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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池塘第8部分阅读

    姬热拉本想对伊奇严肃一些,但却忍不住笑了。“我看你现在已经有力气发牢马蚤了。你以前是不是总爱尝尝马尿,大个子!兴许你就是因为这样才长得这么高。”

    “如果我真喝过马尿,那一定和那个黑老太婆给我喝的那种东西一个味道。”

    “你不该把阿德琳达叫做黑老太婆,她出身很高贵,她之所以穿黑衣服,是因为她的人民过着黑暗的生活。”

    姬热拉解开伊奇胸肋上的绷带,闻了闻上面的脓血。绷带因为出汗和伤口里流出的东西已经湿了。显然自从姬热拉被关进鲁特加的小屋之后,阿德琳达没有给他换绷带。不过从气味上看还算健康,这是个好现象。绷带上沾着一点血,但却是干净而鹇的血液。

    “你恢复得很快,我的大个子,好象法兰克人的身体都不怕撒克森人的刀剑。”

    “是呀,姑娘,要想干掉‘黑熊’,只靠一个金发的女巫和一个愚蠢的叛徒还不够。”

    姬热拉笑容阴暗下来,伊奇马上醒悟自己失言了。

    “不,不,姬热拉,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知道那场流血跟你没关系,我跟你说过隐也跟鲁特加说过了。”

    姬热拉摇摇头。“谁知道你那领主怎么想,”昨晚她是知道的,至少看起来如此。昨晚她感觉着他所感受的,相信着他所相信的。那么深地成为他的一部份,他们的灵魂已经无法分开了。可是在白日里强烈的阳光中,昨晚魔幻一样的感觉梦一样消失了。

    姬热拉用药水为伊奇清洗着伤口上长出的新肉。她感觉到他的眼光投在了自己脸上。

    “姑娘,昨晚那固执的家伙折磨你了吗?”

    姬热拉脸上很痛苦:“别再叫我姑娘了,你和要塞里每个人都很清楚,为什么这里每一个人都对我的堕落如此好奇?”

    要说流露真情,这个大个子法兰克人跟自己还不太熟。可是姬热拉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压抑不住地流露了出来。她一上午一直要尽力压制它们,努力完全白费了。泪水充满了她的双眼,流在了脸上。“现在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女人已经不是昨天被召进鲁特加卧室的那个姑娘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我不该问。”

    “嗯,是的。”

    姬热拉绝望地想忍住泪水,可是真丢人,泪水止不住流。

    “他对你太粗鲁吗?姑娘,我没看到你身上有伤肿。”

    “没有,”她哽咽着说,“他没有粗鲁,可是……有一阵子……他让我忘了他是谁。”

    “黑熊”嘴一咧,明白地笑了。“现在你恨他吗?”

    “不恨,”她叹口气,“我从没恨过他,可我现在有点怕他了。我以前不怕他。”

    “对鲁特加害怕一点是很聪明的。”他在她泪水纵横的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笑了。

    “这是早晚的事,命运就是这样爱开些狡猾的玩笑,你会对那个可怜的人好的。是吗?小姑娘?”

    姬热拉惊异地看着他,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对他好?”

    “除了妓女,鲁特加一生里并不认识几个女人。我想他可能不知道该怎样对你。”

    姬热拉心里想,昨天晚上鲁特加太知道怎样对她了,她不明白伊奇是什么意思,“那滛棍知道怎么对付我,他对付我的手段比我对付他的手段多多了。也许他会再不理我,现在他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多么容易被征服,多么容易跪倒在人面前。”

    伊奇笑了,伤口的疼痛又令他的脸上很痛苦。

    “下一次你可以自己换绷带了,这星期剩下的这几天,你也可以接着喝你那马尿。”姬热拉说着一路朝织房走去,路上没有一个人打扰她。

    德拉达坐在织机上,两只失明的眼睛仍盯住正织的布上。姬热拉走进来时,德拉达叫了她的名字。姬热拉笑了。和往常一样惊异这盲眼的老人,怎么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什么人和事都这么清楚。

    “是我,老妈妈。”她大声说道。“是我,姬热拉。”

    德拉达咯咯地笑了,别的女人都从自己的织机旁朝这边看着。“你怎么不在领主的房子里干活,倒跑出来了?”

