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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第77部分阅读

    省,他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被人从暖和的被子里叫起来,荀攸虽然有些遗憾,却还是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他知道刘辩不是那种不体恤属下的人,这么急着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刘辩已经回到了温暖的楼船上。荀攸一进舱门,就感受到了一阵暖意,顿时心情一松。他走到刘辩面前,在准备好的榻上坐下,躬身道:“陛下深夜招臣至此,不知有何事垂询?”

    刘辩摆摆手,孙策端过来一杯热酒。“大半夜的把你叫起来,又吹了一路的风,想必是凉了。热酒一杯,以示歉意。”

    荀攸接过酒,谢了恩,将酒一饮而尽。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荀家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奇存在。”刘辩微笑着摆摆手,孙策会意,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舱门,执戟立在门外,警惕的目光注视着黑漆漆的昆明池水。隔着舱门,他依然能听到刘辩和荀攸的对话。对儒门内部的秘密,他也非常感兴趣,但是更让他意外的是刘辩明知他已经悟命,耳力过人,还让他在舱外候着,而不是让他走得更远。

    似乎在刘辩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近卫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荀攸不解:“陛下为何这么说?我荀家哪里谈得上神奇,不过是颍川一个普通的世家罢了。”

    “恐怕不能这么说。”刘辩笑道:“且不说颍川四长,荀陈钟韩,你荀家居首,就说你叔叔荀彧对儒门内部事务的掌控,恐怕荀家就不是普通人。戏志才、郭嘉,可都是荀彧推荐给曹操的,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可以称得上当世奇才。”

    荀攸想了想,点头道:“不瞒陛下,其实我也有这样的疑问。不过,我从来没有问过家叔。家叔虽然还不是家主,但却是下一任家主无疑。他愿意告诉我,自然会在合适的时候我,他如果不想告诉我,我就是问了也没用。这是臣从小就听到的教诲,所以从来不敢主动发问。事实上,直到离开洛阳之前,臣都不知道洛阳是个局。”

    “这么说,荀家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

    “荀氏也是千年世家,保密不到位,哪能传承到今天。”荀攸不卑不亢的说道:“世家不是王朝,容不得犯错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小小的错误,都有可能致使整个家族覆灭。”

    刘辩非常意外:“千年世家?荀家也是千年世家?”

    荀攸平静的点点头:“陛下,荀氏源自晋大夫原氏黯,至今已近千年。”

    “这么说来,荀家不仅是颍川第一世家,即使是放眼整个天下,也是首屈一指的世家啊。”

    荀攸摇了摇头:“陛下,天下传承千年的世家虽然不敢说很多,却也不少,只是世家为了生存,大多不会太招摇,一旦遭到皇家忌惮,往往会招来灭族的大祸。荀家传承千年,的确是一个家世渊源的世家,但即便是在颍川,也不能称第一,更何况是整个大汉。”

    “是么?”刘辩反问道:“颍川谁第一?”

    “臣不知道谁第一,但是据臣所知,陈家就不亚于荀家。”

    “陈太丘的陈家?”

    荀攸点点头:“家祖当涂公在世的时候,不为俗儒所容,亦不以俗儒为意,唯独对陈太丘青眼相看。臣年少时,尚不知家族秘莘,所以只当是士林轶事,现在想来,荀家与陈家之间的关系大有文章。”

    刘辩皱起了眉头,沉吟不语。颍川四姓中,不仅荀氏的动向可疑,陈氏的举止也非常可疑。据他收到的消息,陈纪父子由徐州来归,和他们离开老家颍川之前,有一段较长的时间空白,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他本来只是觉得陈氏是在观望,现在听荀攸提及,他忽然意识到其中大有文章。

    ……

    洛阳,一座前后五进的宽大宅院中,陈纪仰首看天,一动不动。

    陈群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拱手而立,肃穆不语。

    月已西斜,东方见白,陈纪才低下头,摇了摇酸痛的脖子,轻叹一声。

    “父亲看出了什么?”

