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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尽尘埃第84部分阅读

    的麾下,与秋道学院另一批修行者作战黄湖战场。

    原本对于以前齐建霖成天不学无术和杨泽等人厮混,齐乐毅是相当恼火的口他对齐建霖从来抱有极大的希望,但随着他的长大,这种希望越加渺茫,天底下所有父母都是如此,心头那点期望在子女一天一天长大中晶莹剔透,又在一天一天成长中黯然失色。

    直到齐建霖在上林城混成了“王都双废”之一,这险些让齐乐毅气得吐血,狠狠揍了齐建霖一顿父子闹翻之后。他宁可终年镇守西屏障,也不在边界平淡的时日里回王城去听那些飘荡的风言碎语。

    而直到杨泽被流放,外敌入侵,王城里原来的很多发誓要为大晔效忠的热血青年带着鲜花和美丽女子的期盼下上了战场。战死的战死残疾的残疾。以往在王都最繁华巷道烟花胜景之地混成一片的世子小姐们,因为这场大晔之危,而纷纷去了不同的地方为国效力或者做出自己绵薄的贡献。见证了争斗的残酷,和危局下的世界,王都的那些青年们,仿佛才一夜长大。

    送入秋道学院的各路王公子女成为了为国而战的修行者。军部子弟成了年轻的士兵和牙将上了战场磨砺。文官士族的那些清谈公子哥也随军做了录事参军,用以前写秀气文章的笔记录一笔笔血腥残酷的现实。还有更多大晔百姓的子女,他们平凡的在前线厮杀,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这个国土。

    “我们老了大晔的未来是属于你们的……”齐乐毅微微一笑,想着那些奋战在大晔各地的年轻人们,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如果真要死在这里,如果大晔后土三千里真的被流霜大军攻破。那么新一代的年轻人们,就是这大晔国最后的希望了。

    哪怕是大晔国灭国,他们也能把这个曾经叫做大晔的地方,铭记下去。

    风帐突然掀开,外部冷流过境带来的血花飘进了营帐之中。一位抱着头盔,衣甲上多处血渍的将领撞入大营中来,激动道,“流霜国后方的异动已经查明,据说是在天隘山脉西麓的流霜国重粮仓所在的饮马地一百五十里外,西麓人迹罕至的跑马山方向,流霜国的斥候敏锐的探知到了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这支军队不是当地的土著,也不是我大晔和流霜任何一支被击溃打散的逃亡军队!而最重要的是,在流霜大军严密封锁整个天隘山以西所有隘口屏障的时候,对方居然能够进入到流霜掌握的天隘山腹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此时在天隘山以西的流霜国大营后方,已经震怒,后营兵马正四处搜寻这支出现的军队。”

    大晔国营帐之中,爆发出一阵嘈然喧轰之声。

    齐乐毅立即颁令,望向在场的秋道学院副院长茅居正所代表的修行者,“你们秋道学院,无论如何也要查明,这到底是一支来自何方的兵马!他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要想突破此时流霜国对石头城的封锁线,齐乐毅营帐里除了一些武道修为极高的将领,就只有这些来自王国秋道学院的修行者了。只是将领必须要维持军队的统领指挥,所以他们不能离开,而修行者则可以来去自如,只要不是刺杀风吹雪这种艰苦的事情口

    要想探查一些情报口还是没有问题的。

    “领命!”茅居正立即起身。此时连他都忍不住激动起来。在战场越来越对自己这一方不利的时候,此时出现的任何转机,都可能是救命的稻草。都可能左右战局的发展。

    王国秋道学院,必全力以赴探听。

    此时的局势之下,这样一支神秘出现的军队。搅动了流霜大军后营,惊动了前线的大晔石头城的齐乐毅大帐所有人口

    第七十二章 没有援兵

    夜里,又是一个夜。

    这一夜的天幕依然充满寒星。高高的城垛之上,黑旗狰狞的飞舞。

    黑旗之上绣有一朵龇着獠牙的豹头,据说在流霜国但凡是见到这样的旗帜,就是一些二三阶的凶兽都要远远退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lwen2]

