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周明真说:“是的。但是不知谁泄露了。”
周炳圆便问:“你们去哪儿?”
“照相!”
说罢各自走散了。
赵志成们到照相馆,冯惠芬和志宏甜言蜜语的。袁国来和志成说:“冯惠芬考上商专,你叫她和你一块去吧!”
“我才懒得叫她呢!”赵志成说。
“怕你弟弟说闲话?”
赵志成冷哼了一声。
照好相已中午了,赵志成便去买东西。今天他可买的东西多了。平时,他没认真买一件衣服,鞋子。可上大学就不能和家里比了,母亲吩咐一定要买几件像样点的衣给他穿,以免到大学读书别人瞧不起。志成知道家里没钱也不敢奢望。
他们从街头走到街尾,赵志成没找到一家商店,具有物美价兼,两全齐美的。他每到一家商店总是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志宏把他决定算了。
他们买了东西,袁国来说回家。志成们又到看守所来等候。
实际上,亚娟们早以在看守所门外等候了!
赵志成迎上去问亚梦:“可以看了吗?”
“还没上班!但守门的老头子说要叫局长签字,否则不能看。”
亚梦笑着说:“若是再没时间看,可能你看不到了,你没几天就要上学了。”
赵志成笑着说:“是的。我后天就要走了。”
亚娟看见志成提着口袋,问:“大哥,你买得什么东西。”
赵志成把口袋拿给她们看。亚梦一看便大声地说:“天啊,你这被单!洗一次就起毛了。我们曾经买过——多少钱?“亚娟说:“可能只是二十几块!——多少钱?”
“二十二块钱!”
赵志成不好意思地说:“反正才三年,我毕业了把它丢了!”
亚娟笑着说:“是的。反正毕业工作了买好的。”
亚梦问:“大哥,你只买被单?——棉花怎么办?”
“家里还有一床旧的!只要过得去就行了。”
这时,一辆桑塔纳骄车从他们身旁开过,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下来了。走出来的中年人,脸上横肉甸甸。
亚梦的伯妈认识他,曾经他儿子抢钱被拘留找过他。她笑着迎了上去,说:“杨局长,请您打个证明,看望下杨再启啊!”
“不行!不能看!”
“这是他打工的两个女儿想来看他!”伯妈指着亚娟和亚梦说。
“不行!下次来看!”
“我们离这儿有几十里路,而且现在农活又忙,求你嘛!”
“不行,你听不听招呼?若不听打招呼,叫你永远不想看。”杨局长不耐烦地说。
亚娟低声地说:“走,他妈的有什么了不起!”
赵志成和志宏回家了,冯惠芬也回家了。
回到家母亲看见志宏垂头丧气的样子,像吃着生洋葱了一样,安慰他:“你今年没考上,明年只有又去考嘛!”
第二天,亚娟和亚梦来到志成家了。她们知道志成明天要去省城读书了。
她们每次来就碰着他们家吃饭。
母亲见她们来,每次都热情,问:“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吃完饭,志宏夹着几本书上山放牛去了。志成在家准备,好明天不要忘记该拿的东西。
亚娟在厨房里掏出五十元钱塞给母亲,说:“姨娘,我拿50元钱给大哥,让他到路上喝水!”
母亲歉意地一笑说:“你爸爸的事还没办好,你怎么拿送给大哥呢?你自己拿去请律师保你爸爸吧!”
亚梦说:“他……我们天天不吃饭也保不出来。”
亚娟玩一会,便坐在屋檐下乘凉。亚娟看见院子里有一族野花问:“姨娘,你屋前这些花是你种的还是野生的?”
“野生的。我们家没有闲心去种花!”
“姨娘,我去摘了?”
“只要你爱动手动脚,你去吧!”
亚娟对亚梦说:“亚梦——走,摘花去!”
亚梦回头说:“你去,我懒得动!”
