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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偷良人第1部分阅读

    作品:计偷良人

    作者:季洁

    男主角:夜绝影

    女主角:水蕴曦

    内容简介:

    人称卜神算的夜绝影,生活只有习武、读书、观天研卦!

    离群索居十多年,却因观得动摇国本的异象,不得不出关,

    他鲜少与人接触,更遑论是个清灵聪敏的女子!

    失算的是,她根本是个灾星,才见了两次面,

    谋杀、追杀、刀光剑影没停过,让人怀疑她如何平安长大,

    到头来他这神算竟然沦为她的保镳,连心也奉送了出去……

    向来独来独往的水蕴曦,身旁突然冒出个“旅伴”来,

    什么天命不可违、她是他的贵人,大师算的一点都不准!

    他们在一起根本是灾难连连嘛!原以为寻珠任务达成后,

    两人一拍两散、皆大欢喜,哪知“患难见真情”,

    她竟舍不得让他离去,既然如此,她就使计将他偷回家……

    正文

    缘起

    苍海有明珠,蕴晨曦、撷暮霞,其华耀星月;北岛灵珠镇,繁华万遂期。无常当世事,遗珠百事衰。窈窕灵珠女,年华命四散。富贵人中一人下,怒海狂涛啸夜停,折柳成剑天涯游,易货商贾得珠怀……

    在泉州东南方,有一座神秘的产珠岛,岛上所产之珠颗颗皆如拳大,色泽分布均匀、莹光茕茕,可谓珍珠中之极品。

    当岛上陆续将珍珠进贡至朝廷后,频获皇帝赏赐。“灵珠岛”更成为江湖人士觊觎之地,却因此岛位在诡异海域,多年来无人能掀其神秘面纱。

    传言镇岛的四大灵珠价值千金,能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效;甚至更有传言,四大灵珠所蕴藏的能量足以倾国替朝;而灵珠岛岛主的四个女儿除了拥有仙姿玉色外,更个个是采珠好手……

    珍珠美人、神奇的灵珠……种种谣言更为灵珠岛再添一分神话般的谜雾。

    多年前,惊传镇岛灵珠被窃,江湖传言灵珠已流落至民间,因而引起一场“夺珠”之战。

    岛主之女——水蕴霞、水蕴曦、水蕴月、水蕴星,因为寻珠而分陷险境……

    楔子

    黑蓝夜空,一轮皎亮明月高挂其中,伫足远眺,天海四方的山形实幻交叠,明光雾郁地呈现着空灵之韵。

    在那之间,一股似烟非烟、似云非云,呈现红黄二色的雾气,隐隐盘旋在东北方天际。

    “怎么,看出端倪了吗?”一名身穿灰袍、面容温儒谦和的老者,抚胡探问。

    夜绝影异常沉定的深邃眸光定在远处的烟雾上,心中了然却无语。

    “无妨,就说出你观看的结果。”道然大师气定神闲地问。

    沉默了半晌,夜绝影唇角微勾,不疾不徐开口:“雾状若龙形,是为瑞气;见瑞气,则人君当有祥瑞之事。”

    这是吉兆,但生此气之地却是在建州的女真部落,这是否代表……大明江山气数将尽?

    道然大师眸中掠过一抹赞许的光芒。“转则动,动则生气,有气则生万物之荣枯。孩子,‘它’出现了,这事攸关大明气数,该是你学成出山之时了。”

    自从他在十年前捡到夜绝影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孤苦无依的孩子将承继他所学,成为一代大师。

    这些年倾囊相授下,夜绝影无论在武学或者风水相学上,皆有青出于蓝的造诣。

    夜绝影轻扬剑眉,俊美无俦的脸庞有丝不解。“师父……”

    “女真人必定找到了灵珠,让龙脉形成‘龙吐珠’的格局,为保大明国运,你必须取回灵珠,毁女真龙脉。”

    夜绝影敛眉沉思,默然不语。

    道然大师略偏过头瞅着徒儿。“为师老了,该是将使命传承于你之时。”

    除了在灵珠岛度过悠哉的三年光阴外,这些年来,他已过惯藏身山林、远离尘嚣的日子,除了一生致力于寻找大明龙脉外,所有中原俗事他一概不理。

    “离开这里……”夜绝影低吟,剑眉略略一皱,脑中浮现出攸关他廿三岁大劫的卦象。

    “世事无常定,聚散皆自如。”道然大师从容开口,心知徒儿所想,轻描淡写的将那攸关生死的卦象带过。

    夜绝影若有所思,深邃的眸中呈现一如往昔的清明。

    师父卜卦向来谨慎,话一出口必定成真,不过纵使师父未言明,他也尚未彻悟卦象,但是福是祸……他知道,知命而不认命,所能掌握的关键在于自己。

    “一个月后,在太原城的杏花村会有个姑娘与你会合,届时你再同她到女真,取回灵珠岛的镇岛之珠。”

    夜绝影脸上难得流露出诧异。“灵珠岛?”