    这是流霜国四大上将之一翼豹旗柳白堤的旗号。这个曾经将无数凶兽当酒饮的人物在流霜国内军界民间,有着各种各样的传闻。据说他能够一手摘下凶兽的脑袋,蛮力惊人,曾经一箭就射退来袭的数名修行者。他手下的兵戎,都带着如豹子一般的冷冽狠辣,曾经战败过令人谈虎sè变的蛮荒战士。有消息说曾经高纹国的军队和他们打过一场,结果也是吃了暗亏,是以至今闷声不闻。

    流霜国这名冉冉升起的大陆名将风吹雪,旗下的四大上将之中,这翼豹旗,是最为神秘最强横的队伍。而这支队伍,注定要和名将风吹雪,伴随大晔一战,扬名大陆。

    翼豹旗的大营之外,有无数蜿蜒的火把,璀璨如宝石一样的夜幕就像是背景,而此刻浓墨得不着边际的大地就是舞台。

    舞台之上,这条由无数火把组成的“火龙”,正从大地上出现。

    大营之中见到这条在大地之上张牙舞爪的火龙,立即也就喧然轰动了。营帐之中,快速的禀报不断。栅门之旁,无数人呼叫喝彩。

    显然这条“火龙”带来的捷报,已经早一步传递到了大营之中,也在更早的时间,传到了流霜国大军的最高主营之上。捷报所带来的喜悦振奋,自然是不容置疑的。甚至让迎接军队回营的兵士们,发出阵阵忘我的怪叫。

    半天以前。散布在天隘山西麓的流霜密探的回报,终于发现了那支神秘军队的踪迹。

    对方显然也因为自己置身于一个强敌环伺的境地而惊错,所以极力要掩藏自己的踪迹。但尽管这支军队如何狡猾如狐,只要出现在流霜国控制的山脉,面对那在名将风吹雪震怒之下。鹰眼一样散播疯狂寻找他们的流霜斥候。这支神秘军队就是再高明的躲藏办法,也都最终暴。

    信息传来,这支神秘军队最近一次出现在距离柳白堤所在的翼豹旗大营三十四里附近的中山道口。消息回禀,早已被这群老鼠一样东躲的军队勾得邪火直冒的柳白堤甚至不披甲衣,登上战马率军出击。

    站在营帐木栅垛上远望这片大军归营的军士。看着“火龙”一般的军队强势回归的这一幕,声音里难掩傲然,“我翼豹营柳将军出马,就是再如何狡诈的对手,都经不得打啊!”

    “正是如此。军机部的那些密探回禀之后。还不待最高统帅的下令。柳白堤将军就出击了,据说在前线遭遇到对方的时候,他们还企图分出人手误导我们天上的乌雕,真是一支鬼得很的军队,不过最终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若是能再快点。进入西麓密林之中,要把他们逮出来。就不容易了。老天不帮他们啊就那么正面和柳白堤上将军碰上了。”

    “柳将军一阵来回碾压冲杀,这众人就被打垮了。据说一路追赶了十几里。直到他们逃入了寒雪山才收兵不过半天时间,这众狡猾得令我流霜国大营震动,其他军部一筹莫展的小股兵马,在我翼豹旗柳白堤上将之下,也是不堪一击待对石头城齐乐毅发动总攻之时,我翼豹旗必然第一个破城,以对方上将头颅祭旗!”

    胜利的消息,散入旗营,免不得让旗营中的人一番祝捷。其实一路打过来,作为流霜四大旗之一的翼豹旗军队,这众士兵自然不是一群刚上战场打了场胜仗就会欢呼雀跃的兵雏。只是这场突袭,意义不同。

    四大旗作为风吹雪的四个臂膀支柱,一直以来,都在争夺各自在流霜大军中的军功地位。一场小规模的大捷已经让他们提不起兴致。他们所在乎的是能够压倒其他三面大旗军队的军功,以显示出强大的战斗力。

    这队神秘兵马出现在流霜大军控制的地区之后,就让流霜军势震动。毕竟对方能在严密的防守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突入流霜大军腹地。这种足以让自己这边领袖惊出一身冷汗的行为,也同样令各大旗军队震动。

    再者这对神秘兵马,就算发现自己置身强敌的内腹,四面都是敌方战歌的环境下,居然也能临危不乱,以极为专业的方式避开了流霜的许多斥候点,如果不是靠着天上独一无二的流霜国乌雕搜寻,这群兵马很可能就这么出现在流霜大军内腹,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众人视线。

