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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腾逐日第1部分阅读

    作品:骁腾逐日

    作者:齐晏

    男主角:韫骁

    女主角:宝日

    内容简介:

    韫骁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宝日特别疼宠,

    一开始真的当她是妹妹,细心呵护照顾着。

    只要她开口要什么,他没有不替她办到的;

    她一有烦恼、或是不开心了,他便耐心地哄到她笑。

    及渐长大,待她的心情变了,对她的情感就像细火慢熬,隐隐地烧。

    他渴望有朝一日能娶她为妻,偏偏她瞧不见他的爱意,

    心挂在别人身上,嘴里说着对别的男人的情意,

    眼里装不下他,还残忍地把他推给别人,替他评估妻子人选,

    她毫无知觉地折磨他,他就快隐忍不住了!

    她为着别人吃尽情苦,却不知道他为她揪心肠,

    逐日的情感教他难耐,终于不想忍耐,

    他绑走她,带她去一个只有彼此的地方,

    要她眼中只看得见他一人,要她再记不起别的男人……

    正文

    楔子

    东亲王府正厅热闹非凡,贺客盈门,都是为了喝东王爷第十六个孩子的满月酒而来。

    “恭喜王爷再添一位千金格格,真是好福气啊!”承亲王带着大福晋和四子韫骁双手拱礼迎了上去。

    “哪里哪里,不敢当,坐坐坐——”

    东亲王难掩喜悦之情,亲自延客入座,虽然生的是第十六个孩子,但却是东亲王最敬爱的正室福晋苦盼多年才生下来的格格,意义自是非凡。

    这位刚满月的小格格虽然在王府众格格当中排行第七,不过因为是东王福晋嫡出的唯一千金,在身分地位上硬是比排在她上头的六个姐姐高了一等,满月酒的排场自然也盛大了许多。

    承福晋带着韫骁离开喧哗热闹的正厅,来到东福晋歇息的偏厅看小娃娃。

    “好可爱呦——”承福晋从奶娘手里抱过来,满脸喜气地笑说。“恭喜你了,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娃儿,眼睛又大又灵活,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

    韫骁探头望了眼额娘怀中刚满月的小女娃,小脸红扑扑的,鼻子小、嘴巴小、手也小,什么都很小,却有双圆滚滚的大眼睛。

    小宝日似乎不习惯承福晋陌生的气味和怀抱,不一会儿就咿咿呀呀地哭了。

    “哎哟,怕生了,快还给你们。”承福晋赶忙将小宝日交到奶娘手里。

    “这孩子很粘人呢。”东福晋呵呵地笑。

    “取名字了吗?”承福晋笑问。

    “取了,叫宝日。”东福晋流露心满意足的微笑。“虽然生了百凤和百猊这两个儿子,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了女儿之后才总算有了圆满的感觉。”

    “我能明白。”承福晋微笑点头。“我只有韫骁这个孩子,总盼望着能再生一个女儿给他作伴,可是如今韫骁都九岁了,我家王爷宠妾又多,年老色衰的我要再受孕可比登天还难,不死心都不成了呢。”

    东福晋望了静静坐在一旁的韫骁一眼,抿嘴笑了笑。

    “韫骁很好,不只模样俊,性情好,心思又细,比起我身边那两匹野马沉稳多了,虽说是个男孩,但温柔体贴一点也不输给女孩,老天爷给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也不算亏待你了。”

    “你把韫骁说得这么好,我这个当额娘的听了真是愧不敢当呢。”承福晋嘴里说着不敢当,心里却不无得意。

    “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瞧韫骁这孩子虽然只比百凤和百猊长了两、三岁,可是却已有了小大人的模样,虽然他们三个孩子都是皇上毓庆宫的伴读,可是真正陪着皇上读书的只有韫骁而已,哪里像百凤和百猊,成天就只想带着皇上玩。”东福晋摇头叹气。

    “他们还小呀!”承福晋掩口轻笑。

    “不是年龄小不小的问题,韫骁五岁时就能右手写字、左手画画了,可是百凤和百猊呢?成天打打闹闹不说,一看见书本就睡觉,唉——”东福晋苦笑。“我的宝日若能有韫骁这样的大哥哥照顾,我也比较放心呢,偏偏百凤和百猊都还只是顽皮淘气的孩子,将来真不知道会把宝日带成什么样子?”

