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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6部分阅读

  周重举一转头,双目看着张衍,沉声道:“师弟,此事已成定局,如若不去,你打算如何?如你不愿去,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一人,也定要保你周全!”他脸颊上的肌肉隐隐跳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极为难堪的事情。

    张衍低头思索了片刻,当抬起头时,嘴角却渐渐浮出一丝笑意,道:“师兄,我愿去。”

    “哦?”周崇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可想清楚了?”

    张衍道:“我在门中也未必安全,如这般的手段仍会层出不穷,防不胜防,我虽不惧,但未免误了修行,此去水国,不在世家名门的视线之内,正是海阔凭鱼跃,长空任鸟飞,说不定正是我的机会。”

    周崇举沉思了一番,缓缓点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仍需小心,按照我的推断,他们要对你动手,多半不出两种,一是在去路上对你下手,二是在水国使绊子,我以为后一种尤为可能,如果你折在那里,掌门非但不会追究,反而只会说是别派有意挑唆两派不和。”

    张衍点头表示明白,他虽是真传弟子,但若是真在水国出了事,凕沧派绝不会为他一人轻易与水国开战,只会想尽办法平息此事,也许日后与砀域水国撕破脸皮时会用他被杀一事来做借口,但目的绝不会是为了他报仇。

    周崇冷笑道:“我查看了一下名册,此去砀域水国,除你之外,还有几人曾是窦明亲信,此举不会无由,你不会炼丹,这事本来也不算什么,说清楚便也罢了,可你偏偏是我的弟子,若是有人在砀域水国中推波助澜,散布谣言,暗中挑唆中伤,则很可能会造成我派与砀域水国交恶,到时,你必定是当其冲。”

    说到这里,他看了张衍一眼,叹了一声,道:“离出还有十日时间,这十日内我能教你多少便教你多少吧,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十天?

    张衍想到了那真传弟子的赏月之事,这两者间莫非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这时他又想起另一事,罗萧也会一点炼丹术,可见妖修并不缺乏炼丹者?他们何故要来凕沧派借用丹师?

    向周崇举问出此事,他回答道:“你有所不知,妖修虽会炼丹,但只会一些粗浅手法,炼一些普通丹药还成,但是上等丹药向来只有我人修可炼,原因是三窍术只有人身修士才能修行,妖修纵然化形,也无法练成,因此在一些上等的丹药他们只能仰仗我等人修,砀域水国之主姬九殇向来好大喜功,此举毫不奇怪。”

    说到这里,周崇举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传你的‘内窍术’万万不可流传出去,若叫妖修得知,必是天翻地覆。”

    “师兄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张衍目光一闪,道:“不过我看,却也不能让窦副掌院就这么轻易走脱了。”

    周崇举“哦”了一声,望向张衍,道:“师弟准备作何打算?”

    张衍笑了笑,道:“既已去位,窦副掌院这一身炼丹术荒废了倒也可惜,不若禀明掌门,让他作我副手,随我一同前去吧。”

    ……

    ……

    ps:各种死机,各种断线,无比郁闷。

    还缺一章,会想办法补上。

    第十六章 天发杀机屠满楼(上)

    十日后,去往砀域水国的使团已准备上路。

    包括张衍在内,此行约莫有六十多人,由一名叫吴真的明气期三重修士领头,众人将乘坐一座飞曜塔楼前往水国,这塔楼度远一般飞舟,到达目的地只需一月不到便可。

    丹鼎院一共派出的十二名炼丹师中,窦明亦在其列,本来他早已脱身事外,哪里想到张衍又把他给拽了回来,而且他现在连职司都没有了,还得看张衍眼色行事,是以一路上只是低头不语,怕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

    张衍也不去理会他,只是在临行前,他却收到了一封字迹娟秀的书信,并随信附赠了一枚玉佩,从笔迹上来看,这与前次邀请他前去赏月的书信是出自同一人。

    信中言道:“因奴任性连累郎君,奴心甚不安,唯有奉上此物聊表歉意,前路坎坷,望君珍重。”