    “没什么,一场梦而已。”陈纪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起来:“哦,黄粱熟了,真香,食指动矣。”

    陈群看看满脸笑容的陈纪,又看看香气缥缈的东厨,一时茫然。陈纪也不理他,快步上了堂,连声道:“快点洗漱,快点洗漱,尝了黄粱,好上朝堂。”

    陈群摇摇头,连忙去安排。等侍候着陈纪洗漱完毕,用了早饭,穿上朝衣,陈纪忽然说道:“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机会合适的时候,你问问陈留王霸王戟的事。”

    陈群眉头一皱:“陈留王虽然进展神速,但是以他目前的境界,还用不了霸王戟吧?”

    “用不了没关系,也得看看霸王戟愿意不愿意让他用啊。”陈纪轻叹了一声:“神兵如能臣,不仅是君择臣,臣亦择君啊。”

    陈群点点头:“父亲要去哪里,陈留王能同意么?”

    陈纪眼睛一斜,轻笑一声:“天子的诏书,他敢违抗么?”

    陈群愕然变色,急声道:“父亲当真要去?”

    陈纪笑而不语。

    ……

    天子诏书很快送到了洛阳城,随行而来的还有二百龙骑,率队的正是龙骑督张绣。诏书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天子有疑,要向少府陈纪请教,特命龙骑奉安车蒲轮,护陈纪西行。可是看看张绣的态度,陈留王刘协也好,陈纪本人也罢,都知道这一趟非去不可。

    陈纪没有拖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随张绣起程。

    陈留王刘协亲自到城外送行。陈纪的官职虽然不算最高,可是他的身份和名声在这里,陈留王送送他,一方面是表示对陈纪的尊敬,与他诀别,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展示自己礼贤下士的好机会。

    除了送行之外,刘协还亲笔给刘辩写信,报告了一个喜讯:经过刻苦修炼,臣弟进展不错,现在已经能拿起霸王戟了。

    ……

    陈纪走上了楼船,不紧不慢,不偏不倚,向刘辩行礼。

    刘辩起身,还礼:“陈公远来辛苦。”

    “陛下为国事操劳,比臣辛苦百倍。”陈纪温和的笑着,看着刘辩腰间佩带的黑刀,如见故人:“能在陛下身边再见到这把玄刀,臣倍感欣慰。不过,天子当佩剑,佩刀有些不伦不类啊。”

    刘辩摸了摸黑刀的刀环,非常意外。既意外这黑刀原本叫玄刀,又意外于陈纪的坦诚。他还没问他什么问题,他就开始主动解惑了。

    “关于此刀,陈公还知道些什么?”

    “此刀与龙一样,是个魔物,是个不祥之物。”陈纪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刘辩:“陛下,此刀常伴陛下身边,陛下有没有感到不安,或者做一些坠入深渊的噩梦?”

    刘辩眨了眨眼睛:“以陈公的境界,难道看不出朕有没有坠入魔道吗?”

    陈纪目露疑惑之色:“陛下,臣愚钝,看不出陛下的境界。不过,臣能感觉到,陛下中正平和,还没有入魔的迹象。”

    刘辩笑笑,举起左手,向陈纪展示大拇指上的佛骨舍利:“也许是因为朕的心中有大慈悲。”

    “这是……”

    “天竺之神,佛祖涅槃后的佛骨舍利。”

    陈纪脸一沉,面露不屑之色:“‘蛮夷之有君,不若华夏之亡也’。蛮夷的神,不提也罢。”

    第312章 家法

    荀彧昏昏沉沉,眼前一片雪白,空无一物。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他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一连十几天的大雪,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星辰,他只是凭着一腔信念在一眼看不到头的雪原上艰难跋涉,硬梆梆的肉干吃完了,半块麦饼也在七天前被他吃完了最后一小块,连续几天没进一口食,只能吞咽冰冷的雪,他终于没能走出雪原。

