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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47部分阅读

乐流硬将长弓和一筒箭塞给他,道:“没关系,多一个人shè箭怎都比少一个好。”

    龙鹰随口问道:“处和部的人为何要辣手对付你们?”

    泰娅代答道:“他们要杀的人是乐流大将,他不单是大王的心腹大将,更是我们阿会部最勇猛善战的可怕战士,杀了他,等于断大王一臂。”

    乐流道:“若他们可以生擒女侍卫长,还可以扮我们诓骗外围的箭楼,于近处发难,是连环的毒计。”

    龙鹰登时对乐流刮目相看,他刚说的是自己没想过的事可见他有智有勇,难怪这么得李智机倚重。

    乐流续道:“我已遣人回去告知大王。”拍拍他肩头,转往别处去。

    泰娅凑到龙鹰耳旁道:“文丝为甚么这般雀跃?”

    龙鹰道:“因为本人告诉她,合体交欢的时间到了。”说出后大感香艳刺激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有此感觉。或许是战争即临,又或是因泰娅身属奚王的情况。

    泰娅不依道:“我不理你,我要你向大王指定要泰娅侍寝。”

    龙鹰失声道:“甚么!”

    敌人来了。

    一个接一个的木筏,出现在河道上游弯角处,无声无息的飘流而来,活像河妖水魔,杀气腾腾。

    河岸仍是宁静如前但谁都晓得暗藏杀机。龙鹰已自觉显露太多,返营地后不敢再为奚人拿主意,一切由乐流决定。

    战筏似缓实快,倏忽间在河段变成长串,威势骇人。每筏十多人,人人弯弓搭箭,又传来火油的气味,可知shè出的将是火箭一如龙鹰预料。

    只看敌人目光全落在对岸和营地,便知对方中计。

    乐流一声令下,以百计的箭矢往敌洒去立即惨叫连天,最前头的十多个木筏鲜血激溅,敌人纷纷中箭,没中箭的则跳进河水逃命去。

    敌筏立即阵脚大乱,试图以长杆撑河床,泊往另一边岸去,但其中十多个木筏留不住势子,飘浮进shè程内,变成被喂箭的目标。

    蹄声分从两岸传来。

    对方的主力军集中在对岸,若有二千骑之众朝营地直杀过去。这边岸的敌人只有千骑,但攻击的位置以营地为目标,偏离了正确的位置,一时无法构成威胁。

    表面上他们占尽上风,杀得河道上借筏攻来的敌人溃不成军,但事实上危机仍在只这一千敌骑,足可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号角声起,敌方主帅临时变阵,指挥骑兵进攻他们。

    乐流大喝道:“撤退!”

    众人离岸奔进树林,登上马背。

    乐流策马来到他们旁,叫道:“敌人势大,侍卫长和太医先走,我们负责断后。”说毕驱马领着四百个手下,呼啸着冲往疏林的边缘区。

    龙鹰一拍泰娅坐骑的马股,叫道:“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来。”

    战马应掌奔出,文丝和白碧只好追随其后。泰娅娇呼道:“太医!”

    龙鹰哈哈笑道:“绝没有人杀得死我。”

    到三女远去后,策着兴奋万状、威风凛凛的雪儿来到乐流旁,把乐流吓了一跳,正要说话。龙鹰道:“干不掉他们,我也难逃死劫,怎似现在可硬拚一场!”

    敌骑已冲至三十丈处,时间不容许乐流反对。

    “放箭!”

    数百枝箭矢,雨点般往敌骑洒去,人仰马翻,这一轮箭至少放倒对方前排的百多人。但时间已不容上第二轮

    龙鹰还是首次上战场,{那间与雪儿同时攀上魔极至境,刚拔出乌刀,雪儿已飙前而去,越过所有奚人,还往上跳跃,一下子杀入冲来的敌骑里,骇得乐流慌忙大呼进攻,怕他几下子被敌人宰掉。

    此时天际露出曙光,景物微明。阿会部和处和部的战士不但在服饰上有分别,最明显是处和部战士脸上涂上油彩,予龙鹰最大的方便。

    “当!当!当!”