    底下却没有落款。

    张衍看了看那枚玉佩,以他博览道书见识,一眼便认出这块玉的来历。此玉名为“趁月心玦”,是辅功修炼所用,据闻在皎月之下,佩戴之人能使得气机窜行的度比往常快上数倍,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宝物。

    张衍本待询问那送信来的女从到底是谁又写信又赠玉,那“连累”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不过那女从似乎早已有了嘱咐,并不开口回答,而是一个万福,转身匆匆离去了,张衍望着她的背影,洒然一笑,既然猜不出此人来历,他也不去费这个心思了,修仙者从心所欲,何必为区区小事牵肠挂肚?等哪天时机到了,一切自然就有分晓。

    他转过身,撩起衣袍下摆,缓步踏入了塔楼。

    一到楼中,便有力士带他去事先安排好的居处,在上楼之后,他撇了一眼,却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拐角一晃而过,眉头不禁微微一皱,那人,当是封汲无误!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张衍立时觉得,此事有点不同寻常起来。

    他再看周围的布置,现自己的居处被安排在第四层,这个安排很是微妙,扫了一眼,通向上下两层间的出入口都有力士把守,而且目光会时不时从自己身上扫过。

    待所有人上到楼中,站在最上层的吴真手中牌符一挥,塔楼微微一晃,便平平飞了起来,稳稳当当往东方水国一路而去。

    张衍在四处看似随意地走动了下,现这座塔楼分上下分七层,可住百人,六方开角,朱漆立柱,洞门圆窗,飞檐上挂金铃,坐神兽,塔尖上方,镇有一只聚气铜葫,飞腾之时,塔底云托霞随,瑞霭纷呈,望之使人目眩神迷。

    只是走了一圈下来,却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仔细琢磨了一下,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此行之中,他还看到不少世家弟子,但是这些弟子通常走到哪里都有力士女从,此番前去砀域水国,往来一年以上,身边力士数目多一点那是合情合理,可居然连一个女从都没带,这未免有些不太合情理了。

    除非他们根本没想着去很远的地方!

    再想到封汲出现在这里,他眼睛不禁微微一眯,早在出前就知道有人会对自己动手,本以为他们至少忍到砀域水国的地界,但现在看来,好像有些人并不希望他能活着到达那里。

    仔细回想了一下进入塔楼的人,吴真的修为无疑最高,这个人最难对付,但是并不排除还有其他修为相近的修士在内,他必须做好防备。

    如果在门派之中,大家都在门规和各势力制肘下,可以各出机谋,但是现在在外面,则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强便是强,弱便是弱,任何阴谋诡计,在这里是不适用的。

    张衍目光一闪,坐回到塔楼的房间中,开始在心中呼唤罗萧。

    有精元血誓在身,两者哪怕相隔万里,互相也可以感觉得到对方所在位置,亦能感应到对方的处境安危与否,早在十天前,他便已经如此做了,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而这一次,没多久他便觉得心头一跳,不禁心中一喜,知道罗萧此刻正在飞赶来。

    他放下了心思,决定抓紧时间打坐吐纳,争取在这段时间内再多炼出几口坤灵浊气,也好多几分自保之力。

    如此过了十多日后,他又顺利炼化出一口坤灵浊气,同时也感觉到罗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这些天来塔楼中没有丝毫动静,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三件法宝随时放在手边,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变局。

    只是不知现在到了哪里?

    他推开门,走出去一看,却皱了皱眉,暗道:“这个方向,怎么像是前往涌浪湖的?”

    涌浪湖是三泊之一,泊主渠岳,乃是一条修炼了千多年鲤精,据说三泊湖妖与凕沧派决定停战后,他是最先罢兵止戈的,虽说从此妖的地界上也能通往水国,但路程其实并没有缩短,而且这未免有挑衅之嫌。

    不对!

    看了看今日又突然多出来的几名力士,他们神情中隐隐有一股不善之色,张衍目光一厉,他本能的察觉到一股深深危险感向他袭来,恐怕在到达涌浪湖的前一刻,就是对方选择动手的时机!

