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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部分阅读

任他搓捏。

    “师兄此说也可,但……”张衍倒是神色自若,道:“若要如此,此价就不是区区米粮可抵了。”

    卞桥嘿嘿笑了起来,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只白玉瓷瓶放在石桌上,“师弟看来已是筑元修为,此为致和丹,瓶中一共二十三粒,每一粒都是价值千金,师弟以为可否啊?”

    周围三大下院弟子顿时议论纷纷,看着这瓶丹药眼中都是火热之意,不过也知道这不是他们能得到的,心中却都在大骂,这个卞桥明明只是一个管事,没什么修为,偏偏有这等好丹药,简直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张衍熟读典籍杂记,当然知道这种丹药的价值,不但可以辟谷养生,洗涤秽气,而且能固本培元,活血通脉,对动辄数日夜端坐不动的修道者来说大有裨益,关键是有价无市,这是入门弟子才可以享用的丹药。

    无需再多做考虑了,他当下回道:“可。”

    人群中的赵英看张衍答应下来,不由一撇嘴,这小贼真是不要命了,难道看不出卞桥是下个套让他往里钻么?

    卞桥朝周围一拱手,道:“好,今天这里有多位师兄弟在此,做个见证,免得传出去说我卞某人欺负人。”他也是手段狠辣,先一步用言语堵死了张衍的后路。

    张衍冷眼看着卞桥的小动作,他却毫不在意,旁若无人的在石凳上坐下,将道书拿起翻看起来。

    围在四周的众弟子听了卞桥的话,胆子大的都靠上来,都想看看这张衍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和卞桥放对,泰安观和善渊观弟子还好,在德修观弟子看来,这些年来卞桥在山上可谓作威作福,无人敢管,今天居然有人敢驳了卞桥的面子,胸中不免激动,更有甚者吩咐随身道童务必去找来知交好友,毋要错过这出好戏。

    ……

    ……

    第五章 千丈岩前解道书(下)

    捧着手中的道书看了大约一刻之后,张衍摇了摇头,放了下来。

    卞桥冷笑一声,怪声怪气地说道:“怎么,莫非师弟有何为难之处么?”

    张衍叹了一声,道:“只是一篇东挪西凑的吐纳术而已,应是某位前辈的游戏之作,故意用蚀文写来取乐所用,不明真相者极易上当,卞管事若要修道,在下认为还是《一气清经》更适宜入门啊。”

    卞桥一怔,随即面皮有些黑,这本道书倒的确是像张衍说得那样是用蚀文假作,其实非常不入流,不是在蚀文上浸滛日久的人轻易也看不出来,他拿到手里时原本还想卖个好价钱,今天只是凑巧拿来对付张衍,本来还想就算张衍解读出来,若是没有看出其中真正的根底,他也能借此讥讽张衍一顿,扫扫对方的面子,没想到反而让张衍抓住机会奚落自己一顿,他偏偏还不好解释,心中不由一阵憋闷。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呼道:“这张衍解读蚀文竟然不曾用竹筹!”

    这话一出,周围多数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都是一阵疑惑,是啊,怎么没见张衍竹筹呢?

    也不怪他们没见识,能拿钱财去上师那里求教的毕竟是少数,就算能拿到手的道书也是早已解读好的抄本,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解读蚀文不需要竹筹的,而少数几个人明白因由的人看向张衍的目光都是惊讶和佩服。

    张衍气定神闲,微笑道:“卞管事,可需我再手书一份?”

    “不必了!”

    卞桥哼了一声,出手用力一扫,将桌案这本道书拍到了地上,他阴沉着脸又拿出一本道书,先是慢慢抬高,然后手一松,任由其“啪”的一声落在石桌上,他嘴角一牵,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烦请师弟一观。”

    卞桥心中冷笑,要知道蚀文也有繁简之分,这本道书胡胜余第一次看时也要摆出竹筹,细细解读,就算张衍在蚀文一道上再精通,还能比过胡胜余么?

    退一步说,自己有胡胜余解读的正本在手,就算张衍能解读出来,那肯定也是错漏百出,一对照就能让他原形毕露!