亚娟蹦跳着像小女孩。亚梦看见亚娟摘花去了。她从钱夹里取出150元钱递给母亲,悄悄地说:“姨娘,你拿给大哥去买点东西。”
母亲不肯接她的钱,亚梦看了看亚娟说:“如果亚娟看见不好!”
母亲无可奈何地收下了,说:“你们自己都困难呢!”
亚梦说:“我们的困难是永远也解决不了的。除非我爸爸死了就好了!”
下午,母亲做了晚饭给她们吃,便坐着闲聊了半时,她们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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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跳出龙门 第三十四章 忧心重重
这天晚上,全家人吃了饭,愁眉苦脸地坐在屋檐下,没有心思去纳凉解闷,脑子里寻思着志成明天去上学,志宏明年是否考得上。他们只听到田里的青蛙“哇哇”地乱叫,没有心情去感悟它们吐出的音符,也不知道它们唱的是什么歌。
全家人正面面相觑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屋前走来。母亲朝着黑影吃惊地问:“是谁呀?”
“是我!”声音很低,像是被人挨了打,喉咙里堵着东西。一黑影逐渐走近。
继父急着去拉电灯。
母亲先认出来,笑着说:“哦……芹菜坡民发!”
民发是赵应昌的哥。
他微笑着坐下,说:“婆,志宏叔有一个学校来电话到童运会家。他家里人叫我捎信给你们,叫志宏叔明天到县教育局去,问志宏叔是否要去读!”
母亲脸上的皱纹泛起柔波,舒展开来,兴奋地说:“怎么不去读呢?只要考得上!”
赵志宏更加高兴,天上终于掉馅饼了似的,说:“我以为今年就这样了!谁知道是有希望的!”
民发笑着说:“我当时也是这样说,他一定要去读,这是毫无疑问的了!”
母亲问:“你吃饭了吗?——我坐在这儿好一会了才想起。这几个月,为了他们兄弟俩糊糊涂涂的了。”
民发说:“我在运付家吃了。本来我在平兰过桥回家,但是过桥上来要远一点。所以我走并寨过河来给你们说,到这儿又在运付家玩,便在他家吃饭……”
他说着起身要走,说:“我给你说了,明天叫他去早一点!”
“好的——谢谢你了!”继父舒了一口气笑着起身送到大路边去。
母亲也跟着送他出去,说:“再玩一会嘛!”
“不玩,天黑了,今晚没有月亮我摸不着呢。”
民发走了,母亲和继父又是喜又是愁,不知钱从何处去找。
母亲琐着眉头对继父说:“学校考上了,钱不知该怎么办?”
赵志成知道,这个贫寒家庭的道路还很遥远,前面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过。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不知如何选择自己的路,全凭上帝摆布,嘲弄了!
赵志宏高兴地说:“钱怎么办?去找!去信用社贷款。现在兄弟俩考上了,他们不贷脑壳想破了!”
大家都愁着钱,赵志成想仔细看看通知书能省的就省下来给志宏做学费。
他钻进屋子仔细读了一遍。忽然,他脸色剧变,额头的汗珠掉了下来,颤抖地对母亲说:“妈,这钱不够!我还没有注意,通知书上的钱不包括专业费和住宿费!”
全家人听了,脸色剧变,都在灯下围着仔细地看。赵志宏责怪志成:“不知你当时是怎样看的!现在差七百多块钱去哪儿借?”
赵志成领通知书,没仔细看,他实现了母亲的诺言沉浸于快乐之中,那里去看通知书的学费。但他确实没注意通知书上没含专业费和住宿费。
母亲老态龙钟的脸顿时苍白了,像老了许多,说:“现在没想其它办法了,志宏到寨上挨家挨户地去借。我和你叔到平兰姑妈(不是他们亲的,只不过和继父一姓的。)家去借!”
他们匆匆地去了。志成独自一人在寂寞的孤灯下发呆!他的心开始动摇了,崩溃,泪水像洪水瀑发一样,绝望了!
