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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62部分阅读

    你只道出一半原因,另一半是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在某一种形势下,王会成为师姐心中最理想的皇位继承人选。”

    龙鹰不解道:“可是僧王该晓得我没有当皇帝的野心。”

    法明目光投向他,微笑道:“你想的是一回事,师姐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你没听过身不由己吗?有些事并不因你的主观愿望而改变。”

    龙鹰道:“难怪席遥会变成僧王的劲敌,因为僧王有当皇帝的野心。他nǎǎi的!僧王修佛这么久,还一点看不破吗?”

    法明神sè平静的道:“我自懂事以来,心中有两个大愿,一是报答师尊深恩,报答她将我变成一个不平凡的人。另一个心愿就是得道成佛,勘破天地宇宙的秘密。这些事王从未向任何人透露。所以王曾说过邪帝你是生不逢时,成为王圆愿路上最大的障碍。终有一天,王和邪帝会分出生死,不过王答应你,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发生。纯论功夫,邪帝仍屈居在王的‘不碎金刚’之下。”

    龙鹰起立道:“就此一言为定。哈!真想不到,与僧王像朋友交谈,竟这么有趣。”

    法明陪他站起来,道:“让王送邪帝一程。说到底,王和邪帝,怎都有点同门情义,说起话来大家不用隐瞒。请!”

    龙鹰哈哈一笑,与他并肩离开jg舍。

    刚步出jg舍,远方闷雷鸣响,两人同时举首望天,美丽的星夜,已被疾走的乌云卷掩。法明合十宣佛号。

    龙鹰道:“天有不测之风云,看来有场大雷雨。”

    转向法明道:“席遥不是僧王的合作伙伴吗?因何忽然暗生嫌隙?”

    法明举步领龙鹰沿林间幽径朝大门方向走去,道:“无姤子之死,令王心中响起jg号,始知席遥一直秘练黄天,深藏不露。邪帝不知无姤子深浅,该没有王体会之深,席遥如非练至黄天第八重境界之上,怎可能在三招两式之内,取无姤子之命?”

    龙鹰很想问他为何对黄天有这么深入的认识,但因时间无多,趁法明肯畅所yu言时,把握时机问更重要的问题。道:“他除去竞争对手,对僧王该是有利无害,僧王为何反认为席遥有背叛僧王之心?”

    法明双目闪过浓重杀机,语调却仍清净平和,从容道:“王一直以上清派牵制天师道,席遥此举,并未得王同意,他的我行我素,正表示再不放王在眼内。”

    又朝他瞧来,道:“王肯告诉邪帝这些事,是向邪帝表明王有合作的诚意。”

    龙鹰明白过来。

    无姤子之死,令法明感到一切失控了,如让沈奉真成为上清派之主,道门两个最有势力的派系,将落入席遥的手上,等若取得道门的半壁江山,届时其他较小的门派哪能不望风景从?

    龙鹰问道:“席遥真正要支持的,是否李唐宗室?”

    法明双目杀机再现,道:“邪帝果然才智高绝,这确是席遥的如意算盘,先向李显表示效忠,一旦师姐改立皇嗣,立即打着中宗的旗号,揭竿而起,全面造反。凭他的识见魅力,成为叛军的领袖,就像汉末时的张天师,又如东晋时的五斗米道孙恩,争霸天下。”

    稍顿续道:“道门被太宗立为国教,师姐又一直抑道扬佛,没有人会怀疑席遥实暗藏狼子之心。”

    龙鹰首次掌握到现今的情况,难怪法明会忽然视席遥为劲敌。说到底,法明是圣门的人,与师姐武曌纵然不和,仍属同一阵线。

    “轰隆!”

    闪电裂破上空,霹雳一声后,大雨哗啦啦的无情打下来。雨点落在屋瓦和长廊顶上,发出混乱又丰富的响音。

    雨水帘幕般从廊顶两边泻下来,寒风阵阵,挟着雨水不住吹袭而至,令两人衣衫尽湿。

    大慈恩寺建筑物外的空间,顿成狂暴的世界。

    法明忽然现出笑容,道:“王故意试探席遥,着他和王一起出手对付邪帝,却被他婉言拒绝,说甚么必须留在长安,不宜节外生枝。哼!他是想坐得渔人之利了。若我是他,第一个要杀的人正是你。包括默啜在内,谁都不想在战场上遇上你老兄。哈!谁想到我圣门竟出了邪帝般的人物?”

