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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32部分阅读

    一刻闵玄清已整个娇躯靠贴他,一双玉手只能象征式的按在龙鹰肩膊处,却生不出半丝推拒的力道。

    龙鹰深深看进她眼内去,凑下少许轻吻她香唇一口,柔声道:“千万勿再对我说刚才般的无情话,我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风过庭、万仞雨、狄仁杰和张柬之都晓得我的底细,可知我不是坏人。你是否晓得丹清子,她不久前在青城山成道,我还护送她的两个女徒到慈航静斋去,这是极端机密的事,大姐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闵玄清本僵硬的身体变得软如棉絮,一双玉手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柔声道:“你故意弄湿人家是何居心?送明惠和明心到静斋的不是一个叫范轻舟的人吗?怎会忽然变成你?”

    龙鹰首次从全新的角度看怀内美女,闵玄清绝不是她风流女冠的表面那么简单。咬着她耳朵道:“范轻舟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是老子另一个化身,现在再由另一个人扮老子在巴蜀活动。大家的身体真的诱人至极。”

    第二十八章 噩耗传来(下)

    闵玄清微仰俏脸,明亮的美眸变得朦朦胧胧,轻轻道:“你的气场非常奇特,令玄清的内丹变得空灵通透,感觉动人。你既说出这么多机密的事,因何独不肯坦告来历?”

    龙鹰不解道:“闵大家似乎对我的出身来历比对我这个人的兴趣还要大。再亲个嘴如何?”

    闵玄清甜甜一笑,轻吻他嘴唇,眸神转亮,道:“有分别吗?龙鹰你惹起玄清的好奇心。丹清子在道门德高望重,她看中你,当然有她的理由,玄清想知道嘛!”

    最后一句,充满撒娇的味道,由她这位特立独行的道门美女使出如此女性化的手段,分外教人神销意软。

    龙鹰回吻她一口,道:“我是道和魔携手打造出来的异种,丹清子感应到的是我的道心,你若完全信任她,就不该穷根究柢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坦诚相告,但不是今晚。”

    闵玄清发出银铃般悦耳的娇笑,轻轻从他的拥抱脱身,改为牵他的手,似有所悟的领他朝庭舍举步。

    龙鹰脱光衣服,坐进注满热水,直径五尺,高五尺的圆形超大木制澡盆内,热气腾升下,舒服得差点高歌一曲,洗刷起来。

    闵玄清送他到门口,着他自行进内,便不知到哪里去了。他认识的女子中,太平公主比较接近闵玄清的作风,却欠了她文采风流的气质。

    “咿唉”一声,闵玄清捧着一迭衣衫推门进来,神色凝重的来到浴盆旁,道:“风公子刚到,他说圣上要立即见你。”

    龙鹰心神一震,晓得有天大重要的事发生了。

    皇宫。贞观殿。内堂。

    武曌站在龙案之旁,脸寒如冰雪,双目杀机闪闪,声音像在她龙口迸溅出来似的道:黑齿常之在成都遇刺身亡。”

    她的话是青天霹雳,直轰进龙鹰的天灵盖。脑袋一片空白。

    武曌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进他耳鼓内,道:“婉儿,你来说当时的情况。”

    龙鹰整个人虚虚荡荡,心像被大铁锤不住重击,站也差点站不稳。他自懂事以来。从未有过这般难受。魔种也似不起作用。直至此刻,他方清楚这个可敬明师在他心中的地位。

    上官婉儿的声音似在虚无中来回激荡,他有点不想听下去,听一句没听一句的。大约捕捉到黑齿常之到城外视察新建的子城,途上遇袭,亲卫高手几乎伤亡殆尽,亲兵伤亡逾百人,刺客则留下四十具尸体。可以想象当时战况之激烈。

    突厥人赢了一场大胜仗,且是关键性的胜利。黑齿常之的死亡影响深远,几乎改变了中土与外族的形势,直接冲击武曌的决策。

    他心中涌起对宽玉、大江联和突厥人切齿的痛恨。

    下一刻他完全清醒过来,晋入魔极的状态,过去被无形之刀斩断了。定神一看,站在他身旁的风过庭仍是那副冷静模样,只是容色苍白了点。

    武曌和立于一侧的上官婉儿,目光全往他投来。

    龙鹰收摄心神。清楚晓得自己刚才道心失守,差点走火入魔,这可是向雨田从没有提及过的情况。

    风过庭道:“臣下该如何为圣上效死命,请圣上赐示。”

    “砰!”

