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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第39部分阅读

司马梗招揽到的人才越来越多。”春申君大是不爽,道:“我派人查了一查,在拍卖之后,愿去秦国的士子、读书人增加了两倍。”

    “这么多?”信陵君和平原君大是讶异。

    “秦国雄视天下,以一敌六,越战越强,长平大战后,一强独大,天下大势尽操于秦手。若这些人才去了秦国,秦国就会更强,这是存亡大事,一定要想法阻止人才去秦国。”春申君看得很明白。

    “要如何阻止呢?”平原君愁眉不展。

    “我也无策呀。”春申君虽然看得明白,却是没办法。

    “我有一策。”信陵君中光芒一闪,道:“秦国在胡风酒肆设有论战台,宣扬秦国的好,若是找人前去论战,把秦国狠狠贬损一通,就不会有人入秦了。”

    “妙计!妙计!”春申君大是赞成这话。

    “可是,王绾一张利口,少有人能屈啊。”平原君又犯愁了。

    “公孙丑、万章已到邯郸,他们可使!”信陵君说出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孟子学生!”

    平原君和春申君大喜,几乎是唱出来的:“孟子周游列国求仕,独不入秦,在孟子眼里,秦是虎狼之国,残暴不仁,他恨秦国,他的学生如他一般恨秦。”

    “再者,公孙丑、万章深得孟子真传,一张利口少有人能屈,王绾虽是了得,难以招架啊。”春申君欢喜不已。

    “我要公孙丑、万章狠狠贬损秦人,最好是把抡材大典拿回来。”信陵君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

    第九十七章 张仪第二!

    邯郸城南,一间小铁匠铺,传出密集的金属撞击声。

    秦异人挥汗如雨,挥着铁锤正在锻打一块烧红的铁块,孟昭在打下手。两人你一锤,我一锤,不住锤打铁块。

    “砰!”门被人开,只见司马梗阴沉着一张脸,一步跨进来。

    “公子,你好大的闲心,你竟然在打铁?亏你还是王孙。”司马梗大声埋怨一句。

    秦异人是王孙,他亲自动手打铁,这有失身份,由不得司马梗不埋怨。

    “国尉,你说错了。秦不分贵贱,王孙亦可打铁。”秦异人却不认同他的话。

    “算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司马梗说不过秦异人,忙道:“公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何事?”秦异人放下铁锤,打量着司马梗,只见司马梗额头上直冒冷汗,一脸的气愤之色,大是惊讶。

    要知道,司马梗是秦国国尉,位高权重,胆量见识远非常人所能及,可以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如此气愤,必是有大事发生。

    “还能有什么事?”司马梗气愤愤的道:“万章、公孙丑来我们的论战台论战……”

    “孟子学生!”秦异人好一阵惊讶。

    孟子大名传于后世,为读书人所重,他有一大批名垂后世的学生,公孙丑和万章就是其中的代表。

    “没错!”司马梗阴沉沉的,道:“他们前来论战,大肆贬损大秦,把大秦损得一文不值,仿佛天下间最不耻的就是大秦似的。”

    “不是有王大人在吗?”孟昭很是惊讶,插一句嘴。

    “王绾虽是一张利口,却是说不过呀。”司马梗的声调有些高,几乎是吼出来的:“万章、公孙丑深得孟子真传,一张利口少有人能屈,二人联手,你一言,我一语,王绾就是再能说也是说不过他们呀。”

    孟子一张利口千古流传,他的言论被他的学生收集成书,这就是《孟子》一书的由来。

    《孟子》一书有很强的针对性,是孟子治国思想的体现,迂腐不堪,若用来治国,必然遗祸无穷。不过,若是光从文采来说,真的是让人叫绝,文采斐然,千古有名,少有人能及。公孙丑和万章是孟子的得意弟子,二人的口才极为了得,深得孟子真传,二人联手,王绾纵然了得,也是难屈。

    “原本有不少士子、读书人愿去秦国,他们这一贬损,愿去秦国的读书人、士子就少了很多。”司马梗双手一摊,道:“公子,你得想想办法呀。我实是没辙,只能求助于公子了。”

