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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17部分阅读

红羽信,久未曾见了,晁师兄快些打开看看。”

    晁道人并未受他催促,而是不紧不慢放下棋子,这才打开书信,看了一遍下来,却是久久不曾出声。

    那少年却是心痒,忍不住又道:“晁师兄,信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晁道人把书信收起,悠悠道:“张衍一名弟子自外洲回来了,此行似还跟随来了数位元婴修士。”

    为方便探查玄门动向,他曾暗中在许多宗门修士身上下了神通手段, 此法乃九灵宗正传,最为厉害的地方,便是修士中了道术还不自知,虽是随着时日推移会露出破绽,已被抓了出来不少,但还有些许眼线直到现在还未曾被识破,那何隐便是其中之一。

    当年龙国大舟出海时,他便暗中留意,现下却是等到了对方回转的消息。

    那少年一怔,随即兴奋站起,道:“师兄,你如是此刻赶去,当可将此辈一网打尽,”

    晁道人却是缓缓摇头。

    少年急道:“我灵门几次三番吃了张衍大亏,你若是能此回找回脸面来,那在六派之中的声望必是大增,到时借灵|岤成就之人,就可能是师兄你了。”

    晁道人仍是不为所动,冷静道: “张衍弟子回来,岂会不传书门中?便是张衍自己不至,也会遣人前来接应,不定已是侯在一旁,等我灵门弟子前去。”

    少年鼓动道:“师兄,万一他们疏忽了呢?我岂不是我等的机会?”

    晁道人训斥道:“胡闹,生死攸关之事,怎可存侥幸之念?”

    少年仍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不成?”

    晁道人哂道:“我九灵宗修士,做事岂用得着亲身犯险?此事大可将信中内容散了出去,该如何行事,可交由同道自择。”

    少年双目放光,以拳击掌道:“师兄此计高明,让他人为我等探路,而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晁道人正色道:“我已是说了,此次不会前往。”

    少年看了看他神情,不像是作假,不禁面露失望之色,哀叹道:“可惜了。

    晁道人皱了皱眉,道:“师弟,玩弄心术非是正路,此回就是同道得手了,我作为递息之人,又怎少得了功劳?反之谋算同道,虽是占了一时便宜,但得罪了人,日后免不了有不测之祸上身。”

    东华洲,昭幽天池。

    张衍这一次闭关,为得是打磨“神光一气剑阵”,而今二十余载过去,此剑阵已是到了指划之间,即可发动的地步,若非遇上道行高深之辈,极难辨清其来路。

    虽觉此法还未圆熟融通,继续精研下去,还能再有长进,但因魔|岤现世日近,溟沧、少清、玉霄三大为应对此事,故而约定,各自派出主事之人,往凤来山议事。

    现下算算时日已快到了,他便就出得关来。

    景游这些时日一直候在门外,见他到了外间,忙上前躬身一拜,道:“老爷,汪娘子已从东胜回返,按老爷先前安排,韩真人已是前去接应了。”

    张衍颌首道:“也该是回来了,有韩师兄接应,当无问题,这几日我需往凤来山赴三派之会,不在府中,命雁依替我招呼东胜同道。”

    ……

    ……

    第两百零二章 凤来峰上论大势

    凤来山位在东华成江中游,原为玄门大派弘合观山门所在,昔年此派之名也曾上得那斗剑符书,只是此派早在六千余年前便已没落下去,因地脉灵机也被人破去,是以无人再占据此处,原先山门重地,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断瓦残壁,

    数日前,此地便有少清、溟沧、玉霄三派修士陆续到来,将山上宫观稍加修葺了一番,又在方圆百里之内布下法坛禁阵,看去是防备外人窥伺,实则这不过走个过场。

    三派主事之人聚首议事,自有洞天真人在背后看顾,魔宗修士自不会来此自寻烦恼。

    溟沧派先行之人,乃是紫光院所遣长老胡继业,他此刻正与少清段长老说话,两人年少时在外历练时曾有过数面之缘,也算得上是旧识,故而言谈甚欢。

    至于玉霄派那为长老,因此派远在南地,少与别家宗门往来,是以两人见了此人,也不过打个招呼,并不与之深谈。

    胡继业虽在说话,却也不曾忘了戒备四周,这时忽生感应,转首一瞥,却见禁阵之外有十来道遁光飞驰,往来逡巡,不禁疑问道:“那是何人?”

