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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第111部分阅读

    暴射,打量着群臣。

    “十万?”一片吸凉气声响起,一众大臣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伤亡数目,听单于说起来,仍是心惊肉跳。

    单于接着道:“不过,大匈奴的勇士死得其所,他们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让我们撑到天黑了。今夜,大匈奴必须要逃走,若是再不逃走,就没有机会了。”

    今夜不逃,明日被迫应战的话,匈奴的死伤会更大,说不定又是一个十万。如此一来,匈奴就折损过半了,这损失太大了,要逃就得趁早。

    “时间紧迫,老弱就要管了,只要大匈奴的勇士逃出去,大匈奴就能东山再起。”单于很是沉痛,道:“羊太慢,就不要带。骏马和牛一定要带上,能带走几多就带走几多。”

    羊的速度很慢,要是带上羊,匈奴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丢掉了羊,会让匈奴的日子难过,食物会紧张。不过,不管老弱的话,会使这种情况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这次撤退,凶险万分,他们只能占得一时的先机。到了天明之后,秦军必然发现匈奴逃走了,就会从后追来。到那时,这些羊和老弱一定会损失,与其拖累行军,还不如果断放弃。

    “先做好准备,夜半时分就撤!”单于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第三十一章 血染大漠(六)

    快到深夜时,秦异人起来,结束停当,开始用战饭。

    这餐战饭是战前进行的,不能吃得太饱,顶多七分饱,这是硬行规定,非得执行不可。谁都知道,吃得太饱了,不利于行动。

    饭后,略事休息,这也是必须的。刚吃了饭,就去打仗,这也不利于行动。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所有的秦军准备妥当。

    “出发!”秦异人一声令下,秦军开出了营地,对着匈奴营地扑去。

    夜静中,借着些微的星光,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涌动,如同海潮似的。

    ……

    匈奴营地,王帐中。

    单于精神抖擞,正在对一众匈奴大臣训话,道:“今夜将是大匈奴的幸运日!秦军虽然强悍,却是奈何我们不得!容秦军发现时,大匈奴勇士早已去得远了。你们,率领大匈奴的勇士撤吧!”

    “乌特拉!”

    “乌特拉!”

    一众匈奴大臣大是欢喜,齐声叫起了万岁。

    虽然与秦军交战只有一天,却是给他们留下了终生挥之不去的恶梦,面对秦军,匈奴没有胜算,哪怕是一丝丝。

    还是逃走好,有多远逃多远。

    “秦异人,这仇本单于记住了!此仇一定要报!等到大匈奴找到对付秦军的办法,再来报仇也不迟。”单于对于祖坟被挖一事还是耿耿于怀。

    此等大仇谁也不能放下,若不报此仇,不配为人,更何况是匈奴单了。只是,要报此仇,谈何容易?找不到对付秦军的办法,是无法报仇的。

    就在单于准备下令撤退这际,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隆隆!”如同万千个惊雷炸响,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地动了?”一众匈奴君臣不明所以,眼睛睁得滚圆,还以为是地震了。

    如此巨响,太过突兀,要不是地震,他们还真想不到别的。

    “不对呀,好象不是地动。”一众大臣立时觉得不象地震。若是地震的话,一定会有震感,眼下没有震感,只是声响如雷,很是惊人罢了。

    “这是什么?如此响亮。”一众大臣全然迷糊了。

    单于也是不明所以,眨着一双眼睛,全是不解之色。

    “不好!秦军杀来了!”还是头曼反应快,立时想明原因,脸色大变,脸孔扭曲,一脸的惊骇欲绝。

    “太子,你千万莫要说笑,这笑话不好笑。”有大臣不以为然,大摇其头。

    “就是啊,大匈奴撤退神不知,鬼不觉,秦军哪会知晓?秦军这时节还在做清秋大梦呢,哪会杀来。”

    要匈奴大臣相信这是秦军杀来,真的很难,很难,不比登天容易。

    匈奴撤退是匈奴最高机密,没有丝毫泄漏,要他们相信,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声音……井然有序,富有节奏,沉重有力,应该是一支大军行进的声响。”单于的耳朵竖得老高,听得很是仔细,不由得脸色大变,惊骇欲绝,大吼一声:“是秦军!是秦军!”