    刚才那阵接触他也看出张衍言辞犀利,一旦让他言语拿住痛脚恐怕就奈何他不得,只等张衍出错,自己便立即作,不给张衍话时间,先坐实了再说!

    看卞桥这副模样,张衍就知道这本道书恐怕大不简单,不过他非但没有畏怯退缩,反而大起兴致,细细读下来,现的确是有些难度,但凭他的能耐还是能够应付过去的,心中居然有些微微的失望。

    就在刚才,他现随着自己的修为提高之后,解读蚀文时心思更为澄澈,如同映月清泉,片尘不染,连带度也比往常快了一些,看来还暂时不需要用到那个底牌。

    再翻了几页之后,他现这是一本上好的道门法诀,心中突然冒起一个念头,他本是为了扬名,现在不正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么?

    心中打定主意,他加快了翻动的度,翻完之后,当即合上道书,闭目端坐。

    看到他这样的举动,众人都是一愣,猜测这本道书是不是难住了张衍?

    卞桥眼皮微跳,他的眼光比在场众人毒辣的多,反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张衍双眼一睁,开口道:“此书名为‘涤窍图’,法诀曰‘窍通神关,涤荡灵丹’……”

    张衍居然根本不用百~万\小!说,只凭看过一遍的记忆,口中就一字一句解读了起来,周围顿时出一片惊呼声,显然张衍的举动让他们大为震惊,可是不多时,随着张衍清朗的声音传出,原本交头接耳的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的心神渐渐被道书里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卞桥目瞪口呆,他抖抖索索从袖口里取出一本抄本与张衍所念的内容对照起来,不自觉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冷汗,而且越看下去,头上的冷汗也越多。

    抄本与张衍的用语虽然略显不同,但那只是用语习惯和学识修养的差别,意义却是大同小异,而且由于张衍有意说得浅显,用语词藻还更为通顺易懂。要不是这本道书是胡胜余新近翻阅,断然没有流传出去的可能,卞桥简直要认为张衍早已读过一遍。

    一时间,千丈岩上只剩下了张衍那并不十分响亮,但是又气息浑厚的声音。

    这本道书名为“涤窍图”,讲究如何和时辰对应淬炼自己的|岤窍脉络,这等上乘法门在场多人平时听也没有听说过,此刻乍然听闻,知道真法难得,个个都是屏气凝神,听得如醉如痴。

    卞桥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这个张衍居然这么厉害,这门法诀一旦泄露出去,胡胜余责怪下来他也是吃罪不起,看张衍的架势,那是要将整本道书的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读出来,一时也顾不上心疼,一把抄起手中的紫泥茶壶就往地上摔去。

    随着“砰”的一声碎响,张衍语声也为之一顿,他抬头看了看浑身抖的卞桥,脸上微微一笑。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都是一脸惋惜感慨之色,多数人看向张衍的时候都是满脸的佩服,而看向卞桥的目光却充满了愤恨。这时,一连串“扑通扑通”的声音传来,前排的人纷纷“哎哟哎哟”摔倒在地。原来,在听张衍解读道书的时候,众人的身体不自觉的都往前倾去,前胸贴后背,一个压一个,站在最前方的人此刻精神一松,自然站不住脚了。

    这其中,也有性急者当场坐下,原地静坐参悟起来,众人也不打扰,自觉让开一个圆圈。

    赵英本来也是听得入神,对照道书内气在体内涤荡不止,只觉自己沉浸入一个玄妙境界内,浑身暖洋洋不能自拔,现在恍惚醒来,暗道这小贼看来是真有本事,可是大兄怎么会吐血呢?难道真是如大兄所说是自己操之过急?真是自己错怪了好人?一时间,她望向张衍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之色。

    卞桥掏出一块绢帕擦了擦鬓角上的急汗,松了一口气,本来他以为这本道书已经能够难倒张衍,没想到这个张衍如此厉害。

    来时他一共准备了三本道书,一本比一本高深,只是这最后一本他根本没想过要拿出来,这其实只一份道诀,胡胜余另有所用,现在拿出来的话,万一胡胜余追究下来……

    可在百人围观下,他却被张衍逼得有些下不来台,此时一退,可谓颜面尽失,只怕今后那些家伙都会踩到自己脸上,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

    他面皮抽搐了一下,一咬牙,拿出一张黄的薄纸,“此篇口诀只有一十六个蚀文,既然前两本道书都难不倒张师弟,那么这份想必也是手到擒来!”

