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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尽尘埃第109部分阅读

    杨泽向温荃道了声谢,望着七夜离去的那片天际,想到他叛出天墟的一番话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想着七夜本就是极端危险之人,如今没了天墟约束,置于这片天地之中。这大陆之上还有多少人能够拦得住他?还有多少人堪站在他的面前?

    此去就像是困龙挣脱池沼,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无论如何,杨泽已经将他视为敌人的行列

    有朝一日,他们终会碰上在那之前,他必须变得比他更强,才不复今日之危。但这对杨泽而言,还是一道极为遥远的距离!

    杨泽感觉到体内回复的力量,想起什么,陡然扭头朝宋臻望去。

    两人目光对视,突然生出难以言明的感觉。此时空山清风,雪尽稍晴,空气极为清新,很难想象他们之前刚刚经历一场千钧一发的生死之局。

    而同样的情形,两人似乎一直以来从天墟下界开始,经历过了多次,在他们路过常陆岐山之地。在他们一并前往神道山之时,以及在他们一路最终转回大晔的旅途之上。

    两人从最初的敌视,到终于无奈达成协议,彼此求同存异一起远行。想到在鹿岛国,她跟着自己一起到处抢八尺琼天玉的时候。想到当日踏足神道山,宋臻说不会让自己死的那番平静言语。想到在黄湖壁垒,他们一同并肩而望黄湖的美景。想到在卫国之战胜利的上林城,她曾靠着他肩膀看了一整夜繁星。

    面对杨泽的目光,宋臻眼眸竟然破天荒有些微的躲闪。

    她经过调息,如今已经回复了足够活动的气力,加之破境带来的改变,她此时从雪地拖曳着纱裙长身而起,整个人自内而发的美丽气质,让温荃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物,都一阵凛然惊叹。

    只是这一时空寂,再人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伴么。

    因为杨泽隐隐觉得,之前羁绊着他们的误解,似乎在这一刻解开,这种松了一口气却又怅然若失的感觉,竟然不知道来自哪里。

    似乎这样一直有彼此误解纠葛的理由,才是极好的。否则似乎便无法和她这样的女孩,生出任何交集。

    片刻后,宋臻还是开口,“你既然继承了小师尊青天河的传承,那便已经有资格成为第五灵尊……你既然是灵尊,那乘骑道尊下界,就不算叛离天墟你既然没有触犯天墟之规,那我也没有理由,将你遣送回去吧。”

    莫由名来,杨泽也似乎从她语气中,听到了些许失落。

    他来不及更深入的咂摸这股失落,宋臻已经扭头朝道尊望去,应着她的眼瞳,道尊似乎有些惧怕,微微的退了一步。她淡淡道,“道尊是大法尊从前驯服的一只强大凶兽,如今跟随着你下界,看得出你将它驯服得极好。而至今为止,大法尊都没有进一步追究,可以知道,他对你早有安排和信任所以也不需要我将它带回去了,还望你以后,要好好压制它的戾气,否则一旦解开封印,它就将成为降世的灾难。”

    听着她的这番话,杨泽莫名有股怅然的意味,但随即他不动声色道,“道尊那劳什子的封印,我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犯,倒不如你一路随同,也好过我犯错误。”

    宋臻迎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威情的邀约却被拒绝,杨泽自尊有些受挫,不过双目掩耸极好的眯了眯,“你是打算……?”

    宋臻望着雪崖高处的远方天际,那里的日晖已经沉入了群山之中,渣染出薄暮的壮丽,“七夜反叛而出,此时引发的震荡远比此间更大我要阻止他或许杀了似……”

    但随即她对杨泽露出一丝笑意,迈步灵鹤流光面前,用手梳理它的毛羽,不过这次的笑容并不让杨泽背脊发寒,而是在这雪崖上,令人发自内脏的一丝暖意温和。

    “我要走了。”

    这随即而来的话,却让杨泽微微怔了怔,脑袋暂时空了一块。

    他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但实际他明白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宋臻骑身灵鹤之上,几缕秀发迎着清新空气缭绕,注目着杨泽,美目瞳光有些轻微的颤动,随即柔声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不过一路而来这段和你相处的日子……”。

    “我会记得的。”

    杨泽有些不敢相信的睁目望着她,这原本会如此时片雪般纤尘不染的女子,世间俗事亦无法让她沾惹尘埃,而她这句会记住一切的话,是否意味着她的明镜清心之中,因为自己而惹了尘埃?

