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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尽尘埃第119部分阅读

    的云纹。见到她们的装扮来历,就是连这处别院的宗室部门房护卫,也都不由自主的面露尊敬之色,而丝毫不敢去窥觑她们的姿容。毕竟行走在这盛京城的阑苍院修行者,就是皇宫中的卫士,只怕也不敢怠慢。

    三名女子微笑着留下信笺,便飘然而去。只留拿着信笺的杨泽,还有些发愣。

    卜临盛京城之时他曾接受了韩雪一行带他游历盛京城的建议,如今邀约之日就这么如期而至。

    晨间那不受打扰的面馆二层楼独间之中,宋徽正看着眼前发愣的杨泽,晨光从木窗的格子投射而入,使得房间内轻舞的飞萤都镀了金。

    窗格之外的下面街市,面馆生意人满为患。那些熙攘的声音隐隐可以传到二层楼这里来,宋徽淡淡笑道,“看来这处的老板,真是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

    这几天里面,他们似乎习惯了在这里见面吃面。习惯了沉默和对某些事物的探讨,对于宋徽来说,很少能够有人和他这样毫无顾虑的说话。比如时常讨论一些街市邻居,盛京城各种事。

    “我发现你喜欢来这里吃面,是不是看上了街市那头那家饼铺的闺女,说实话她穿红衣服的时候,的确很有几分清雅。你要喜欢,凭你的家室,难道无法给人家一个好归宿?”

    杨泽知道面前这个青年家底不错,或许很有几分底蕴来头。但却出乎意料的,他并不希望深究对方到底有什么背景,更不想深入打探,因为他每日在这里和他吃面聊会天,其实并不需要涉及他们彼此背后的那些东西。

    所以他不希望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他只知道眼前的青年姓宋,但他知道盛京城人姓名早已开化而浩繁,除了帝王之姓,其他无论姓宋姓齐,都早见怪不怪,他曾想过这个青年会不会是宋阀中人,但想到那宋七公子的宝船座驾和随身的层出不穷的护卫高手,和眼前青年相比较,杨泽也就打消了这个猜疑。但杨泽并不知道,他的猜想其实距离真相,已经十分的接近。

    “你不要乱说。”宋徽微微皱眉,透过窗看了侧面饼铺那里的一个年轻姑娘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喜欢是一回事,但娶妻是另一回事,就像是一朵花,可以远观欣赏,但若折下,它便会很快凋零。这非我愿。”

    “这是废话!喜欢若不去争取,而只是放任默然守候,那便是最愚蠢的行为。生命何其之短,若事事蹉跎,哪里等得起?人生最要紧的就是不留遗憾。”

    宋徽瞥了他一眼,心想你当初大胆妄为到搂抱圣女纪灵儿的时候,估计就是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

    但随即他微微摇头,“我若出手争取,她便会永失眼下的快乐,所以我要离她远一些。你说得对,人生在世,就要不留遗憾,所以遇上我欣赏的事物,我都会停下来驻足观赏。但观赏,并不等同于褫夺。等我欣赏够了,我便会继续启程,直到找到下一处能让我驻足之地。”

    “说得真是深奥不过你很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人世真伪何其难辨,就如我此刻与你面前所说的话,你又能分清哪句真,哪句假。亦或者在你面前的我,到底是什么人,你难道真能知道?”

    杨泽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因为我喜欢相处的只是你这个人。而非其他。”

    宋徽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我亦是如此。”

    “相国刘叔楼是混蛋!”“盛唐皇帝,是一个蠢货!”

    宋徽握茶的手微仅可察的抖了一下,然后看向他。杨泽无奈耸耸肩,一副轻松的样子,“以上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呼舒坦。”

    愣了愣,宋徽才缓缓开口,“刘叔楼的确是个蠢货!”

    半晌后,他攥紧的拳头才微微松了下来,“好像的确是很舒坦。”

    “皇帝是混账!”

    “盛唐帝国再大,也大不过我双脚跨过的距离!”

    “六部的人真是昏了头!齐家的几个小角色,也想在我面前逞能!”

    “阑苍修院里都是些傻子!”

    “我会让所有人看到,我是第一,无人可以超越!”

