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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69部分阅读

了他法力驱使,却也无人能用,失了也不算得什么,至多再炼制便可,只是他不知张衍所运使的这片水幕不知是何种神通。竟能使得这箭阵无功而返。

    他目芒微闪,起手一拍,便有百十团清光盈盈的焰火飞出。

    这火与寻常丹火不同,焰芒素净。大如银盆,似如水中倒月,竟是冷意迫人,若说适才飞炎火箭为阳火,此便是阴火,只需沾上了,便是连水亦能烧去一层。

    然而当那团团清火往那水行真光上一落,却似飞蛾扑火,水幕竟连晃都不晃,一闪过处。就将所有阴火卷没不见,水势再猛然一涨,就有漫天水光下落。

    见阴火无功而返,杜德神情却仍是平静,一身雪白素袍随风翻飞,稍稍一仰,便向后飘飞而去,驾一道烟气到了百丈之外。

    他低喝念了几句什么法诀,伸手在心口凭空一舀,摄了一道火气上来。再运转法力一个催动,只听呜呜沉闷声响,这五里方圆之内顿时有无数火线燃起,一道道串联而结,只须臾间就笼罩了这方天地。

    张衍抬头看去,只见上下左右都被这一重又一重的火网罗织遮盖。细细数去,竟有九层之多,火势绵延出去,纵横交织,似是点燃了这片天幕,便连十峰山也被熊熊火光照得如同白昼。

    骤然遭此围困,他仍是神凝气定,不见慌促,把身躯一抖,飞去第一重火网前,起了水行真光不管不顾向前一落。

    只是奇异的是,待那水光过去,那火网却依旧是如先前一般拦在去路之上,似是丝毫未动一般。

    张衍微觉讶异,他也不去硬闯,而是把身形一止,绕圈而走,心中思忖这是何种炼火。

    萧傥立在峰上,看着这片浩荡火势,却是赞叹道:“竟是那‘四如心火罩’?杜师兄好算计,想来方才那千里飞炎箭阵不过是用来迷惑张衍所用。”

    “四如心火罩”也是一桩异宝,运使之时并不放出,而是藏与心窍之间,罩中之火乃是由心而发,此火能大能小,能多少能少,只随心意而变,可布下九重罗网,困人守御皆可,只要那驭法之人不死,便不至灭去。

    只是这法宝虽能困人,但要祭出对敌时,却需以心血一点一滴温喂,这却不是短短时间内所能做到的,因此需用其他手段拖延片刻,才能将其顺利使出。

    杜德此刻用上了这法宝,分明是暗中早已准备了多时了。

    洛元华沉声道:“我也知此火奥妙,但我观张衍心性尤为坚凝,若是硬闯过去,怕是舀他也无可奈何。”

    萧傥摇了摇头,抚须微笑道:“师弟你却是说错了,正是杜师兄看到张衍有不少手段,知其难以对付,方才运使此宝,若我是他,只求能阻此人片刻就好,下来必定还有后手能一举制敌,这才不枉先前这番布置。”

    张衍转了一圈,又试探了几次之后,也是摸到了此火的几分来历。

    这火气如非那丹煞运化,那必是传言中的“心火”了,他虽从未见过,但也久仰其名。

    但凡此等火,不伤躯壳,不灼内腑,却可引动杂念,搅乱心神,若是一个把持不住,眼前便会幻境丛生,迷了自我。

    不过自恃心性坚定,神意清明之人,大可放心大胆去闯,只是过火之时,却需要持定心神,不能有丝毫犹疑慌乱,若是一旦遇到敌手沉隙而攻,那就不好对付了。

    张衍心中一转念,也是与萧傥一般想到了杜德的目的所在,暗一思忖,索性也不硬闯出去,而是把法诀舀定,只等对方后招。

    杜德目注张衍,眸子幽幽,深邃无底,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而是朝着前方轻轻吹了一口气。

    张衍正小心戒备,但却不见丝毫动静,正诧异间,却见眼前火焰骤起,低头一观,却是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霞火,在粘在那里不推烧,而他身上这件宝衣也自放出一道精光,将火芒隔绝五寸之外,

    而在外人看来,他却被一团金火围绕着烧灼了起来,犹如一个火人一般。

    “遭了!”