    长廊已尽,外面是狂风骤雨,四周树摇叶动,惊雷闪电彻底征服了宏伟的寺庙和伟大的都城。

    龙鹰止步道:“僧王送小弟到这里好了。僧王何时去见武攸宜?”

    法明道:“天亮便入宫去见他。”

    龙鹰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道:“僧王是否真的支持圣上,改策立武承嗣为太子呢?”

    法明目注把一切变得模模糊糊的雨景,悠然道:“不理师姐如何一意孤行,但当她弄清楚不论侄儿或亲子,都是附不上壁的烂泥,只会断送她千辛万苦得回来的江山,便知道只有我圣门中人,才有资格继承她的千秋大业。所以我说过若邪帝肯和王携手合作,天下将是我们囊中之物,谁当皇帝,真的并不重要。只有这样,法明方可报答师父的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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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难测风雨(下)

    龙鹰为之动容,他感应到法明的这番话,字字出自肺腑,绝不仅是得天花乱坠,事实上却没有丝毫诚意的虚言妄语。

    法明凝神看着他。

    龙鹰回敬他锐利的目光,道:“我为的却是中土的和平安逸,待我从西域回来后,再找僧王话。”

    一句“告辞了”,往前飙出,离开长廊,没入风雨里。

    闪电以树根状在廊外裂破虚空,一时睁着眼也完全看不到东西。

    “轰!”

    龙鹰闪入车厢里,浑身湿透。

    马车和马儿们正躲在庙宇主殿的檐篷下避雨。闵玄清见他回来,道:“雷雨这么大,怎走得动?”

    拉车的四匹健马不住跳蹄惊嘶,只有雪儿仍安然自若。

    龙鹰拉着闵玄清的,走下马车,凑到她耳边道:“玄清请道长留在这里,直至雨散。由小弟载闵大家回。”

    闵玄清担心的道:“不怕给雷劈中吗?”

    龙鹰想起虎跳峡,笑道:“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

    闵玄清拿他没法,和守一道长话。

    龙鹰向雪儿打个势,雪儿乖乖的来到他身旁,与他亲热。

    闵玄清回来了,叹道:“希望你没看错老天爷的心意。”

    龙鹰抄着她腰肢,将她送上雪儿马背,向立在一旁的两个和尚道:“请大师开门。”

    两个和尚忙念佛号,冒雨开启大门。

    龙鹰跃上马背,一控缰,另一按到闵玄清小腹,搂她个结实。

    闵玄清娇吟一声,倒入他怀内。

    龙鹰在她耳边道:“若给劈中。我们便是同命鸳鸯了。哈!”

    罢策雪儿风驰电掣的奔出大慈恩寺的正楼门。

    “轰!轰!轰!”

    雷暴肆虐施威,鞭挞大地。雷震电闪充天塞地,挂在各户人家门前的风灯全被吹灭,长街行人车马绝迹,巡城的兵卫也不知躲到哪里。天上乌云疾走,风势短促疾劲,植在街道两旁的树木狂摆乱摇,数丈外的景物已模糊不清。

    “砰!”

    左后方闪电直劈而下,在离地丈许处爆成一团电火。险至极点,接着轰雷咆哮,天地煞白,不但看不见,还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雪儿尽显其神异领。左冲右突,有时更奔上行人道,总能趋吉避凶。龙鹰凭感应晓得雪儿能先一步侦知能量集中处,遂放开缰索,任牠纵情狂奔,只调节大方向。

    龙鹰和闵玄清,再没法辨认出眼前所见便是帝皇之都的长安。仿如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天像崩塌了下来,雨箭从四面八方shè至。

    在这个被水主宰一切的天地里,龙鹰感到无比的刺激和痛快。荒谷石屋的五年。令他爱上了与大自然结为一体的生活。大雨来时,别的人会躲进屋里,他却朝外闯,直至浑身湿透。抵不住寒气才归家。

    但目下的情景却有别于从前,因为紧靠怀中的是敢爱敢恨、风格独特的绝sè美女。此时她由头湿至脚,全身曲线暴露无遗,娇声喘息。想起即将要和她共赴巫山,兼之又因雷暴催化,引发魔xg,龙鹰怎会客气,又吻又摸,弄得风流女冠纵然在寒气入侵的情况下,身体仍滚热起来,chun心大动。

    龙鹰想起一事,咬着她耳朵道:“玄清在长安的寄居处,是否贵门的宫观?”