    那段长老把住胡须,仔细辨了一辨,道:“看那遁光,似是元阳派的路数。”

    胡继业皱眉道:“元阳修士来此作甚?”

    段长老笑道:“元阳派山门距此不远,当是自认此处地主,客人既然来了。主人又怎能不至?”

    胡继业略带讥讽道:“元阳派道友心气倒高。”

    段长老道:“万载以来,唯有我三派能长存世间,屹立不倒,不过适逢眼下三大重劫,哪怕洞天真人也未必能保全自身,元阳派未必没有破局之念。”

    胡继业冷笑言道:“那便看谁人能笑至最后了。”

    两人也不去理会那些元阳弟子,说说笑笑,很快到了辰时初刻。天边忽起一带金霞,好似浮现万点繁星,只闪了片刻之后,又忽聚一线,化为一道剑虹,以疾电之势破空飞来。

    段长老捋须道:“是冉真人来了。”他把手一挥,便把山中禁制门户放开。

    那光虹片刻即至,到了山前,转而往下一投。落在峰上,而后洒散开来,冉秀书自里步出。那点点星光跃动一下。便合为一枚剑丸飞入眉心之中。

    少清弟子不喜拘束,通常出行,若无必要,向来是一剑纵光来回,极是逍遥洒脱,此回他亦是不带弟子随从。一人孤身前来。

    三派执事见了,一起上来行礼。

    胡继业道:“张真人还未得,冉真人且稍等。”

    玉霄来人姓谢,此老言道:“敝派真人也还在路上。”

    冉秀书一摆袖,笑道:“二位不必如此说。此番是冉某到得早了。”

    法坛之上,共有三处白玉法座。分别对应三家门派方位,他瞅了一眼,便行至西位座上坐下,自顾自调息起来。

    过去约莫一刻,天边有蛟龙嘶吟之声,隐隐还伴有雷声作响,而后就穹宇中云雾翻滚,一驾双蛟车辇自北而来,两头墨蛟在云中摆首摇尾,鼓气向前。

    胡继业走前几步,喜道:“是我派张真人到了。”他一招手,旁侧自有弟子挥开禁制。

    过不多时,那蛟车行至,往山头降下,双蛟八足踏地,轰然一声,三人俱感脚下一颤。

    张衍下得车来,先与胡继业等人见礼,随后目光一扫,稽首道:“不想冉道友先我一步。”

    冉秀书还了一礼,道:“不过早到片刻。”

    张衍微微一笑,行步过去,到了北位之上坐定下来。

    冉秀书道:“自上次一别,已近三十载,只不知道友回山门之后,于剑道一途,可有所得?

    张衍笑道:“不敢言得,不过自上次回转门之后,倒是自行推演出了一门剑阵。”

    冉秀书眼中现出光彩,顿时来了兴趣,道:“以道友天资,自家所创法门,想是不俗,可否容冉某一观?”

    张衍点首道:“正要请教。|”

    这门剑阵非是护命之法,只是用作旁辅,他却不怕被人看了去。

    而且单单只论剑道之上的修为,冉秀书远在他之上,以其眼光,不定还能指出些许不足之处,是以乐意展现出来。

    他道一声“得罪”,随后起指一划,倏然间,剑光乍起,而后猝然收去不见。

    他出剑收剑都是极快,只一瞬间事,可冉秀书已是看了个大概,思索半晌,道:“道友这门剑阵,与我几位同门相较,少了一分杀伐锐气,但却是暗藏机锋,想是用作困人吧?”

