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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79部分阅读

观,琼宇楼台沿着山势向上而去,直入峰顶。

    他细数了一数,发现共有十八道山梁,每一处皆是往最高峰上汇去。

    因为掌门书信之中提了几笔,是以他也略微知晓此处来历,清楚这里应是一处小界,为那万数年前大派瑶阴山门遗地。

    他心中暗道:“观此处禁制完好,那必有一处乃是种有地煞的所在,若是能搬得几条回去,充实我之洞府,便无需自那门内索取,不用再受制于人了。”

    地煞不似丹药,丹药经历年岁若是久远,哪怕保存的再是完好,也会流逝药性。

    但地煞不同,只要当初经过细心培炼,那么便可自行演化,地脉灵气不衰,则永无枯竭之虞。

    这里树木郁郁葱葱,繁茂旺盛,尤其是禁阵不衰,那些地煞若得存下,当不至轻易流散而去。

    看着前方那些宫阙,张衍眼中微微发亮。流传万年之地煞,就算溟沧派也没有多少。

    他先前虽得了苏氏一座陆洲,其上亦有几条地煞灵脉,但苏氏门中最为的上等的几条却早已被山门中收了去。这几条尚还不及那彭真人所赐,因此并不入他之眼,有心再寻得几条来,现下见了此地,难免起了心思。

    他目光来回一看,把这些宫观粗粗一览,见其怕不也有百座之多,他也不知那地煞藏在何处,心念一转,暗想唯有先上山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有不少弟子自那阵门之中出来,现身在了山麓之下。

    其中有几人前呼后拥,意气飞扬,看身上装束和打扮,又看坐下所骑仙禽,就明白是那南华派弟子。

    张衍有意避开这一行人,化一道轻烟腾起。往僻静地方而去。

    到了一处山道口前,他举目一望,见有个零落身影沿着山脊飞遁,略一思索,就知此间应是有禁制笼罩全山,无人可一跃去往那峰顶。是以方有这等规矩举动。

    瞧了几眼之后,他亦是一拂袖,向上飞去。

    他不疾不徐飞遁沿着那山道,足有一刻功夫,就见面前峰回路转。多出一条崎岖石阶,上有一座气势不凡的宫观,适才前方几个身影已然不见。

    他略一琢磨,也是按落云头,步入大殿之中,此观中俱是金铜大柱。雕有玄纹异兽,脚下玉砖铺地,纤尘不染,显得见禁阵仍存。

    大殿正中竖着一块三丈高的石碑,有十数名装束各异的修士围在那里指指点点。

    有人高声言道:“各位,这殿中禁制繁复,若是不得破解,恃强硬闯怕是不行。适才已有几位道友冒失前去,结果被那阵法所伤,不得不退了出来,却也有一名道友运气不佳,失陷在内。”

    立时有人言道:“适才我在另一处山道上,见得一位少清派的道友,不过是起剑斩去,便破开了一条去路,可是他人再试,却是再也不行了。”

    张衍暗忖道:“未曾想少清派也有几人来此,不过以少清派弟子的个性,除剑之外,再无其他,想来也不是为了贪图什么此间什么先人遗宝,此行怕是特意来找寻对手,用以磨砺剑锋的。”

    最先出言那人苦笑道:“少清那是玄门第一大派,门下弟子随身携有上好法宝,我等小门小派可是比不得啊,况且那位师兄持剑硬闯之时,那阵法只迟滞片刻,便又转动,只过去一人罢了,他人还不是过不得?依在下所见,不若我在此稍候片刻,再等得几位道友前来,试试能否合力破禁。”

    众人先前也试过合力试过,但还差了那么一点,眼下他们倒也别无太好办法,这提议倒也无人反对,于是都往两旁退去,坐在一边,有些人则到处乱走,敲敲打打,看看能否发现宝贝。

    这处禁制本是当年此山门之中弟子上下往来所用,只需法诀一起,就能遁入高处殿阁,不必按部就班上去,但眼下众人不得其中奥妙,是以倒成了拦路之虎。

    有一人感叹道:“能营造出这方地界者,必是数千上万年前的大派了,看那禁制阵法也未得毁坏,不定还留下不少好物来,诸位道友以为如何?”