    单于久历战阵,当然知道一支大军行动的声响是什么样儿,听这声响绝对是一支大军在行动。在这里,除了匈奴就是秦军,既然不是匈奴弄出的响动,自然就是秦军了。

    听单于这么一说,一众大臣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惊恐不安,一双眼里尽是恐惧的光芒,脸孔扭曲,惊骇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个个张大了嘴,如同憋死的鱼似的,唯有干瞪眼的份。

    秦军的可怕,他们已经在白天领教过了。他们最怕的就是秦军,如今,秦军杀来,他们的感觉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过了好半天,一众君臣这才反应过来,立时慌儿一团,束手无策。

    秦军杀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识破了匈奴逃走的谋划,是要对匈奴进行致命一击,这后果太可怕了,谁能不惧?

    匈奴横行大漠,在大漠中是无敌的,可是,面对秦军他们生出一种无力感,无论匈奴如何努力都不是秦军的对手,白天的交战已经是最好的说明了。

    一众大臣眼巴巴的看着单于,盼望他能有好主意。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单于惊恐不安,眉头紧锁,没有丝毫主意。

    一众大臣的心直往下沉,单于越是如此,说明情势越是严重。灰心之下,只得看着太子头曼,希望头曼能有主意。

    处此之情,谁能有办法?就是匈奴的神祗昆仑神到来也是没有办法。

    只见头曼眉头紧拧着,紧抿着嘴唇,一脸的惊惧。

    “逃啊!快逃!”

    一众大臣失望之下,更加惊恐了,也不知道是谁大吼一声,立时响起一片响应声,一众大臣四散开溜,恨不得多生两条腿。

    “站住!”猛然间,只听头曼沉喝一声。

    匈奴大臣还以为他有办法了,充满希望,硬生生收住脚,可怜巴巴的望着头曼。

    “匈奴撤退将发未发,秦军于此时杀来,若是我们慌作一团,必然招来灾难,大匈奴必将死伤无数。”头曼不愧是匈奴的奠基者,虽然惊恐不安,却是头脑清醒,道:“要逃也不能一窝蜂的逃,得有人断后。”

    眼下的匈奴刚刚做好逃走的准备,还未出发。若是慌乱的话,后果难以设想,不说被秦军杀死几多,光是相互踩踏而死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得有序撤退,得有人断后,为匈奴的撤退争取时间。

    “谁断后?”一众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惊惧难安。

    这时节,断后就是送死,谁愿意去送死?

    “左贤王,你断后。”单于看见惊惧的左贤王,忙道。

    “我?大单于,不可啊,我哪里打得过秦军呢,我不能断后,不能呀。”左贤王都快哭了,你这不是让我送死吗?

    “就这样定了。”单于当机立断,道:“你立下大功,本单于会补偿你们部落。若是你断后不力的话,哼!”重重哼一声,如同惊雷,后面的话没有说,谁也能想得到。

    “我……”左贤王脸色灰败,恨恨的瞪了一眼头曼,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若不是头曼出这主意,要逃大家一起逃,要死大家一起死,胜过自己一人去送死,要左贤王不恨头曼都不成。