    “只一会儿,”直到鲁特加来找她的时候。也许更长一点。一旦捕猎结束,猎物到手时,猎手是不是都会觉得兴趣索然。

    “好。”德拉达点点头,“要是你手闲着,正有一些毛线需要理。”别的女人们用眼睛看着姬热拉向屋子一角原羊毛堆走过去。昨天晚上之前人们就开始说她的闲话,现在她们已经什么也不说了。但她们的眼光里很明白地写着悲痛,同时也带着一点可惜与轻蔑。姬热拉叹口气,坐在那里,只得像陌生人一样在这群她自小就熟悉的女人当中度过这一下午。

    德拉达派她去井边提水时,姬热拉总算可以解脱一下了。女人们中间的空气已经开始让她感到压抑了。她宁愿去忍受伊奇的逗弄和爱孟特露达善良的教训。从铁匠铺门口经过时她冲托马斯挥挥手,那铁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微笑了一下,也冲她挥挥手。然后转身对自己的儿子吉奥夫说些什么,只见吉奥夫从铺子里走出来。把她手里的木桶抢过去。

    “我爸爸让对你说,我胳膊上的烧伤已经好多了,姬热拉姑娘。”

    她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的胳膊,果真愈合得很好。“你的伤好了,我真高兴,吉奥夫。”

    “我们把老母牛杀掉了,我妈妈正用了些牛皮给你做双好鞋呢。”

    “她真慷慨,吉奥夫,可是用不着这样的。”

    “你治好了我的胳膊,她说一条胳膊值十双鞋,你要是能来试试脚,她就把鞋做上了。”

    她忽然有了这么好的衣物,姬热拉心里想着??给别人服务换来了衣物。可是为小吉奥夫所作的服务却比为鲁特加所作的让她在心里觉得轻松得多。“我从井边回来时会到你们那里跟你妈妈说话的。”

    “我替你打水。”吉奥夫说道。

    “你不是给你爸爸的火炉子拉风箱吗?”

    “我爸爸不会在乎的。他说人们应该像对待一位夫人那样对你,不该像对待不贞洁的女人一样。”

    姬热拉笑了。她知道托马斯要是听自己的话被说出来一定很害怕,但这人情让她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那么,欢迎您来帮助我,先生。我非常感谢您。”

    但他们没能走到井边。两个法兰克人正懒洋洋地靠在马房的圈栏上,正是姬热拉去看伊奇时碰到的那两个。一个人抬起头看见了姬热拉,眼睛一亮,他捅一下同伴,指着姬热拉这边。姬热拉手紧紧地握住水桶,那两个人不怀好意地笑着离开了那里。

    鲁特加用马梳在多塞亚油光发亮的皮毛上梳着。他呼吸着马身上的那种熟悉的马圈里的芬芳气味,这公马雄壮高大的身躯,如同母亲的怀抱一般,令人感到非常舒适。他几乎忍不住要把胸膛靠在马身上,在与这高大的骏马的紧紧相依中,他能感到一种安慰。

    让一个男人承认他是个渺小,懦弱的人是很难的,但今天鲁特加就是这样。他打过的仗自己都数不过来。在他的剑下喋血的人多得他自己都不愿意再想。可今天上午他却逃得远远的不敢面对一个小姑娘,而这小姑娘,尽管说话很勇敢,有时会怒气冲冲地发几句威胁之外,却连保护自己都不会的。

    “黑熊”说得不错,鲁特加承认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跟很多女人睡过觉??王廷上的贵妇,女农奴,女奴隶。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甚至是急切地跟他上床的,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像姬热拉一样在他心中激起一种渴求。跟她做嗳不止是占有一个充满诱惑的肉体,甚至也不止是征服一个被当成其民族的顽固性格的象征的女孩,占有了姬热拉,他也失去了一部份自己,而增加了许多混乱困惑与脆弱。

    女人真是危险的动物,鲁特加很小就知道这个,他第一次被自己对姬热拉的强烈兴趣搞得既快乐又痛苦时,就应该记起这一点。兴趣变成了困扰,他不理解这种困扰,也无法再从这中间得到乐趣。