    有人接口大声道:“这位道友说得极是,索性我等与那些大派弟子所取不一,倒也不必太过心急了。”

    众人纷纷点头,皆是深以为然。

    此处若当真是昔年大派所遗,不知要留下多少好东西来,似他们这等小门小派的弟子,目光都放在功法秘要,法宝灵丹之上,而那些仙府宫阙,地煞灵脉,方是那些大派弟子所需,若不是如此,他们也并无信心能争抢得过。

    这个时候,张衍独自一人走到了那石碑前,目注其上禁制,似是看得出神。

    有人好心提醒道:“这位道友,不必心急,再等上半日,想必就有不少同道前来,到时我等合力破它。”

    张衍并不理会,在那处石碑前默立片刻,发现要闯这处禁制倒也无甚困难,便往前一踏,依仗着自己那坚如金铁的身躯往前一冲,“轰隆”一声,大殿一个颤动,就不见了其身影。

    场中弟子都是一怔,有机灵一点的一拍额头,跳了起来,狂喜道:“原来如此!”

    他急不可耐走上前去,也是学张衍般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随后起了全身死力往那石碑上撞去,只闻“砰”的一声,就见他踉踉跄跄倒跌而回,仰面朝天,头破血流地躺在了地上。

    场中之人皆是面面相觑,愕然以对。

    张衍自那禁阵之中出来,就见自己站到了一处亩许大小广场上。

    左手侧乃是万丈深壑,右手侧是一座崖壁,抬头望去,见高处有一座凉亭,依山借势而建,与绝岩高壁合在一处,极是险峻,一道流瀑冲刷而下,发出隆隆之声。

    前方不远处,有一只金葫虚悬空中,其中喷出一道浮云也似的浓烟,上坐一名道人,手中持一只鹿角状的法器,道髻高结,闭目不动,胸襟之上血迹殷然,似是受伤了一般。

    一名弟子模样的人正守在一旁,见得张衍,就冷然言道:“此处方才有魔头踪影假冒我玄门修士,来得是哪家弟子,还不报上名来,切勿自误!”

    张衍把目光一扫,稽首道:“在下东海散修玄元子,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年轻修士仔细看了他几眼,好似是要看出什么破绽来,最后呵了一声,把剑收了,还礼道:“贫道乃是太昊派食翠山门下。这位乃是我门中师伯,方才此处有一名知来路的魔头肆虐,与我等已纠缠了许久,后来负伤退去,道友且自己小心了。”

    张衍微笑道:“原来是太昊派的道友,三十年前,我在外海曾与贵派寒孤子真人有过几分交谊,多年未见,不知真人可好?”

    那年轻修士一怔,随即笑道:“好,好,在下出山前,还曾见过这位真人一面呢。”

    张衍笑了起来,眯眼道:“不知道友是哪一位魔尊门下?”

    年轻道人神色不变,皱眉道:“道友这是何意?休得开这等玩笑!”

    张衍摇头一叹,道:“道友,你便是假冒太昊门下,也该知晓寒孤子乃是凝碧府门下,且百年以来从来离派,又何来三十年前与我结识一说?”

    “除此之外,道友破绽实在太多,可见是匆忙布置,骗骗那些无知之人倒也尚可,却骗不了贫道。”

    那年轻道人闻言,先是不语,随后仰天哈哈一阵大笑,随着他笑声飘过,那个葫芦之上的道人影像也随之飘散而去,居然是幻化而出的虚影。

    这道人形貌倒也不假,适才他用了此法,利用散修对大派弟子敬畏之心,已是取了数人精元过来,更夺了不少法宝,

    如此好的买卖,他也有些乐此不疲了,可怜那些人能过得那处禁制,本事也算不浅,却莫名葬送在此间,失了性命。

    年轻道人整了整衣衫,稽首道:“贫道九瞑宗门下真传弟子蔡申,请教道友真名?”

    张衍负手而立,淡淡一笑,道:“溟沧,张衍!”

    此时那在青桐山百里外,那名秃发道人正闭目打坐,徐公远正守在身旁护持,神色之间颇是警惕。

    过得一阵,那秃发道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徐公远急急道:“章真人,如何了?”