    雪儿前蹄甫触地,乌刀已左闪右劈前刺,三敌像被激雷轰中,抛飞毙命,没有人能挡他一刀。

    龙鹰没想过乌刀在放手而为下,变得这般势不可挡,心怀大畅,暗忖催魔之最,莫过于此。雪儿则肯定是匹好战的怪马,不待他吩咐控制,与他的心意配合得天衣无缝,专往敌人强势处闯,有时还以后蹄去撑对方的马,令人非是目睹,难以相信。看到时,也有点不相信眼睛

    几下呼吸,龙鹰已深进敌阵,所过处,敌方人仰马翻,溃不成军,本是如虹的气势,被龙鹰的乌刀逐一粉碎。

    忽然压力一轻,原来竟已穿破敌阵,到了敌人后方。

    龙鹰掉头杀回去,所到处,敌人四散奔逃,竟没有人敢面对他。

    这支千人骑队死伤逾半,且失去战斗的意志,能逃就逃。逃不了的被截着斩杀,再没有还击之力。

    由于有回气的空间,龙鹰仍是jg力充沛,颇有无处发泄的感觉,知是魔种被激起魔xg,见对方骑兵队正渡河而来施援,大声喝道:“乐流兄,又有人来送死哩!”

    雪儿知其心意,放蹄往集结了百多骑的岸旁奔去。

    天sè大明,一切清晰起来。

    敌人见他杀至,现出不屑神sè,人人弯弓搭箭,准备将他当活靶,shè成箭猪。

    乐流则大惊失sè,忙领百多人追来。

    百箭齐发。

    龙鹰觑准箭势,魔气下输,雪儿跃上半空,投往敌人,最接近的箭矢也离马蹄有数尺之远。

    敌人怎想得到龙鹰有此一着,更没想过有马可跃上逾丈的高处,既来不及上第二轮箭矢,更心志被夺。

    龙鹰已杀进他们去。

    乌刀闪劈,如雷如电,带起激烈的破空声,龙鹰魔xg大发,左俯后仰,前扑左侧,以灵活如神的身法,雪儿变成他最厉害的[环境武器”,以雪儿为中心方圆达丈的范围,全被他的乌刀笼罩,刀起刀落,重达百斤的利器藤盾也吃不住那种惊人的力道,连人带盾被劈得飞离马背,被劈中身体者无不骨折肉裂,甲破碎。

    百多骑被他斩瓜切菜的干掉三十多人,其他人纷纷跳返河水去,正渡河的则惶恐掉头。乐流终于杀至,部分人拉弓shè箭,鲜血染红了河

    此战旗开得胜,最重要的是赋予了龙鹰首战的宝贵经验,虽是小规模的战争,却令他充分掌握到自己和雪儿的特xg。

    不论魔种或雪儿,都是天生好战的可怕东西。但战争从来如此,从来没有改变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己方阵亡者二十多人,伤者逾百,整理好尸体和包扎伤员后,众人起程追上泰娅一行人。龙鹰当然大展神医手段,加上刚才惊人的表现,所有奚族战士均视他为亲人兄弟,没有任何隔阂。

    黄昏前,终追上泰娅、丹丹等人,自有一番劫后重逢的欢喜之情。今次乐流再不敢掉以轻心,在一处容易防守的山岗上结营,又插尖刺在四方,防止敌骑突袭,广布暗哨,派人轮番防护。

    到夜幕低垂,亦不生火,只吃干粮,但营地仍充满战胜的愉悦气氛。

    众人围坐说话。

    乐流对龙鹰赞不绝口,道:“贵国有太医这种人才,只需掐指一算,便知敌人虚实,我看龙鹰也没有太医般厉害。唉!我一向自负,现在始知人外有人,处和部的狗种竟没有人能挡太医一刀。”

    边石道:“太医的马儿非常了得,如此神骥,听都未听过。”

    龙鹰见泰娅不住打量放在身旁的乌刀,拔刀离鞘,递给泰娅,道:“此刀重百斤,是敝主御赐之物,侍卫长小心点。”

    丹丹讶道:“竟有重百斤的刀,如何使得动?”

    乐流目shè奇光,道:“是用甚么物料做的?”

    泰娅双手捧刀,“哎哟”的娇呼一声,现出吃力的神sè,转递给在龙鹰另一边的乐流。乐流单手接过,一边用手抹拭刀锋,点头道:“又长又重,可怕如魔的神器。太医真教人惊异,可把此刀使得轻似无物,又重逾千钧。”把玩一番后,递给身旁的人,让其他人逐一捧刀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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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灵验如神(上)

    乐流道:“太医曾和龙鹰交过手吗?”