    闵玄清昵声道:“不!我们在长安有物业,名字叫‘天一居’。”

    龙鹰哈哈一笑,立即给雨水灌入口里,连忙运功逼出,否则定给呛个半死,道:“天一生水,难怪下大雨。嘻!亦令小弟想起个水的玩意。那处有浴房吗?”

    闵玄清闻弦曲知雅意,娇羞的道:“不单有个大浴房,还有个丈许见方的浴池,她们还会烧好热水等人家回沐浴。”

    龙鹰大喜道:“安置好雪儿后,我们直入浴房,来个鸳鸯戏水。哈!记得吗?第一天到玄清的如是园,小弟便是湿漉漉的,还由玄清领小弟直入你的私浴房。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其前因后果。”

    闵玄清勉力睁开一直闭上的美目,喜嚷道:“快到哩!该不到二千步的距离。”

    龙鹰道:“玄清到浴房等小弟来和你合体交欢,小弟收拾了席遥后,便来寻你。”

    闵玄清大吃一惊,坐直娇躯,骇然道:“你在甚么?”

    龙鹰骑速不变,轻松道:“我仍未找到那老小子在何处,他是来行刺你的。好险!他该等了很久。”

    闵玄清道:“是否错觉呢?他不怕惹人怀疑吗?”

    龙鹰道:“他会嫁祸法明,亦代表他自恃武功,故有恃无恐,现在由你控马。”

    毕,侧翻滑入雪儿腹下。

    雪儿还以为龙鹰和牠玩耍,长嘶一声,非常兴奋。

    闵玄清勒马收缰,雪儿逐渐放缓蹄步。

    “轰!”

    天地被强烈的电光充塞,使人睁目如盲。

    就在此时,一股庞大无匹的劲气,从左方狂轰而至,迅疾至令人难有思考的空隙。

    闵玄清自然而然扭身双掌迎,发出凛冽真劲,对抗来敌。

    龙鹰双足落地,魔劲爆发,施展弹shè奇技,箭矢般往来人投。

    一个全身裹在黑布和夜行衣里的刺客,正从三丈的高空扑往闵玄清,哪知忽然杀出个龙鹰,且是后发先至,可在他和闵玄清隔空硬撼前,早一步命中他。

    刺客闷哼一声,竟来个凌空换气,蓦地横移,神奇至令人非是亲眼目睹,定然不肯相信。

    龙鹰哈哈笑道:“黄天,确是超凡入圣的奇功绝艺。”

    一掌拍出,攻向席遥。

    龙鹰终于明白到为何以无姤子的高明,仍要在三数式内栽在席遥中,明白到因何法明对席遥的“黄天”如此顾忌。

    席遥与雷轰电闪的天地融合了,消失在他的感应网上,眼前见到的似是个没有实质的影子和残像,他没法再凭灵锐的感觉捕捉他,把握他。

    “砰!”

    龙鹰的拳劲,被如墙如堵的黄天真气彻底封挡,反震得飞退坠地。

    席遥却是四肢箕张,往另一方向飞退。

    一道闪电在两人间作蛛网状裂破虚空,龙鹰忽然又回复对席遥的感应,一掌击地,借力凌空续往倒飞的席遥追。

    “轰!”

    惊雷爆响,一时间耳朵像失了作用,听不到任何声音。

    雨势助威似的,忽然转大,无情地狂洒下来。

    席遥直退至一所宅院的围墙上,单足点往墙头,来一个空翻,改变方向,反往龙鹰迎来,黄天真气挟着漫空风雨,天罗地网般朝龙鹰罩。

    龙鹰又失了已与天地浑成一体的对的感应。不过他却不惊反喜,晓得席遥的“黄天”仍未功行圆满,只能断断续续的晋入的境界。

    “砰!砰!砰!砰!”

    两人在离地三丈的高空交锋,剎那间交换了三、四招。

    龙鹰闷哼了一声,被他左腿扫中右肩膊,幸好席遥也占不到便宜,被龙鹰一指点在胸胁处,这一指的劲力虽被席遥的黄天真气硬卸一旁,未能戳实,仍有他好受了。

    龙鹰喷出一口鲜血,应脚往左抛飞,黄天真气破开他的魔气,贯经脉而入,霸道至令他难以相信,一时间失反击能力。

    席遥亦比他好不了多少,遇上未想象过的奇异魔气,惨哼一声,朝后抛跌。

    “轰!轰!轰!”