    眼见银镜中呈现这片景象,齐梦娇也是惊呼出声。

    汪氏姐妹今日已是心惊肉跳了多次,此刻闻言,不由怯怯道:“师姐……”

    齐梦娇目视那团火芒,眼中有不忍之色,沉声道:“此法术乃是门中十二神通之一,名为‘皓夷三阳气’,门中甚少有人能练成此术,此神通一成,所发阳气可说是无物不焚,就算法宝被附着上一点,若是不得灭火之法,也能生生烧穿,直至将其彻底毁了去,成了一堆灰烬方才罢休。”

    听得这法术这般厉害,两姐妹也不禁俏脸煞白,汪采薇底气有些不足地言道:“想必老师是有办法抵御的……”

    齐梦娇叹了一声,眼见那火芒越烧越旺,她却是并不看好张衍,一转首,见刘雁依站在那里不语,似是一点也不心急,忍不住道:“师妹难道不的么?”

    刘雁依轻轻摇头,指了指那在一旁荀长老,道:“并非如此,师姐你看,这法门如此厉害,恩师若是不支,门中那位长老又岂会坐视不理?”

    齐梦娇与汪氏姐妹不由朝那里望去,果然,荀长老气定神闲,老神在在,一点也不见急躁。

    众女心下一想,都觉得刘雁依说得有理。

    门中大比,损伤虽是无法避免,可却也不许弟子有性命之忧,瞧眼下情形,那荀长老这般笃定,说明张衍至少无甚危险,她们心神都是略略安定。

    张衍见这火一起,似是黏在了他身上一般,熊熊燃烧,并不熄去,过得不过几息的功夫,他这件宝衣上的精芒竟是退缩了少许,似是被烧去了一般。

    脑海中细一思索,就猜出了其来历,不由笑着自语道:“常听此火威名,不想是这般涅。”

    他心意一动,把水行真光往下一落,顿时将这火芒刷去大半,只是残余几点火星下来。

    可折之间,却火星若燎原之势一般,又一次蔓延至了全身。

    张衍反复试了几次,发现皆是如此,只要有一点火星留存,这火焰就能复炽而起。

    他摇了摇头,索性也不去理会,把法力一个运转,那宝衣之上的精芒瞬时向外一撑,就把这阳火逼到了一丈之外。

    他在心中默默算了算,发现距那大比结束只有一个时辰,微微一笑,也不去设法灭火,由得其在外肆虐,自己则坐定在云团之上,闭目敛息不言。

    此时云端上空,孙真人眉头一皱,面现不悦之色,显然对杜德使出这门神通有所不满,见张衍已在火中待了长久,他手指动了动,似有要所动作。

    孟真人眼帘一抬,却沉声言道:“师弟,稍安爀躁,你我不宜插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孙真人点了点头,收了动作。

    又过得许久,只闻天边一阵悠悠钟磬声响,荀长老渀佛早已等候多时,立刻冲上前,对杜德沉声言道:“子时已到,杜师侄,且把你神通收了,待明日再决胜负不迟。”

    杜德双眉微微一拧,脸上也是露出少许遗憾之意,抬手对着前方一抓,那金色火芒随之熄灭。

    焰火一去,便露出其中张衍身形来,只是出人意外,他非但没有众人想象中那般狼狈,反而是神清气爽,行若无事一般,哪里像是在火中炙烤了大半个时辰的涅?

    杜德瞳光一凝,深深看了一眼张衍,一甩袖,化长烟而遁,转眼便回了峰上。

    张衍负手而立,也是看了此人背影一眼。

    此局的确可以说是胜负未分,若是有机会,当要再斗一场,他想了想,微微一笑,起了云烟,亦是化一道长虹飞去。

    ……

    ……(未完待续。,(shuhi)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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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胸有妙算变棋局

    张衍踏烟飞驰,正欲出了十峰山,先与去门下一聚,这时身后却有一名道人远远将他喊住,道:“张师叔暂请留步。”

    他回首一看,发现此人倒是识得,便是那闯阵之时主动让开去路的周宣,就止住身形,笑道:“周师侄找我有何事?”