    司马梗是将门之后,是秦国的国尉,若是要他用兵,绝对没有问题,这种打嘴仗的事情,他还真不在行。

    “走!去瞧瞧!”秦异人一挥手,把手中锤一放,擦擦汗水,大步而去。

    司马梗和孟昭他们忙跟上。

    “公子,若这事不能阻止,大秦就难以招揽到人才呀,你一定要成。”司马梗快步跟上,大声叫嚷。

    人才,是一国之本,秦国要想一统天下,必须要大批人才,若是人才不入秦,这对秦国的损失将是难以估量。

    风风火火赶到胡风酒肆,只见人山人海,不少人前来围观,个个掩嘴偷笑。

    “孟子学生果是不凡呀,王绾一张利口却是说不过他们,真是开眼了。”

    “不听公孙丑、万章之言,不知秦国如此不堪,亏得我们还想去秦国,不去了,不去了。”

    “秦国有什么好去的,秦法苛暴,虎狼之地,不如留在山东出仕的好。”

    秦异人一路行来,就听到不少人议论,仔细一打量,这些人有问题,他们趁机起哄,此事透着蹊跷:“你派人查查,是谁在主使?”

    “主使?”司马梗有些发愣。

    “没错。”秦异人朝那些大声议论,大声诽议秦国的人一指,道:“你瞧见了吧,他们压根儿就不是读书人,虽然衣着象是读书人,其言谈举止压根儿就不象。”

    “是呀。”司马梗精明人一个,先前焦急不安,没有注意,此时被秦异人提醒,立时醒悟过来。

    司马梗叫过几人吩咐一阵,随着秦异人进去。

    挤过人群,来到秦国宣扬的论战台,只见人头攒动,好多的人,个个一副瞧好戏的样儿。

    秦异人定睛一瞧,见到不少熟人,赵、韩、魏、齐、楚、燕的官员吏员都有,他们带头起哄,闹得很是来劲。

    赶来邯郸参与抡材大典的士子、读书人有很大一部分愿去秦国,这本身就让山东六国坐不住了,恨不得给秦国搅黄了。拍卖会后,愿去秦国的士子、读书人就更多了,他们是焦虑万分。公孙丑和万章前来捣乱,他们岂能不来起哄的?

    论战台上,王绾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急得不得了,却是无可奈何。

    “公子,你可算是来了。”王绾一见到秦异人,就象见到救星似的,忙迎了上来,指点着公孙丑和万章为秦异人介绍:“这是公孙丑,这是万章。”

    秦异人一瞧,只见孙公丑和万章的年纪不小了,须发皆白,身着儒服,头戴儒冠,一脸的傲气,如同打鸣的公鸣般得意。

    “你就是秦国质子异人?”秦异人还没有说话,公孙丑就冲秦异人开火了:“好你个秦异人,沽名钓誉之徒,欺世盗名,假抡材大典之手,博取美名,中饱私囊。”

    “区区一质子,虎狼之人,竟敢效圣人之行,操持抡材大典,你何德何能?秦异人,你若识相,拱手让出抡材大典,向天下人谢罪。”万章也不甘落后,大声喝斥数落秦异人。

    这番话够狠,把秦异人的一番苦心贬损得一文不值。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秦异人竟然不恼,不疾不徐问道:“你们以为,该何人操持?”

    “当然是信陵君。”公孙丑脱口而答。

    “没错!”万章附大声附和,道:“今岁的抡材大典本是信陵君发起,信陵君不来操持,谁能操持?谁配操持?”