    杨泽来不及去看她更多的神态表情,来不及体味内心因这话的震动以及去注意她眼眸之中此时是何种神色。

    她就那么在那只该死的骄傲灵鹤托带下,振翅而飞,只留下晖日下一抹妙曼清影。

    转瞬消逝虚空。

    瞬息间已是雪崖空山,唯存一丝空气里缭而不散的温香,怅然若失。(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破茧

    秋末冬至,作为盆地的上林没有太多对冬天降临的感觉,依然有种如春的温润。

    清平王后的使节团还在做最后的准备。 lwen2

    杨泽奔波于侯府和上林近郊的新建世子府邸之中,那片土地原本就是蕲春侯府的地属,有一座避暑小庄园,驻扎了侯府的私属武装,如今也成了破霜军的驻点,地界有来自德昭王的特封扩大了一倍,又在原有的庄园基础上修建了他杨泽的私人府邸。

    他以前居于蕲春侯府的小别院,如今随着他在大晔的身份,再那般显然无论是大晔还是蕲春侯府,面子都不好看,所以有了侯府内库拨出的土地以及大房子。对于产业的增长,杨泽尽管喜欢以前的蕲春侯府的小别院,但却并不排斥。

    只是府邸动工不到三个月,还要近半年时间才可能全部竣工,杨泽这段时间,也就在侯府和城郊庄园之间来往,经常和总设计工匠打交道,对府邸的建设提出一些创造性意见,比如设计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活动衣柜,空中花园,大采光露台,头层萝莎龙皮包裹的大被同眠软床…之类的事物。

    面对他的构思,直让设计工匠啧啧称奇,堪称颠覆了许多传承百年的古府邸设计思路。知道这位杨三世子修行上的修为极高,却没想到创造性也这般了得,为府邸督工的上林顶级工匠们也都不由得对他敬畏中更多了一些崇仰,赞其有当年建筑工匠之祖鲁匠的奇思妙澐想,不当工匠设计而去修行简直可惜。

    杨泽想来即便自己出使北方大帝国,府邸修建完毕之后,自己父母杨洪远和程英也可以邀约府中亲友至此避暑赏景,也算一桩美事所以许多方面越加用心。

    最重要的是,破霜军在附近营地的驻扎,带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虽然是天监执宰,称有极大权力,实际上有种空中楼阁之感。大晔战争有军部,对普通敌方修行者有秋道院。

    只有对付七觉这样的超卓修行者,才可能动用得到他们天监部。

    说白了,天监部就是被高高架上去,实际上养尊处优的一个位置。天监成员虽然个个相比起来都很牛叉然而自然没有重大事件,他也不可能用一块执宰玉牌把他们如趋臂使,他这个执宰很大程度上也就只起到一个对这些成员们的动员作用。大晔极端危险的情况下才越加体现其价值,但没事的时候就根本闲情得很。

    杨泽之所以会将呼延卓,小毛头等人送入秋道院,这便是为了增强手上随时可用的力量。加上身边的破霜军,这多少让握着天监执宰玉牌却颇为空虚的他多了几分底力。

    宋臻离开了大晔,杨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似乎很正常,和一个人相处久了,当她的离去,或许便会或多或少牵动一些情感。杨泽也是如此。更别提宋臻很大程度上,便是他相当一部分的底气…吃软饭的底气。

    而如今天墟那边便再无半点消息传来似乎将他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叛逃的七夜身上,这多少是好事。杨泽倒也没有多少相信那个他继承了小师尊传承,极有可能身为天墟第五灵尊的事情。这是他天性使然,一件事再没有确定之前,最好朝坏处多想想。

    最主要的是小师尊青天河的不靠谱,多少也让他觉得这件事没谱。

    但无论怎么说天墟现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似乎将他遗忘,这就让他大松一口气。

    他依然能自由活在这片苍穹之下,不在这个巨人的监控之内。杨泽突然觉得自己像偷逃老鼠,但莫名兴奋喜欢于这种偷存于世的感觉…难道自己因为天墟的强大压迫下竟然被吓成了一个?

