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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你好第9部分阅读

    不知为什么,她的动作激起了我的x欲,我们又开始了,这一次,像是搏斗,激烈而紧张,中间我吻了她,不料她深深地回吻我,眼泪也流了出来,淌了我一脸,那是委屈的泪水。

    “你怎么了?”

    她变本加厉,失声痛哭。

    “到底怎么了?”我直起身问她。

    “别停别停,快点快点,少废话!”她哭着催促我,并且,哭得更厉害了。

    我继续,她强烈地反应着我,比我给她的更多,后来,她索性翻到上面,动作快得令我吃惊,片刻,她靠自己完成了。

    “你怎么了?”她刚一停住我便问她。

    她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不说话,只把脸扭向一旁。

    我直了直身体,想让她下去,她没有动,我只好拉过一个枕头垫在脑后:“到底有什么事儿吧?”

    少顷,她像是刚刚听到我说话一样回过神儿来,看了看我:“你那一半还没完呢。”

    “我无所谓。”

    “那好。”她一闪身便跳下床去,不久,洗手间里又传来水声。

    我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207

    我抽到第三支烟她才出来,我不知跟她说什么,起身去洗手间洗澡,回来后见她似乎作沉睡状,于是关了灯,把被子拉到身上,我的腿刚一触到她的腿,她便哆嗦了一下,然后是黑暗及寂静,我叹了口气,翻身睡去,此刻,耳边突然传来她的声音:“除了操我以外,你觉得咱们俩之间还有什么?”

    我屏住呼吸,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我。”

    我仍旧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翻过身来,抱住我:“可是我爱你,受不了你操别人,带着避孕套也不行,我只想你操我,什么时候操都可以,难道我真的不能满足你吗?”

    我吻她,再吻她。

    “前天,我喝了好多酒,跟我的前男友上了床,我觉得一点意思没有,还没开始就想结束。可是我想到你,想到你背着我找王芸、找姚晶晶、找我不知名字的姑娘,我把自己想像成你,我觉得一点也不快乐,你呢?”

    “我不想说这件事。”

    “现在也没别人,你说说,我想听。”

    “说什么?”

    “女人之间有何不同?她们真的比我好吗?”

    “别说这一类问题,没什么意思,不管我说什么,咱们都会争吵。”

    “我觉得她们全是假高嘲!”

    “可能吧。”

    “我是真的,刚才就三次,每一次都是真的,即使我恨你的时候,也是真的。”

    “祝贺你。”

    “别跟我开玩笑,我说正经的呢。”

    “那我说什么?”

    “你对我还有x欲吗?”

    “有。”

    “还能持续多久?”

    “坏问题!不回答!”

    “说!”

    “很久。”

    “你爱我吗?”

    “爱。”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操别人?”

    “我——”

    “别骗我,我知道,你操了,绝不会少于三次。”

    “不止三次。”

    她骤然转过身,用后背狠狠地撞了我一下,两下,三下。

    我一动不动。

    “你真恶心!”说罢,在黑暗里扭头向我脸上吐吐沫,不过都吐在枕头上了。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候的约定吗?”我在黑暗中问。

    “记得,记得,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能再遵守下去了。我心里难受。”

    “那好吧。”

    “什么好吧?是不是想分手了?”她警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没有。”

    “是不是想叫我给你点空间什么的——这些话我都对我以前的男朋友说过。”

    “算了吧,别说了。”

    “你不爱我。”

    我没回嘴,免得又引发争吵。

    “我爱你,你不爱我,因为我只想操你,你还想操别人,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可说的。”过了一会儿,她干脆地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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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她沉沉睡去。

    我试着凑近她,搂住她,用我的前胸贴住她的后背,与她一起睡去,我们贴得那么紧,但我却觉得无论如何,不像以前那样紧了。

    209

    深夜的打闹令我失眠,令我感到忧伤,就像在冰冷的冬夜,一丝夜寒钻进被子里一样,我听着她的呼吸,我知道她已睡去,在我旁边,就我们俩,孤零零地,一个睡去,一个未睡,然而窗外却是夏天的早晨,我瞪着眼,窗帘上的阳光被晃动的树枝搅乱了,就像我的生活,淡淡的,却不能说是没有滋味的,那是一种中年人的苦涩,我认为我已开始了下坡路,正从顶点悄悄滑落,我仍不时回过头去,对着意犹未尽的青春频频回顾,我一再地感到,那已不属于我,属于我的将是一种安稳的生活,我的收入会提高,我会恰当做人,对亲人尽责,但却不再有激|情了,即使偶然会有,也会被我像掩饰一种不正当行为一样掩饰过去,也许这样最好,对我好,对别人也好。

    忽然,我又记起我们最初见面的那一天,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回答,我不告诉你。从这句话中,我知道她喜欢我,所以努力讨我喜欢,我希望,在我之后,她还有机会对别的男人说这同一句话,而不是有礼貌地说出她的名字,而一旦她对别人笑着说“我不告诉你”时,那就表示她又要恋爱了,她喜欢恋爱,像别的姑娘一样喜欢,我认为,在恋爱中,她找到自己最可爱的一面,她自己更喜爱那一面,因为那一面能给她带来美好的感受,比平淡的梦还要有趣,像言情小说一样浪漫,凭着这种浪漫,她可悄悄而快乐地享受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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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推她,对她悄声说:“我们结婚吧,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我不再想冒充年轻人了,我不去瞎尝试了。”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睡着了,没有听见。