    马房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深思默想。马房墙外的吵嚷声使多塞亚变得很烦躁,屋内别的几匹马也踢踏着嘶鸣起来。鲁特加嘴里骂着。一个人躲在马房里都得不到安宁,世界真是乱了。他冲出来,心想终于有个机会在打破了上午的安静的那个人身上发泄一下自己的郁闷,不管这家伙是谁。

    “怎么了?”他站在马房门口问道。

    一群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和男孩子们忽然都跳了起来,像各自背上被他猛拍一鞭子似的。鲁特加锐利的眼睛把这情景扫了一遍。铁匠托马斯鼻子里滴着血,在场的有铁匠的儿子吉奥夫,还有一群已经鼻青脸肿的十几岁的男孩子站在一边。在鲁特加的逼视下,四个不安的法兰克士兵朝后退了几步。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姬热拉身上,像是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给拉着定住了,姬热拉正坐在栏杆旁边的一片土堆上,她站起来,瞪着那几个法兰克士兵,最初的惊惧已经平静下来。她看起来没受到什么损伤。

    “你,”他叹口气,如果真的有撒克森的旧神,那一定是他们使他片刻不得安宁。“我早该知道,每次闹乱了,都是以你为中心。”

    “这不是我的错!”姬热拉大声说。“是你那些好色的士兵引起祸端。我和小吉奥夫两人不过是要去井边提水,可这两个人”??她用手指着的其中两个法兰克士兵,“袭击了我们,他们看自己制服不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就又叫来了两个人。”

    鲁特加强忍心头油然而生的妒忌与怒气,转身逼视着那几个士兵,那几人很不安地闪避着他的目光。“我们不过是想逗那滛妇玩玩。”一个人说。“可这铁匠,还有那群小嵬子,却要搅我们的好事。”这人不自然笑一下,“闹事者,他们全是闹事者,我认为我们有责任用武力制止他们。”

    “我的主人!”铁匠托马斯的脸更红了。“这流氓欺负我的吉奥夫,像猎狗扭着一只小兔子一样扭住他,使劲晃动,这孩子只不过是想保护我们的姬热拉呀。”

    鲁特加的眼光又移到姬热拉的身上,在他的注视下姬热拉愤怒而挺直地站着,他想伸出手去摸摸她,让自己确信她没受到什么伤害。但在他的手下人面前表现出软弱是不对的。“你说这些人袭击你?”

    “是的!”她的眼睛轻蔑地扫过那几个法兰克人。“可怜的小吉奥运会夫过来保护我,他们差点没把他掐死!”

    鲁特加冲铁匠点点头,“我得谢谢你,托马斯,还有你的儿子。”

    “主人!”一个法兰克人委膛满。“他们撒谎,那脿子扭着屁股,晃着胸脯走过来,故意引诱男人,谁能受得了。”

    鲁特加怒目盯着他:“在我统治下任何地方,任何人都不许强迫女人做她们不愿意的事。强j的惩罚是死刑或判为奴隶,这是我们法兰克人多年来的习惯。下一次你们再对哪个女人动了色念时,好好想想这一条。”

    那几个法兰克人低下了头。

    “这个女人是我的。”鲁特加对在场的人大声宣称。“你们记住,我不与人分享。”他朝姬热拉走过去。姬热拉睁大了眼睛,一步步向后退着,一直退到马房的墙边,墙壁顶住了她的后背。鲁特加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后颈,把她拉过来站到自己身边。“你们听清楚了吗?”

    一个法兰克士兵,来自图朴根的雇佣兵,不识时务地哼了一声,想给众人逗个乐,然而他脸上的笑僵住了,鲁特加松开姬热拉,抓住了他,卡着脖子把这战战兢兢的士兵抵在墙上。

    “我的命令就必须服从!”鲁特加冷冷地说。“这女人,姬热拉,不是供你发泄x欲的,也不是让你侮辱的,下一次你再违抗我的命令,我放在你脖子底下的就不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剑了。”

    “是,……是,主人!”