他喃喃自语,“我不能上大学,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上帝如此摧残我!我不相信……”
他有点神志不清了。
母亲对未来更加模糊不清了。天哪,你要我做什么呀!过去我们信仰宗教——菩萨祖宗,每当遇到困难总是认为有它们来帮助,结果不但不帮助,而且处处作对。后来我们解放思想,吸取外国基督教,认为这会对了吧!唉,结果不是一样吗!我的天哪!我到底能去做什么,去信仰什么。走了大半身的她,就像一个哇哇坠地的婴儿,对前途一片茫然。
深夜,母亲和继父,志宏都回来了。
母亲气喘喘嘘嘘地说:“到你姑妈家借得一百块钱。只看志宏借得多少!”
志宏愁眉不展很憔愁地说:“我跑了全寨人只借得三十块钱!这三十块钱是我到秀风家去借时,苏苏说她有三十块钱还给志国了。我便到志国家去借,志国逼呛了才借的。”
“你们明白了!别人有钱不借给你吧?”
兄弟俩心如刀割!
赵志成不想折腾他们,不想自己的母亲遭别人白眼,受伤!他心里不知怎样看待这个社会上的人们……
“妈,别去借了,我就拿这点钱去,不可能去省城一个朋友碰不到吧!”
“那只看你省城能不能碰得上你的朋友?”
“有,一定有!”
有没有也没办法了!没有又怎么样?
母亲的心一直悬着,说:“你在学校和同学不要像家里!许多事要随机应变,不要呆头呆脑,笨手笨脚的,不要孤僻,不说话。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说出来,别人能帮就帮你……另外,你在学校千万不要和其他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跟好人跟好教,跟坏人做强盗!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交往的!……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千万别和人打架!别人欺你,忍,忍一时之气,解百日之忧!我们不在你身边,你斗不过人家,而且家里没钱,没亲没故的!……”
赵志成听了母亲的话,泪再次抑制不住夺眶而出。母亲看见他流泪,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落在这块仇恨,悸动,带希望的黄土地上!
母亲看见他口袋里的衣服裤子,说:“唉,这些衣服,裤子全烂了!这,怎么穿!干脆到学校里去,我们收了稻谷卖了给你汇钱来,给你买算了!……”
母亲不是对自己说,好像在向上帝诉苦!不知这道伤迹,留在他们心中多久!但是上帝是否知道,他是否会怜悯他们,同情他们!
“好……衣服不用愁,只要我能穿!”
但被子只有在家里把这一床好的带去,垫在下面的,只有去学校里买。若是钱不够,向老师打个招呼,我们收了稻谷给你们汇来……”
赵志成自从他爸去世后,每一个学期上学,那一次不是先给老师打招呼,空着双手去上学。
赵志成只是低着头答应。他知道,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选择的?
行礼准备好了,继父和母亲再三叮嘱,大家才各自睡去。说是睡觉,其实跟本没有睡,他们都在愁志宏的学费钱去那儿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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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跳出龙门 第三十五章 崩溃边缘
第二天黎明,北极星还没有休息,天空还没睁开睡眼。志成起床了,不是他不想睡觉,而是他根本睡不下去。他思来思去睡不着便早早起床了。
志成忙着挑水做饭。大家听见志成起床了,都起来了,忙着烧火做饭。
母亲边做饭,边叮嘱志成:“你到学校了一定给我来个电话在新街平英那儿!免得我们在家担心,而且志宏马上要来,你好去火车站接他!”
他只是频频点头。
吃了饭,母亲送志成到公路上,志宏在县城去领通知书和志成一块儿去江林。
他们大约走了两个小时,到了公路上。
公路旁站着几个中年人盯着母亲问:“你家两个儿子去读书呀?”
“没,只是大的……小的还要等几天!”
“在哪儿读?”
“省城!”