    他冷笑一声,眼中杀机四溢,握住了袖中的如意神梭,虽然罗萧此时还未到来,但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涌浪湖千里之外,一座长宽有里许的飞殿架在云团之上。

    大殿正中那人端坐高台,他隆鼻宽额,目如鹰隼,颏宽如柱座,头戴一顶紫金冠,长穗自肩垂落肩腋,身上着玄蛟金甲,披鹏羽大氅,脚下兽头乌云靴,身躯之雄壮魁伟,胜过常人一倍,一眼望去,气势慑人之极。

    这人便是秦阳苏氏这一辈嫡传长子,苏奕鸿。

    此时他精芒四射的目光向北面望去,只见数十道光芒迎面飞来,落在飞殿前方的浮阶上,这几十人个个都是玄光修为,当先一人更是玄光三重境的修士,此人排众而出,拱手道:“贺虢见过苏师兄,”

    苏奕鸿沉声道:“情势如何?”

    贺虢大笑道:“渠伯老鲤此时仍蒙在鼓里,一无所觉,正好方便我等动手。”

    “好!”苏奕鸿拍案而起,他目光一转,扫了下来,道:“今日这件大事,事关我等今后百年之谋,你们之中,可有人要退出?”

    他眼神中威势赫赫,这几十名修士俱都神色凛凛,贺虢带头,众人一起躬身道:“我等唯师兄之命是从。”

    苏奕鸿满意点头,他缓缓坐下,他握住扶手上面咆哮狮头,道:“当年派中几位长老曾允诺我,只要打下深津涧,就将此地许我,允我在这里派外开府,我在外征战杀伐有年,已然攻到了老鲤渠伯的九曲溪宫的门前,只差一步便实现心中所愿,却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要与水国媾和,此番我定不能让他们如愿!”

    贺虢大声道:“师兄只管吩咐怎么做就是了,师兄弟们都是一条心。”

    苏奕鸿道:“二郎乘飞曜塔楼出已有十二日,算算时间,距此至多还有一日路程,一旦二郎将那名唤作张衍的真传弟子拿下,取了他的头颅来,我们就便可以真传弟子被杀为借口,攻入九曲溪宫,一举荡平深津涧,斩杀老鲤渠伯。占了这处水府,到时且看妖鱼渠岳还忍得住否?”

    有人开口道:“这张衍我也曾听说过,上次便是他误死了二郎的灵宠,还抓了不少他的师兄弟,削了二郎一个好大的面子,这次正好向他讨回来。”

    苏奕鸿点头,转目注贺虢身后一名年轻修士,道:“贺方,你亲自去接应二郎,为了稳妥起见,拿下张衍后,将随行之人尽数杀了,若二郎阻拦,便说是我吩咐的。”

    他又抛下一件东西,道:“我再给你一个牌符,可将此人元灵拘入其中,到时再寻一条灵兽,抹了元灵,换了他的进去,再送与二郎,教他永世为畜。”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是冷汗涔涔,大气也不敢出。

    贺方却是大觉兴奋,上前接过那牌符,拍着胸脯道:“师兄且宽心,稍待片刻,我随后便带二郎与张衍头颅归来。”

    他转身走下殿阁,刚要飞遁出去,却感觉手臂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却是自己胞兄贺虢追了出来,不禁讶道:“大哥何事?”

    贺虢关照道:“据闻张衍此人狡诈,善用心机,二弟此去,当小心行事,万不可大意,需知你一人出错是小,万万不可误了苏师兄的大事。”

    贺方顿时不满,道:“大哥小觑我,那张衍连明气期修为都没有,我一玄光二重境的修士惧他何来?”说完他甩开手臂,转身欲走,却又被贺虢一把紧紧抓住,并硬塞了一个东西给他,“拿上这个,此为苏师兄上次赐予我的‘紫斓定心锤’,你拿去用吧。”

    贺方推说不要,心道:“大哥也忒看不起我。”

    可是贺虢执意坚持,他也无奈,只得收下,嘴里咕哝了几句,几步来到悬阶之上,脚下玄光一起,眨眼间,一道猩红色的光芒便飞空而去。

    ……

    ……

    ps:放缓一下节奏,今天晚上一更,明日恢复,欠的章节接下来找机会补。

    第十七章 天发杀机屠满楼(中)

    天上明月皎皎,光洁如洗,如泼水一般照将下来,张衍胸口“趁月心玦”轻轻颤动起来,自觉气机运转度几乎是平时一倍,不由暗道:“此乃天助我!”

