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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4部分阅读

则他绝对不会那么放心让自己来这位妖主的地界上取物。

    这么说来,桂从尧口中那位高人,想必就是那位指点自己来溟沧派的老道了。

    他在这里思索,桂从尧却看他良久,最后长声一叹,摇摇头道:“没想到,你便是那位杀我之人。”

    张衍不禁吃了一惊,看看桂从尧表情又不想是开玩笑,谨慎道:“晚辈修为低微,就算再修行百数年,怕也不是前辈敌手。”

    桂从尧笑了起来,道:“呵呵,你莫害怕,我这么说却是有道理的,我从开了灵智到如今,修行两千余年,总共活了三千六百四十九岁,却因为先天所限,数百年来修为已难有寸进,当日那位高人路过时,我问他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曾对我说,我寿数完结之日,当应在三千六百五十岁,到时千年苦功,尽化一堆枯骨。”

    说完之后,他连声叹气,唏嘘不已。

    张衍听了,也是心有戚戚焉。

    他现在是明气修为,寿数大约在三百年开外,如无奇遇,在化丹之前,寿元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增长。即便到了元婴境界,也不过是千载寿命,听起来很长,但是对于动辄闭关数十上百年的修道人来说,其实还是短暂的很。

    或许,只有修炼到了至人境界,进而举霞飞升,成为传说中的大罗金仙才能亘古永存。

    又听桂从尧继续说道:“我当时问那位高人可有延寿之法?他言我根底不够,此生已无希望,除非在我寿数即终时找一大气运之人助我兵解,好让我转生重修,尚有一丝成道之机,我又问,去哪里找这个人,他便丢下这枚云砂,说来日这枚云砂被人捡起时,便是那人到了。”

    张衍缓缓点头,其实他走上这条路后,便明白转世重修也并不是那么好走的,如无特殊的道器和无上神通护持,转世后都会昧了前生记忆,不过这也总比修道者寿数到了,身死魂消的好。

    桂从尧笑呵呵望着张衍,道:“道友,如今距我兵解之时还有半年时间,还不到最后时机,不如在我这里住下,到时助我兵解如何?”

    张衍认真考虑了一下,随后缓缓摇了摇头。

    桂从尧见他拒绝,也不恼,而是劝说道:“我数千年修道,也有不少宝物在手,你看我这洞府如何?我兵解之后便送与你,还有我那死后蜕下的躯壳,都可给你,甚至我还知道几处无人知晓的仙府,也可指点你前去,你看如何?”

    张衍还是摇头。

    桂从尧讶然道:“莫非是道友嫌弃贫道是妖类,有门户之见,是以不愿助老道我么?”

    张衍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前辈误会了,并非是我不愿意助你,而是数月之后,我凕沧派中将调集弟子,彻底剿灭你三泊妖修,此前我要去海眼魔|岤处提升修为,是以不能留在此处。”

    他不怕这消息被桂从尧知道,三泊与凕沧派争斗那么多年,自然也有办法能得知凕沧派中的动静,以前只是凕沧派顾忌水国,所以没有尽全力出手,如今一旦下定决定,半年之内覆灭三泊绝不是说笑。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后桂从尧表情如常,他抚须沉吟了一会儿,道:“海眼魔|岤,我倒是有所耳闻,但未曾去过,不过听说此地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要埋骨此处,既然你道友要去,我便送你一物,就当助你一臂之力。”

    他拂尘一摆,一块灰扑扑的牌符便飞入张衍怀中。

    “这面‘载和气淳罩’,乃是我历劫之后,用身上碎壳所炼制,可挡灾劫,可避神通,今日便送你。”

    他又笑道:“我知凕沧派功德院中悬赏我项上人头,等围攻三泊之时,道友便回来此处杀我,就当送你一桩奇功。”

    ……

    ……

    第四十五章 三方汇集 再遇琴楠

    得了谢宗元招呼,众人一起上了他的龙牙飞舟。

    这乘飞舟不愧玄光修士所用,其速之快不亚于御剑飞遁,不出一日,一座绿瓦朱柱的宫阙便遥遥出现在视界里。[lwen2]