    关于师父与灵珠岛的渊源,他早已知晓,只是他没想过,让女真人龙脉形成龙吐珠格局的竟是灵珠岛的镇岛之珠。

    道然大师意味深长地抚胡淡笑。“这灵珠岛的二姑娘出乎意料的聪敏呐!”

    夜绝影好看的俊脸上没太多情绪反应,思绪沉潜,目光落在远方。

    道然大师瞧着徒儿好半晌才道:“孩子,你要记住,她将是你命中的贵人。”

    夜绝影拉回远放的视线,头一回见师父笑得如此高深莫测。

    他敛眉,黝亮的黑眸里闪过精光,细酌着师父话里的涵意。

    第一章

    瑟瑟寒天,风停雪止,漫山遍野呈现一片洁白银亮。

    水蕴曦拉紧缰绳稍缓了马速,一张瑕白雅致的小脸却抑不住朝着天空仰望。

    天地悠悠,四顾茫然,孤秃枝桠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珠,冷寂孤独地直耸入天际,划出一方澄空。

    不由自主的,她想起了灵珠岛的天空。

    这儿的天空没有灵珠岛一碧如洗的湛蓝,空气里更没海息味儿……站在这万径无踪、寂冷沉谧的秀绝雪景中,水蕴曦有一丝茫然。

    若不是翻找出娘亲当年为灵珠岛写的岛志,并悟出了当年替灵珠岛设五行风水的师父留下的诗,她也不会毅然决然离开灵珠岛。

    水蕴曦暗叹了口气,不允许自己想家,此处离家已有数千里远,在出岛前她便知晓,此次出岛必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回岛上。

    于是她留下纸条,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状况下出了岛。

    三个月后,水蕴曦费尽千辛万苦抵达黄山。

    而神通广大的风水师父——道然大师竟早已算出她的行踪,在深山里的“辄仙居”,静候她的到来。

    乍见水蕴曦,道然大师心生激赏。

    这灵珠岛的二姑娘,俨然是水夫人的翻版,她眉目清雅若画,肤色晶莹若雪,神情淡然冷傲,一袭月牙白衣透着股远离尘土的清灵气息。

    而且,她能解开他当年留下的签诗,更让他惊讶不已。

    假若不是年事已高、且已有了个爱徒,或许他会考虑再收下眼前天资聪颖的小姑娘。

    “一个月后在太原的杏花村会有个少侠与你会合,届时他会同你到女真部落,取回灵珠岛的镇岛之珠。”道然大师敛眉,为她斟了杯茶。

    水蕴曦迎向道然大师温沉的眸光,一方面为他的神机妙算钦服不已,一方面却有些不解。“少侠?我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关于灵珠绘声绘影的传言早已传遍江湖,此行必定会招惹祸事,她不希望将不相干的人牵扯入内。

    “他是我的弟子——夜绝影,他身上尚有另一任务,正巧可以与你同行。”道然大师从容开口,沉谧双瞳闪着教人无法拒绝的眸光。

    “与灵珠有关?”水蕴曦轻敛眉,清冷的水眸尽是探询。

    她的性子不似大姐圆融,更没三妹泛滥到足以成江成河的爱心,假若道然大师所提之人与灵珠无关,她并不希望与此人同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尽快拿回灵珠才是重点。

    道然大师从容一笑。“只有他才知道灵珠真正的位置。”

    水蕴曦拧眉,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一下子身边多个男子同行,实在不妥。

    “大师我不明白……”

    道然大师神态轻松,脸上挂着抹和煦的笑。“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届时姑娘自会明白。”

    水蕴曦柳眉淡颦,无法认同他的说法。“假若我参不透呢?”

