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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腾逐日第5部分阅读


    “难道是昨夜的缘故?”他很懊恼不该在荒山野地与她彻夜缠绵,结果害她生病受凉。

    “没关系,我一点也不后悔,真的。”她偎在他怀里,呼吸有些浅促。

    “可是我后悔,我不该没有预想到后果。”一想到没把她照顾好,他就自责不已。

    “真的没关系,带我去镇上找个大夫抓药就行了,你别太担心。”她用浓重的鼻音安抚他。

    “问题是,下一个城镇在哪里?有多远?你的身子能撑多久?”看著她惨白的小脸和殷红的唇色,他的情绪开始焦虑起来。

    “你冷静一点。”她微微一咳。“我们慢慢去找……”

    韫骁如何冷静得下来,他立刻掉转马头,往回奔进森林。

    “为什么要回头?”她微微蹙眉,喘息短促。

    “我们回去宛来镇。”他抱紧怀中的小身子,抿著双唇专注地策马疾驰。“往前走不知要走多远才会遇上城镇,至少回头快马加鞭半天便能给你找到大夫,我岂能冒险再往前行。”

    “反正……我已是你的人,生死都交到你手中了,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她不知不觉地昏沈睡去。

    韫骁见她再度昏睡,心急如焚,火速驾马亡命似地飞驰在林间。

    “韫骁——我好冷——”她在他怀中喃喃呓语,忍不住哆嗦发抖。

    “宝日,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他异常焦虑地抽下马鞭,马儿疯狂疾奔。

    到了宛来镇已是黄昏,宝日的病情显得更加恶化。

    韫骁带著她住进客栈,请来了大夫医治。

    一整夜,她都在发烧昏迷,无意识地说著呓语,她会喊他的名字,也会哭喊著她的额娘。

    他守在她的床头,照顾她喝水吃药,彻夜未眠。

    宝日的这场病,让他知道应该是回去的时候到了。

    发烧昏睡了几天,宝日总算恍惚地醒过来了,她看见韫骁坐在床头闭眸支颐,醒来一看见他,她有种重见亲人的感受,鼻头酸酸的,心头暖暖的。

    她才一动,韫骁便立刻察觉,起身探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前额。

    “还好烧退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他乾哑的嗓音透著愉悦。

    “喉咙还有点痛,感觉没什么力气,不过比较清醒了,精神也好多了。”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韫骁悬挂了几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想吃什么?我让厨子做来给你吃。”他吻了吻她的眉心。

    宝日摇摇头,看著他微微笑起来。

    “想吃你。”

    韫骁微愕,挑眉轻笑著。

    “不错嘛,有力气说笑了。”

    “其实我没什么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她深深望著他。“不过你倒是要多吃点东西,才几天你就瘦了。”

    “我瘦不瘦并不重要,只要你的病赶快好起来就好了。”他轻轻说,替她把被子拉好。

    “韫骁,这几天有没有吓坏你?”宝日握住他的手轻贴在自己的颊畔,望著他娇羞地一笑。

    “有一点。”他怜爱地拨弄她额前的发丝。“我害你生了病,心里很烦恼不知该如何向你阿玛和额娘交代才好。”

    “不必跟他们交代呀,他们又不会知道我生病的事,用不著担那种心。”她耸肩轻笑。

    韫骁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其实……一进宛来镇,我就已经请人快马送信给百凤了。”

    宝日怔了怔。

    “为什么写信给我六哥?”她迟疑地问。

    “我写信告诉他你的近况,并且说过两天我们就会动身回京了,请他们不用挂念。”

    “我不想这么快回去!”不知怎么地,她对回京感到不安。

    “我们已经出来二十多天,真的也该回去了,我若再不把你还给你的阿玛和额娘,只怕他们饶不了我了。”韫骁握住她的手,柔声地劝。

    “可是回去以后我就不能这样时时刻刻都看得见你了,而且每天晚上也得自己一个人睡……”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如此大胆的话,不禁羞得红了脸。