    草也轻贱,但往往拥有抵御伤春悲秋如刀岁月的强大生命力。

    有鉴于此,杨泽一点不介意做一个。

    杨泽在城郊府邸的时候,人们便发现一个不太正常的现象。那边是大晔秋道院院长姜季民时常朝这边跑。

    按理说姜季民身为大晔秋道院长,事物繁多更多的便是要专研改进秋道院修行之学施教方针,担负着大晔修行界的未来,怎能没事朝着城郊杨泽小庄园这边来,总是有些奇怪。而每每姜季民到来,都带着青铜箱子,神神秘秘,而又有珍而重之的感觉。

    小庄园之中,姜季民正在杨泽的书房中,打开的青铜箱子搁在一旁,他正从其中一本本取出其中记录着功法的卷宗。用手轻轻拂拭,极为郑重的搁在桌前。

    “你上次改进的《意转剑诀》,这其中似乎有些问题,并不太符合运气行功之法,原本剑诀起“秉风”,走“天宗”,入“曙会”,出“肩丸”,走完手太阳经发动的功法,却被你改为起“天宗”,出“肩丸”,跳“少泽”|岤发出,这何以了得。”

    杨泽头也不回,道,“这条运气法则可以这般改动,更直接有力,能更加快速爆发剑诀威力,何以舍近求远?真正作战可不是训练,转瞬判定生死,能节约时间,自然就是一击毙命的杀招。”

    姜季民皱眉道,“你说的不错,但要知道激活“天宗”|岤的真气要比“秉风”|岤多出太多,这之后直接跳“肩丸”|岤,连教员依照你改过的线路施功,也大感吃不消,施展不到几次,便是肩酸手软…更遑论普通弟子。原本习练无误,可经你这么一改,几乎没有人能施展出来。”

    “无法激活“天宗”|岤,那就是真气不够强,就像是一座拦道的壁垒,若没有足够的势能,自然冲不开。直接跳“肩丸”而不经“曙会”|岤过度,那是走这条经脉只会让积蓄的真气无故虚耗,如果直接从肩丸出击无论爆发力和迅猛程度,都可堪提升一个级别!”杨泽说着,然后续道,“依照我之前改进的秋道院《云山望气术》,拥有直接激活“天宗”|岤的真气强度只是迟早的事情,区别在于能不能坚持。而改进后的《道决法》,则足以令经脉搬运能力,可以直接跳过循规蹈矩的线路,争取更迅猛的爆发。”

    姜季民脸已经苦了下来“还说…《云山望气术》是我秋道院基本修行法门,改变过后,习练简直艰难超过以往数倍,连我依照你的更改运气,都会有气息不畅的滞感…连习练法门都如此困难,谁还会对修行有信心?要修习以后的功法,岂非更如同天书?”

    “哦?”杨泽微微一愣然后道,“那么你现在呢,还感觉气滞?”

    姜季民意念所至,运行了功法一番,闭目走了一个周天,随即睁开眼睛已经露出惊喜之色。

    看到他的样子,杨泽续道,“修行就是一条艰苦攀岩之路,越是艰难,到达的峰值也就越高,领略的风景也就越是壮丽。我大晔秋道院兴许理念不错,修行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然而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基础。基础并不是几十万次的对基本功法的练习熟悉程度,而是。要改变秋道院整体修行力量,我也是从入手,从最起码的运气和理念改变。《云山望气术》是秋道院根本运气法则然而如果连运气法则都不能做到高强度和简洁直接,那么根据这个基础而来的修行功法,越到后面,岂不是越是繁琐沉疴导致整个秋道院修行瓶颈。如果从根本改变这种状况,那么相信秋道院的整体修行水平将获得质的突破甚至突破再突破!我大晔,将再不是任人鱼肉的小王国。”

