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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何许诺:神隐第7部分阅读



    百众制香师齐齐再次落身伏跪,朝着襁褓中的元承香心悦诚服地的一拜;不想这懵懂无知的元承香,在多一的帮助下,顺利承接了这真香阁第七代掌事之位。

    一世缘卷(四十九)

    百众制香师齐齐再次落身伏跪,朝着襁褓中的元承香心悦诚服地的一拜;不想这懵懂无知的元承香,在多一的帮助下,顺利承接了这真香阁第七代掌事之位。

    人间幽幽十五载岁月,恍然无声悄然流逝,略添沧桑的瀚州沧澜城,不过是一番繁华沉浮。谁能诉尽心中怅然?昨日懵懂稚童,今日惆怅壮汉,世人只能无声喟叹着。

    元府掌事阁内,一水柔的女子娴静地端坐在书案边,一边细细地翻看着账目,一边聆听着来人汇报,波澜不惊淡然于怀。

    “这个月各地商号都叫苦连连,大批收了定钱的单子眼看要到期限了,却是迟迟发不出‘魅香’来。眼下大伙都忐忑的慌,多儿姑娘你看如何是好?要是这吃紧的鲛人泪再不续上,真香阁这次怕是真要出大乱子。”

    “你们的担忧我自是晓得,如今时局动荡,这南海鲛人国百姓正饱受战火摧残,鲛人死伤无数,鲛人泪产出骤然锐减;如今黑市里一斛鲛人泪被炒至千金,奇货可居,却是那些无良商贩从鲛人流民眼中强行搜刮出来的。

    虽说现下价值千金的鲛人泪,我们真香阁用得起;可这样满是怨愤的鲛人泪,于情于理,我们真香阁是万万用不得的!影响‘魅香’的香性且不说,招来的非议却是后患无穷的。元伯你稍安勿躁,好生和商号管事们沟通下,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近日我和几个手艺精湛的制香师,琢磨着能不能用其他的香料来代替这‘魅香’中的鲛人泪。”

    这多儿姑娘说的极是,这鲛人泪本是南海鲛人国一种特产,通体晶莹形似珍珠;可这鲛人泪,却不是由贝蚌孕育出的,而是鲛人眼中的泪水所化。上乘的鲛人泪,是有心境净纯的鲛人所出,有凝神醒脑,驻颜美肤的妙效,是入医制香的绝佳药引子;可一旦这鲛人泪非鲛人自愿流泪,那这鲛人泪就落了下乘,变得毫无药效。

    许多黑心商贩从人贩子手中高价买来鲛人,打骂折磨鲛人,迫使他们哭泣流泪;为了保持他们眼泪中的独特药性,不惜日日给鲛人吃珍珠粉、鹿茸、人参等名贵之物。这样得来的鲛人泪,隐隐有粉色泛滥,却不知那是鲛人心中怨气所化。

    元伯也是感喟地叹息一声,谁不愿意过着太平日子;一旦起了战乱,受苦还是这平民百姓人家。这些被拐卖的鲛人,不仅要忍受流离失所亲人分离之苦,还要饱受无良市商凌辱打骂凌辱,甚是可怜。

    “放心吧元伯,我调出的几个人手都是一等一的制香高手,想必就这几日便有结果;还劳烦你在商号管事面前,多费些神才是。”

    “多儿姑娘言重了,这本是我老奴分内之事,自当全力以赴。”

    元伯谨言的应上一句,又仔细瞧上眼前这个神情自若的女子,她依旧艳丽妖娆的面容,彷如十五年前,她拿着紫玉珪出现在元府门前一般,依旧是个十六七岁花季少女的姿容。而看看自己,在这十五年间,不觉间霜白之色早已爬上了鬓间,老态毕现;无形中有了对比,似乎时间在这女子身上刻画不出岁月的痕迹,永远地静止了一般。

    似有天助一般,自十五年前,这眼前自称多一的姑娘暂时接掌了真香阁后,真香阁的香业有了突飞猛进地发展。真香阁如今拥有的分号商铺,遍布九州各地达百数之多;而较之其他制香大门,曾与真香阁并驾齐驱的香门,这些年也在真香阁盛起的风头中渐渐式微下去,而真香阁真真成为香门中的楚翘,独领风马蚤。

    真香阁今日之风光,多亏了这位香门奇女子扶持;十五年间多一致力于推陈出新,摆脱老陈管理经营观念,培养阁中制香人才,并相续调制出十多种让香门同仁拍手称妙的奇香,真真让同门刮目相看!