车来了。他们兄弟俩上了车走了。母亲站在车外看见他们兄弟俩,欣慰得流泪。如今,她已经有了一个结果,但这条路还遥远,她的希望在遥远的路上闪烁着金灿灿的光,她不会放弃这个目标。
赵志成在车上看见为个养育他二十多年的故土,回顾着跋涉过的岁月,心碎了,泪如雨下。
车到了县城,志宏下了车对志成说:“哥,你自己小心走,我去教育局了。”
赵志成提起捆绑棉被的麻绳,背起口袋,瞻环四周,陌生的脸,熟悉的城市。他想起昨晚的事,钱还不够!他此刻多么希望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啊!
他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他是志成的邻居赵江洪。现在到城里打家具卖,还混得不差!
“江洪,你有钱吗?我现在到省城读书,学费还不够,差几百块!你若有向你借一点!”
江洪难堪地说:“对不起!我给儿子治眼睛钱花光了!”
江洪的大儿子去年和赵玉明的小儿子玩耍,被玉明的儿子用木棒夺着眼皮,但并不碍事。后来,江洪的小儿子和他大儿子抢东西,眼球被抓伤了。他妻子背去街上治,听别人说不快治,可能变瞎子。他们家没钱,怎么办?夫妻俩便说是赵玉明的小儿子夺伤的,要玉明医治。玉明这人,一般人他是不理睬的。他起初要江洪到法院去论理。江洪这人曾经到社会上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而且哥哥和姐姐在县城里工作!他便扛着钢锟子冲到玉明家去打玉明。玉明害怕了,他知道敌不过他,便把家里往年烧炭卖存的钱全拿了出来了。
江洪得了钱便到长沙,重庆,北京去给儿子治医眼睛。
赵志成知道,他有钱也是不会借给他的。因为他们家和寨上人捆在一起的。
他正在犹豫,绝望,徘徊。龙前军走了过来,问:“你什么时候上学?”
龙前军这人,赵志成本来不认识,是赵志宏替他考成教认识的。
“今天准备走,我学费不够。你能否借点钱给我,以后还你?”
龙前军笑着说:“我没有钱,很抱歉!我一个月才400元,那里来钱借?”
他们正说着,黄明的爸爸走来。他冲着龙前军问:“今天在干什么?”
“哦……你来了。你又认识他。今天志成去上学,学费钱还不够,你能否借点钱给他。”
黄明的爸爸装着没听见似的,他便和一位开拖拉机的司机打招呼去了。
赵志成见他没理睬走了。他心如乱麻,很想放弃。
龙前军很同情他,说:“你去找别人吧!”
“我不读了……回家算了。”泪和语一起出来。
“别这样傻了!我原来和你一样!读书时没有人帮助我,我的学费是贷的款,现在不是好了吗?你到学校去,一般老师会理解的。”
赵志成正在犹豫,一位高中同学跑了过来,在他肩上一拍,笑着说:“你搞什么?”
赵志成转身一看,是谢廷芳。
谢廷芳笑着说:“老兄,你是不是今天走?”
“是的。”
“对……我也是今天去!成鹏,他叫我到车站等他。他现在还没有来,不知搞什么?”
赵志成顿时高兴不已,问:“你和他约定时间了吗?”
“约定十二点钟!”
谢廷芳看了看手表,手搭在志成肩上说:“他可能还要一会儿,我们到建行存点钱。”
龙前军看见志成和谢廷芳说话,便悄悄地走了。
谢廷芳跑到街道对面去叫他姐和他姐夫一块去建行存钱。
今年省内大学,领取通知书时,建行都赠送一张建行卡。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们朝银行走去时,这时正碰到在高中补习班的同学周运富。赵志成看见他后面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便问:“她……她是你女朋友?”
他笑着说:“你怎么知道?”
“她没出去打工?”
“她送我读书去,再走。”
赵志成是不知道,他听志宏说,周运富曾经玩了一个女朋友。当时那女孩子早以和一个县城的个体商定了婚约,被他抓了过来,后来姑娘被他带到温州打工去了。家里父母找到学校来,便把事情闹了出来。
赵志成知道他有女朋友在外面打工,钱肯定有多余的,便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