    “你既已参透我留在岛志上的诗,又有何参不透的呢?”他反问,温缓的语气透露出对她的激赏。

    水蕴曦扬唇一笑,心里已打定主意要卖这有恩于灵珠岛的老者一个人情。

    “有人同道然大师说过,与您说话是件让人害怕的事吗?”她问。

    道然大师微笑,望着她标致的脸庞,高深莫测道:“且看对方有几分悟性。”

    听出老者是暗着捧她,水蕴曦朱唇浅扬,难得俏皮地道:“其实同大师说话,挺费脑筋的。”

    道然大师被这机灵丫头逗得抚须畅笑。

    “茶很香。”茶色碧绿澄透,入口回甘,如眼前的老者般,给她一种朴拙舒服的感觉。

    “黄山云雾茶表面虽不起眼,但香馥甘甜,可谓黄山名茶。”道然大师轻徐道。

    水蕴曦微颔首,满足地喝掉一杯茶。

    轻雪斜落,亭边的松石林木迅速白了头,堆砌出远离尘世的隐逸景致。

    一老一少,分坐在亭中两侧,两人难得闲适地共赏眼前纤尘不染的飞雪琉璃世界。

    突然,道然大师面色微僵,搁下陶杯。

    “二姑娘看得出来是什么字?”

    水蕴曦往他杯里看去,道:“两山相叠,上下并立,是个‘出’字。”

    杯子里的茶叶以热水冲开后,嫩叶尖伸展呈现成“山”,唯有两叶浮起,两山上下并立成山字,字形清晰,并不难猜。

    “没错,这黄山云雾以热水冲开,原本便会伸展呈现成‘山’字。”道然大师蹙眉,不疾不徐道。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这杯茶为你们此行卜了卦。”

    水蕴曦扬眉望着他,待老者说明。

    “一山压一山,此行必是困难重重。”道然大师捻胡,简单的回答,顿时让气氛有些紧绷地陷入岑寂。

    水蕴曦略思索了一会才轻问:“凶卦吗?”

    “且看你们的造化。”道然大师神秘开口。

    是否高人说话句句是禅机,水蕴曦压下满腹疑惑,倒也不再追问。

    在出灵珠岛前,她早料及此行必定不轻松,因此是福是祸她坦然视之。

    道然大师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暗暗称许。

    如此冷静、率然的性格在姑娘之中实属少见,与他那冷情的徒儿比起来可真毫不逊色。

    老者扬唇,神色自若地继续道:“我只能点天机,不泄天机,望二姑娘谅解。这‘出’字本身是个活门,即使身陷困境,寻活光指引便可脱困,千万不可忘。”

    水蕴曦微愣,这道然大师的话实在让人难懂呐!

    “晚辈会记住大师的话。”她无奈地轻扬唇。

    道然大师颔首,再为她斟了杯热茶。

    气氛再一次恢复原有的沉谧。

    水蕴曦接过陶杯,美丽的脸上有着几分放松的闲适。

    她怎么也没料及此刻会同这隐居大师在这山林野谷间品茗对饮,此时怕是出岛以来最悠闲的一刻吧!

    离开黄山后,水蕴曦朝东北方往太原城而去。

    沿途壮丽的山势渐转为秀丽清幽,一人一骑在历经一番跋涉后,终是来到太原城郊外的休宁村。

    离太原尚有十余里,水蕴曦实在按捺不住口中干渴,遂往散居在附近的农户讨杯热茶润口。

    幸运地,她未多时便讨到了杯热茶,并让马儿小歇片刻。

    “够喝吗?若不够,姑娘甭客气,我再帮你倒一杯,这冷飕飕的天气,暖暖身子再上路。”

    这农户大娘姓黄,有着纯朴热情的个性,许是山里平时人烟稀少,一遇着需要帮助的人,并不吝于伸出援手。

    黄大娘瞧眼前这娇嫩嫩水当当的大姑娘,心里蒙生一股好感,性子里的豪爽一股子窜,怕是水蕴曦再多待一会,黄大娘便会杀鸡、宰羊,炖锅热补汤来款待她。

    “够了,够了,我不会打扰太久,大娘您别忙了。”红唇浅弯成笑,水蕴曦被她的热情偎得心头暖暖的。

    “这样啊,那正巧,我刚腌好了袋辣肉干,你带着上路,这儿离太原城还有几十里路,你饿了可以解解馋、垫垫肚。”黄大娘也不强留,硬将手中那袋辣肉干塞给她。

    水蕴曦这些日子来,走过千山万水,倒是头一回感受到如此的热情。

    “这不妥,已经喝了大娘一杯热茶,没理由再拿你的东西。”她轻徐开口,不肯接受这热情。

    “收下、收下,相逢自是有缘。不过说来还真巧,方才刚走个武功挺好、长相俊俏的年轻相士,你后头就跟着来了,我这儿今儿个可真热闹!”

