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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第106部分阅读

    气。“其他的事,我不敢说做得有多好,至少没什么大错。唯独关于剖鲧吴刀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欠妥。”

    陈群追问道:“如何欠妥?”

    刘协沉默良久,惭愧的低下了头。“顾虑太多,不够担当。当时看起来是滴水不漏,现在想起来,诿过臣属,有失为君之道。我身为监国,受陛下保管剖鲧吴刀的重任,理当像司空一样挺身而出,与戏志才周旋。纵使不敌,也不能将责任推给其他人。”

    陈群点点头。“臣也是如此想。”

    “是么?”刘协转过头,打量着陈群,眼神中全是自嘲。陈群也是这么想,别人大概也是这么想,可是在我自己主动承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我说起这样的话。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对我非常鄙夷吧。皇兄没有归来,他们不得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现在皇兄归来了,他们没有必要再掩饰了。

    “是的。”陈群仿佛洞悉了刘协在想什么,眼神却依然平静。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由此可见,殿下虽然聪慧过人,却依然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

    刘协愣住了,不明白陈群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安慰我,还是鄙视我?

    陈群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殿下,像陛下那样十余年懵懂,一朝悟命就脱胎换骨的毕竟是少数,而且他拥有巨龙,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即使殿下与他是兄弟,也不能相提并论。有汉四百年,能够孵化巨龙的天子唯陛下一人而已。殿下如果以陛下为标准来衡量自己,自然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以陛下的标准衡量臣子,则满朝文武皆是朽木。”

    刘协心中一动,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如果将陛下这样的天生圣明排除在外,殿下能以稚童之年做出这样的成绩,足以和历史上的任何一位明君相提并论。殿下又何必自责若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臣等之所以一直未尽忠直之言,并非想做乡愿,而是希望殿下能自明自悟。只有殿下自己明悟,才是真正的知错,才能真正的悔改。”

    刘协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

    “殿下,臣大胆推测,陛下放戏志才回到中原的那一刻,大概就已经知道他会来夺剖鲧吴刀。之所以不加以阻拦,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看殿下的境界有没有提升,能不能战胜戏志才。二是在不敌戏志才的情况下能做出何等反应,能不能担起重任,是不是一个有合格的储君。”

    刘协苦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陛下可能要失望了,我既不是戏志才的对手,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不然。”陈群摇了摇头,一脸严肃。“殿下不宜妄自菲薄。殿下做得也许不够,却也不算太差。否则,陛下不会保持沉默,他会直接免除殿下的监国之权。之所以不表态,就是希望再看看,看看殿下能不能做得更好。”

    “我能么?”

    “臣刚才已经说过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殿下有小过,亦有大善,两相比较,堪称贤明。”陈群顿了顿,又道:“治国如修行,谁也不能自己不犯错,不走弯路。犯错不可怕,走了弯路也不可怕,怕的是执迷不悟,知错不改。夫子有四绝: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殿下当铭记在心,时时对照。”

    刘协沉思片刻,掀被下榻,正身直立,对陈群深施一礼:“幸得长文贤父子为师友,协幸甚。”

    陈群恭敬的还礼。“殿下折节下士,谦卑为怀。臣父子能与殿下相处,亦深感幸甚。愿殿下亲贤臣,远小人,任贤使能,励精图治,则天下幸甚,大汉幸甚,万民幸甚!”

    ……

    十月末,草原由碧绿变成了枯黄,刘辩也回到了弹汗山。

    历时三个月的西征已经结束,太尉董卓在稽落山大破鲜卑联军,征北将军杨凤横行千里,重创红日部落,迫使西部鲜卑最大的部落红日部落随和连一起西迁,与并州、凉州接壤的西部鲜卑草原正式被纳入大汉疆域。

    消息传出,草原上顿时热闹起来。那些实力有限,不足以和汉军对抗的鲜卑小部落人心惶惶,有的被迫撤离,远避汉人锋锐,有的则权衡利弊后向汉军投降,愿意做大汉的子民,以免遭到汉军的攻击。而沿边的汉人则欣喜不已。没有了鲜卑人时不时的马蚤乱,他们可以安心的耕种放牧了。