    “走!”单于一挥手,率领一众大臣,慌忙走出大帐,不舍的看了一眼王帐。

    火光下,只见王帐很是大气,尤其是王帐上的金鹰栩栩如生。王帐是匈奴的象征,如今,却没有时间带走了,只能便宜秦军了。

    “秦军得到王帐,不知会如何吹嘘?”单于万分不甘心,却是不得不立时离去。

    王帐、王旗、黄金权杖,都是匈奴王权的象征,只要得到一样就是天大的喜事,秦军得到王帐,一定会庆贺。

    能与王帐相匹配的,唯有秦国的王宫了,若是秦军缴获了王帐,要不欢喜都不成。

    秦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朝前直冲,很快就到了匈奴营地。

    放眼一望,只见匈奴这营地怎一个“乱”字了得,没有丝毫营地的样儿。

    帐幕不计其数,东一座,西一座,没有章法,没有秩序,杂乱无章。

    匈奴本就没有什么号令纪律之可言,要他们如同秦军那般扎营,要把营地弄得周周正正,自具章法,比起杀了他们还要难。

    在营地里,只见匈奴控弦之士东一队西一队,就着空地集结,很是凌乱,没有章法。

    头曼虽然想要改变匈奴,并且付诸了努力,毕竟时间太短,连个冲锋的阵势都没有弄好,至于营地更加谈不上了。单于要带着控弦之士逃走,这些控弦之士只能依据营地里的空地集结,要不乱都不成。

    秦异人骑在骏马上,打量着匈奴营地,不由得笑了,道:“好一个猪圈啊!”

    “公子,匈奴的营地着实够乱,跟猪圈没差别。”朱亥望着匈奴营地,撇撇嘴,大是赞成这话。

    “朱亥,你弄错了,我说的猪圈,不是说匈奴的营地太乱。”秦异人摇头,纠正一句。

    “不是指匈奴营地太乱,那是指什么?”朱亥就想不明白了,一双虎目大是惊奇。

    如此乱的匈奴营地,要不是猪圈,还有什么称得上猪圈?

    “公子的意思是说,匈奴营地如此混乱,没有章法可言,匈奴的控弦之士难以相互支援,更难以逃走。”黄石公笑着为朱亥解释一句,道:“我们只需要把匈奴营地外围的帐幕推倒,整个匈奴营地就成了猪圈,匈奴就是关在圈中的猪!”

    这说法很是形象,也很阴险。

    匈奴营地如此混乱,帐幕多不胜数,却是没有秩序,没有章法,彼此之间难以支援,一处受攻,在其他地方的匈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给以有力的增援。

    更阴险的是,秦异人要秦军把营地外围堵住。而且,这堵住的办法非常简单,只需要把匈奴的帐幕推倒。可以想象一下,那么多的帐幕被推倒,那是何等的混乱?

    推倒帐幕这招,若是用于秦军的话,作用并不是太大,用于匈奴就是有着致命的危害。因为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是四条腿。匈奴要想发挥出善于骑射的优势,必须要有广阔的空间。秦军把帐幕推倒,就是压缩匈奴的空间,匈奴的优势就难以发挥出来了。

    一旦失去了骑射优势的匈奴,还叫匈奴吗?

    秦异人一声令下,秦军一队队的开走,直奔匈奴营地外围,拉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第三十一章 血染大漠(七)

    匈奴牧民被巨大的声响惊醒,迷迷糊糊中,只见一队队黑影直奔他们的帐幕而来,大是不解,嘀嘀咕咕,发泄着他们的不满。

    “深更半夜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要不要人睡了?这都些什么人呢?”

    “这些万恶的恶徒,搅人好梦,应当剁碎了喂野狗。”

    单于决定率领控弦之士逃走,要求保密,这些匈奴牧民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单于放弃了,要他们不惊奇都不成。

    “是大匈奴的勇士吧?咦,好象不对劲,不是大匈奴的勇士,会是谁呢?难道是秦军?”

    “秦军?你真会说笑。秦军这时节在秦清秋大梦呢,他们在梦里想着如何打败大匈奴的勇士,他们就做梦吧。大匈奴的勇士,岂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这些牧民可没有单于那样的眼光,还以为匈奴天下无敌,打败秦军不是问题,由不得他们不想得太美。

    “是秦军,真的是秦军。你瞧,黑色的军服,黑色的盔甲,还有手中的长戟,腰间的剑,这些是大匈奴勇士所没有的,只有秦军才有的武器啊。”

    “真的呢,真的呢!秦军怎生到来呢?”