    韫骁静静坐着,脸上微带笑容聆听东福晋对自己的赞美,规规矩矩地以口就杯慢慢喝茶,神情不亢不卑。

    “韫骁确实没让我操过一点心,他书读得好,又体贴人,这也是我家王爷偏疼他的原因,他总是说生了这么多个儿子,只有韫骁没让他失望过,有时候这孩子的贴心还会让我又心疼又感动呢。”承福晋语气中有虚荣也有骄傲。

    说话间,奶娘怀中的小宝日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她连忙转到屏风后喂奶,可是小宝日并不想吃奶,一旁的侍女连忙接手过去,以为是尿布湿了想给她换尿布,可是衣襟解开后发现尿布没湿,却不知怎么就是哭个不停,接下来不管奶娘和侍女怎么摇呀哄的,都没办法止住小宝日的哭声。

    “莫非是想睡觉了?”承福晋问道。

    “可能是,没关系,哄一会儿就会睡了。”东福晋嘴里这么说,还是心疼地把小宝日抱进怀里轻轻拍抚。

    摇哄了半天,小宝日还是没有想睡的迹象,仍然呜哇呜哇像猫般哭叫不停,韫骁见一群大人被个小娃娃弄得束手无策,心念一动,取出怀中的小短笛,放到唇边轻吹了几声嘹亮的笛音。

    小宝日突然不哭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骨碌骨碌地好奇打转,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韫骁,你还真有办法呢。”东福晋喜逐颜开,惊讶地笑喊。

    “没什么。”韫骁谦笑。“这短笛是我闲暇时做来玩的,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家里小弟弟小妹妹啼哭时,我也都是这么哄他们。”

    “真的吗?那么我也得让人弄个短笛来哄宝日了。”东福晋微笑地看着韫骁。

    “这样好了,我把短笛送给小格格,以后小格格若是再哭闹,大福晋就可以拿来哄她了。”韫骁很自然地接口。

    东福晋隐隐地微笑起来,她一直就对韫骁颇有好感,而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大方和体贴,让她对他的喜爱更加深了几分。

    “谢谢你,韫骁。”东福晋开心地抱着小宝日走到韫骁面前。“宝日给你抱一抱,让你亲自把礼物送给她,好吗?”

    韫骁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东福晋手中接过柔软的小身子,虽然家中弟妹不少,但他从来不曾亲手抱过任何一个弟弟妹妹,所以当一捧住初生婴儿软绵绵的身体时,让他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抱她才不会伤害了她。

    “别紧张,让她紧紧靠着你就好了。”东福晋替他调整姿势。“你知道吗?她才刚到这世上,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害怕,你只要紧紧抱着她,让她感觉到你的体温,有了温暖,她就会觉得很安心了。”

    韫骁静静听着东福晋温柔的话语,对这个初来到世上的新生命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你好啊,宝日。”他紧紧抱着柔软的小身子,让她偎靠着他,给她温暖,当他注视着她又圆又亮的大眼睛时,发现她竟然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瞧,宝日喜欢你的味道呢,这可是她头一回在陌生人怀里不哭的。”东福晋促狭地笑说。

    身旁的奶娘和侍女也都笑了起来。

    韫骁凝望着怀中红粉粉的脸蛋,神情专注到近乎痴傻,他好奇地把玩那双好小好小的手,当小得令人心疼的手指头以微弱的力量抓住他的食指时,他的心中胀满了奇异莫名的情绪,打从心底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娃儿。

    “这是我亲手做的短笛,送给你当见面礼喔。”他非常轻柔地将短笛塞进襁褓的系带中。

    “韫骁,宝日干脆给你当妹妹吧,你说好不好?”东福晋似笑非笑地打趣。

    “好啊!”他没有半分犹疑,是真心喜欢她。

    一屋子的人又笑了,人人都知道这是东王福晋逗着韫骁玩的,并没有人特别当真。

    然而韫骁却是认真的。

    他认真地把宝日当妹妹般疼爱,就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不见得能分到他对宝日十分之一的宠溺。

    不知何故,在见到柔软无助、刚来到世上、倚偎着人的体温才不会感到害怕的小宝日,他心底有着切切感动,一股想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心情渐渐涌上来,淹没了心田。

    自此以后,只要他一到东亲王府找百凤和百猊,就一定也会抱着宝日跟大家一块儿玩,而宝日被他抱在怀里,竟也不吵不闹,异常乖巧。

    他陪着小宝日一天一天长大,陪着她学站、学走路、学说话,教会她念第一首诗。

    他们的关系紧密纠缠了十八年,韫骁并不知道自己对宝日的感情会随着她年年长大而日渐加深,甚至深到不再单纯的只想要她当妹妹,而是渴望她能够成为自己的妻子。

    第一章

    “不论是绫罗绸缎,穿在格格身上都像天仙那么的美吶!”