    张衍道:“冉道友慧目如炬,贫道本意便是如此。”

    冉秀书评价道:“此剑阵由百零八数剑光布下,多一剑少一剑都不可,几乎将其威发挥到了极致,但却亦将自身剑路用尽,换做我少清门人,绝不会如此做,必会留下几手以作后应,否则若遇变故,便无法再行御敌,不过道友非是剑修,自不必拘泥此节,以冉某眼光,尚看不出什么不妥来,唯有一语送与道友,”

    张衍拱手道:“道友请讲。”

    冉秀书笑道:“剑阵一道讲究奇正相合,此语亦可用在剑阵之上,道友不妨细加揣摩。”

    张衍若有所思,点首道:“受教了。”

    两人一番言谈,差不多又是过去半个时辰,这时天中传来轰轰云气爆鸣之声,引得山中之人皆是抬头观去,见是一驾横摆足有三里长的风火云筏自南飞来。

    其上最前方站有一纶巾秀士,青袍长衫,身无配饰,行止潇洒。笑容可掬,而他身后则随有百多名十力士仆从,各是手持法器,左右还站有两名模样相似的女修,望去俱是元婴境界。

    玉霄派那名谢长老赶忙纵光迎上,躬身一礼,似是说了几句什么,此人随意挥了挥手。将之打发了。

    随后回头对身后之人交代了一句,便就一人下得云筏,脚踏罡风,独自往山中来。

    少顷,他在法座前飘身下来,快步走来,对着张、冉二人拱手道:“还望两位道兄海涵,是吴某来得迟了。”

    此人名为吴丰谷,乃是吴氏弟子。玉霄派为周、吴而家把持,前次斗剑之时,乃是由周族出面。这次主事者却是换了吴氏主持。

    张、冉二人各是起身。还了一礼,冉秀书则是笑道:“吴道友言重,本约期本就定在巳时,道友来得却是不晚。”

    三人叙礼之后,再客套几句,便各自坐下。

    冉秀书不耐兜转。直点正题,道:“今日我三派聚议,是为应对此回玄魔之争,不知两位道友此次可调遣出多少人手来?”

    吴丰谷坐直身躯,先是言道:“此次我吴氏派出三名族老。加算上在下,共是四名三重境修士。另有巡执长老三十二人,若是敌众势大,还可再添人手。”

    玉霄派无有师徒传承,故而世家族门底蕴甚深,此次魔|岤斗法,周族之人并不参战,这些力量俱是吴族一家所出。

    冉秀书点了点头,道:“我少清三脉各出一人,连冉某在内,亦是四位元婴三重境修士,另有元婴长老一十二人。”

    这人数远比玉霄来得少,不过吴丰谷听了,却未有半点看轻,少清派举派上下真传弟子不过两百之数,要知道这些人可俱是剑修,人人可以以一敌众。

    这时冉、吴都是朝张衍望去,二人皆知他不是洞天弟子,门中长老又不归其调拨,想来此回能拿出的人手并不多,不过其身为十大首座,十大弟子总能调用,再加自身门下弟子,应也能撑住场面。

    张衍迎着二人目光,从容言道:“贫道手边有三重境修士三人,山门内外,可供驱策元婴之士,约有二十余数,另有北冥余渊部力道四转之士一十六人,到得斗法之日,或还有增。”

    两人一听之下,却是大感意外,这份实力,比之他们两家,可是只强不弱。

    尤其是那一十六名妖部族老,要是放在平时也不算什么,可魔|岤是地下深处,那里遁行不易,此次玄门为主动一方,必得强攻硬打,这些人皮糙肉厚的妖修反倒能起到更大作用。

    看着张衍从容神情,两人心中不禁生出些许佩服之意,背后没有洞天真人,却能靠自家本事经营出这份实力来,着实了得。

    冉秀书心下稍作感慨,便又接道:“既是各家人手充足,冉某也不再多言,魔|岤现世之日应在数载之内,只是究竟会现于何处,现下仍是不得而知,不过近来东华洲西地地脉灵机旺盛,倒极似魔|岤应在此地的征兆。”

    张衍笑了一笑,道:“龙渊大泽之西,也是同样窥得此等动静。”

    吴丰谷诧异道:“哦?倒是巧了,我玉霄地界上……”

    正说着,他却是反应过来,目光一凝,疑声道:“不对,莫非此辈在故布疑阵?”

    冉秀书沉声道:“当是如此了,我闻得南华派近侧,亦有此类异动,地脉灵机若有洞天之辈导引,虽不能当真点出灵|岤来,但要做到以假乱真却是不难。”

    吴丰谷挑眉道:“如此说来,那魔|岤一旦现世,恐怕非止一处,那岂非虚实难辨?”