    太尉董卓年高,在完成了这次战役后,光荣致仕,回陇西老家颐养天年。

    太尉府主簿李儒转并州牧,全面主管并州民事。

    征北将军杨凤因功升任镇北将军,封千秋亭侯,移镇定襄城,再次与昔日同为黄巾大帅的张燕并肩,一南一北,守护大汉边疆。

    郝昭因功迁居延属国都尉,镇守居延城。

    郭淮任镇北将军府司马,继续辅佐杨凤,领别部镇守稽落山。

    裴潜迁护鲜卑校尉,驻弹汗山,监护鲜卑王庭。

    至此,杨凤及其三员旧部,再加上度辽将军公孙瓒,一共五员大将,精骑万余,东起辽东,西迄居延,牢牢的控制住了草原。

    而刘辩本人则一直驻跸在弹汗山,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让阙居非常不安,几次来探刘辩的口风,刘辩都没理他,只是说他要继续闭关,而弹汗山风水不错,非常适合修行,因此他还要再呆一段时间。

    阙居听出了刘辩的意思,试探的提出将鲜卑王庭北迁至狼居胥山,将弹汗山留给刘辩做行宫,却被刘辩一口拒绝了。

    “王相是嫌朕碍事,还是想敬鬼神而远之?”

    阙居惊出一头冷汗,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言重了,臣只是觉得弹汗山狭小,王庭人员众多,担心打扰陛下静修,想给陛下腾点地方。”

    “是这样的啊。王相的一片好意,朕心领了。不过,有附义王和王相陪着,朕也不会寂寞。你放心,朕会精简随从,不会占太多的地方。如果你还觉得人太多,也可以精简一部分人马嘛。现在草原上已经太平了,养那么多骑兵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他们回去与妻儿团聚,放马牧羊,也算是与民同乐。你看好不好?”

    阙居嘴里发苦,却无法拒绝。刘辩身边只有不到三千精骑,槐头作为附义王,再保留五千王庭卫队的确不太合适,裁员是必然的。可是他心里清楚,就算不裁员,这五千精骑也不是刘辩三千精骑的对手,再裁到同样的兵力,他们以后更没什么说话的实力,只能仰刘辩鼻息,随刘辩摆布。

    鲜卑人完了。

    阙居沮丧的离开了,与匆匆赶来的蔡琰擦肩而过。一看到这个去而复返的汉人小才女,阙居更是长叹一口气。刘辩将她召到弹汗山来,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唉,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老老实实的裁军吧。阙居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找槐头去了。

    蔡琰没有注意到阙居的失落,她兴冲冲的走进了大帐,躬身一拜,脆生生的说道:“陛下,臣妾来了。”

    刘辩笑了,责怪道:“怎么现在才来?朕都到西部的草原转了一大圈了,你才到。早点来的话,还能随朕出征,写点纪实文章啊。”

    “嘻嘻,臣妾也想早点来的,可是得知陛下归来,很多人都渴望觐见圣颜,不能得志,就托臣妾向陛下转达致意。这么一来,臣妾的行程就耽搁了,还请陛下恕罪。”

    蔡琰一边说着,一边从侍女手中拿过一只锦囊,双手奉到刘辩面前。“这都是他们让臣妾带给陛下的,其中有皇后的,长公主的,杨司徒的,还有家父的口信。”

    “这么多啊,看来朕还是蛮受欢迎的嘛。”刘辩打了个哈哈,先拿起皇后唐瑛的书札,打开看了一眼,眼睛顿时直了。

    卞氏怀孕了?

    第417章 昆仑悬圃

    刘辩愣了半晌,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他想起临行前和卞氏缠绵的那一次,不禁暗自摇头。

    看来卞氏的确有些门道,皇后唐瑛朝思暮想的孩子却出现在她的身上,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而唐瑛将卞氏严密保护起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泄露风声,就连长公主、贾诩也不知道,甚至是帮她带信的蔡琰都不明所以,也不得不说她很有魄力,做事非常周密。

    蔡琰见刘辩神色不对,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陛下怎么了?”