    武曌一掌拍在桌上,冷然道:“给朕将大江联连根拔起。”又道:“龙鹰!”

    龙鹰不知该悲还是该喜。黑齿常之的遇刺身亡,将武曌的想法改变过来,明白到孰轻孰重,若仍执着因要捧武承嗣致本末倒置。后果难以想象。

    龙鹰应道:“小民在!”

    武曌不悦道:“朕在问你意见。”

    龙鹰沉吟道:“我们的对手是宽玉和那姓万俟的女子,如果我们将力量全用在他们身上。会中了他们的j计。”

    武曌现出思索的神色。

    武曌不说话,没有人敢说话。

    武曌点头道:“好!说得好!龙先生或许是这里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朕因悲痛大将军的死亡,致意气用事。”

    龙鹰道:”刺杀大将军的行动,筹谋已久,谋定而动,故必有后着。而且一旦发动,必是雷霆万钧之势。大江联仍未有这种实力。”

    武曌动容道:“难道是突厥人大举南侵?”

    龙鹰道:“照小民看该是笨人出手,以试探我们的虚实,只要我们能迅速应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法,粉碎入侵,突厥人会继续和谈,我们亦得喘息之机。”

    武曌道:“你太不明白边疆的形势和外族的军力。”

    龙鹰完全恢复了信心和智力,淡淡道:“小民和任何一方交手,事前亦不清楚对方的策略实力。”

    武曌二度动容,目光灼灼的审视眼前邪帝,颔首道:”说得好!横空牧野该不会看错人。”

    龙鹰和风过庭交换个眼色,均感到以前的武曌又回来了。

    龙鹰道:“不论入侵者是哪一个外族,我们现在必须训练一支秘密部队,人数不可超过三千,但必须是能征惯战的精锐。”

    风过庭忍不住道:“兵力不嫌太薄弱吗?不论突厥或契丹,动员的兵力动辄以十万计,三千兵可以起甚么作用?”

    龙鹰欣然道:“只要是奇兵便成。”

    武曌道:“看来龙先生已胸有成竹。”

    龙鹰道:“这叫将计就计。我们装作全力对付大江联,事实上却是秘密练兵,但只练那三千兵,其他一切全无改变。当敌人入侵,才仓卒调兵遣将,以梁王为统军大统帅,数十万人浩浩荡荡向前线开去。圣上请勿怪小民实话实说,这样一支大军肯定士无斗志,却是我们三千精锐的最佳掩饰,当敌人以这般的对手厘定策略,又生出轻敌之心,我会和仞雨、过庭深潜敌后,擒杀对方的最高首领,提他的头回来见圣上。”

    武曌道:“你为何推荐梁王为行军大统领?”

    龙鹰苦笑道:“圣上真的要小民说出来吗?圣上只要想想此战若胜,功劳全归梁王,该明白小民的苦心。”

    武曌终现出笑容。像是首次发觉龙鹰可以变得听教听话,道:“该不是甚么好话,朕比你更明白他。”

    接着向上官婉儿道:“今晚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以传入第五个人的耳中。婉儿明白吗?”

    上官婉儿吓得跪倒地上,道:“婉儿明白!婉儿明白!”

    武曌就那么让她跪伏地上。道:“龙先生明天可让朕清楚你的全盘妙计吗?”

    龙鹰道:“完全没有问题。”

    武曌道:“婉儿!你代朕送龙先生和过庭。”

    三人离开内堂。

    上官婉儿靠近龙鹰。低声道:“梁王会很感激你。”

    风过庭道:“但千万不要提及鹰爷看中他的原因。”

    上官婉儿苦笑道:“婉儿敢吗?”

    龙鹰很想逗她几句,但因黑齿常之的死,失去心情。他今次使尽浑身解数,就是要争取带兵远征的机会。为将来歼灭突厥人铺路,所以无所不用其极。换过狄仁杰,怎都不肯让武三思有立功的机会。

    上官婉儿凑到龙鹰耳边道:“刚才有一阵子,龙大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幸好回复过来。婉儿明白龙大哥的心情。过两天找你行吗?”