    冉秀书侃侃而言道:“而今局面,仍是我强而敌弱,我玄门若集众而攻,力去一处,魔宗势必难以抵挡,其弄出这等阵仗来,倒是一点也不奇,不过意在分散而我辈之力。”

    张衍从容道:“真也好,假也罢,我三家唯有先把自家门前打扫干净了,才可能再图他处。”

    冉秀书喝彩道:“张道友说得在理!我等万万不可被魔宗打乱了阵脚,我东华洲玄门十派,便是我三家暂被拖住,其余七家宗门亦不会坐视不理,是一根本无需去猜测那真正魔|岤在何处,只需一个个镇压过去就是了!”

    ……

    ……

    第两百零三章 五|岤同出疑乱真

    血魄宗,万灵崖,虹霄云洞台。

    百里青殷沉着踏入洞厅之内,此间广大空旷,足可容纳万余人讲经论道,高处石台之上,有四名道人端坐,身后各有灵气洒布,仿若丝绦,条条垂挂而下,又时不时变幻游动。

    到得台下,他往高处一礼,道:“弟子拜见四位真人。”

    当中一名道人丰姿清隽,长颊广额,顶上赤光流布,明如皦日,映照天霄,漫声道:“百里青殷!”

    百里青殷不敢抬头,只是应道:“弟子在。”

    那道人言道:“前番着你守御灵|岤一事,筹备得如何了?”

    百里青殷回道:“弟子已是调度妥当。”

    温青象坐于那道人左侧下首,这时笑了笑,开口道:“青殷,方才浑成教道友传信而来,言已探明灵|岤现世之地。”

    百里青殷听闻此言,顿时神情凛肃。

    他心中清楚,灵|岤一旦现世,那便意味着玄门间再不会保持先前克制,两家之间,立时便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温青象接言道:“你恐还不知晓,此回共有两处灵|岤现世。”

    百里青殷乍闻此讯,也是吃惊,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并迅速做出判断,这等情形是对己方有利的,他目光闪动了一下,问道:“敢问温真人,那两处灵|岤现于何地?”

    温青象道:“一处当在东华北地,与我血魄宗:挨近,而另一处,却是与浑成教相距不远。”

    座上右首,独坐一名额点朱砂,仙姿玉颜的女道,此时她淡声出言道:“此回浑成道友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百里青殷谨慎建言道:“真人。既是已知两处灵|岤所在,可否将之圈护入禁阵之内?”,

    温青象却摇头是否定此议。道:“虽是知晓大略方位,不过划定周界约有万里方圆。想要在等范围内设立禁阵,不是一时片刻可成,便是当真做了,也绝然瞒不过玄门去,此回唯有等到灵|岤真正现世,我等方才可有所动作。”

    百里青殷微微一叹,可惜了这个机会。

    若是能抢在玄门察觉之前布下大阵。那么便是来十倍人手也是不惧,而他们就可以逸待劳,借用其耗磨玄门元气了,而正面硬拼。纵然有地利之助,也必是一场苦战。

    温青象笑道:“你也不必叹惜,我六宗早有定计,此次诸派真人合力,导引地气灵脉。在洲中生造出三处虚|岤,用此以假乱真,以分薄玄门实力。”

    百里青殷他深深知晓,玄灵两家碰撞之中,自己不过是一枚较为重要棋子。尚无自主之力,便沉声道:“那弟子该如何做?”

    温青象言道:“三处虚|岤,北、西、南,各有一处,西方交于冥泉宗道友,由宇文洪阳挡住少清派清辰子,而南方,则由九灵宗晁岳挡住玉霄派吴丰谷,至于北地……”他朝下望来,“挡住溟沧派之责,自然落在你百里青殷的身上。”

    百里青殷目光沉凝,心下说了一句:“张衍!”

    与别处不同,他所需镇守的灵|岤,乃是一处真|岤,可以说与溟沧派近在咫尺,那么势必会迎来其大举攻袭,而且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定不会太多,也不知会有多少血魄宗弟子死在此战之中。

    座上正位那道人这时又开口道:“你为门中此辈大弟子,前番封清平之失,不可再现,你可明白?”

    百里青殷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