    终于,这些牧民看得明白了,开来的是一队队秦军。借着火光,只见来的是秦军的戟手,数十上百、数百上千秦军戟手为一队,在步兵的掩护下,对着帐幕就冲了过去。

    在牧民的惊愕之中,只见秦军手中的长戟对着他们的帐幕就捅了过去。秦军的长戟是利器,不仅捅杀匈奴厉害,就是挑匈奴的帐幕同样厉害,一捅之下,匈奴的帐幕就东倒西歪,眼看是不能用了。

    要是没有倒塌的帐幕,秦军再补上几下,直到帐幕倒塌为止。

    “这……可恶可恨的秦狗,你们为何挑我们的帐幕呀?”牧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震惊无已,个个瞪圆了眼睛,如同看见地狱恶魔似的。

    “秦狗,纳命来!”紧接着,牧民就是暴跳如雷,吼得山响,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怒突,如同老树虬枝似的。

    个个如同不要命的亡命徒般,张牙舞爪,或开弓放箭,或挥着弯刀,对着秦军招呼。

    帐幕是匈奴的家,秦军挑了帐幕,就是毁了他们的家园,要牧民不怒发如狂都不成。

    牧民与秦军叫板,其勇气可嘉,然而,却是愚蠢无比,他们哪里秦军的对手,不一会儿功夫,就是死伤无数了。

    就是匈奴的控弦之士都不是秦军的对手,这些牧民又岂是秦军的对手?遇到秦军,他们只有被屠杀的份。

    秦军的屠杀犀利异常,这让牧民惊骇欲绝,发一声喊,作了鸟兽散,四下里逃命。

    让牧民安心的是,秦军并没有追杀。只要牧民不来对付秦军,秦军也不理睬,一队队专找匈奴的帐幕下手。

    就这样,一座座帐幕被秦军挑翻,东倒西歪。没过多久,整个匈奴营地就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横倒的匈奴帐幕。

    且说单于,一安排好断后事宜,率领一众大臣骑马就逃,要逃趁早,一旦秦军下手,他就没有机会了。

    不仅单于如此想,就是一众大臣无不如是想。是以,一众君臣逃得飞快。让他们安心的是,竟然没有遇到秦军,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逃走有望了啊。

    不过,让单于不爽的是,秦军来得突然,让他不能按照原定谋划行事,控弦之士逃走的能有几多,他心中实在没数,这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了,但愿昆仑神保佑大匈奴的勇士。

    匈奴上百万之众,所占营地极广,不下三两百里,单于一直逃了上百里,都是安然无事,他更加放心了,在心里暗道:“伟大的昆仑神终于显灵了,佑护本单于了!秦异人,你能奈何得了本单于?”

    正得意间,只见左贤王飞马赶来,惊惶不已,如同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左贤王,你好大的狗胆,本单于命你断后,你竟敢不听!”单于一见左贤王,脸就沉下来了,冲左贤王吼得山响,吼声如同雷霆似的。

    “左贤王,你是大匈奴的重臣,竟然如此不顾大局,胆小如鼠,你不配为左贤王。”右贤王立时落井下石。

    匈奴尚左,左贤王比右贤王大一级,右贤王早就盯着这个位置了,如此良机,他岂能错失?左贤王是匈奴的二号人物,地位权力仅次于单于,谁能不眼红?

    右贤王这话有私心,却是得到一致赞同,一众大臣纷纷附和。

    唯有左贤王断后,拖住秦军,才能给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一众大臣自然是要把不满发泄在左贤王头上。

    “大单于,你可冤枉死我了。”左贤王叫起了撞天屈,眼泪汪汪,可怜巴巴,都快哭了。

    “本单于冤枉你?”单于眉头一立,如同出鞘的利剑,沉声道:“本单于命你断后,你却胆小如鼠,不敢与秦军交战,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左贤王断后一事关系着自己的小命,单于是越说越怒,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恨不得一口把左贤王吞了。

    “就是就是。”一众大臣忙附和。

    “大单于,你可知道秦军是何等的险恶用心……”左贤王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单于怒气冲冲的打断了。

    “秦狗要趁着大匈奴撤退之际追杀,本单于难道不知?”这是明摆着的事,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堂堂匈奴单于岂能不知?单于言来极是轻蔑与不屑。

    “……大单于,我说的不是这事。”左贤王真的想哭,想抱头痛哭,还不得强忍着,道:“大单于,秦军并没有从后追杀,而是分兵在外围,把大匈奴牧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