    远远望去,殿顶有一股瑞气扶摇而上,与天上瑞霭祥云相连,一道瑶光破开云层挥洒下来,照得殿前三层玉阶如水云凝冰,晶莹华秀,紫铜香炉前的青烟也是雾幻迷离,烟气缭绕。

    谢宗元惊叹道:“咦,灵气冲天,这位彭真人好深的修为,运转玄功时居然天人感应,云霞相伴,怕是我溟沧派门中不日就要改称十大真人了。”

    赵镇“嗤”了一声,插言道:“哪里这么简单?看似一步,却是天差地别,我叔祖曾说,若是百年内这彭真人能跨过这一关倒还好说,若是不成,怕是此生就再也无望了。”

    谢宗元虽然并不赞同,但是快要守名宫前他却不敢再多言,免得被彭真人听到,反而多出事端。

    赵镇却以为自己言辞犀利,切中了要害,不禁洋洋得意。

    张衍心中好笑,这赵镇一路上每逢别人提起话题,他必然上来唱反调,愈是针锋相对他便越是斗志昂扬,偏偏说得话还有些歪理,实在让人生厌,要不是此行还要依靠此人带路,恐怕早已被赶下去了。

    见有飞舟到来,守名殿前便有一个面目端正,长得还有几分秀丽的道姑迎上来,稽首道:“几位师兄可也是来魔|岤中修行的?”

    刘韬和张衍对视了一眼,谢宗元奇道:“除我等之外,莫非还有他人来来此么?”

    道姑笑道:“被这位师兄说中了,五日前,门中颜真人的弟子方震方师兄来此,说要带几位师兄弟进入魔|岤修行。三日前,云琅韩氏的几位师兄也来这里,再加上诸位师兄,怕不是有双十人数了。”

    云琅韩氏?

    即便谢宗元也微微动容,云琅韩氏是五大姓之一,溟沧派世家中的世家,似这等家族的弟子一般都很少与门中弟子接触,没想到此次竟然会来魔|岤中修行,看来也是为了攻伐三泊尽早提升修为。

    道姑又道:“海眼光门逢初一,十五而入,诸位师兄怕是要等到几日了,不知道几位师兄怎么称呼?我也好进去扫洒房舍,准备斋饭。”

    谢宗元正待回答,赵镇突然讥嘲了一句,“名字就不必说了吧,我怕今晚吃得都是舌头。”

    道姑闻言一怔,脸上微红,眼中顿时有几分羞恼之色,一声不吭,转身就往里走去。

    谢宗元摇了摇头,道:“想不到方震他们也来了。”

    张衍目光闪动了一下,道:“不奇怪,方震也是明气三层,想必他们也得知门中即将攻伐三泊,是以也来这里修行,况且谁都知道朱,颜两位真人相交莫逆,庄不凡又是朱真人的弟子,他镇压魔|岤十六年,没有从里面跑出过一个魔头,应该对里面的情形熟悉的很,给方震他们指明道路不是什么难事。”

    “镇压?”赵镇一听,满脸都是不屑,撇嘴道:“不过是借此名义光明正大修炼神通罢了,要不是守名宫有禁制大阵,里面的魔头早就跑出来了,何用他来镇压?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谢宗元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龙韬,后者会意,立刻出言道:“这守名宫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可有什么风物景色,不若赵兄带我四处游览一番如何?”

    说罢也不管赵镇答不答应,拖着他往远出走了。

    程安路上一直没有出过声,见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龙韬走了。

    谢宗元招呼张衍走到一个僻静角落,道:“我等对海眼之下的通路皆不熟悉,唯一可以指望的便是赵镇,可是此人好大言,且浮躁轻佻,实在不知能否担起此任。”

    张衍见谢宗元也是心头冒火,不禁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此人说话总算也不是无的放矢,只是牙尖嘴利罢了,师兄只当他在说笑便可。”

    谢宗元点点头,道:“我如今担心是,方震他们得知我等也去魔|岤,说不定暗中使绊子。”

    张衍听出了他话中含义,思索了一会儿,沉声道:“不得不防。”

    正在这时,先前那名走开道姑回转了过来,只是此刻她却是面无表情,“几位师兄,我已查验过,客舍已满,守名宫中住得又都是女修,不方便招待外客,诸位都是服气餐露的修士,想必在外露宿一晚,也不会在意吧?”