    龙鹰点头答应,在她的欣欣道别下,离开贞观殿。

    离开贞观殿,龙鹰和风过庭商量了好一会,决定分头行事。由风过庭找狄仁杰,龙鹰则去见胖公公。

    胖公公在宫监府的内堂见他,还使人弄来燕窝粥,两人边吃边谈。龙鹰一股脑儿将别后所有事情说出来,胖公公仍是轻轻松松。吃得津津有味。

    龙鹰见他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我下错棋吗?”

    胖公公摇晃着肥头道:“不愧魔门邪帝,这一着非常厉害,打乱了武曌对你的盘算。”

    龙鹰忙问其故。

    胖公公道:“她本打定主意不让你领兵出征,可是由于你捧武三思。她在权衡利害后,不得不改变主意。不论她对你有甚么长久之计,但对迎面劈来的一刀,怎都要先设法破解。这就是目前的险峻形势。”

    龙鹰道:“武三思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胖公公道:“从大处看,武三思和武承嗣是一丘之貉。同样有争夺太子之位的野心,嫉贤妒能。但平心而论,武三思害的人远比武承嗣少,才智更高于武承嗣,做人八面玲珑,与张氏兄弟关系密切,人缘比武承嗣好多了。武曌很信任他。”

    又欣慰的叹息道:“真想不到,法明亲率四大弟子围攻你,竟落得焦头烂额而回,看他这个假邪王以后还敢否小觑你这个真邪帝?”

    龙鹰道:“他最大的失着是给我看破内伤未愈,我定要趁早从他手上把《无上智经》夺回来。”

    胖公公道:“三千精兵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告诉我,你会否在御卫和羽林军里挑选?”

    龙鹰头痛的道:“不论御卫或羽林军,都是养尊处优惯了,怎能陪我到苦寒干旱的塞外吃苦,我正为此煞费思量。”

    胖公公道:“你想得这么周详,公公放心了,可见你虽未上过战场,却是知兵的人。有些事自己办不来,可请能者当之。这方面你去征求狄仁杰的意见,由他为你找合适人选,但你须向武曌为此人争取好的条件,对方才会乐为你所用。说到底,仍是个利益的问题,没多少人像你般毫不计较。”

    龙鹰拍案叫绝道:“公公果然老谋深算。”

    胖公公吃罢燕窝粥,笑道:“我是老j巨猾才真。不过你惹上闵玄清,会多出很多烦恼,公公怕你应付不来。”

    龙鹰道:“有甚么烦恼?”

    第二十九章 形势逆转

    胖公公道:“自李世民封道门为国教,又在长安建三清宫,道教因而大盛。武曌初期亦崇尚道教,刚立为天后时,上书高宗的《建言十二事》里,提出王公以降须习《老子》的建议,自己更曾入道观清修。只因后来为登帝位,道门支持的却是李唐,方采崇佛抑道的政策。”

    龙鹰想起上阳宫内的女道观,点头道:“这和闵玄清有何关系?”

    胖公公道:“道教兴盛,自然出现百花齐放的局面。故而道家大大小小达百多派,以天师道和上清派为男女两大主流。闵玄清的师父丁妲本属上清派,后自创支流,将道法和佛教密宗的欢喜法融浑为一,自称太一流,其追求男女双修之术,确有道佛理论支持,故仍被道门视为正统的旁支,与上清派保持良好关系。”

    龙鹰开始有点明白,道:“佛门被法明弄得一塌糊涂,看来道门难以免祸。”

    胖公公道:“正是如此。现在的你等于佛门的救星,也极可能是道门的救星。我弄不清楚真实的情况,留待闵才女告诉你吧!”

    龙鹰道:“还有甚么事是我需要注意的?”

    胖公公道:“明天见武曌,先想好要甚么,打铁趁热的向武曌提出来。切记今天要她答应你这样,明天求她答应你那样,会令她认为你是贪得无厌。”

    龙鹰答应一声,告辞离开。

    回到甘汤院,龙鹰抛开一切。包括心中的伤痛,享受三女的伺候,浴罢来到后园,甚么都不想的躺在卧椅上。

    秀清娇柔地伏在他身上。

    龙鹰一手搂抱她,另一手轻抚香背,思想活跃起来。黑齿常之被刺杀,重重地打击他,带来了自懂事以来最严重的伤痛,令他生出仇恨。隐隐里,他感到仇恨会影响他的道心。有害无益。

    秀清羞涩的道:“夫君大人呵!我们为何仍未怀你的孩子呢?人家很想有呵!”