    他最后记得的印象是阴沉的天空,旋转的大地,就连这些最后也融化在一片茫茫之中。

    天地在摇晃,在颤抖,仿佛幼时的摇篮。

    荀彧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那个给他带来超越常人能力,却又给他带来无尽负担的脸——母亲唐氏。

    这张脸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消失了很久,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母亲的脸。可是现在,这张脸却特别的清晰,特别的慈祥,就像他在襁褓中时看到的模样。

    他是母亲的骄傲,母亲却是他的耻辱。不为别的,只因为母亲是臭名昭著的阉竖唐衡的女儿。

    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荀彧知道自己与众不同,而这个不同就是来自于母亲的血脉。他不知如何自处,只能一心读书,在那些发黄、发脆的古籍中消磨自己的精力,谁也不见,特别是母亲。直到有一天,唐家势衰,母亲在忧郁中辞世,他才走出书房。

    他看到一张枯槁的脸,可是他知道,那时候的母亲尚未三十。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一直以为自己记得的是这张脸,可是没想到,现在他回忆起母亲,想到的却是那张年轻而幸福的脸,光彩照人。

    还是这样的母亲好看啊。荀彧叹了一口气。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叫声,他听不懂是什么,但是他能听出声音中蕴含的喜悦,正如母亲看到他醒来,伸出双手来抱他时的喜悦。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光明,亮得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定了定神,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一个年轻的女子跪坐在他面前,脸色黝黑,两颊黑里透红,一头黑发,两只发亮的黑眼睛满是喜悦,直勾勾的看着他,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是谁?我在哪里?”

    女子兴奋的拍着手,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声音,荀彧却一句也听不懂。他皱了皱眉,放慢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女子疑惑的看着他,忽然起身冲了出去。荀彧费力的抬起头,四处观看,这才发现四周是透明的冰墙,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皮,毛皮发出浓烈的味道。冰屋中间,一堆火正熊熊燃烧,上面吊着一只黑乎乎的壶,火苗舔着壶底,发出欢快的声音,壶口有白色的热气冒出,还有清甜的奶香。

    冰怎么能做屋子,还在里面生火,不怕冰墙塌了?荀彧诧异不已,忽然想起东方朔游记中记载的一些内容,“屋冰乘鹿”,当时他曾经觉得可能是传抄失误,应该是“卧冰乘鹿”才对,现在一座冰做的屋子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我误打误撞,居然又遇到了那些终年在雪原上游牧的引路人?荀彧的心中忽然升起了希望。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苍天佑我,儒门必然大兴。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里,荀彧又摇了摇头。“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如果能死里逃生,化险为夷,也是这些人的原因,与天有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儿,一股凉风涌入,那个女子又走了进来,双手比划了一阵,说一些什么话。荀彧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猜出她是让他吃点东西的意思。一提到吃,荀彧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女子嫣然一笑,虽然她的容貌与娇媚无关,可是她此刻的神态却极其妩媚,看得荀彧心中一动。

    女子从火上取下壶,给荀彧倒了半碗雪白的奶,递给荀彧。荀彧想抬起手,却发现四肢无力,竟是动弹不得。女子见了,膝行到荀彧身边,一手抱起荀彧,一手端着碗,凑到了荀彧的嘴边。

    喝了大半碗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奶,荀彧慢慢恢复了元气。半天后,一个脸膛黑红,身材高大的老人走进了冰屋,看了一眼荀彧,两眼放光,神情激动:“儒门……来人?”

    他的口音虽然很生硬,很别扭,却是汉话无疑。不过不是洛阳话,而是长安话。

    荀彧起身,一揖到底:“儒门后进荀彧,见过老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暗红色的木牌,双手递到老者面前。木牌上,一只凤凰浴火而生。

    老人接牌在手,双目垂泪,脱下了身上的皮袄,露出一件陈旧的儒衫,他又打开抱在怀里的盒子,取出一件进贤冠,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他站直了身体,张开双臂,如凤展翼,向荀彧躬身一拜,未语先泣。

    “想不到此生不仅能两次见到华夏衣冠,还能见到儒门圣人亲至,老朽死而无憾。”

    ……

    “陈公对浮屠成见颇深啊。”刘辩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那么,陈公对浮屠又了解多少呢?”