    多一的制香造诣,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佼佼者,让元伯心悦诚服;而多一那不老容颜,更是让寥寥得见玉容的人惊奇。元伯心中更加坚信,这是香神娘娘给他们真香阁派来的仙女,他们的福星,前来帮扶一度危难中的真香阁。

    一世缘卷(五十)

    “多儿姑姑!”

    气氛有些沉闷的房中,骤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呼唤,甚是欢快之意。

    只见一身着紫金鸢花缡纹袍的男子快步穿过花厅,身形高岸挺拔,面若冠玉,墨眉星眸之中尽是少年儿郎的得意之气;一捧犹如旭日般灿烂的朗朗之笑,随着翘起的嘴角,微露的皓齿洋洒起无忧,鬓角间飞扬如缎的耳发,衬得此人一派玉树临风,器宇不凡。

    多一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男子,先前无波无澜地脸上,也是有了柔柔暖色;嘴角那方妍媸之色,在男子气息间那欢悦中,如遇春风,倏然间变成了一弯盈盈甜笑。

    多一眼中的柔情为何人而起?自然是那十五年后出落成|人的元承香。转眼间他已经从嗷嗷待哺的婴孩变成了眼前的潇洒儿郎,不由让人喟叹时光不待人。

    出神之际,元承香已落身在多一跟前,朗笑不减地喘着粗气。见着不忍,多一不觉地执起莹莹玉手,细细地为他拂去鬓间一串汗痕,又虚虚地抚过他脸庞刚毅的轮毂,颇为心疼地念叨上他一句。

    “承香,怎么这般着急,瞧你累的。”

    元承香倒是一派无所谓,看样子一路跑来真是热着了,顿时就执起多一桌案上的一杯清茶,三下五除二地狠灌上一气。得喘一口缓气,元承香连忙搭话上多一。

    “姑姑不知道,承香从制香坊一路跑回府中,还真是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何事这般匆匆忙忙的,闯祸了不成?”

    多一也是疑惑不解地瞧着气喘不止的元承香,只见他仅着手背在嘴上一抹,便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小小的玉瓷瓶,喜笑颜开地递给多一。

    “哪能,我又不是孩子!多儿姑姑,你品品承香新制的香如何?”

    多一满脸心疼之色转为惊愕,接过了承香手中的玉瓷瓶,旋开了香盖,轻轻地柔动着素手五指,朝鼻息间缓缓地煽动着瓶中的香气。

    玉瓶中散发的幽香之气进入鼻息后,电光火石般在脑子里擦起惊然,香气绵绵有柔,醉人酥骨,顿时让多一娇柔花靥怔怔一愣。

    “这。。。。。。。!!!”

    惊喜两色不断在多一玉颜之上更迭着,又愣愣地望上有些沾沾自喜的元承香。这是‘魅香’无疑!多一真不敢相信,这手中的‘魅香’出自元承香之手。

    到不急给上夸赞,多一又转而唤上一旁静观的元伯。

    “元伯,你闻闻这香!”

    元伯瞧着多一脸上的异样,也是纳闷得很。恭敬地接过多一手中的玉瓷瓶,在鼻息间一过香气,顿时间也是惊色四起。

    “这。。。。。这。。。。。。这不是我真香阁的‘魅香’么?”

    元承香瞧着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惊讶,越发沾沾自喜起来;一抹狡黠之色在元承香眼中闪过,看得出多一和元伯都被自己制出的‘魅香’吓了一跳。

    可多一震惊之余,也是见解独到地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你也别急着邀功,你制的‘魅香’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比上真正的‘魅香’,还差了一点点。承香,你到底用了什么香料,代替了这‘魅香’中的鲛人泪?姑姑倒是挺好奇的。”

    见多一虚心下问起来,元承香倒是有些卖起关子来,话说得缓缓吞吞的。

    一世缘卷(五十一)

    一抹狡黠笑意嘴角闪过,元承香悠哉地绕着多一转上一圈,朝百思不解的两人缓缓道来。

    “自然是那海珍珠末。。。。。。”