    龙鹰道:“玩过几招,本人甘拜下风。”

    见过“太医”出手者,无不现出惊异神色。

    泰娅道:“龙鹰的接天轰,的确非常可怕,没有人想在战场遇上他。”

    丹丹忽然向龙鹰甜甜一笑,拉著文丝的手站起来,双双离开。

    泰娅凑近龙鹰,以蚊蚋的声音道:“泰娅妒忌死了。”

    龙鹰摸不着头脑时,乐流站起来,道:“夜哩!让我送太医入帐。”

    龙鹰茫然起立,乐流探手搭着他肩头,当边石恭敬的送回乌刀时,他搂着龙鹰朝他的医帐走去,笑道:“由于只剩下一半营帐,所以今晚会挤一点。哈哈!”

    龙鹰终于明白,大感尴尬。

    乐流道:“由今天开始,太医就是我的兄弟,到饶乐后,我会在妻群中挑最美的几个来陪你,拒绝的就不是兄弟。哈!”

    龙鹰心忖这就是塞外妻如衣服的风气,所以泰娅着自己求李智机让她陪夜,又记起胖公公说过塞外的女人是以牛羊去换的,只好谢过乐流的盛意。

    两女左右搂着龙鹰,酣然入睡。远处不时传来鹿鸣狼叫的声音,益显帐内的安详平和。

    龙鹰睁大眼着帐顶,苦思一个令他非常头痛的问题,那就是残酷的现实。奚人确是超卓的战士,上下一心,人人有股拚命的狠劲,不畏死亡。这种风气,是长期累世培育出来的,源于他们的宗教和信念。民族在恶劣环境下为生存而奋斗,骑射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令每个人都变成顽强可怕的战士。弱者会被淘汰,剩下来的,是真正的精锐。

    汉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躲在高墙之后。

    从奚人推之,可知契丹战士在尽忠和孙万荣的领导下,又经历连场大胜,已形成草原上最强大可怕的武装力量。故而大周军遇上他们·每战必输,毫无侥幸可言。纵然加上自己、万仞雨和风过庭,在千军万马对垒的情况下,实起不了甚么作用。

    而大周军最致命的弱点,是丧失了斗志和士气,一旦抵不住敌人的冲击,将会兵败如山倒。如果没法扭转这种颓势·任他们如何筹谋运策,仍只有吃败仗的分儿。

    如何可以将这个敌强我弱的形势彻底扭转过来呢?

    原本他是信心十足,认为可凭三千精锐直捣黄龙,勇闯契丹新城,割下尽忠的首级而回。但现在他的信心已被奚族战士的超卓表现动摇了。他们那种临危不乱,沉着冷静,不论渡河或作战,无不令他大开眼界。任郭元振如何操练·亦不能把三千精锐在三个月的短时间蜕化为像奚人般的战士。只论在塞外作战的经验,便远不及他们。一旦失利,由于是孤军深入·全军覆没是注定了的命运。唉!自己还夸下海口,告诉武可提尽忠和孙万荣的头颅回去见她。

    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奚人战士也可以崩溃逃亡,就如何可以击溃他们。

    真的没有办法吗?

    想到这里,龙鹰脑际闪过灵光,整个人放松下来,带着笑容进入梦乡。

    龙鹰醒过来,帐内一片漆黑,文丝的香唇送上来。龙鹰想起昨夜的缠绵,文丝的放浪热情·心生怜爱,道:“尚未天亮呵!不多睡一会吗?”

    文丝扭动娇躯,喘息道:“文丝还想要!”

    龙鹰心忖恭敬不如从命,翻身压着她,登时弄醒丹丹。她从后方缠过来,就在此时·马蹄声自远而近。

    三人同时给吓一跳,停止所有动作。

    接着是放哨者叱喝的声音和回应。声音转低,然后蹄音复起,朝营地奔来。

    龙鹰道:“是你们大王派来的人,该关乎到十万火急的事。

    丹丹道:“快点!”

    龙鹰苦笑道:“我们不是该立即起来,发生甚么事吗?呵!”

    外面传来收拾营帐的声音,三人才匆匆起床穿衣,均有片晌偷欢后的刺激感觉。

    龙鹰首先出帐,乐流迎上来道:“奉大王之令,我们须立即动身。”

    龙鹰问道:“发生甚么事?”