    这篇道诀《漫曲经诗》,全篇虽说只有一十六字,却暗含六十四种道歌法诀,解读出来时候只要缺漏一种,就不算成功。

    更为关键的是,这道诀推演起来耗神耗时,绝不是一日之间可以推演出来的。

    卞桥死死盯着张衍,他不信对方这次还能过关!

    拿起那张薄纸,张衍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他能看得出来,这份道诀尽管字数稀少,但是艰涩深奥,所用的蚀文也是生僻异常,内中更是暗藏着很多衍伸变化,不像卞桥表面上说得那么简单。

    他晃了晃手中薄纸,沉声道:“卞管事,这份道诀似简实难,推演起来极费时间,你可能要久候了。”

    卞桥对这份道诀有绝对的信心,他看了看天色,现在已是隅中,心中暗想就算张衍推算到明日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结果?于是故作大度的一挥手,道:“不妨事,那就以今夜人定为限,想来届时张师弟不会连区区十六字蚀文也解读不出来吧?”

    可别看卞桥嘴上说得大方,可张衍粗略推算了一下,便现这本道书就算自己不眠不休的解读,也起码要三天时间才能克尽全功。

    他不禁暗暗冷笑,此刻如果换了一个人来,那的确是被难住了,不过是自己的话……

    他伸手一探,手掌握住了藏在袖中的那块残玉,心神往里沉入进去。

    很快,他的意识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内。

    这里是这块残玉最大的秘密所在,在玉中有着他的一个“分身”存在着,不但形体外貌完全一样,而且连感官精神也完全一致,这就如同本体的镜像一般。

    心神一进入残玉中,这个原本僵坐不动的“自己”眉目间立刻灵动活泼了起来,仿佛陡然间拥有了生命。

    这个分身就算坐卧行走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本体,他们既是彼此独立的,又是浑然一体的。

    而其中最大的神奇之处在于:玉中的时空与外界是不同步的。

    他曾用默诵经书的方法来测算时间,大致推断“玉中一日,外界十天”的结论。

    有了这块残玉,他可以用比旁人多十倍的时间来思考学习,用来推演蚀文更是无人可比。

    张衍默默看了看时间,现在大约是巳时中,也就是早上十点钟前后的模样,到晚上亥时,差不多是十二个小时,如果以十倍计算,那就是一百二十个小时,对他来说足足有五天的时间!

    他洒然一笑,在玉中端坐,以手为筹,开始掐指卜算起这篇十六字法诀。

    ……

    ……

    第六章 前尘因果 定阳周门

    酉时末,张衍解读出来的六十四篇道诀完完整整摆在卞桥眼前。

    卞桥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说实话,这些法诀他本不能看懂其中一二,但当日胡胜余曾亲口说这篇共能读出六十四篇,现下张衍所书暗自契合胡胜余所言,足可以证明是当真能看懂其中真意。

    他在袖中的双手轻轻颤抖、显然已知自己大败亏输,只是嘴上犹自强撑,道:“此《漫曲经诗》艰深繁奥,师弟这番解读快则快矣,然其中是否无误卞某还不得而知,待我拿到胡师兄处再辨真伪。”

    眼见卞桥明明已经输了,却还耍赖不认,围观众人望向他的目光都是满含鄙夷,更有甚者出言冷嘲几句。

    卞桥尽管胸中怒火翻沸,但表面上却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心中却是暗恨,暗道:“今次且先让尔等得意几天,待回头再收拾不迟!”