    陈纪从容说道:“老臣对浮屠了解不多,虽然没什么兴趣,但也没什么恶感。可是在徐州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老臣对浮屠深恶而痛绝。陛下,你可知道有一个叫笮融的人么?”

    刘辩摇摇头。

    “笮融是丹杨人,世为大姓。陶谦为徐州牧,笮融往附,陶谦让他做下邳相,督运广陵、彭城的漕粮,待之不可谓不厚。可是谁知道曹操东侵,正当彭城急需支援的时候,笮融却将广陵、彭城的漕粮卷席而去,还蛊惑了百姓三万余口,马三千余匹,致使陶谦无匹马可用,一败再败。笮融至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待以宾客之礼,笮融却杀赵昱,大掠广陵,渡江而去。”

    陈纪眼神凌厉,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这个笮融凶顽残暴,为什么却能蛊惑人心?因为他奉行的就是浮屠的那一套。日不思耕种,唯以诵经饭僧为业,不耕而食,不织而衣,这就是浮屠给人的希望。可是天不雨栗,地不生丝,他们所食所衣,都是劫掠而来,每一颗米,每一件衣,都浸满了鲜血,哪里有大慈悲可言?陛下欲以这等凶残之邪道消减魔性,何异于缘木求鱼。”

    刘辩一时无语。他知道陈纪说得有些偏颇,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当佛学由哲学变成宗教的时候,其实已经变了质。哲学的高妙精微变成了宗教的腐朽虚伪,很多人皈依佛门并不是为了追求大彻大悟,而是为了过上衣食无忧的寄生生活。和尚是一个很现实的职业,而不是一个精神上的追求。

    不过,他不想与陈纪讨论这个问题。

    “那么陈公以为,如何才能化解龙的魔性呢?”

    “当然是儒学。”陈纪拱手一拜:“心有仁义,胸存浩然之气,方能消除魔性,行王道于天下。”

    “你说的,是凤仪心法么?”

    “凤仪?”陈纪一愣,一脸的惊讶:“凤仪哪有什么心法?”

    刘辩也愣住了。“你不知道凤仪心法,你现在……”他指着陈纪翩翩大袖:“这……不就是凤仪吗?”

    “这是凤仪,可是没什么心法。如果一定要说有心法的话,那也只是心存敬畏而已。”

    刘辩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越想越觉得可笑,越笑越是收不住,最后笑得有些打跌。陈纪一声不吭,脸色严肃的看着刘辩,肃穆如祭神。如果换了普通人,在他面前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即使亲近如陈群,看到他这副表情,也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半步。可是刘辩显然不怎么在乎他的端庄肃穆,他笑得很开心,笑得很放肆,笑得陈纪尴尬不已,徒呼奈何。

    好半天,刘辩才收起笑容。“听闻贤父子兄弟三人并称三君,境界不凡,不知道你们是如何修行的。”

    陈纪不假思索:“坐忘!”

    “坐忘?”刘辩有些意外,坐忘其实也是一种冥想。“坐忘也能练就浩然之气?”

    “心有仁义,坐卧不失礼,都能练就浩然之气,何况是坐忘。晨午昏三时,静坐自省,持之以恒,自然能体会到圣人之心,练就过人之能。”

    “想不到儒门内居然隔阂至此,千年世家陈氏居然不知道凤仪,而近在咫尺的荀氏也不知道坐忘。”

    陈纪这才会过意来:“凤仪是荀氏家传的儒门心法?”

    刘辩点点头:“没错。凤仪正是儒门心法,据说袁家的凤仪心法是从马家传入的,而马家又是从宫中得来。不过,颍川荀家一直就知道这门心法,而且了解透彻,知道有正大光明四境。”

    “正大光明四境?”陈纪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公想到了什么?”

    陈纪眉头一挑,不答反问:“陛下,你知道我陈氏是什么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