    我把这番话在心里对自己又说了一遍,再说一遍,我希望自己能够坚定起来,说到做到。

    事实上,这番话叫我感到悲凉,我知道,再过个一二十年,接下来的话便是:“我老了,没什么用了,我快死了,没什么办法,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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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的后遗症是,可怕的怀疑得到了残酷的证实,使袁晓晨在心理上陷入了极度的不平衡,她对我背着她偷情的事情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她不时地提起,在床上,在床下。

    起初,一想到过别人,她即使在兴头儿上也能原地刹车,恨恨收场,紧接着便是一阵子稀稀落落的性冷淡,再往后,这件事发生了一个有趣的小变化,她开始盘问我细节,越盘问x欲越强,她好像在想像中与别的姑娘争夺我一样,颇有点你一次我一次的不服输的劲头,为此,实不相瞒,我意外地尝到了一些xg爱方面的小甜头儿,接着,她内疚地怀疑起自己是否有点小变态,还专门咨询过我,我告诉她我无所谓,她也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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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折磨在继续,我们没有相互原谅,重新开始,而是相反。我要说,多亏我们俩都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以及争强斗狠的性格,才使得我们之间的伤痕越来越深,关系越来越紧张,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从那一夜开始,袁晓晨变得粗暴而神经质,发脾气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句话不对付就能勃然大怒,要么就是怪腔怪调,心里阴暗,与她相处,完全是对我的耐心的顽强考验,事实上,她本人就是一本很好的、活动的、每天更新的骂人手册,尤其是到了我们相处的后期她认真使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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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到来之际,袁晓晨的想法干脆像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表面上,她多疑而强悍,而内心却已脆弱得无以复加,尽管我小心翼翼,力求使我们的关系得到改善,但一切无济于事,她认定了我四处寻找机会对她不忠,因此,无论我如何地忍让,在她眼里,只不过是对她耍花招而已,这种生活,过起来真是度日如年。

    当着袁晓晨的面儿,我简直无法做任何事,只能一言不发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一天晚上,我接一个时尚杂志女编辑的电话,她向我约稿,要我写一篇有关婚外情的文章,刚说几句,袁晓晨就把一杯水“咣咣”几下摔在我面前,我匆忙结束谈话,挂上电话,袁晓晨已向我半真半假地咆哮起来。

    “你说话声调怎么那么贱呢?电话那头儿是女的吧?”

    “你干嘛摔锅摔碗的?”

    “我哪儿摔了?你瞎了吧,我只是轻轻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那也用不着连着放好几下呀?”

    “怎么了?”

    “人家打电话呢,你也不掩饰掩饰。”

    “有什么可掩饰的?我告诉你,你就是我男人,以后出门我就拉着你的手,逮谁跟谁说!免得你一见到马蚤逼就兴奋得跟王八蛋似的!”

    “臭三八。”

    “怎么了?三八就三八,那也比你好。”

    “好什么好?”

    “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闷马蚤型的笨蛋,以为我不知道啊,昨天出门喷那么多香水干什么,不怕把自己熏晕了呀?”

    “三八!”

    “臭肉!”

    “我怎么成臭肉了?”

    “出门洗澡喷香水,不是臭肉瞎忙乎什么?臭男人,干嘛不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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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要出门办事,就是走到门外,她也能叫住我:“哎,事逼儿,多带点钱,请人吃饭吃贵点,别叫人看不起,要不先从我钱包里拿点儿?”

    “用不着。”

    “别不好意思,拿吧,你以为谁都像我,一包简装方便面就打发了,有良心的话,吃大龙虾时想想我,想想我吃泡面时可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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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袁晓晨的标准,我出门穿衣服必须得符合“脏乱差”这一起码的要求,我要是不幸顺手穿上条牛仔裤,她也能借题发挥、冷嘲热讽:“脱了脱了脱了!你这样着装是出去谈事儿吗?我不是把我爸那件双排扣的西服送你了吗?为什么不穿?我让你装嫩!让你穿紧腿裤!让你浪!让你马蚤!妈的明天老娘给你生三孩子,你一出门,三娃儿的哭声就响起来,跟情妇还没坐稳,二娃儿就在电话里用颤声叫你爸爸。”

    “那我的一娃呢?”