    海珍珠末?多一倒是犯起了狐疑来,她和几个制香高手近日来,试遍了上百种香料,这海珍珠末自然也是未曾遗漏过。可它制出的‘魅香’却不似这个味道。细细地想了想,这滑头肯定还藏着掖着什么。

    “不对,姑姑早就试过这海珍珠末的香性,不似这般。闻着这香气,里面肯定还加上了一味香料,只是一时间我想不起是什么来着,很是熟悉。”

    能说出这点已经很是不简单了,没个十多年制香功夫,断然说不出这话理来。暗自高兴的元承香也是佩服至深,没想到自己还有在姑姑面前耍大刀的一天。

    “承香真是瞒不过姑姑鼻间灵息,孩儿的确在其中‘魅香’中多加了一味香料。”

    “你就别在姑姑跟前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来着?”

    元承香扑哧一笑,神色间越发爽朗起来。见场上的两人皆是疑惑之色,元承香暂时收起自己的得意之气,右手一伸,如佛莲盛放般展开,掌心中之物就在两人眼前显现出来。

    “鸳鸯藤?!”

    金银双色的并蒂双花,静静地躺在元承香手心之中,多一顿时恍然大悟过来。原来那熟悉的气味就是这鸳鸯藤!

    鸳鸯藤,所以又被称为金银花。花开时,先是白色,其后变黄,白时如银,黄时似金,金银相映,绚烂多姿。又因为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有鸳鸯藤之称。

    多一的倚心苑中正好种了一丛鸳鸯藤,此时正值开花季节,日日从苑子里经过,皆能闻见这清幽的香气;却从未想过试着把它加入‘魅香’之中,竟不想有如此效果。

    没想到元承香竟有如此心细如尘的一面;多一不免一番感怀,他真的长大了。

    “姑姑觉得承香的‘魅香’能顶上现下的紧缺么?”

    “先别顾着得意,你这调制的‘魅香’虽值得夸赞;可我先前说过了,这香气里面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缺点就是绵劲不足。若是再加入一点‘酡颜醉’辅助,我想效果比现在的要好得多。”

    “‘酡颜醉’?!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承香先前也觉得哪里差了那么一点,姑姑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多一看着憨态可掬的元承香,一时欣喜若狂,一时自怨自艾的样子,多一也是忍不住清笑泯唇,出言安慰。

    “这一次,承香你可是为真香阁立了大功了。不仅解了真香阁眼下的燃眉之急,还想到鸳鸯藤的香气调和,代替鲛人泪,大大降低了我们的制香成本,真是了不起。元伯你说是不是?”

    “元氏列祖列宗有灵,孙少爷真真长大成材了,真香阁后继有望了。”

    话虽说得华赞,却处处透露着点点哀伤,元氏制香一族到了元承香这一代,就只剩下他这一根独苗了。望族重责,终是要落在这孩子肩上;一路看着这襁褓中渐渐茁壮的元承香,元府一干人心中的忐忑也是慢慢安定下来,期冀着他成为庇护元家的参天大树。

    一世缘卷(五十二)

    孙少爷逐渐能在真香阁中独当一面,本是振奋人心之事,只是元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还有小半年,就是香神娘娘的十六年之约,到时候这多儿姑娘的去留将如何呢?

    这多一俨然已经成了香门中的一代奇女子,她超凡入圣的调香手艺,九州上有几人能堪与匹敌?

    阁中大伙对她的能力早就是有目共睹,敬佩至深。若不是多一这十五年来的尽心辅佐真香阁,祖上的一番基业怕是早就沦落了。一想到这里,元伯眼中就隐隐有忧,愁泪渐起。

    若能留下多一姑娘,实乃真香阁之福,势必如虎添翼。只是,大伙都明白着,多一姑娘是香神娘娘派来的,是天上的神仙;若她真决意要走,这世俗的牵绊,怕是谁也留不住她。

    “承香,你现下该好好收收玩心了。从明儿个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好生学习如何打点真香阁的家业。此外,你不是一直想学真香阁十余种秘香的配制之法吗?姑姑觉得是时候了。”

    “多儿姑姑,此话当真?”