    秃发道人嘿嘿言道:“本座那夺占而来的肉身已是探得明白,此处果然是昔年瑶阴山门所在在,我那死鬼师叔倒没有骗我。”

    他双目之中碧光闪烁,道:“如今乾坤生变,我灵门大兴,是以方有这魔宫现世应运而出,若能得此传承,本座也能如那陶真宏一般,在海外开宗立派,成就洞天了。”

    徐公远吸了口气,迟疑道:“前几日晚辈曾无意间看得,有三位玄门大派的元婴修士也是入了那青桐山……”

    秃发道人不满道:“有本座在此,你怕得什么?”

    徐公远退了一步,闷声道:“那真人准备如何做?”

    道人大笑而起,他手一抬,做那刀劈之状,嗤声道:“还能怎么做,都杀了便是。”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雷珠显威 金虫内藏

    张衍方才报得姓名,那蔡申却是浑身一颤,似是听闻过他的名声,惊呼一声,失声道:“张衍?”

    张衍丹成一品,又是溟沧派十大弟子,这名声早已传遍东华洲大小宗门,这蔡申乃是魔宗弟子,也知魔劫起时,到时玄门与魔道必有一战,张衍的名字他又怎能不留意?

    知道其飞剑之术极其了得,因此急急一掐法诀,身上霎时起了一道精光惨雾,自那平地之上卷起了一阵腥风,飞去半空,竟似是半刻也不敢立在他身前。

    只是他却动得有些晚了,张衍又怎会放过大好机会,趁着对方尚未去远,他喝了一声,玄黄大手自顶门之上轰然爆出,往前一探,张开五指,倏尔向其拿去。

    蔡袖腹部一鼓,一张嘴,张口吐出一道黄浊浓烟,玄黄大手与其一触,嗤嗤声响,竟被其蚀得化去五指。

    只是他神色却未见轻松,手一伸,将那只扔在远处的葫芦摄了过来,一口咬去了塞子,起手往下,就是一倒,只见无数晶亮黄沙漫倒倾压,响声隆隆,似雪崩而下。

    张衍从容将肩膀一晃,就将玄光大手重新化出,手掌一翻,仰天上托,一声沉闷声响,就那漫漫黄沙托住。

    只是那黄沙似是浪头冲撞堤坝,自高处以摧压之势不断涌来,一重接着一重,似是源源不断下落而来,不多时,就将那玄黄大手压下去了一头。

    为了对付张衍。他几乎是一上来就将自己得意本事都使了出来,不是他太过小心,而是张衍名声太大,丝毫大意不得,他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应付。

    张衍见此情形,心念一转,就自袖囊中取了那锡母壶出来,从中倒了一粒赤雷砂落在手心。

    他目光一闪,此物到底威力如何,之前也只是听说过。却并未见过,此时不妨先借此人试上一试,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想到此处,他手指一弹,便将此物打了出去。

    蔡申见一点赤光飞来,他也不知这是何物,倒也不敢小觑。但见其来得甚快,就匆匆发了一道烟气过去,想要将其阻上一阻,看看是何东西再做应对。

    只是这赤雷砂丝毫经不得冲撞,稍一碰触,便轰然爆开。霎时之间,似是霹雳在耳,炸塌危峰,只见一片赤色光焰闪过,漫天俱都是火芒烟嚣。

    蔡申眼前突然一黑。身上传来一阵剧痛,待烟气散去之后,他骇然发现,自己一只手臂已然不见,只剩下光秃秃的肩头,那只葫芦更是不知了去向。

    再往下一看。自腹部以下,那半截身躯已是被炸去无踪,断处焦黑一片,惨不忍睹,他惨嚎一声,立刻舍了这肉身,一道元灵遁出顶门,把法诀一掐。摇了一摇,竟化作一缕淡烟,眼见得就要飘去逃逸。

    张衍见状,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对其大喝了一声!