    “叫我给掐死了,为的是提醒你注意关心下一代的健康。”

    2

    袁晓晨每次出差在外,追命电话打得我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我要是因为洗澡接晚了,她都得盘问我半天,而出差回来,更是要满腹狐疑地认真检查我,并且,由于过度发达的对于不幸的幻想,她总是能编出一个个故事,说我是如何地骗她,她真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说到做到,经常是深更半夜,只见她抬手拧亮床头小灯,翻身而起,一下掀开被子,当着我的面儿,就趴在床上找她想像中的荫毛,找得我直不好意思。据说这一切只因为她好像闻到一股怪味,她找得兴起,嫌我碍事儿,叫我站到床下,搞得我极不自然,只好在地上捰体走来走去,瑟瑟发抖,无聊至极,而她一找就是二十分钟,把被子扔到床下,趴在深色的碎花床单上做地毯式搜索,津津有味,不知疲倦,我深信,若是找到一根,为了验证一番,她竟能顺手从我这里拔下一根做一做对比,这种事她绝对干得出来,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以此为傲,还管这一点叫做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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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性虚荣心,或是一种想像中的攀比,更可能是一种恶意的刺激我的心理,袁晓晨不时地向我描述一下她以前的诸多男友,并与我做一些对比,有些可能是真的,另一些完全是她杜撰,因为她讲得十分混乱,往往自己都会忘记以前讲过的内容,张冠李戴,还得我提醒她谁是谁,有一次她对我说:“我不喜欢老外,有一次,一个老外把我领回家,他脱光衣服后仰面平躺,我发现那玩艺就像在草地上竖起的一支小烟囱,很可笑。”

    “哎!哎!哎!怎么成老外了?小烟囱的那个不是体院帅哥吗?求求你,吹牛之前打一打草稿行不行?”我也会抓紧时机反击,打击一下她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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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晓晨时常以玩笑的口吻,于不经意间向我问起有关姚晶晶的事情,这件事简直成了她的心病,出于同一种敏感,我从未向她承认过与姚晶晶上床的事,但她以一种不屈不挠的劲头,没完没了地试探我。

    “哎,给姚晶晶打个电话吧,我一年多没见过她了,怪想的,咱俩一起请她吃顿饭。”

    “没兴趣。”

    “我替你拨电话吧,你就说一声就行。”

    “要说你自己说。”

    “我哪儿有你们关系近呢,真呵护呀,喝醉了扶人去住五星级酒店,一天一千块,还加收服务费呢,是不是?”

    “不知道。”

    “哎,我问你,你们花一千块干了些什么?”

    “你问她吧。”

    “我哪儿好意思问呀——哎,姚晶晶喝醉了在床上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问她在床上睡得怎么样?”

    “挺好。”

    “你怎么这么说!”袁晓晨一拍桌子,“这听着像人话吗?啊?我的男朋友说我的女朋友在床上挺好?你们俩也太混蛋了!”

    219

    生活就在这种半真半假的争吵中进行,我知道,无论是我,还是袁晓晨,在人群中都渺小得如同没有,我们都是随时可被替换掉的零件,我们生长在城市的缝隙之中,我们的欲望与梦想,被嵌进无数相似的欲望与幻想之中,与别人的交缠连理,事实上,那些欲望与幻想,也是一样可被替换的,在这里,每个人都像是一个产品的样本,后面都有无数的备份可供挑选与消费,每一个故事,每一种生活,每一种情感,都随着一种快速的节奏产生与报废,这是城市洪流,人的洪流,性格的洪流,利益的洪流,声音、色彩与气味相互混淆,秩序井然,泥沙俱下,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却又毫无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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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秋天的落叶随风飞舞的时候,我和袁晓晨的关系仍然没有得到很好的改善,一场秋雨把金黄|色的落叶层层叠叠地压在地上,如同正在腐朽的时间,因永远的告别而平静顺从,被漫无边际的永恒所困惑的生命,尽管莫名其妙,却仍为能找到一个露营地而稍感踏实,这里不是路的尽头,这里哪儿也不是,这里只是秋天,空气清澈如水,云白得像白天鹅的翅膀,有妩媚的风轻柔地穿过头发,还有四散的记忆与秋叶一起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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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221-240 221

    我不能再去回忆那些有关头痛、昏沉与绝望的想法,应该让它们像灰尘般地被抹去,但是,它们没有被抹去,它们跃跃欲试,像钉子一样楔入我的生活,牢固地占据着一个重要的角落,讨厌的角落。

    在深夜,在窗外淅沥的秋雨声中,袁晓晨趴到我的胸前,我正在做着迷梦,却被她慢慢移动的嘴唇所轻触,我睁开眼,感到了袁晓晨的脸正贴在我的耳畔。

    “睡不着?”我顺嘴问。

    “我爱你。”她的声音真切而清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突然而真诚。

    “什么是爱我呢?”我叹了口气,问道。

    “爱你,就是只想让你一个人干我。”袁晓晨再次向我重复着她的迷信。

    “这么简单呐?”我清醒过来,意识到在与她说话,像这样友善的夜话并不是经常地在我们之间发生。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我知道你会笑我。”她细声细气地说,

    “我倒是很想笑一笑你,但是,你这么认真地说话,叫我反倒笑不出来了。”

    “你笑不出来就对了,我可要跟你很严肃地说啊,”她把脑袋探得离我很近,说话压低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只想让你一个人干我,别的人都不行。”

    “为什么呢?”

    “因为我试过了。”

    “试过了,你怎么试的?”

    “昨天我的前男友从香港回来,叫我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到饭店里他的房间说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