    “没什么。”刘辩笑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他虽然觉得卞氏怀的有可能是他的血脉,但是他和唐瑛一样,对此并不全信,还抱有一定的怀疑。毕竟他和卞氏同床的机会并不多,以前也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却突然怀上了,未免有些诡异。卞氏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意外的怀孕,难保不会有其他的可能。如果这只是卞氏的一个自保之策,他急急忙忙的公布这个消息,恐怕会自取其辱。

    “还有什么好消息?”刘辩将锦事翻了一下,没有急着拆开长公主和杨彪的书信。他们谈的肯定是国事,而他既然想再观察刘协一段时间,国事就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戏志才相信了儒门源自西夷的说法,已经沿着那条线索一路追踪过去了。”

    “是么?”刘辩眉毛一挑,有些兴奋。他给戏志才安排了一条路,但是很隐秘,因为一旦他说得太直白,戏志才很可能会生疑。要想达到最终的目的,这里面需要一些人的默契。从剖鲧吴刀的得失来看,贾诩应该猜到了他的意思,并最终将戏志才引到了那条路上。

    “他到了哪里?”

    “离开长安后,他曾经先后拜访过郑玄、马日磾等人,最后在家父那里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后来,他又去了荆州,似乎和宋忠等人有过一些争论,然后便西行了,据贾令君得到的消息,他应该是入蜀了。”

    刘辩笑笑。戏志才本来就自负才高,现在又拥有神奇的境界,他大概是不会刻意隐藏行踪的,肯定逃不过贾诩的眼睛。入蜀,自然是因为神像与天师道嗣师夫人卢氏面貌相似的缘故,这也是他诱戏志才来弹汗山的目的所在。

    看来一切顺利。

    “哈哈,令尊伯喈先生有功,朕应该重重的赏他。”

    “嘻嘻,家父有功,已经得了重赏啦。”蔡琰笑嘻嘻的把蔡邕从嵩高山石室得到儒门藏书的事告诉了刘辩,然后拿过笔和竹简,开始默写蔡邕告诉她的书单。她笔不停挥,一口气写了上百枝竹简,一字不改,笔笔清晰娟秀,却又透着大家气质。

    看着长长的书单,刘辩又惊又喜。“这么多?”

    “是的,这些只是书名,关于内容的简介,都在臣妾的脑子里,陛下想问什么就问吧。”

    看着一脸小得意的蔡琰,刘辩歪了歪嘴,笑得很开心。这个小学霸来了,他等于多了一个人形资料库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她,比计算机检索还要方便,还要智能。

    “有没有关于龙系血脉的?”

    “有一点,不过不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比较简略。其中有一篇提到了重黎绝地通天和昆仑的关系。”

    “绝地天通,昆仑?”

    蔡琰得意的笑了。这一路走来,她就在猜想刘辩现在最想知道什么,想来想去,她觉得刘辩从玄冥海归来却不返回中原,肯定是没能找到龙系血脉的最后答案。因此,她在洛阳的时候就翻阅了从嵩高山石室得到的藏书,寻找可能有关的资料。最后,她选出了这个题目,果然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刘辩。

    “没错,古史传说,黄帝时代人神杂居,后来蚩尤作乱,天下马蚤动,是以颛顼命重黎绝地天通,不经许可,神不得下地,人不得登天。而昆仑就是最后的天梯,只有通过昆仑,才能登上天庭。”

    “为什么会这么说?”

    “陛下知道悬圃吗?”