    这是一只拥有很强潜匿意识的军队。

    这样一支军队混入了流霜大军后背,无疑是如芒在刺。难怪风吹雪都为之震怒,要求军队各部一定要寻找到歼灭这支突然出现的不明兵马。他要保证用兵的万无一失。保证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这位流霜名将在兵法上用“奇”。一位名将若被敌人出奇制胜,那将是最大的耻辱,更是一种绝对不容出现的恼怒。

    所以在整个大军都震动人心惶惶的情况下,柳白堤出击击溃这样的一支军队,无疑在大军中建立了崇高的威望和军功。更显得他们翼豹旗相比其他三大旗上将而言的鹤立鸡群。这更加能够为翼豹旗增添在大军之中地位的砝码。

    “火龙”来到营帐之前,此时的墙垛之上,太多人都停止了交谈。默默地望着出现在火光中的那个上将。

    他像是有一种能紧摄人心的能力,他骑着黑甲战马,铁蹄吭哐吭哐踏着地面,手中把持着毒龙般令无数人丧命枪下的长枪,甲衣披着敌人的血渍,身材高大,一股魄力勃然而发。当大营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时候。他举枪向天。尽情高啸一声。

    于是翼豹旗的大营之内,立即爆发出无数狂浪的欢呼!

    他们尽情的用这种狂浪的喝彩彰显胜利。这就是翼豹旗的狂,傲之处。

    下了马来,披风一抖,柳白堤将手中的长枪朝旁边的三名等候的军士放下,长枪太重。三名抬枪的军士脊椎都弯得像是要折断,看上去无比脆弱。

    早有人迎上前来,“恭贺将军再屠一军!地方虽然逃入深山老林之中,但已经被将军杀寒了心,等攻下石头城。再来慢慢收拾他们不迟!”

    柳白堤冷冷一笑,入了大帐,面对桌案上汇报给最高统帅的军情信笺,他想了想,面轻蔑之sè。提笔做出此次战事的总结。

    “一群乱匪。不足为患。”

    大晔石头城。

    茅居正快步走向在营帐边的齐乐毅。道,“不明军队的来历,在流霜国那边已经有调查查明,对方应当是常陆国一带的佣兵团体,理该是误入了我们两国正在交战的天隘山脉。”

    “一众佣兵,不是正规军?”齐乐毅怔了怔。

    茅居正点点头。“无论穿着打扮,还是兵器的式制样式来看。都绝非正规军队。更重要的是,对方后来被流霜大军的翼豹旗柳白堤截住突袭。损伤惨重,被赶进了山林之中这是昨天发生的战斗,今日流霜国大营又重整了兵容。”

    齐乐毅嘴角泛出一抹苦笑,“如此一来,还指望对方因后方阵脚有乱,我们派兵迂回的战法也毫无作用了。风吹雪,让你出点破绽,难道就这么难?”

    众人都默然。

    周围不少人都看着齐乐毅的面容,他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沉入一种绘卷般的场景中。久久不语,没有人说话。

    一直以来,大晔国有两大名将,是大晔的守护神,分别是左将军王诏,右将军齐乐毅。

    这是大晔国天下人最基本的共识。有两人的存在,他们就可以安然的在大晔国土,谈笑流霜国人的冷漠,调笑皖金铁骑的花架子。那些远在王都上林城的侯门贵族阶层,可以尽情的玩鸟赏画,清谈品茶,讨论大陆大事。安然的在衙府悠闲的处理政务。王都的烟花柳巷可以流光溢彩繁华如画,民间可以玉帛笙歌四海升平。

    这一切都因为大晔有两位名将,他们镇守着边陲,将所有的矛盾和冲突阻隔在国门之外。

    所有没有人怀疑两位名将的功勋和才干。面临每一次敌人的入侵进攻,面对那些浩瀚的阵法兵戎。他们不动声sè的外表之下,往往蕴含着不少的破敌良策和兵法战术。所以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无论是前后方的官员还是民众,都对他们充满着最坚定的信心。