    “没错!信陵君美名天下传,是贤公子,除了信陵君不会有他人。”立时响起一片附和声,秦异人一瞧,这些人中有熟人,是信陵君的门客。

    “要不要再算上你们二位呢?”秦异人问道。

    “那也未尝不可。”抡材大典的成功,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若能参与其中,有着莫大的好处,公孙丑和万章当然不会错失。

    “你们是信陵君派来的吧?”秦异人沉声问道。

    “不是。我们为了读书人、士子着想,前来揭露你的虚伪,让你露出虎狼之性。”公孙丑一副自得样儿。

    “哈哈!”突然之间,秦异人仰首向天,放声狂笑,笑声极为响亮,震人耳膜。

    “你为何发笑?”万章不明所以。

    “我笑你们好不要脸,无耻之尤!”秦异人笑够了,这才冷着一张脸,沉声道:“抡材大典是由魏无忌发起,可他无金举操持,不得不求本公子,本公子为天下读书人、士子计,这才不得已而操持抡材大典。”

    “闭嘴!”公孙嘴大喝一声,道:“虎狼秦人,休得胡言乱语。信陵君岂能求你。”

    “是呀。”信陵君美名天下传,势力极大,还真没人相信他会求秦异人。

    秦异人与信陵君之间有协议,信陵君求秦异人之事不得对人提起。秦异人也是守信之人,当然,前提是你得守信。信陵君眼红抡材大典,三番五次想要拿回抡才大典,用尽了手段。公孙丑和万章前来,必然是他的主意,秦异人不用再为信陵君保守秘事了。

    若不是信陵君派来,孙公丑和万章断不会讨要抡材大典。若秦异人不举办的话,信陵君就是最佳人选,信陵君必然是给二人许诺了好处。

    秦异人还真猜对了,正是如此。

    “本公子费尽心力,操持抡材大典,为读书人、士子解决舟车、食宿之资,诚天大的善事,你们却是百般中伤本公子,凭你们两个乞国老狗也配在这里汪汪乱吠!”秦异人瞪着二人大声贬损。

    “你……”

    公孙丑和万章指着秦异人,脸孔扭曲,半天说不出话来。

    儒家乞国成风,却是不可得。孔子被人讥嘲为“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广为人知。

    孟子带着他的学生,周游列国,四处求仕,却是不可得。孟子死后,他的学生也在仿效他,以王道天命自居,四处求仕,却是没人理睬他们。

    公孙丑和万章,更是孟子学生的代表,求仕一辈子,却是不可得。

    秦异人一句“乞国老狗”如同刀子似的,狠狠戳在他们的心上,他们一张脸通红,比起关二哥的脸还要红,红得多。

    “本公子操持抡材大典盛况空前,成功在望,你们眼红,前来贬损本公子,有着卑鄙的目的。你们,不过是泛酸的东门里娼罢了!”秦异人的喝骂更加狠了。

    “噗!”

    “噗!”

    公孙丑和万章嘴一张,一口老血喷得老远,脸色苍白,摇摇晃晃,摔倒在地上。

    “啊!”

    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围观之人之口。

    公孙丑和万章利口一张,少有人能屈,他们竟然被秦异人三言两语骂得吐血,晕倒在地上,要不是亲眼得见,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秦异人好一张利口,这是张仪第二!”

    有人想起了一段轶事,大是好笑。

    第九十八章 欲合纵

    “东门里娼”是指在东门里有一个又胖又丑做皮肉买卖的女人,他想卖给这个没人要,想那卖给那个没人要,直到老了还是一个没人要的c女。一辈子没有卖出去,仍是老c女之身,这让她心理极度不平衡,就倚门而望,凡有漂亮女人从她门前经过,她就破口大骂,以此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灵。

    秦异人用这话骂公孙丑和万章,是非常恶毒的骂词了,他们能不发怒吗?

    更重要的是,“东门里娼”一语与孟子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张仪当年就用这话骂孟子,孟子气得吐血。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东门里娼”一词传遍天下,一提起这个词,人们就想到张仪骂孟子一事,这是儒家的耻辱。

    秦异人以此来骂公孙丑和万章,无异是响亮的耳光打在二人脸上,二人羞恼得发狂。

    最要命的是,当年张仪在魏国王宫骂孟子时,公孙丑和万章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乍闻此言,仿佛张仪在痛骂他们似的,他们一口气再也缓不过来,立时晕倒。

    “这么不经骂?”秦异人也是没有想到,他这一骂竟有如此奇效,把公孙丑和万章气晕过去了。

    “扔出去。”秦异人手一挥,孟昭他们过来,抬着公孙丑和万章就走,到了没人处,扔到地上,就象扔两条死狗似的。

    信陵君的门客看在眼里,却是无可奈何,不敢上前搀扶,谁叫这是秦异人干的呢?