    刘辩茫然的摇摇头,他没听说过什么悬圃。昆仑倒是听说过几次,可是说法不一,谁也说不清指的是哪一座山。

    “《淮南子》记载,昆仑分三重,昆仑之丘是最下一层,其上为凉风之山,再其上为悬圃,悬圃之上即为天帝之所。而《山海经》又言,登悬圃即为神仙,因此,臣妾怀疑悬圃就是天帝之所。除了《山海经》的记载之外,还有一个佐证,传说悬圃是悬浮在空中的一座山,所以《楚辞·天问》中才有‘昆仑悬圃,其凥安在’这样的问题……”

    一说起学术问题,蔡琰顿时变得有些兴奋,两眼放光,小脸微红,樱红润泽的嘴唇不停的开阖,引经据典,纵横古今,很多看起来不相干的资料也被她联系在一起,说得头头是道,剖析入理。

    刘辩听得兴趣盎然。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特别关心的问题。

    按照穿越前学到的知识,改变历史后,他很可能无法回到原来的时空,而会产生一个平行空间。要想回到原来的时空,就要找到龙文明,重新纠正时空。

    如何能改变时间?当然和神仙分不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就是最接近时空相对论的说法。也许这句耳熟能详的俗语就蕴含着龙文明关于时空的秘密。既然神仙都有可能是真的,那悬圃会不会也是实际存在的?

    只是到哪儿去找那个悬在空中的悬圃?这可是比空中花园还要神奇的存在啊。

    “要问悬圃所在,当然应该问重黎后人。”

    “重黎后人?”刘辩差点笑出声来。“这可真的是神的后裔啊。”

    “人本来都是女娲所造,可不就是神的后裔。”

    “好吧,那这个重黎后人又是谁?”

    “司马氏。”蔡琰又道:“不过,世家重传承,冒称先贤后人的可不在少数。司马氏的来源又多,是不是重黎后人很难说。就算是,他们也未必知道这个秘密,知道也未必肯献与陛下。就像陈氏藏有玄刀和《风后书》一样,如果不是陛下孵化巨龙,与玄刀产生感应,这个秘密不知道还要守护多少年。”

    刘辩傻眼了。“那我岂不是要把天下的司马氏都查一遍?”

    “这倒没必要。”蔡琰胸有成竹的说道:“重黎是帝喾高辛时的火正,又称祝融,也就是说,重黎其实和我们现在追查的凤系血脉其实是一家,找到了凤系血脉的来源,也就找到了重黎。”

    “这么说,还要把希望寄托在戏志才身上?”刘辩想了想,笑了一声:“看来我是歪打正着了。”

    “陛下,这就是直觉的神奇之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刘辩放声大笑。

    ……

    益州,绵竹。

    戏志才昂首阔步的走上了大堂,打量了一下正襟危坐的刘焉,又四处看了看,眉头一皱:“天师道嗣师夫人何在?”

    刘焉脸上矜持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听说颍川戏志才求见,他以为戏志才是来投奔他的,已经做好了礼贤下士,笑脸相迎的准备,没想到戏志才的目的是找卢夫人,眼中根本没有他刘焉。

    这无异于当面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到他的府里来找卢夫人,岂不是向所有人宣布他觊觎一个修道的妇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你找天师道的嗣师夫人,自去鹄鸣山便是,为什么来我的州牧府?”刘焉沉下脸,厉喝道:“亏你还是读过书的士子,怎么如此荒唐,也不怕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戏志才诧异的瞟了刘焉一眼,笑了起来。“亏你还是刘氏血脉,汉室宗亲,天下大乱之际,不思藩卫皇室,却妄图割据益州自立,哪里还有忠孝二字,也不怕丢了儒门中人的脸面。”

    “你……”刘焉的脸涨得通红,却无言以对。他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狂徒拿下。”

    “喏!”站在堂下的甲士轰然应喏,围了过去,堂上顿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坐在一旁的属吏们吓得脸色发白,戏志才却无动于衷,他慢慢的转过身,目光从甲士们的脸上扫过,也不见他如何狰狞,被他看到的甲士们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戏志才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刘焉。“刀兵相向,恐怕不是待客之礼吧。”

    “客既然不遵为客之道,我这个主人又何必遵待客之礼。”刘焉不苛言笑,眼神森然。“你如果就此离开,我可以饶你一条命。”

    “哈哈哈……”戏志才放声大笑:“饶我一条命?”他笑吟吟的看着刘焉,缓缓伸出双手,掌手向上,一团火焰从掌心升腾而起。“你自称是刘氏血脉,炎汉传人,却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