    他们必须对他们充满信心,因为在这信心背后,就是那些牛马默默耕耘的梯田。那些繁荣生长的庄稼。那些城市中的商贸。那些市井里的讨价还价。那些妙曼女子和男子在街巷的脉脉含情。他们对两人的信心,构成了这大晔国一切繁荣稳定的基础,一切生活画面的基础。

    一旦他们倒了,那么他们眼睛里所见到的一切盛美图景,都将被杀戮和毁灭所覆盖,所摧残,所消亡殆尽。

    而此时的夕阳下。那代表着所有大晔人信心的右将军齐乐毅,于背景无数的金黄云朵中转过身来,面对眼前的众人,这里面有来自秋道学院的修行者。有他生死与共的将领,有大晔的官员。有年轻的士兵。有国王的臣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传令下去,石头城各处防卫就绪,全城上下都要动员起来。我们不能退,我们的背后,是三千里国土的大晔,一退,就付之焦土。我们将誓死守城。”

    军队在前方推进列阵,两旁高达几十米的投石车,正在地平线上缓缓推进。在这样的人浪军戎之下,是天隘山脉通往大晔的最后隘口,一座看上去城墙并不算高大的壁垒城市。这就是石头城。在大晔古历中又名石头关。

    石头城之上,就是大晔的防守军队,正看着大地之上无数的流霜国大军兵马正在排列着。

    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但却有很清楚明白,这些正在集结的大军,最终会有一刻,如洪水滔天之势,将此时防守的所有人吞没。而这种强大的力量。正在集结。

    风吹雪站在用木料搭建起来的高台之上,看着眼前的军队在地面上铺开。这样的集结还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攻城器械和所有的前期准备才能就绪。这之间还要开辟战场的引水渠,输送渠道,兵源的轮替规则等等打一场攻坚战所必要的准备。

    一旦准备的所有工作就绪。那么最后的战争就将启动。这将是一场艰苦的作战,到时候修行者们会展开最后的对决,会有眼花缭乱的各种作战方式,而同样士兵们也会前仆后继,用生命为代价去一点一点摧毁对方的城墙。

    在最后大战来临之前。风吹雪喜欢这么隔远看着对方城池的感觉。那就像是在看一个自己即将征服唾手可得的战利品。

    尽管随行的护卫都劝告他不易站这么高。因为已经有几次来自石头城中修行者射出的箭矢企图暗杀风吹雪。但那些箭矢尽管有突破至他面前的能力,也最终因为威力大减而被风吹雪身旁的护卫轻而易举的挡下去。

    风吹雪把玩一支之前袭击他却被拦截下来的箭矢,对身旁的人淡淡道,“这是茅居正的射术。大晔国内并不存在可以在数里之外御剑杀人的修行者。大晔也没有那么高的修行水平。他们最高的水平,顶多是用符文弓将这种符箭发射到这样的水平。而且张弓射出这支箭矢的人,还需要极高的修为。放眼对方的阵营之中,也只有当今秋道学院的副院长茅居正。他是天玄上二品,有这样的资格。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众人摇摇头。心想统帅你既然登这么高的地方,对方若是不试着刺杀你,就实在是傻叉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茅居正知道这样的距离,绝对袭杀不了我,甚至对我造不成什么像样的威胁,但他依然不惜耗费真气这么做了,意味着现在的石头城,只要有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他们都不会错过。就像是一个渴到了极致的人,哪怕地上是一泡骆驼撒下的尿,也会毫不犹豫的伏地吸啜。这证明了齐乐毅,真正已经没有后着,没有援兵,再没有其他的策略,走投无路了。”

    “统帅用兵入神,攻取大晔上林城,只是时间问题!”旁边一名将领抱拳道。

    风吹雪捏断手上的符箭,符箭不甘之下爆发出的灵气,也只是对风吹雪的衣襟一振,对他没有造成任何损害。

    “前天柳白堤传来了捷报,击垮了那支匪乱的佣兵军队算是作出了一个交代。但我仍然有些疑吹雪眯了眯眼,“我很想知道,就算是这支佣兵因为有特殊的任务而胡乱闯入了我们天隘山脉腹地,但天隘山各个隘口,都被我流霜国控制,飞不进一只苍蝇,这支佣兵团,究竟是如何误打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