    韫骁见宝日满脸娇羞的模样,一股甜甜的感觉滑过心头。

    “宝日,把你掳出王府已经是我做过最过分任性的事情了,我把朝政全丢给说麒、百凤和百猊他们,这阵子想必把他们搞得一团混乱,我真的也该回去理一理政事了,不能就这样丢著什么都不管。”

    “他们有三个人替你分担,而且他们能力强著呢,乱不到哪里去的。”宝日反过来想说服他,反正她就是不想这么快回去。

    “你不能这么说,宝日。”韫骁面色严肃地说道。“摄政王是先帝交付给我的职责,我有辅佐小皇帝的一份责任,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也不能对不起韫麒、百凤和百猊他们。”

    “看吧,还没回去呢,你就变回骁大哥了。”宝日咬著唇,愀然不乐。

    韫骁愕然一怔,忽然间明白了她真正烦恼的是什么了,她在害伯回京之后两人的关系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也可能会失去一部分的自由,或者会有家人和朋友介入,影响他们已经幸福甜蜜的关系。

    “宝日,听我说,不管到哪里,我都不会想再当回你的骁大哥。你放心,一回京,我立刻便向你阿玛提亲,请求他将你嫁给我。”他捧起她担忧的小脸,认真给她承诺。

    宝日咬著唇,好半天才点头同意。她之所以这么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从前的韫骁实在太会掩饰情绪,是个冷静、沈稳、内敛、顾全大局的人,所以他深爱她的心情,才会一直没有人看得出来。

    而这回离京之后,无所顾忌对她表达爱意的韫骁有了多种她从未见过的面貌,偶尔见得到他那股成熟男人闲适的魅力,偶尔又会看见他孩子气的模样,令她万分倾心著迷,她喜欢这样的韫骁,一点也不希望他变回从前那个样子。

    “你说的喔,回京之后立刻来我家提亲,立刻喔!”她不放心的强调。

    “好,立刻。”他重重允诺。

    “你如果爽约,当心我这辈子……”

    “都不再理我是吗?”他替她接下去说。

    宝日笑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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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日在“宛来镇”才刚养好了病,百凤和百猊就浩浩荡荡来接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百凤交抱双臂,微眯著眼审视韫骁和宝日两个人,隐约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

    “没怎么样呀,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担心。”宝日亲昵地挽著韫骁的手臂,笑吟吟地说。

    百猊也观察到韫骁和宝日之间关系的改变,从前宝日也常拉著韫骁的手,但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柔软的胸脯压在韫骁的手臂上,而这两个人对这种亲密的举止表现得十分自然,可以想见,他们之间已有了赊矩的关系。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百猊挑高了眉问。

    “七哥,你怎么知道?”宝日诧异极了。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吗?”百凤大笑。

    “朝中有事没有?”韫骁淡淡一笑,移开话题。

    “我看你这阵子沈醉在温柔乡,恐怕连皇宫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吧?”百猊笑著调侃。

    “韫骁,我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会做出诱拐我妹的事情。”百凤哼笑,要不是知己好友,他拳头早就挥出去了。

    “六哥,干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诱拐,韫骁根本没有诱拐我!”宝日站出来替情人出头。

    “韫骁!”百凤和百况异口同声喊。“怎么,什么时候改的口?”

    “我爱怎么叫是我的事,要你们罗嗉!”她俏脸一红,羞怯地转开。

    “好了,既然你们都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回京之后,我会亲自到府上对令妹提亲。”韫骁忍不住笑说。

    “你自己的亲事都没有解决,怎么来我们家提亲?”百凤摇头低叹。

    “是啊,要不是我们把宝日失踪的事情压下来,我们东亲王府早和你们承亲王府闹翻了。”百况接口。

    “六哥、七哥,你们怎么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的?”宝日很好奇。

    “我们说你到科尔沁的大姐家散心了,并没有把你的失踪和韫骁扯在一起。”百凤说。

    “亏你们想得出来!”宝日拍著手笑。

    “笑什么,我们每天忙著找你,累得都快疯了,你还笑得出来!”百猊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瓜。