    “天杀机,移星易宿,地杀机,龙蛇起6,人杀机,天地反复!”他站在栏杆边,抚着手中的如意神梭,手指一弹,出“当”的一声,双目射出如冷电一般的光芒,道:“今日,你当饱饮鲜血。”

    守在楼道口的三名蹈海力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此时只见张衍侧对着他们袍袖一挥,一道青濯濯的光芒迎面呼吸而至,一个盘旋,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头颅便掉了下来,青芒在空中又是一绕,斩碎三人元灵,往另一处楼道口飞去,待飞回手中时,另一侧也没了呼吸声。

    张衍振了振袍袖下摆,不紧不慢向旁侧的房间走去。

    这里都是那些炼丹师的居处,不过这十一人个个是窦明原先的亲信。

    炼丹师开脉之后,需熬练几十年的“三窍术”,身上半点乾坤之气也无,此刻还都是在睡梦中,最好对付不过,张衍破开房门,一指点死一个,再顺手拍散元灵。

    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刚推开房门,却见一人猛地从床上翻起,手中长剑一声不吭向他刺来,张衍冷哼了一声,一股白气从他鼻子喷出,正中那个人的面颊,那人“啊呀”一声如遭锤击,飞出去“砰”的一声倒在了身后的榻上。

    张衍走前两步,居高临下看了下来,他双目视黑夜如白昼,就算不用烛火,也能认出此人就是窦明,此刻对方捂住流血的双眼,一边后缩,一边喊道:“张衍,此去水国,你还需我等炼丹,我,我对你还有用……”

    张衍一叹,道:“害大于用也。”上前翻掌一拍,将窦明拍死,再张口一吹,将他元灵吹散。

    走出房门,他缓步向第五层走去。

    却感觉底下气机驳杂,似乎有二十多人,而且好像有人已经察觉到了楼上的动静,有一蹈海力士匆匆上楼,却感觉到前路被阻,猛一抬头,现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正前方,惊呼道:“你……”

    张衍“哈”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噗嗤”一声将此人额头开了一个圆洞,再一脚蹬在他的胸口,尸体顺着楼板骨碌碌一路滚落下去。

    底下一阵喧哗。

    “什么人?”

    “丁老大被杀了!”

    “赵二,快快拉警铃!”

    “那是什么?遭了!”

    第五层一共有二十三名翻江力士,实力比蹈海力士还要差上一等,他们事先并不知晓除去张衍的计划,此刻见一道青芒划过,几根警铃绳线悉数断绝,由于带头之人已经被张衍杀了,顿时乱成一片。

    见张衍缓步下来,他们都是怔愣在那里,脸上浮起茫然之色,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这个修士对丁五不满,所以随手打杀了。

    张衍不理他们,手一挥,如意神梭绕场一匝,待他下到六层时,五层满地都是人头滚落,连元灵也被一并抹了。

    第六层中,一个原本端坐蒲团的修士突然双目一睁,身躯一晃,便挡在了张衍面前。

    这名修士乃是一名明气二重修士,但他却不急着动手,而是道:“张衍?我也曾听封郎君反复说起你,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张衍眉毛为挑,道:“封汲?他在哪里?”

    “封师弟便在楼下,不过你有命走下去么?”这名修士冷笑道:“我修道二十三载,练就水木玄功,胸有二十四口清浊之气,远胜常人一十六口,你决计不是我的对手,劝你束手就擒为好!”

    唰唰两声,人影闪动,两个俱是明气一重的修士一左一右出现在此人身后,这名修士不由心神一定,其实刚才他也是心里打鼓,张衍片刻间就从五层那么多蹈海力士中杀下来,实力岂是等闲?所以他先用言语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