    周宣赶了上来,神态颇为恭敬,稽首为礼道:“小侄是奉家师之命而来,特来请张师叔前去一会。”

    齐云天要找自己?张衍念头略转,微笑道:“既是齐师兄有请,我自当前去。”

    周宣面露喜色,再行一礼,道:“家师如今在聚沙堆洞府相候,还请师叔随小侄来。”

    今日他也看了张衍与萧傥,杜德等人交手,见张衍与这二人还能斗个有来有往,最后以平局收场,私下里也很是佩服的,是以听得齐云天有有意相请张衍,便主动请缨。

    张衍随他而去,两道长烟望北而走,不多时,到了一处潮水奔涌的河滩边,此刻月光如洗,只闻涛声,河上有一艘长船,似龙牙大舟大小,虚悬江面一丈,有明珠晕光从窗隙之间透出来,映得江水宝气隐隐,彩波涟涟。

    周宣当先落在船头,上前几步,主动将那船舱玉帘一掀,道:“师叔请。”

    张衍探身迈步,入得门中,目光扫了一圈,见舱中颇为宽敞,足可容纳数百人,此刻有二十几人坐在席上。几十名童子随侍在侧。

    齐云天则坐在正中主位,左右手边是庄不凡,洛清羽二人,再往下,则宁冲玄,范长青等人,便是与他曾打过交道的方洪,任名遥也坐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十多个未曾见过的道人。此刻俱是用审视或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齐云天见张衍入得舱中,朗声一笑,站起身道:“张师弟也是来了,来,快来席上坐下。”

    众人见齐云天也起身相迎,虽则有些人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都站了起来。

    范长青笑眯眯走上起来,先与张衍客套几句。再与他把在座诸人介绍了一番。

    张衍这才知晓,在座这些道人皆是孟,朱,颜,真四位真人门下,尤其是以朱。颜两位真人门下弟子居多,孙真人门下除宁冲玄之外,倒也有两人,虽也是化丹修士,但俱是皓首白发。耄耋之貌,与宁冲玄那般勃发英姿相比,却是显得垂垂老矣。

    如此一看,此间在座,唯独张衍只有一人不是洞天真人门下出身,显得颇为异类。不过众人虽不来与他说话,却对他坐在这里倒也并无什么异议。

    张衍也是心知肚明,若不是今日大比之上连战两位世家弟子,自身实力已为众人所认可,怕是今夜也无有资格被招至此处。

    再与众人客套了几句后,他便被范长青安排在下首坐下。

    见人已是齐至,齐云天双眼朝下望来,逐一扫视。但凡接触到他目光者,都是心头一凛,不自觉把头低下,只听他沉声言道:“今日召诸位师弟来此,乃是告知你们,自明日始,至七日后,众弟子不得师命,不得自行出战。”

    “什么?”听了这话,有一名弟子不禁失声道:大师兄,这,这是何意?”

    众人心中都是充满了不解和惊诧,大比共是七日,若是什么也不做,这岂不是由得世家坐大么?这究竟是何意?

    有几人不禁暗暗朝宁冲玄瞧去,若是如此,这岂不是说……

    齐云天也是看向宁冲玄,缓缓言道:“宁师弟,想必孙师叔也与你说过,此次大比,你也无需再去争了。”

    宁冲玄默坐片刻,随后站起身,朗声言道:“师命不可违,既是恩师所言,那冲玄身为弟子,自当遵从。”

    众人面面相觑,若是宁冲玄此次不得上位,那就意味着下次大比,仍旧是轮不到他们。

    不过在座诸人也都是不是蠢人,齐云天虽未明说,但他们也能猜出,这定是出自那几位洞天真人的授意。

    尽管心中有所不服,但众弟子却也不得不言道:“我等谨遵大师兄之命。”

    张衍目光微微闪动,或许他人不明白,但他却是心头豁亮。

    师徒一脉这番动作,正与他心中先前所推测的不谋而合。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下来一步尤为关键,不容许有半点差错,如若成功,那么自己就此便能一步登天!