    谢宗元皱了皱眉,于他而言,倒是也不太在乎住在哪里,只是明明方震等人都住在殿中,他们却住在外面,改日相见之后,没得被人耻笑,损了谢氏的脸面。

    张衍倒是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与方震等人照面,说不定还会多出什么麻烦事情。

    此时,他却听背后有人惊喜地叫了一声:“张师兄。”

    张衍不禁回头一看,见琴楠站在不远处,俏脸上红扑扑的,身上一件道袍与那名道姑类似,不禁讶然道:“琴师妹?你在此处修行?”

    琴楠一脸欣喜,道:“是呀。”

    她想了想,转过头对那道姑说道:“这几位师兄远来是客,既然客舍已满,便给他们准备一间偏殿休息。”

    道姑低下头去,恭敬道:“是,师叔。”

    谢宗元呵呵一笑,道:“师弟既然遇见故人,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去他处走走。”

    袍袖一摆,他便洒然走开了。

    张衍微微一笑,道:“不知师妹与彭真人怎么称呼?”

    琴楠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本是陈师兄座下的记名弟子,后来祖师见了我,就收了我做关门弟子。”

    张衍仔细看了琴楠一眼,感叹道:“师妹倒是好造化。”

    两人分别不过半月左右,没想到琴楠已是明气一重巅峰,而且看情形很快将要突破二重了,这个修为增进之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琴楠睁大眼睛看着张衍,道:“师兄,你也是来魔|岤中修行的?”

    张衍道:“正是,师妹莫非去过?”

    琴楠使劲点头,“是呀,前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其中修行。”

    张衍恍然,难怪对方修为一日千里,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内,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问:“师妹既去过此处,可知海眼之下的路径走向?”

    琴楠想了想,片刻后,她美目一亮,道:“师兄稍待。”

    她转身离去,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赶了回来,双手递上一份一尺见方的绢帛图,只见上面绘满了密密麻麻,分不清头绪的红线,“这是我在师傅书房里看见的图画,我默画了一份,也不知有用无用,师兄不妨拿去吧。”

    ……

    ……

    第四十六章 琴楠送图 方震暗谋

    “那就多谢师妹了。”张衍拿过地图,略略一览,便折叠起来放入袖中收好。

    有了这份地图,便不至于让赵镇牵着鼻子走,但是也仅仅如此,彭真人所能去得地方未必是他也能去的,因此此图最大的功用是多了一份参照,不会迷了路径。[lwen2]

    琴楠赧然道:“师兄客气了,上次师兄相助我,还未曾谢过呢……”说到这里,她低呼一声,“哎呀,那架飞舟还要还于师兄。”伸手便要往腰囊中去取那只飞舟。

    张衍却抬手阻住她的动作,笑道:“那飞舟就放在师妹这里,师兄我如今也用不着,那样便是以后你来我灵页岛做客也方便了许多。”

    琴楠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攀谈许久,见临近戌时,天色渐暗,琴楠便亲自引路,带着张衍来到东侧偏殿。

    守名宫布局简单,主殿群按南北纵轴排列,偏殿居于两侧,地势南低北高,全殿最高的建筑便是飞鹤楼,是全岛禁制中枢所在。

    海眼之地,就在飞鹤楼之下,全靠此楼镇压魔|岤,才不致使魔头来到外界生事。

    琴楠一直将张衍送至殿门前这才离去,不用她特意嘱咐,殿中的执事道姑又哪里敢得罪这位祖师宠爱弟子的客人?急忙迎了上来。

    张衍正要踏入殿门,目光却留意到一人正匆匆路过,便停住脚,喊了一声,道:“冯师兄,别来无恙乎?”