    张衍一声冷笑,道:“如此,这份道诀便留在张某处,等卞管事辨明真伪再来寻张某不迟,告辞了。”他竟然一把将那张写有蚀文的薄纸连带致和丹一起收到袖子里,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卞桥万万没有想到张衍说走就走,他起身追了几步,望着张衍背影几次想开口,却又都把话咽了下去,想到胡胜余来日问自己索拿这份道诀,而自己又拿不出来……

    他脸色顿时一阵惨白,浑没有注意脚下凉亭台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虽靠两旁奴仆扶住才没有出丑,却也是大失颜面,再也不敢在此多留片刻,急急狼狈而去。

    今番令卞桥吃瘪,张衍心中却没什么快意。

    卞桥不过是奴仆之流,这个人虽然跟随了胡胜余不少时间,但是两眼浑浊,气息粗重,一眼就可以看出身上没有任何修为,虽然黑齿健,不过张衍可以断定,那是长期服食上好丹药的原因。

    人生短短百年,只为了那些黄白之物奔波忙碌,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坯?明明身在宝山也不自知,只是一个舍本逐末,贪图眼前小利的鼠辈而已。

    只是听说胡胜余这个人极为护短,自己得罪了他的管事,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张衍笑了笑,他在之前就已经将这个后果考虑进去了,也早有应对之策。

    摇摇头,他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一心整理起一天以来的收获,毕竟卞桥拿来的道书法诀内容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倒是便宜了自己,毕竟只是提升修为才是自己的根本。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所引的后果却比他想象中还要大的多,短短几日之内,他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苍梧山,三观弟子纷纷上门拜访,只是这些人中真正有分量的没有几个。

    初时张衍还耐着性子接待,后来却感到烦不胜烦,索性说推说闭门参悟法诀,概不解读道书,这才消停了不少。

    这一日张衍摆弄手中的残玉,他隐隐然觉得,这块玉当中好像还有很多秘密没有挖掘出来,之前他修为低下,所以很多地方的猜想无法印证,正当他想试一试心中想法的时候,却有人在外轻轻拍打大门。

    张衍不禁诧异,自从他推说闭关后,已经很少有人来拜访自己了。

    “门外是哪位师兄?”

    门外那人轻声喊道:“少爷,我是张喜啊。”

    张衍一阵欣喜,道:“哦,是喜伯?快快进来。”

    他起身开门,只见一个四旬出头,模样老实的中年人瑟瑟站在门口。

    这个张喜是他上苍梧山前唯一带在身边的仆从,自小在他府中长大,为人厚道实诚,原本是他父亲的书童,记忆中前身从不当他是下人,而是当叔伯长辈看待。

    张衍上山后,张喜一直住在山下,前日他拿到不少粮食后,还差人送下去了不少。

    只是张喜现在一脸愁苦,仿佛有什么心事。

    张衍看了看他的神色,关切道:“喜伯,夜晚山间凄寒,怎么这个时候上山?”

    张喜低头道:“已有三月未见到少爷,如今春寒料峭,少爷又向来身体单薄,老奴心中担忧,是以上来看看。”

    张衍洒然一笑,道:“我等修道人餐风饮露,寒暑不侵,喜伯无需忧虑。”

    张喜看了张衍一眼,神色间欲言又止。

    “杨伯来得正好,今晚便在此处住下,与我说些山下趣闻,苍梧山多有美景,改日再带些粮食随采买之人下山。”张衍自然能看出张喜上山别有因由,不过他这个人胸有城府,并不急于询问,只是一味招呼。

    见张衍要往里走,张喜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唉,少爷,老仆我有句话不得不说。”

    张衍回过头,温和地说道:“喜伯,我自小是你带大,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张喜连连叹息,道:“少爷在这苍梧山上已是三个春秋,掰指细算,可见多少人成仙了道?老太爷曾官至云州太守,老爷临终前也是对你期望殷殷,盼你光耀门楣,你本该读书应考,怎可在此耗费大好光阴啊!”

    张衍却是哈哈一笑,他走了两步,在一处站定,伸出一只手指着洞壁上方,道:“喜伯你看,这上面一诗伴我三年,我却始终见而不识,今日一观,竟是深得我心。”

    张喜诧异张衍怎么突然扯到诗上,不过少爷既然对诗词有兴趣,自己当然乐见其成,他也是读过诗书的,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