    但他也知晓,此举却也需一点运气成分在内。

    不过世事并不能十分如意,只要倾尽全力去争取,成败胜负便先放在一边,否则瞻前顾后,反而不能成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之色。

    齐云天交代了这几句话后,便摆摆手,将众弟子遣退,只留范长青在侧。

    众弟子皆是带着悻悻之色出门,宁冲玄倒是过来与张衍打了个招呼,便掀帘而出。

    张衍仔细观察,却见他脸容之上平静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

    待得众人散去后,齐云天瞧了一眼,却见独独张衍没走,便把他唤至跟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张师弟,是否还有话要与为兄说?”

    张衍微微一笑,道:“不错,师兄方才所言,是要我等弃了此次大比,无需去争那座次,不过师弟我却有一法,定能让宁师兄此次成为那十大弟子之一,不知师兄是否有兴趣一听呢?”

    齐云天略现意外之色,他倒是并不急着发问,而是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目光炯炯地看着张衍,道:“若是张师弟真有此法,不妨说出,那下次大比,为兄必也为你争得一席。”

    张衍并不在意什么下次大比。按他先前所想,只要这第一步走成,那么后续之事也是顺理成章,不用再等二十四年,自己也一样能够上位。

    他笑了笑,一拱手,道:“敢问师兄,是否已在此位之上坐得三百余年了?”

    齐云天颌首言道:“不错,已是三百三十六年了。”

    张衍站起身来,郑重向齐云天一礼。大声道:“那么便请师兄提前退位让贤,则宁师兄必能上位。”

    “什么?”

    身旁范长青大惊,跳起来指着张衍言道:“张师弟,你这出得什么鬼主意,还不快快收回此语。”

    张衍却不理他,只是盯着齐云天,继续言道:“师兄以为如何?”

    齐云天却并不动怒,只是神情之中却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范长青也是聪明人。适才激动之后,镇定下来也想到了什么。

    他皱眉片刻,寻思了一会儿,也只琢磨出一点味道来,但却还有些关键之处未曾想通。

    他抬头看了看张衍,又侧过身来。望了望齐云天,见其正在深思之中,却也不敢出声搅扰。

    齐云天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抬起头,对着张衍认真说道:“张师弟。此位对他人来说极其重要,但对为兄来说却早已是可有可无,无需恋栈不去。况且十大弟子也只可坐上三百六十年,再有二十四年,为兄也要去位让贤矣,但若眼下只是为了宁师弟一人。却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若是齐云天一退,那十大弟子自然空出一个座次,在此等情形下,为填补空缺,那么宁冲玄必能顺理成章坐上去,便是世家那几位真人也无由阻止。

    可如今师徒一脉之中只靠齐云天一人在支撑大局,若是一旦让出首座之位,局势必然对他们不利。

    要知道。排名第二的霍轩只差一步,便能入那元婴境界。若是此人一但结婴,那双方实力更是大为倾斜。

    世家之所以在此次大比之上冒着和师徒一脉翻脸的风险,也要阻宁冲玄上位,怕也打得再拖上二十四年的主意,那时齐云天一去,局势便大为改观了。

    张衍放声一笑,道:“师兄无需为此忧心,师弟有一言告之,此事便可无虑也。”

    他凑上前,嘴唇翕动,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即便以齐云天的城府,听了这番话后,也是猛一抬头,目注在张衍身上,久久放才收回,他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道:“师弟,你果真了得。”

    听他语声中暗含赞赏之意,张衍心中一定,对自己的先前推断已有了十足把握。

    推宁冲玄上位只是他第一步,而第二步方才是他真正目的所在。

    到了如今,张衍已把能说得都说了,能做得也都做了,接下来,只看齐云天如何抉择了。

    齐云天没有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