    激电不住照亮战场,忽明忽暗,不论明或暗,都令人睁目似盲,看不到任何东西。

    龙鹰掉往地上,还不住翻滚。长街变成了一道河,水流冲奔。

    席遥又来了,不过今次龙鹰已完全掌握他的来势,知他因负上内伤,没法进入“黄天”应有的境界,又以为他龙鹰失了反击的能力,故而乘势追击,务要置他于死地。

    龙鹰感觉着周遭的能量变化,继续翻滚,拿捏时间、速度和位置,同时凭魔种的特xg,迅速复元,还不住积蓄魔气,从散乱重归整合集中。

    席遥离他已不到一丈,猛虎搏兔的凌空扑来,黄天真气宛如崇山峻岭般压体而至。

    “霹哩啪啦!”

    一道电火从天而降,在席遥后方丈许处裂开,席遥被电击余波所及,全身剧震,完美无瑕的厉害招式,立即现出不应有的破绽空隙。

    龙鹰从地上弹起来,箭矢般朝这可怕的对投。

    席遥再度消失了。人当然不会倏失倏现,但席遥的黄天,配合他的速度,确予龙鹰如此感觉。

    就在龙鹰命中席遥前的当儿,席遥融入了雷电交加的夜空里,完全脱出龙鹰的气机感应,而下一刻他以惊人的高速,改变扑来之势,像有个无形大锤从上而下般,把席遥像根钉子那样,钉往雨水腾奔的街道上。

    龙鹰不敢追击,猛提一口魔气,横越长街,落在另一所宅院的墙头。席遥如影附形的从后方杀至,一柱锋锐的真气直捣龙鹰背心。

    龙鹰施展弹shè奇技,觑准能量集中处,激shè而。事实上他是要冒上生命危险,因为被电火击中的可能xg,与席遥无分轩轾,可是他再没有另一个选择,因为他已落在下风,若仓卒回身应战,以席遥深不可测的黄天,配上jg妙绝伦的法,一旦给他缠上,他肯定捱不过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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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战席遥

    “轰!”

    惊雷在他和继续御空而来的席遥间爆开,电光裂空,一股强大至没法抗衡的力量,将龙鹰送往前方,他的背脊如遭火灼,“喇喇”作响,可是不但没有受伤,外来的异力还增强了他的魔气,令他体内经脉能量澎湃,龙鹰闷哼一声,在抵达墙内大宅的檐顶前,来个凌空翻腾。

    在电光下,天地一片煞白,但他不但感应到席遥的位置,还清楚他被电火激得在地上翻滚。

    要杀席遥,此为千载难逢的良机。

    足撑檐沿,脚心爆劲,“飕”的一声,龙鹰笔直shè向席遥。

    席遥从地上弹起来时,龙鹰双拳全力往他胸口轰去,狂流脱拳而出,雨水激溅往外,威不可挡。

    席遥的头罩和上半身的黑衣已被电火化为灰烬,现出深藏的真面目。他年纪在四十许间,体型硕高,脸形狭窄修长,相格高古清奇,双目闪耀着智慧的光辉,不但非是大jiān大恶的形相,且是一派智者高士的神采风范,留着五绺长须,现在虽是处境狼狈,却仍是气定神闲,临危不乱。

    “砰!”

    席遥两掌切出,硬砍龙鹰双拳,兼又脚踏奇步,移往一侧,务要将龙鹰势不可挡的拳劲卸往一旁,不论眼力手法,均教人叹服。

    蓦地龙鹰一个急旋,在没可能变招的情况下变招,双拳改掌分上下两路,横切席遥。

    “轰!”

    劲气激溅,雨水四shè。

    席遥虽勉强变招改直击为横拨,分别拍中龙鹰蓄势而发的双掌,却抵不住如山洪冲奔的庞大力量,断线风筝般朝横抛飞,连续喷出两口鲜血。

    龙鹰亦被他的黄天真气反震得往另一边挫退。没法追击。

    席遥借势没入风雨深处,声音送回来道:“鹰爷果然名不虚传,席遥领教了。鹰爷若可分身,人必倒屣相迎,与鹰爷把盏共话。告辞哩!”

    龙鹰伫立不动,看着席遥消失在茫茫雷雨里,大感痛快,亦不由心中折服,为这道门宗师的丰度喝采叫好。

    天一园。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