    两个人毫无顾虑的话,飞扬激荡在这独间之中。杨泽早在这盛唐憋了一口气,如今难得有此发泄的机会,只觉得异常酣畅淋漓。而那宋徽则开口骂一些人事,他虽然听不大懂,不过却也似乎知道一些盛唐的大人物,似乎都在他骂语之间。

    两个人肆无忌惮,极为快活。

    停顿下来,互相都觉得口干舌燥,宋徽喝了口茶,他平时行为做事无不沉默寡言,惜语如金。是因为他说出的话,比金子还要宝贵。他的话语,代表着一股权威的力量。所以他必须时刻斟酌自己的言辞。

    哪里能够像是现在这样,窝在小面馆的二层楼隔间里面,想骂谁骂谁,这对他而言,是从来没有过的新奇激动体验。

    内心仍然激奋到跳动不停,望着杨泽,宋徽喃喃道,“你今天看上去似乎有一丝烦恼,不过根据我一贯的经验,能够像你这样面色浮出一层桃花恼烦之意的人,一般都是因为女人。”

    杨泽望着他,咧嘴一笑,“就算我是因为女人,但看你之前何尝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既然你可以在这里见到饼铺的那个姑娘,自然不会是因为她,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你不要以己度人,我怎么会因为女人而满腹心事是因为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做,而且必须要做得很好。阑苍修院的普天院比”

    “我要成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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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章,第二章依然是四千字。正在写中。

    第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第二十七章冤家路窄

    对杨泽而言,一个青年在他面前说自己要成为阑苍院普天院比第一,其实和他要成为吃大碗面最多的人一样并无太大区别。(-< 书海阁 >-网lwen2)亦或者就像是面对一个立志成为状元公的人一样,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多深刻的意义。

    不过就如沈昌所言,阑苍院的修行大比是堪比西陀殿收徒的严格修行考验,既然宋徽的目标是那至高的第一人,那么便代表着他拥有与之相符合的实力或者潜能。

    宋徽到底修为到了哪一个层次,以杨泽的天生灵脉带来的敏锐神识,也难以对他看透,但可以隐约估计,他似乎达到了天玄上阶。但宋徽透出的气息之间,却是若隐若现,似乎他的修为还要更强,只是用了某种方式,掩盖了他的真实实力。

    当然,杨泽对此并没有深究的打算。

    这一个月,帝国充满着节日的气息,在盛京城里,即将迎来两场盛会。除了修行界人人瞩目的阑苍修院普天院比之外,便是涉及全帝都的鉴宝大会,这是许多达官显贵们最嗜爱的活动,整个盛京城,都将成为一片鉴宝集会的会场。

    虽然鉴宝名义上是品鉴宝物,涉及一切天材地宝,稀有的丹丸药材,但其实这亦是一场涉及全盛京城王公大人,士族名流们的集会。盛唐帝都的社交清谈风气本就极浓,鉴宝会,更是将此发展到了极致。人们在会上或不羁高歌附和,或吟诗作对高谈论阔,或修行比试增添彩头,而至于鉴宝,则只是一个由头。

    为了迎接这两场盛会,如今的帝都,各处都开始挂起了跑马灯,风灯,夜明灯笼,夜里的帝都街道,灯光阡陌,纵横八达。

    看到这番浮华气息,却偏让杨泽生出了一种“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观感。虽然这句诗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记忆,然而眼下却如出一辙,没有经历过大晔险些亡国的战争,没有见到东正教门的强大,便不会有眼前这种面对一切的紧迫感。如今的帝国和他记忆里异时空那些历史的画面,何尝的相似。浮华奢靡,清谈浮夸不断,人们追求的只是权势力量,而更少有人关注帝国的危机和未来的命运。

    帝国并不担忧区区一个东正教门会对帝国产生怎样的影响。也更不会相信高纹帝国敢不惜一切代价挑衅盛唐与盛唐宣战。当然也并没有任何的紧迫感。但这些在杨泽看来,都是危机!

    如果不是亲历了大晔和北方三国,与东正教门的战争,杨泽也不会相信,东正教门的影响力已经达到足以影响操控到这些国家的地步。-< 书海阁 >-网lwen2

    大晔国,只是东正教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进行祭旗的第一个牺牲者!

    带着另一个时空历史的记忆,杨泽再清楚不过,教门这样的宗教统治的国家形态,一旦因为某种信仰发动战争,将会有多么的恐怖和疯狂。兴许在盛唐看来,既然不欢迎东正教门,只需要将他们赶出帝国就行了。但殊不知盛唐对东正教门展开的灭法运动。真正酝酿开启了东正教门对帝国的滔天仇恨!

    如果东方大陆以南数百个小国和高纹帝国,都接受了病毒式传播的东正教门教义,那么已经可以预见,一场以信仰作为煽动的复仇式“东征”,似乎正在成形,亦极有可能爆发出可怕的能量!

    如果高纹帝国如今的确正在为入侵盛唐备战,那么等到高纹军队挥军踏入帝国疆土之时,不光是大晔国,杨泽一路所途经盛唐帝国的那些鱼米水乡,那些繁华盛景,都将变成一片废墟!

