,在这方面,他有所欠缺,难成大器。”

    杨修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杨彪。杨彪的话里似乎有其他的意思,为什么有山东人的血就在修行的路上走不远?如果照这个方向推测,那山东人的在修行上岂不是都先天不足?

    杨修愣了片刻,突然间恍然大悟。他紧张得声音发抖:“父亲,袁本初是不是……根本无法孵化凤卵?”

    杨彪无声的笑了起来:“也不能说一点机会没有,只是机会比较小而已。如果能全力以赴,说不定能打破这个天然桎梏也说不定。现在么……”

    杨修莫名的替袁绍感到悲哀,他走的就是一条根本没什么希望的路啊。

    ……

    长安。

    王允缓缓收势,闭上眼睛,用心温养。

    一个轻而急的脚步声传来,王盖匆匆的走了进来,静侍一旁。王允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王盖可以说话了。

    “父亲,刘范从斜谷回来了,正在门外等候。”

    王允双眼突然睁开:“一个人?”

    “不,还在领兵前来的校尉孙肇。”

    王允眼珠一转:“让他们进来。”说着,转身上了堂,正襟危坐。

    王盖转身离去,时间不长,领着刘范和一个年轻的军官快步走了进来。他们在王允面前站定,王允打量了刘范两眼,又看了年轻的军官一眼,冷笑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旁边的卫士一拥而上,刹那间,数柄长戟就对准了刘范和年轻的军官。刘范大惊,脸色大变,刚要叫喊,那个军官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后,视身前的长戟如无物,平静的看着堂上的王允。

    “王公这是何意?想夺我益州军么?”

    “如果真是益州军,那我就不用夺了。”王允起身,推开一个执戟卫士,走到军官面前:“说吧,你究竟是谁?”

    “益州牧刘使君麾下校尉,扶风孙肇。”

    “大汉有制,除州牧、州刺史、县长令外,皆由本地人担任,你一个扶风人,怎么跑到益州去做校尉?”

    军官笑了起来:“真正的益州人会愿意到关中来冒险?王公,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带来的益州军有一半是假冒的,因为他们大多是三辅人。”

    “所以我才要问你,你究竟是谁?”

    “我已经说了,扶风孙肇,益州牧刘使君麾下校尉。”军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书信:“刘使君的亲笔书信在此,若王公仍有疑问,不妨派人去益州当面询问。我么,做几天阶下囚就是了。”

    王允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哼了一声:“这个不用你教我。”

    第241章 两只鹰

    孙肇——郭武在两名卫士的押送下,走出了司隶校尉府的大门,神情平静中带着几分不屑。他在阶上停了一下,抬起头,“呸”的一口唾沫,然后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王盖看着那口粘在墙壁上的唾沫,无奈的苦笑一声,转身回到中庭。

    王允平静的问道:“如何?”

    王盖忧心忡忡:“那个姓孙的校尉很不高兴。”

    “不高兴?那就对了。”王允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如果忍气吞声,委屈求全,那他要么是假的,只能虚以委蛇,要么是胆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