    乐流现出兴奋神色,道:“大王发动全族战士,征讨处和部,我们须立即起程,方赶得上他们。”

    说毕催促其他人去了。

    文丝和丹丹钻出帐来,熟练地拆帐收拾。泰娅装束整齐的来到他身旁,道:“大王早处和部的古都不顺眼,他近来又不住游说大王与契丹人合并,我们和处和部早晚会闹出事来,只是没想到古都竟敢派人来杀我们。大王今次是动了真怒,乘处和部损兵折将之时,全力攻击,让古都晓得在奚族中谁才是作主的人。”

    不过一盏热茶的工夫,一切收拾妥当,全体翻身上马,望东驰去。

    经过一天一夜不停的赶路,当太阳升离前方的山峦,终赶上李智机达万人之众的大军。

    一天一夜的路途,当然难不倒龙鹰和雪儿,但当他到包括丹丹等在内的奚人,不论人或马,均全无疲态,便暗自心惊。众奚人见到李智机的旗帜,欢欣如狂,快马加鞭的赶过去,直上旗帜所在的丘顶。

    李智机的大军已沿丘布成战阵,分成五队,一队列在李智机所在的山丘坡下,达三千之众。另两队布于李智机后方及左右,每队约五百名战士。

    另两队各二千人,分布于左右两方较远的小丘高处,成钳形之状。人人士气昂扬,见乐流至,齐声叱喝高呼。

    前方是个凹陷下去的小盆地,长满及膝青草,仿如天赐的大战场,对面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尚未见处和部战士的踪影。

    乐流特别领着龙鹰,直赴王旗在处。龙鹰隔远便到丘顶坐在马背上的李智机,因为不论服饰和战马,都与众不同,威武慑人,尽显王者之姿。

    李智机别头往他瞧来,见到他的丑脸,先是微一错愕,然后方懂露出笑容,双目生辉的打量他。

    这位奚族之主年纪不过四十,粗壮强横,背宽坚厚,颈特别粗,一副孔武有力的外形,却是五官端正,带点温文的气质,合而形成一股奇异的魅力。

    龙鹰见他前怎都没想过他是这么的一个人,绝非有勇无谋之辈。

    李智机以汉语道:“欢迎欢迎,欢迎太医千里而来,为大治病,待本王清理族事后,再和太医把酒言欢。请太医到本王身边来。”

    龙鹰连忙依上官婉儿所教,执行合乎他身分的觐见之礼,然后策马来到他马旁,落后少许,以示不敢和他并肩。

    李智机向乐流道:“你给本王指挥中军。”

    乐流领命而去。泰娅和五百战士,列阵于李智机后方,井然有序。

    李智机举起马鞭,指着对面半里许外的浅丘,道:“越过山丘,就是古都那畜生的酋帐和营地。本王现在给他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若他不领情,本王会将他的营帐夷为平地,男丁则半个不留。哼!竟敢冒犯天朝太医,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龙鹰道:“全赖乐流大将保护本人。”

    李智机笑道:“太医太谦虚哩!整个过程本王一清二楚。嘿!太医能预知未来的本领,是否甚么都可以算呢?”

    龙鹰忆起胖公公说他必须“行蛊惑”,现在总算有幸言中,心中苦笑。道:“灵机来时,甚么都可以算,且必须依卦直言,否则会遭天谴。”

    李智机大喜道:“不是本王不信太医,我族亦有通灵的神巫,但却不一定算得准。本王可否考验一下太医,就算算今仗的胜负如何?”

    龙鹰想也不想的道:“不用算也知大王必胜。”

    李智机道:“但胜利也有很多种,太医可否算出是哪一种情况?”

    龙鹰闭上双目,自自然然便晋入魔极之境,却完全感应不到任何凶险,心中大讶。好一会后睁眼硬着头皮道:“算到了,是不费一兵一卒,大获全胜。”

    李智机皱眉道:“怎可能没有伤亡?”

    蓦地战士全体发出啾啾呼叫,近万人的庞大声音,充天塞地,胆小者听了肯定给骇得屁滚尿流。

    对面山丘处出现敌人,初时是十多个,百多个,然后是以千计的骑士,立在丘坡上,数目不超过三千人。奇怪的是人人垂头丧气,像来吊丧多于作战。

    一骑策马直奔过来,体形剽悍高大,却没有武器随身。

    李智机面容肃穆,盯着来人,举起右手。

    啾叫声潮水般退下去,直至鸦雀无声。

    李智机别过头来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