    龙鹰吻她香唇,爱怜的道:“我现在所处的功法层次,是不会有孩子的,要再升上一个层次,方可开放生机,让你们怀孕。现在我们亦不宜有孩子,待我们远离神都,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建立我们的家。那时你爱多少个也不成问题。”

    秀清大喜道:“原来是这样子,差点担心死我们哩!”爬起来。匆匆回后院向人雅和丽丽报喜。

    龙鹰心中苦笑,刚才向秀清说的话,是向雨田说的,纯为理论,希望他在此事上没有出错。想起寇仲因练《长生诀》而没有子嗣,说不害怕令娇妻们失望就是骗人的。

    不由又多了个担心。无忧无虑是多么难得?又或许这种心境从来没有存在过。自己的童年算是无忧无虑吗?似乎又不是的,不论如何开心,又或忘情于书本内的天地,心中总还有止不住的渴望和憧憬。而少年时代憧憬的事。现在已一一实现,但怎都和憧憬本身的完美或多或少有落差。

    世上真的没有完美吗?想想又不是,在剑锋相对又或男欢女爱、情浓如火之时,确可使人忘掉此之外的一切。

    丽丽贴着他腿侧坐下,秀眸射出如火热情,探手抚他脸颊,柔情似水道:“夫君大人呵!夜哩!还不就寝休息。明早你还要到御书房去。”

    龙鹰仰望夜空,心忖定要好好学习吐蕃语和突厥语,为将来做好预备工夫。倏地起立,将丽丽拦腰抱起。回内院去。

    进入御书房,武曌比他还要早,正伏在龙案批阅奏章。龙鹰请安问好后,回到自己的地盘开始默写第九篇。

    武曌搁笔道:“你能一心二用,是否与大法有关系?”

    龙鹰继续快速书写,朝她瞧去,道:“小时一个人闲着无聊,不论游戏说话,只得自己对自己,一心二用就是这般练就出来的。”

    武曌道:“该是与你的天赋有关系,后天的环境只是让你的天赋得以发挥。回来后,你是不是一直生朕的气?”

    龙鹰道:“不是生气,而是忧心。就像水往下流,火性向上。圣上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一件事若要成功,必须顺势而行,待至时机出现,否则等于缘木求鱼。唉!”

    龙鹰知她这番话是重要说话的前奏,静心恭聆。她任何一个错误,影响的将是天下苍生。

    武曌忽然道:“昨天早上大校场发生甚么事?不准隐瞒,否则朕会治婉儿欺君之罪。”

    龙鹰失声道:“关婉儿甚么事?”

    武曌淡淡道:“奈何不了你,只好找个你关心的人祭旗。”

    龙鹰投降道:“小民从戈宇身上嗅到散发着的药气。”

    武曌勃然大怒道:“好胆!承嗣真的不知自爱,屡劝不改,大事抓不好,却在微眼处耍小聪明。”

    龙鹰不敢答她。

    武曌道:“但你和过庭却像预先晓得似的。”

    龙鹰答道:“魏王太不懂隐藏之道,一副胸有成竹,喜形于色的样子,有信心得过了分。我们察觉有异,遂约好由我下场,过庭则在旁观察,当我发觉戈宇内气转盛,又身带药味,遂以暗号通知过庭出来中止比武。”

    武曌没有怀疑这番不露破绽的话,徐徐道:“坦白告诉朕,你怎样看承嗣?朕想听中肯的话。”

    龙鹰心忖若没有“武三思效应”,休想武曌听关于武承嗣的意见,且是主动垂询。正因如果武三思立下军功,可取武承嗣而代之。

    龙鹰怎敢直答,道:“突厥国师宽玉虽然是我们的死敌,但他却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就是着我操舟过虎跳峡之举背后的原因,不单看我对水性的认识、操舟的技法、心志的坚毅,最重要是看我的运道。”

    武曌皱眉道:“你是指承嗣运气不济。对吗?”

    龙鹰仍不敢直答,怕触怒她。语重心长的道:“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