    鲁特加放开他,又用逼人的双目扫视了一遍其它的人们。士兵们都朝后退,紧张不安地盯着地面,姬热拉的小伙伴们开心地欢呼起来,周围的撒克森群众的脸上也漾出了微笑。

    “你们都还有活干。”鲁特加生气地提醒他们。他的眼睛的余光扫见姬热拉正朝后退去。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姬热拉。”

    “主人。”她殭硬地答道。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她眼睛转了一转,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会有的。”

    第十三章

    “好啊,小女巫,这是真的吗?”鲁特加一边关门一边问道。姬热拉不知道他眼里的闪光是由于愤怒还是出于幽默。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昨天那种游戏挺有趣,今天又去引诱别的人来跟你玩?”

    “有又怎样?”现在她听出来了,他在跟她开玩笑。鲁特加不会相信她会干这种事情。这家伙真讨厌!“我宁愿跳进火里烧死也不会请那些臭男人上我的床。我事全怪你,你把我弄得像个脿子似的,你那些士兵不过是在模仿他们的统帅而已。”

    “你不是脿子,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

    姬热拉用撒克森土语骂了一句。今天上午的事情开始使她感到自己脏了,这是她昨天晚上一直没觉得的。此刻,她不想和男人之间发生任何事情。她觉得他们全都是傲慢自大,蠢不可耐。

    鲁特加的眼睛在她脸上搜寻了片刻,嘴角慢慢翘起来,笑了。“你宁愿跳进火里?我们干的那些事就这么不好?”

    “不好!”

    “我看你昨天晚上挺喜欢的。”他把手放在她肩上,手指轻轻地在她的颈上抚摩着,这使她禁不住颤抖起来。“你兴奋地发抖,把床都要摇塌了,我想那不全是因为厌恶吧。”

    姬热拉脸上一阵发烫,“你是个野兽。”

    “对,有时候是,你以前就说过。”

    她甩甩肩膀想脱开他的手,但他抓得紧紧的,并且连她的另一只肩膀也抓住了,他仍旧看着她,这种审视使她觉得想蠕动几下。

    “你喜欢那事。”他提醒她。

    “我不喜欢。”她撒着谎,想保持住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她用坚定的怒视来躲避他锋利的眼光,难堪变成了愤怒。“我也不喜欢你。”

    “你喜欢那事。”他肯定着,非常自信,“还有我!”

    “除非大海了,太阳冻成了冰。”

    他松开她,大笑起来,“我的小女巫,从我昨天晚上对你的经验看,你的g情足以让大海,也许我可以对着太阳怒吼,让它凝成冰块。按女人们常说的我的心里的冰冷。我能的。”

    “你让我来要是只为了说说笑话,我的主人,我还有工作要做呢。”姬热拉说着便朝门走去。但他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

    “我还没批准你走呢,今天早上我也没批准你离开。我要你服从,姬热拉。违抗我,你会后悔的。”

    以后的日子里,姬热拉的生活平静下来,但她不知道这平静能持续多久,对这种生活她并不熟悉。阿顿的人们仍用非同寻常的,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不过比先前换了一种方式。渐渐地人们又开始对她微笑,冲她打招呼了,不过和早先相比显得有些生硬。撒克森人在法兰克领主的统治下习惯了起来,并且发现这种统治比起抵抗与战争更舒服一点。大多数人们为了谋生的操劳,已经顾不上是法兰克人还是撒克森人当领主了。地里的庄稼要收割,树上的果子要采摘,保存。牲畜要饲养,屠宰,肉也要腌好或熏好以备即将到来的冬天里食用。

    阿尔汉仍在劫掠,但庄稼收过之后,许多农民带着他们的家眷和牲畜到要塞里躲了起来。给撒克森造反者留下屠杀和焚毁的已经很少了。一部份男人为了防备阿尔汉的掠夺,来到要塞为鲁特加做事,并开始接受军事训练。跟鲁特加一道征服了阿顿的一些法兰克人离开了此地,国王交给的任务已经完成。另有一些把它们的家眷接到了这里,作为附庸向鲁特加宣誓效忠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姬热拉渐渐有一种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几乎要将她征服了,她试图摆脱掉这种感觉。阿顿所有的人们已经接受了她提鲁特加的女人这种事实。她晚上就在领主的床上睡觉。他教会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