    “对不起嘛!那现在怎么办?”她摸了摸被百猊敲痛的头。

    “还能怎么办,我们两个先把你接走,过两天韫骁再自行回京,反正你们两个得错开来,不能一道回去。”百凤摊了摊手说。

    “什么啊!”宝日不情不愿地嘟起嘴,因为前后这么算起来,她至少得六天看不到韫骁。

    “宝日,”韫骁把她牵到一旁,柔声对她说。“你先跟百凤和百猊回去,等我回京之后,立刻会到东王府看你。”

    “立刻喔,立刻。”她抬起纤纤玉指轻点他的鼻尖。

    “会啦,你们先走。”他笑著把宝日推到百凤和百猊身边。

    “记得想我。”她踮起脚尖,红唇在他耳畔轻喃。

    “没看见你的时候,我会看著你给我的荷包想你。”他在她颊畔飞快吻啄了一下。

    宝日甜甜地笑开了。她知道,那个她绣给他的荷包,他都珍藏在怀里。

    “好了,快点走好吗?反正几天后就又见面了,别这么拖拖拉拉的。”百凤把宝日一把抱上马车。

    “喂,你是怎么让我妹忘记韫麒的?”百猊用手肘撞了韫骁一下。

    “凭我的魅力吧。”韫骁挑眉耸肩。

    “哇,那地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的魅力?”百猊斜睨他一眼。

    “这就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了。”韫骁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弄清楚这个谜。”

    第八章

    宝日一回到东王府,整座王府顿时欢天喜地热闹起来,大伙儿都很高兴,用不著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东福晋一看到爱女回来,便心疼地搂在怀里轻声责备著。

    “我的宝日,你怎么偷溜到科尔沁去也没跟额娘说,如此胆大妄为,你可知道额娘有多担心吗?”东福晋捧著宝日的脸细细打量。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她窝在东福晋的怀里儍笑。

    “幸亏你好好的回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对得起阿玛跟额娘吗?”脸色严峻的东王爷斥骂著。

    “阿玛、额娘,对不起,我不回不敢了!”她低下头忏侮。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人家怡亲王府因为什么原因暂时缓下你和韫麒的婚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会弄到怀疑人家韫麒不想娶你,还大老远跑到科尔沁治疗什么情伤的地步,你这么做不是存心给咱们王府闹笑话吗?”东王爷敲著桌案,咳声叹气。

    “是啊,再不可这么孩子气了,知道吗?这阵子怡福晋和老福晋时常来关心你,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东福晋细声斥责。

    其实发生在宝日身上的许多事情,东王爷和福晋完全是被蒙在鼓里,就连宝日曾经为了韫麒不吃不喝,意图寻死的事都毫不知情,上自百凤、百猊,下至马房小厮,统统噤若寒蝉,不敢让爱女心切的东王爷和福晋知道,因此夫妻两人才会认为宝日这么做全是在闹孩子脾气。

    “我才不是闹笑话,人家韫麒是真的不想娶我,他不喜欢我!”当宝日说这些话时已没有一丝伤痛,不过是在对双亲阐述事实。

    “胡说,这阵子韫麒常来府里走动,也很关心你什么时候回来。”东王爷压根儿不信。

    “是吗?”真奇怪,现在听到韫麒的名字,她的心湖竟无波无澜。

    “是啊,老福晋更是想你呢,总是吩咐我,你要是回来了,就到怡王府陪她说话解闷。”东福晋也笑说。

    “好,我知道了。”不管她和韫麒之间怎么样了,她仍然打从心底喜欢老福晋,不会因此而疏远她。

    “这回出远门散心也好,瞧你回来以后气色好多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说给额娘听听。”东福晋欣悦地笑望著她。

    “也没什么啦!”她想起了韫骁,笑意忍不住逸出红唇。

    “笑了不是?还说没什么。”东福晋倾身耳语。“到底遇见什么有趣的事,快点说给额娘听!”