    云霓绸缎庄内,掌柜的捧着新布送到宝日面前,连连哈腰陪笑。

    “哦?得穿你云霓绸缎庄的布才能像天仙那么美吗?我以为我已经比天仙还美了呢,就不信得靠你云霓绸缎庄的布才能成仙。”宝日挑拣着如云似雾般的丝缎,有意为难掌柜那张生意人的嘴。

    坐在她身旁的柔嫣忍俊不禁,抿着嘴笑。

    “格格当然比天仙还美,是小的太不会说话了,小的自己掌嘴!”掌柜的尴尬地冒出一头汗。

    “得了,打肿了嘴还怎么做生意呀!我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宝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多谢格格、多谢格格。”掌柜的连忙替她们两位姑娘再续上香茶。

    “掌柜的,那件嫁衣是哪家姑娘裁制的?看起来挺贵重。”宝日纤手指向吊挂在屏风后方一件红艳鲜亮的新嫁衣。

    “格格好眼力,那件嫁衣是特地从苏州裁绣好了之后送过来的,苏州缎子加上独一无二的苏绣,的确十分贵重,订制这件嫁衣的人是珍兰格格。”

    “珍兰格格!”宝日和柔嫣一听,愕然惊呼。

    平日她们有几个私交不错的王府格格和大臣之女,常常聚在一起赏花、作诗、品茗,珍兰格格虽然也时常参与她们,但是珍兰格格过分自恋又喜怒无常的脾气很让她们消受不了,因此有时的聚会都不怎么喜欢让她参加。

    “珍兰什么时候要嫁人了?”宝日附在柔嫣耳旁轻声问。

    “没听说过呀!”柔嫣摇摇头。

    “她那种脾气也嫁得出去?谁娶了她谁倒霉。”宝日悄声批评。

    “真不知那个倒霉鬼是谁?”柔嫣吐了吐舌尖。

    “不过说真的,她那件嫁衣绣制得还不错,你看那两管袖子,花边绣得缤纷华丽,又是金丝又是银线的,少说也有五、六斤重吧?”华美的嫁衣令宝日不禁赞叹起来。

    “只要穿起来够美,再重也值得。”柔嫣同样羡慕地盯着嫁衣陶醉。

    两人对看一眼,旋即相视而笑。

    “呦,宝日、柔嫣,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听见这声惊讶的轻唤,宝日和柔嫣愕然转头望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珍兰格格,真巧啊!”她们面上带着微笑,心中正暗叫着“倒霉”。

    “你们来这儿干么?”柳眉凤目的珍兰,一派傲然地问道。

    宝日从容地站起身,扬高下巴轻瞥她一眼。

    “这里是绸缎庄,我们来此当然是挑衣料的,难不成还来吃菜喝酒吗?那么我问你,你来这儿干么?”她实在讨厌珍兰仗着自己的姑母是当今皇太后而总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珍兰的脸色微僵,冷睨着宝日。

    “我来取我的新嫁裳。”说这句话时,珍兰得意地微掀唇角。

    “喔,恭喜呀,你的皇太后姑母总算把你给嫁掉了。”宝日没好气地翻白眼。

    “总比你成天追着韫麒跑,可是人家却没半点想娶你的念头要强多了。”珍兰冷笑地反击回去。

    宝日被她直刺到要害,一股强烈的羞辱感冲上脑门,气得她俏脸通红。

    “好了好了,你们一见面总是爱斗嘴。”柔嫣连忙切入两团怒火中间。“珍兰,怎么没听说你要成亲的事呀?偷偷瞒着大家订制了那么一件华丽的嫁衣,是想让大家惊艳的吗?”