    姜季民点点头,“虽然不完全清楚你所说的话,但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既如此,你便再看看这几本…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自发现杨泽的修行天分,姜季民就绝不放过,有意无意试探过杨泽。发现他可以在短短时间,便看懂掌握一本普通人或许需要数以十倍百倍时间揣摩的功法经卷,如获至宝,于是以破格安插杨泽的亲信进入秋道院为交换,让杨泽对秋道院功法进行阅读改进。

    秋道院的基础功典是为《道经》,而杨泽身负三千涅磐功却给予他无限创造变化的启发。于是杨泽便根据《道经》,以他继承天墟对修行的理解,进行尝试着改进。

    他最初也没有什么信心。

    秋道院这样修行之地的功法,乃是世代传承,很多根深蒂固的理念,他难道就能更优秀?

    但随即看到功法,杨泽才发现不是想象中的那回事。

    他的三千涅磐功包含囊括了天墟的三千大道法。虽然他到目前为止还无法完全领会,不过根据他目前的理解领悟,他数次作战的经验总结,他脑海大宗师的记忆碎片。看着一份功法,其优劣精彩沉疴之处,如掌中观纹,实在是一目了然。

    究其深处,大概便是他经过天墟继承小师尊涅磐功之后,加之本身对功法理解的超然能力,综合起来的理论之威,实在是无人可及。就如同一个博士生,面对初高中级学堂的教育,自然可以俯视优劣。

    当然他不一定有那个级数的实践能力,但理论却分毫不差。

    连宗守的《武圣战体》都可以进行改进,操刀秋道院功法对他而言,就是游刃有余。

    而姜季民自然对杨泽还留在大晔的这段时间重若珍宝,抓紧每时每刻让他改进秋道院修行之学。他不知道这些根基的改进最终能改变些什么,但总觉得秋道院正由此走向一个崭新的坦途。

    想了两天的后续大梗情节以及新书。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波澜将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波澜将兴

    所以这段时间在杨泽在近郊小庄园的日子,总是能见到那来自整个秋道院最有地位大师的车驾摇摇晃晃停放在门外,那个一贯整洁着衣物的院长大人费力将青铜古箱搬入院内,最后又神采照人的搬出来离去。在那个秋末冬至,他执着而认真,重复的做着这么一件事情。 lwen2

    但随后这些事情便招惹了秋道院的大量中坚教员,以及一些院中长老。

    这些教员长老们咬牙切齿的来到杨泽庄园,纷纷发起对杨泽的指责,教员们自然极恨杨泽的篡改修行经卷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和困难,因为他们要率先习练这些改进后的功法,才能授徒,但往往这些功法对他们原有套路的冲击巨大,带来的修炼难度也急剧提升,无疑让他们叫苦不迭。

    而一些院中长老则痛斥杨泽篡改修行教条,不要以为自己现在有国师和半藏大师的支持,自己得了些奇遇走在前头,就对秋道院修行指手画脚,这是对那些自古流传功法经卷的亵渎!

    当然也有一些眼高于顶的教员是出自于对杨泽的羡妒。他们在秋道院养成了养尊处优,优越的身份和地位。属于学院一派,自然对杨泽这个不从秋道院出生,靠野路子挣扎出头的人大有些排斥,总觉得七觉法王一战,只是他们未曾参与而已,否则说不得在大晔最强几位大师配合下,结果也不无二致。必会击退教门来犯之敌,从而扬眉吐气,平步青云。

    有些教员便对此大做文章,认为这是杨泽看轻秋道院古传功法,提出决斗的建议!

    在那些人诚恳而诚意十足的目光下,杨泽为了庄园的安宁,面对难以招惹的秋道院修行者,杨泽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答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如果硬要说有,那便鼻青脸肿的一些教员,指责杨泽用一些诡异功法讨巧大占便宜,否则秋道院正道修行之法,决计不会在他之下。

    杨泽不堪其扰,只得重新认真的面对那些质疑者,干脆道,“你们用什么样的修行功法,我就用改进过后的公平对决,这样总不该说我讨巧舞弊了吧。”

    一位极为不甘的教员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