    水蕴曦轻应了声没多说什么,瞧着天光,心想,喝完这杯热茶就得赶快上路,要不入城晚了,怕是不容易找到投宿的地方。

    她的思绪方定,那黄大娘依旧叨叨絮絮续道:“那年轻相士刚到时,我正忙着腌菜根,谁知道一阵大风刮起,就把我晾在一旁的花帕子给吹到树梢上。那相士好俊的身手,啪的一声,像只大鸟,跃上半空替我把花帕子给拿了下来呢!”

    许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了,这黄大娘愈说愈精神,活似个说书的,活灵活现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向她交代清楚。

    她说得口沫横飞,言谈之中掩不住对那年轻相士的赞扬。

    水蕴曦有点疑惑,不明白怎才一恍神,这黄大娘就同她说起年轻相士的事。

    “呃——大娘——”

    “别急!让大娘我把话说完。”黄大娘扬手打断她的话,迳自接下去说。“大娘我当然是瞧得目瞪口呆,原本要再让他表演个几招让我开开眼界,可惜他一口就拒绝……

    不过这奇的还在后头,离开前,他还说我劫煞相冲,必有一劫,我瞧这年轻相士许是初出茅庐不久,才会胡算乱点一通,于是忍不住反讽了他几句,结果你猜,他同我说什么?“

    水蕴曦轻敛柳眉,正想开口,这黄大娘又无奈又气愤地自个接了话。“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还要我在门口摆个八卦镜防煞,真是!你说,我这一时半刻上哪儿找八卦镜……”

    大娘叨叨絮絮,水蕴曦只觉自己耳边嗡嗡作响,并不是她不愿理会大娘的话,只是她说的事与自己实在没多大干系,既是如此,她就没办法顺着她的话搭腔。

    记得大姐说过,她是四姐妹当中性情最直、最冷淡的人,一根肠子通到底,得罪了人也无所谓。

    现下想来,大姐说得话似乎不假。

    想起姐妹、想起灵珠岛,想起她的任务,她便无法把时间浪费在此。

    “大娘,我真的该走了。”为防说得正激动的黄大娘再堵住她的话,水蕴曦一股作气地打断她的话。

    黄大娘听到她这么一说,这才不好意思地掩唇轻笑。“姑娘莫怪呐,我这老太婆一个人闷得慌,遇着人总抑不住要拉杂一堆。”

    “没关系。”她轻笑,实在无法不同情老人家孤寂的处境。

    “要不要再装壶酒让你带着?”

    “真的不用了,您保重。”她俐落上马,暗松了口气。

    “路上小心呐,有机会再回来坐坐。”

    黄大娘热情的嗓音在耳边回荡,水蕴曦轻轻颔首,“驾”地一声,侧踢马腹离开。

    行了约莫半里,水蕴曦才忽然想起,方才在黄大娘家,她曾拿出匕首替马儿刮除蹄下的异物。

    后来黄大娘端了热茶,她就这么把匕首给搁在拴马的石柱边,忘了取走。

    那珍珠匕首可是娘过世前,送给身为海女的她们最重要的随身物。

    虽然已许久未潜下海采珠,但那是她随身不离的宝物,水蕴曦立即策马折回农户取回她的珍珠匕首。

    只是当她回到农户时,眸光立刻落在门口那碎了一地的八卦镜上。

    水蕴曦脑中霍地想起黄大娘的话,怪了,黄大娘不是说一时半刻没法找出八卦镜吗?怎么又不小心将它给摔碎了?

    她狐疑地迅速翻身下马,走到拴马处拿回匕首,脚步才至门边,便被从半敞的木门中蜿蜒流出的鲜血给震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她猛地推开木门,见到躺在血泊中的老人家,脑子一片空白。

    “黄大娘……”她连忙低身扬指探向大娘的颈项,却因指下毫无脉动的迹象震了下。

    突然耳边传来异响,清眸倏抬,一抹由微敞的木门闪过的身影落入眼底。

    “恶人,站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