    “那是我姑母特地命人绣制的。”珍兰以挑衅的眼神斜瞥着宝日。“我姑母已经为我选妥了未来的夫婿,要不了多久,对方就会上门来提亲了。”

    “对方是谁呀?”柔嫣好奇地问。

    “承亲王府的韫骁贝勒。”珍兰嫣然一笑,悠哉地以手绢轻拭套在手腕上的翠绿玉镯子。

    宝日惊愕地呆住。

    “你胡说,骁大哥从来没向我提过他要跟你成亲的事!”她不肯相信,在她心中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配得上韫骁。

    “他为什么要跟你提?他的婚事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又是他的什么人?”珍兰冷笑两声。

    宝日僵在原地,一时间接不了口。

    她是韫骁什么人?虽然两人情同兄妹,但她毕竟不是他的亲妹妹,为什么会一听见他要娶珍兰就觉得受到了打击?她也不懂。

    大概是觉得从小就疼爱她的骁大哥突然间被讨厌的女人给抢走了吧,她相信是这样的感觉没错,那不只是打击而已,而且是种强烈的不甘心。

    “你若想嫁给骁大哥,最好先搞清楚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她走到珍兰面前,与她眼对眼的近距离对视,自信满满地挑眉一笑。“相不相信,我有办法让骁大哥拒绝跟你之间的婚事。”

    “我看要搞清楚的人是你才对吧!”珍兰轻蔑地大笑起来。“你以为韫骁会因为你而违抗皇太后之命吗?”

    “很难说。”宝日气定神闲地扬着下巴。“珍兰格格,你若不信,那咱们就走着瞧吧!柔嫣,咱们走。”

    话一说完,她立刻拉着柔嫣快步走出云霓绸缎庄,远远拋开那张令她极端厌恶的脸孔。

    “真是够讨厌了,动不动就把皇太后搬出来,她是想压死谁呀!”一走出绸缎庄,宝日就有股无名怒火想要发泄。

    “骁大哥到底在想什么?居然瞒着这件婚事不告诉我,珍兰根本配不上他嘛,他要是真的娶了珍兰,我这辈子一定不再理他!”她现在满脑子只想冲到韫骁面前臭骂他一顿。

    柔嫣毫无反应,像个木头人般低垂着头,任由气呼呼的宝日拉着走。

    “怎么了?柔嫣,干么不说话?”走了两条街,宝日才终于注意到柔嫣的不对劲。

    柔嫣沮丧地抬起头,心碎而无力地抱着宝日大哭起来。

    “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宝日被她吓得手足无措。

    “韫骁就要娶妻了……”

    宝日暗暗一怔,搂着激切啜泣的肩膀,总算明白柔嫣的心情,原来她早就暗恋着韫骁了。

    “天哪!怎么会……”这么乱哪?“柔嫣,你为什么不早说?早点让我知道你的心情,也许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可是这会儿已经被珍兰捷足先登了,人家是皇太后作的主,你很难抢得赢她。”

    “我知道,所以才绝望啊!”柔嫣难过得哭湿了宝日的衣襟。“我只能死了这条心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宝日拍抚着她柔声安慰,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伤悲。

    “别伤心得太早,说不定珍兰是随便唬我们的,我一定要找骁大哥问清楚这件事。”

    宝日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不曾见韫骁对哪一位格格小姐感兴趣过,也不知道韫骁对妻子的要求和条件是什么,可是以她对韫骁的了解,十分肯定珍兰绝不是韫骁会喜欢的类型。

    她一定要找韫骁问个清楚,婚姻大事岂可马虎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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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刚亮,承亲王府大门前,两名仆役正卸下悬挂了一夜的两盏大灯笼。

    一顶小轿匆匆抬到了王府大门前停下,轿帘一掀,走下了一位娇艳绝伦的贵客。

    “给宝日格格请安!”两名仆役惊诧地屈膝行礼。

    “四贝勒上朝了吗?”宝日边说边走进大门。

    “还没吶,这时辰四贝勒应该还没醒。”仆役连忙跟上前去侍候。“宝日格格,今儿个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有急事要找四贝勒,你们忙去吧,用不着招呼我。”她朝仆役们挥挥手,径往韫骁的院落走去。

    “是。”仆役楞了一楞,呆呆看着宝日快步穿过长廊的背影。

    到了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