    信陵君多次吃了秦异人的大亏,久而久之,就连他的门客也养成了惧怕秦异人的习惯。

    韩、赵、燕、楚、齐、魏六国的官员吏员眼见事不可为,立时闪人。都知道秦异人不好惹,若是让他找上了,一定没有好事,此时不闪人更待何时?

    秦异人扫视一眼这些官员吏员,一裂嘴角,冷笑道:“六国官员如此没有胆识,怪不得六国打不过秦国!”

    “公子,查清楚了,是信陵君捣的鬼。”司马梗脸色阴沉,前来向秦异人禀报。

    “果然是他,本公子猜对了。”秦异人冷笑道:“本公子一向是你仁我义,既然你不仁,本公子也就不义了。信陵君,是你不守信,不是本公子不守信。来人,立时去风传,就说:抡材大典是信陵君求着本公子为他操持。”

    “公子,你这是造谣啊,信陵君哪会求你。”司马梗不信。

    信陵君是美名天下传的贤公子,他求秦异人这事太过惊人,谁也不会信,就是司马梗也不会相信。

    “千真万确!”秦异人择要把要过一说。

    “真的?”司马梗的眼睛瞪得滚圆。

    他原本还有些不信,可是,秦异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一听就知道不是瞎编的,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由不得不震惊。

    “太好了!”继而,司马梗就是欢喜难言,笑道:“我们就如实传出去,有眉有眼的,谁能不信?这下好了,信陵君的名望会一落千丈。”

    ……

    信陵君一派紧张气氛,门客们个个直缩脖子,紧抿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

    他们之所以如此惊惧难安,是因为信陵君正在大发雷霆,一个不好,若是惹到了,那就是祸事无穷。

    “砰!砰!砰!”信陵君屋里发出一阵密集的撞击声。

    “啊!”还伴随着信陵君撕心裂肺的怒吼。

    此时的信陵君脸孔扭曲,面色狰狞,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呼呼!”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雷鸣,胸口急剧起伏,额头上、脖子上、手臂上、手背上青筋怒突,如同老树虬枝似的。

    信陵君之所以如此恼怒,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脸面丢尽了!

    他本想借着公孙丑和万章二人的利口狠狠贬损一番秦国,试着把抡材大典夺回来,这番盘算很是美妙,也成功了一半。然而,当秦异人到来时,就是形势急转直下,公孙丑和万章被秦异人骂得吐血晕倒,让他的谋划破产。

    若事情到此为止的话,他还不会发怒。

    秦异人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竟然派人四处放风,把他求秦异人举办抡材大典的事儿宣扬得天下皆知。

    他求秦异人一事是何等的丢脸,这一宣扬那还得了,他们的名望直线下跌,不少门客离他而去,短短数日功夫,就有上千门客离开他。

    这对于养士自重的信陵君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若是没了门客,他屁都不是。

    恼羞成怒的信陵君,一口怨气难出,唯有砸东西、怒吼的份了。

    侯赢、朱亥、毛公、薛公,紧张万分,盯着信陵君,却是没人敢劝解。

    此时的信陵君就是一个火药桶,谁劝谁就是火星,一定会引爆这个火药桶,会伤到自己,谁敢劝?

    “信陵君,何故发怒?”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谁?”信陵君霍然转身,眼睛一翻,就要发作,却是身子一僵,强挤出一点笑容,道:“原来是千里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名重天下的鲁仲连。

    鲁仲连与信陵君的交情极好,深得信陵君器重,信陵君虽是怒火万丈,也不能冲他发作,只得把一口怨气硬生生憋回肚里。

    “信陵君,何苦为此事烦恼。”鲁仲连脸上泛着笑容,开解道:“句践卧薪尝胆,比起信陵君更加艰难,句践一忍再忍,终于成功复仇。信陵君若要成大事,必定要学会忍字功夫。要知道,忍,是成大事者必学之术!”

    这话很有道理:能忍人所不能忍者,方能成丨人所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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