    来者正是冯铭,自从那日英罗岛上比剑输了,又得了荀长老的告诫,他一直避免与张衍照面,便是上次在小浪山前,他也是能躲就躲,没想到这次还是碰上了,一愣之后,他尴尬一拱手,道:“原来是张师兄。”

    张衍师门辈分比他高一辈,但是按入门年资排,张衍却是在他之后,此刻在外以师兄弟相称倒也合适。

    张衍左右撇了一眼,见冯铭行走的方向是往西殿房舍去的,且步履匆匆,不是去见方震,就是身有要事,眼睛一眯,心中有了计较,走上前去,道:“此入魔|岤凶险万分,冯师兄是门中精英,可千万要小心了。”

    冯铭敷衍道:“是是,有方师兄在,倒也无碍。”

    张衍拖着冯铭东拉西扯,每次后者想开口告辞,都被截住话头,有心拂袖而去,但张衍笑语晏晏,他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这时,张衍眼角瞥到一个身影,他也不动声色,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今日与师兄说得投机,改日我们再秉烛夜谈。”

    冯铭莫名其妙,心想哪里和你有这么好的交情?可是他嘴上只能客气道:“一定,一定。”

    张衍微微一笑,拱手告辞。

    冯铭摇摇头,也是转身离去,只是走了没有几步,身后却传来冷冷声响,“冯师弟,你和张师兄倒是亲近。”

    冯铭一个激灵,转身一看,见是方震站在那里,不由大惊,慌忙说道:“只是在路上偶遇,师兄万勿误会啊。”

    “哦,是么?”方震面上似笑非笑,上前轻轻拍了拍冯铭肩膀,道:“冯师弟多虑了,张衍等人命不久矣,我等岂需在意一群将死之人?”

    冯铭不由怔住,道:“师兄此言何意?”

    方震冷笑道:“当真以为魔|岤是那么好闯的么?谢宗元他们不过是知道一些支离破碎的消息罢了,甚至其中有一些还我故意派人散播出去的。”

    冯铭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方震。

    方震嘿嘿一笑,道:“魔头岂是易于?不说阴魔,行魔,其中还有许多真魔肆虐,若是遇上,杀我等明气修士那是易如反掌,当年庄师兄在魔|岤中修行时,有几处设下禁制的地方还在,我等可以在那里放心修行,但是谢宗元他们却是并不知晓。冯师弟,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此次顺利进入玄光境,再在三泊之战上大显身手,多取几件功德,将来我若开府,门下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冯铭倒吸一口凉气,哪敢多说什么,唯有连声说是。

    方震满意点头,随即声音压低道:“此次我带了五火神兵圈,就算张衍,谢宗元等人当真运气好,没有被魔头盯上,我也要顺便解决一下彼此之间的恩怨。”

    此行出来之前,颜真人还将他喊去细细叮嘱一番,言道若有机会,不妨将张衍这个碍事的除去,免得将来被孟孙二人推出来与他打擂台,只是关照他手段要做得隐秘,为此还特意将那本已收去的“五火神兵圈”重新赐下。

    冯铭心中一震,同室操戈,这方师兄好大的胆子,正想要劝,但是一接触对方那双充满恨意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咽了下去,犹豫了一下,他嘴唇动了动,道:“此事怕是不妥,此行中还有韩氏弟子韩济,怕是会生出很多变数,若是一旦泄露出去……”

    方震一摆手,神情毫不在意,“你无须担心此人,也不必被他韩氏的名头吓住,依我看,此人十有八九会死在此处,到时候若他碍事,那就一并杀了。”

    冯铭惊道:“师兄,他可是韩氏族人啊。”

    五大姓的弟子,岂是说杀就杀的?就算方震是颜真人的弟子,难道就真的不怕韩氏找他的麻烦?

    方震哼了一声,神色中流露出不屑之意,“韩济此人,只是小妾所生,在母胎中遭受过重创,原本他父亲不想让他出世,只是他母亲执意,才生他出来,此人从小就在韩氏族中不受待见,修道至今三十八载,勉强是明气三重,这还依仗的她母亲偷来的功法,后来她母亲因为事泄被杖毙而死,念他是韩氏族人的份上,所以只是幽静了三年了事。”

    说到这里,他又一阵讥笑,“对韩氏来说,此人也算得上是族中耻辱,此次让他来这里,恐怕也是希望他死了才好。”

    冯铭越听越是吃惊,暗想:“这些大族秘闻,方师兄又是如何得知?”心中顿时对方震涌起一种看不穿的神秘感,目光中也是更显畏惧。

    方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