    轰的一声,隆隆爆音传出,他正面似被一阵无形狂气扫荡而过,山石滚动,草木倒伏,狼藉一片,那道烟气遭其一冲,颤了一颤,那模糊脸容上露出一丝惨然之色,随后便如烈阳融雪,冰消瓦解而去。

    张衍看了看那截掉落下来的残躯,心中对那赤雷砂之威有了些底。

    他也是一阵感叹,果然是是杀敌利器啊。

    这蔡申与他修为仿佛,但吃此雷砂一炸,竟是丝毫也抵挡不得,这其中虽有对方大意的缘故在内,但似般赤雷珠他手中还有三百多粒,适才如若是一把撒出去,哪怕对方有法宝相护,怕也要被炸个尸骨无存。

    他正要将那半截残尸处理了,这时脑海中却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仔细想了一想,心意一动,把水行真光放出,倒了一团物什出来。

    此物本是聚集一团,方一出来,便轰的一下散开,随后嗡嗡乱啸,往张衍身上咬来。

    此物就是前些时日自那于辜赦那处卷入真光内的的血线金虫。

    在水行真光里转了这么许久,比之当日虽是身躯缩小了一大圈,但奇异的是,竟然互相抱团,顺水乱飘,倒并未死去。

    见其疯狂扑来,张衍一哂,真光一刷,又将其卷了进去,在水势中荡来滚去,好生折腾了一翻,把那些血线金虫搅了个半死不活后,就又一次抖了出来。

    这些血线金虫果然是死性不改,再次把张衍当成了目标,汹汹而上。

    只是它们下场与之前别无二致,又一次撞入了那水色光幕之中。

    似如此这般,张衍反复试了数十次后,这些血线金虫再怎么迟钝,也毕竟有一丝灵性,知道眼前这人不可招惹,于是不敢再上。

    只是它们长久未得进食,也甚为饥饿,转了一圈后,窥见地上残躯,也不挑拣,蜂拥而上,眨眼间就将其吞了个尸骨无存,甚至连身上所带灵器衣袍也不放过,一样啃了个干干净净。

    张衍此时方才留意到,那些血线虫并非各自行事,而是始终跟着一只头虫,心中一动,把手一指,一道丹煞化烟飞出,将那头捉了,往水行真光就是一扔,

    果然,头虫到哪里,群虫便跟到哪里,不用张衍来催,也是纷纷往真光之中自投罗网而来。

    张衍不觉点了点头,暗忖道:“这些虫子且先留着,关键时刻不定还有大用。”

    他把真光一收,看定远峰之上一处宫观,就纵身跃起,往其处飞遁而去。

    与此同时,那还真观两名修士一路攀峰而上,已是经过了四重宫观,越走越是心中惊讶,此地因禁制之故,是以一切宫阁器物皆是完好无损,有如新造。

    他们到了一座峰头之上,瞧见此处仰首望流云,俯身观山河,壮丽奇绝,那中年道人不免叹了一声,突然出言道:“今日玄门之中,少清,溟沧,玉霄三派鼎足而立,此地若得我派所有,千年之后,必能四分东华。”

    他身旁那细须修士摇头言道:“岳师兄,你想多了,现下此处不说那些散修小宗,旁门左道之士,便是玄门十派弟子也云集此地,似那少清派康童,溟沧派方振鹭,玉霄派左陌,他们身份在门内俱是不低,尤其是方振鹭,还是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又怎可能不回去禀告?不出意外,这一小界必会被我玄门十派一起分了去。”

    他言语中虽有惋惜之意,但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然而那岳师兄眼中却透出异样光芒,道:“师弟,你说错了,如此好的地方,你我不试上一试,又怎知不归我还真观所有?”

    细须修士好奇言道:“那师兄准备如何?”

    岳师兄抚髯笑了起来,深沉笑道:“此间可入不可出,岂不是大好机会么?”

    细须修士一惊,猛一转首,不由瞪了过来,道:“师兄,你,你这是要……”

    岳师兄一伸手,制止他说下去,好笑言道:“师弟你怎会起那等念头,为兄虽也是元婴境界,但还未曾狂傲到荡平此间所有人物的地步,为兄只是要说,此小界之中能者并非我一人,我却不信他们未有一点私心杂念,如有,便可善加利用,或有惊喜也未可知啊。”

    他明白的很,要是这里能随意进去,那么结果必然是和自己师弟说得一样,但此地既然出去极难,且若还有魔宗弟子混入的话,那变数就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用直接去做,只要在后面稍加推手,不定就能实现心中所愿,至于结果究竟如何,等届时再看,此刻多想那是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