    元承香脸色闪耀出夺人眼目的惊喜之色,能名正言顺地进入真香阁中的秘香坊,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

    “姑姑何时骗过你?你是真香阁嫡传的第七代掌事,若没有一身过硬的真本事,岂不是让大伙笑话了去。元家偌大的家业,以后终归是要你来承担下来。”

    “好姑姑,好姑姑。。。。。。。”

    元承香如一只欢悦的小麻雀,喜逐颜开地搂上多一,嘴里尽是欢腾的雀跃之声。只是,多一似乎被元承香那极喜之气传染不深,浅浅的笑容如笼罩在浓雾中的旭日,总显得清寥了些。

    元承香并未察觉到多一眼神中的那一丝黯黯怅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那一声声亲昵的“好姑姑”,却是埋进多一心中的一根根隐刺。

    多一的执着,谁人能懂?恍恍十五载光阴沉浮红尘,多一的心一直只有自己懂得,无人问津。

    她要的不是她与元承香之间的难舍亲情,而是前世难泯夜夜魂牵梦绕的未了情,让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男女之情。

    对错参半,多一回首过往,迷茫甚深;情字当头,岂能妄言勘破?一切似乎尽掌于手中,却不尽人意甚多。

    她该拿承香如何是好呢?多一心中的纠结,在日渐膨胀不能自已。

    过人的天资,卓越的聪慧,元承香幸不负身在香门;在多一的旁敲侧击下,真香阁内大小百种秘香制法,他皆是一点就通。看在旁人眼中,不由地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半年时间恍然间不觉,无声无息地流逝而过,元承香制香手艺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连连为真香阁推出了几味新香,都是市面抢手的头等货,越发有青出于蓝的势头。

    沉醉在真香阁内制香秘术之中,不觉疲惫;等元承香从一番如痴如醉的专注中醒转过来,窗外已是夜色朦胧。

    晚膳吃得颇为欢愉,饭后竟有些不消食;于是元承香禀退了随身伺候着的小厮,一个人掌着灯笼颇有闲趣之味,慢慢地散着步往住处听涛小筑折回。

    星光正盛,宁静正宜,一点点徐徐晚风正纾解着元承香周身的疲惫;不知不觉间,一番闲趣之怀,带着自己闲逛到了多一住所倚心苑外。一阵清婉绵柔的琵琶声,如软手拂面般触过元承香持静的心,元承香也是略略一愣,入迷地听着空幽动人的琵琶声,脚步不觉地踏入苑内。

    一世缘卷(五十三)

    轻琴曼舞精妙地让人目不转睛,苑子里暗暗地弥漫着醉人的甜香,引得来人一方痴醉;那花架不知何时起,已从元承香的住所听涛小筑处蔓延来密密的鸳鸯藤。金银二色的花蒂,在茂繁的墨绿之中交叠点缀着,像极了比翼双飞着的鸳鸯鸟。

    元承香如痴如醉地看着鸳鸯藤下忘我而舞的多一,心潮随着她曼妙的舞姿跌宕着;竟不想姑姑除了制香手艺了得,还有这番惊为天人的舞技在身。曲舞为观者生,这方曲舞元承香看着看着,越发觉得有些清寥在音色中起伏;若是此时有一玉箫在手,为多一姑姑和上一绵清音,那必定是震惊四座的天作之合。

    忘情一席,弦瑟之音在多一玉指间戛然而止,娇唇微起兰息如潮,妩媚的玉颜之上尽是桃红之绯。二十年未曾再跳过着霓裳凌波狐旋舞,多一以为自己早已生疏了,不想还是这般熟稔在心,仿佛一切过往尽在昨天。

    轻舞依犹在,玉人何处寻?尽兴阑珊后,茫茫苍凉染上多一的柔眸,泛起秋水凄凄之色。

    回味在心更觉惊艳,沉迷许久的元承香不觉的拍起掌声相赞,心潮澎湃。

    “多儿姑姑,你这琵琶,你这舞姿,真是决胜天籁!孩儿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原以为会是一方没落收场,不想此时多一耳中却泛起一声意外的惊赞;倏然间收住了眼中的失落之色,慌忙朝着这赞扬寻去。

    不早不晚,那元承香就落入多一眼中,她呆呆地抱着玉琵琶立在那,竟不想眼中的盈盈之色化成了此时眼中的清泪两行。

    这么多年,第一次瞧见多一流泪的样子,元承香也是懵了,满怀欢欣雀跃皆成此刻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姑姑怎么了?!孩儿不是有心扰你清净,你。。。。。。。你。。。。。。。别哭。。。。。。都怪承香太过唐突!!”

    好言却成无心过,反而弄巧成拙,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