    宝日怯怯地瞟一眼东王爷,犹豫著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韫骁的事,想来想去,既然迟早都要说,早说晚说都一样,倒不如赶在韫骁前来提亲之前说个清楚,也免得吓坏了两位老人家。

    “阿玛、额娘,”她咽了下口水,嗓音微微轻扬。“咱们能不能跟怡王府解除婚约?”

    “你说什么?”东王爷和福晋惊愕地喊。

    宝日深吸口气,平静地说道:“我想清楚了,我不嫁韫麒了。”

    东王爷和福晋无法置信地盯著她看,根本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从小到大,宝日一心一意要嫁的便是韫麒,他们无法想像有一天会从宝日嘴里说出“不嫁韫麒”这句话来。

    “宝日,你在跟阿玛、额娘开玩笑吗?”东王爷怀疑得很。

    “我是认真的。”她郑重地回答。

    “不嫁韫麒,那你想嫁给谁?”东王爷沈下脸色。“别告诉我你在科尔沁看上了什么男人!”

    东福晋一脸忧心地望著宝日。

    “我是看上了一个男人。”她怯怯地低下头,随即又抬起眼直视双亲,挺直背脊。

    “谁?”夫妻俩惊愕地同声喊。

    “韫骁。”

    “什么!”东王爷拍桌大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以前口口声声喊著要嫁给韫麒,好不容易阿玛和额娘给你攀来了这门亲,现在你又反悔说要嫁给韫骁,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任由你这么三心两意的!”

    对东福晋来说,听到宝日想嫁的男人是韫骁,她心中倒有一丝欢悦,他们两人一起长大,韫骁对宝日的体贴和照顾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如果把宝日交给他,她一定能放心,只是宝日一颗心全在韫麒身上,她虽然觉得不能得韫骁为婿是件很惋惜的事,但也只能帮著宝日遂她所愿。

    “宝日,你不是都把韫骁当成大哥哥的吗?为什么会突然想嫁给他?”如今宝日突然间改变心意,令她大感困惑,不管怎样,都得问问清楚才行。

    “因为我爱上他了。”她清脆地说。

    “胡闹!一会儿爱这个,一会儿爱那个,你简直是胡闹!”东王爷气得重声咆哮。“咱们跟怡王府的婚约早就谈定了,现在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你是想咱们跟怡王府因此撕破脸吗?”

    “那你们去问问韫麒,他是不是也根本不想娶我?”宝日跳起来喊。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福晋听得头都昏了。“你们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他不想娶你,你又不想嫁他了?”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爱对方,那就用不著成这个亲了呀!”宝日接著喊。

    “来人哪,把六爷、七爷给我叫过来!”东王爷大声一吼,下人们纷纷惊慌地忙不迭连声叫喊六、七爷。

    当东亲王府为了宝日想退婚的事开堂夜审时,城西的承亲王府也因为失踪多日的韫骁刚回来就表明要娶宝日这件事而吵得天翻地覆。

    “宝日格格和韫麒的婚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你要去提亲,是准备让阿玛一口气把两府都得罪了吗?不,不只怡、东两府,我连大学士明大人那里也难以交代呀!”承亲王愈想愈惊慌,不断地在屋内徘徊。

    “韫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承福晋也气急败坏地骂起来。“替你挑选的你不要,问你喜欢谁你也从不说,偏偏等人家怡亲王府订下了宝日格格,你才说要提亲,这不是分明让你阿玛为难吗?”

    韫骁快马加鞭赶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风尘仆仆地上了战场,刚说完“要上东王府提亲”一句,双亲便狠狠杀将过来。

    “韫骁,你这个性是怎么一回事?人家到了二十七岁的年纪,早已经妻妾成群了,你怎么连娶个妻子都这么费事啊,存心想累死你阿玛吗?”承亲王愤愤地一跺脚。

    承福晋也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娘把你的模样生得也够俊的,你从小到大也都很乖巧,没什么事情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