    而危机,正如一柄利剑,高悬在这块帝国苍穹之上,只是所有人都浑然不觉!仍然歌舞升平,认定了帝国雄狮永不衰落!

    这是宁静的又一个清晨。

    雾气或稀或浓或薄的弥漫在盛京城的大街之上。干净的街道上只隔夜又多了许多挂在屋檐下的纸彩,长街之上已经有了车驾出没,马车在雾气间行进,如轻鸿渐进。柳岸桥梁长街之上,人们来往穿梭,若相识便立足寒暄招呼。远方地平线,高若天柱的山势在雾中如水墨画中的轮廓,阳光从天柱山的侧面投射在城池大地之上,云轻雾薄,使得这片盛京城,犹如从天上谪落的仙市。

    大晔别院的门辕,一辆马车已经到来。马车并无花俏的装饰,很质朴的感觉,看上去根本不似一个姑娘的车驾。

    但这确确实实是韩雪的马车。而韩雪今日到来,便是履行约定,要尽地主之谊,领着杨泽游历盛京城。

    面对马车,杨泽还有些局促。马车驾车的只是一个老者,但若他似乎进入马车之中,那便极有可能和韩雪两人独处车驾内的极小片空间,呼吸相对,孤男寡女,总是比较不便。这点从宗守早对他挤眉弄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然而韩雪却似乎并没有这般顾虑,见到杨泽立足不定,马车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随即是揶揄味十足的轻音,“敢直闯宋阀的宝船,竟然还不敢进入我韩雪的车驾么?”

    杨泽微露苦笑,上前躬身,掀开车帘,矮身钻入车厢之中。(-< 书海阁 >-网lwen2)

    一股淡香泌人心脾袭来,展露眼前的是一对朝他望来的溢彩明眸!

    韩雪因为短发而越加尖削的俏脸弧线毕露无遗,往下再无她之前英气十足的武士装,而是一身笼烟翠衫,身材曲线毕露,雪白脖颈以下漂亮的锁骨并不吝啬显露而出,领口前的一片雪白,以及那被青衫包裹出的丰挺所透露出的妩媚,与她之前武士装的英姿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很难不让一个正常男人怦然心动。

    很难相信,那个之前男人婆一般的韩雪,居然有眼前这幕的女人味。

    面对她直视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明眸,杨泽摊摊手苦笑道,“难道你不知道,砸了那艘宋阀宝船,我现在大概已经成了盛京城权贵们最不待见的人物。已经不止一人提醒我切勿外出,更不要接受任何挑战。今天随你同行,其实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么?”

    韩雪轻“噫”一声,做出一个恼然的模样,“什么叫跟我同行,冒着生命危险,难道我就那么可怕?”随即她又莞尔一笑,淡淡道,“放心吧,你是清平公主的护卫,事出有因,也是职责所在相信没人敢说你什么。”

    停顿了一下,她前襟的丰挺伴随着她深吸的一口气显得格外傲娇,韩雪眼神轻轻落往窗外,很认真的道,“那位宋七公子,他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

    马车沿着西街向前行进,街道不住后退。看着韩雪的神色,杨泽悻然道,“你难道不知道,此时在我面前,这般评价那位宋七公子的大度,其实会让我觉得很没面子。那岂非说明我十分小气和畏首畏尾。”

    韩雪轻轻一笑,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是么,那你到底是小气还是胆小呢?留待我慢慢观察吧。”

    “更何况,你根本不用担心,既然是我让你同行,那么便会负责你的安全。”韩雪轻轻拍了拍旁边坐塌横放的大剑,杨泽这才发现,她即便换上了轻装,那柄大剑,似乎也就这么毫不离身,“有我韩雪在,任何人想要对你不利,都要先过问我这一关。”

    杨泽尴尬苦笑,突然感觉自己成了受保护的角色,却又难以改变这种香艳境遇,只得任由马车行进,朝着景地而去。

    沿途韩雪果然做到自己的本分,为杨泽介绍盛京各处景观。路过帝都著名的古道,柳林,两人都下了马车,并肩而行。沿途之人见到韩雪,还颇有惊艳之感,而中途还遇上几位韩雪阑苍修院的同宗修行者,看着两人的目光,便越加暧昧,每每如此,韩雪都清浅微笑而过。

    大概亦是韩雪阑苍天玄修行者的独特身份,是以在寺院庙宇这些与佛道有关的地方,大多管事者对其都认识,就是两人步入这些景观建筑的闲人禁足之所,也没有人出面阻拦,似乎都不愿打扰这两人的观景闲谈。

    杨泽便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先不说那些佛寺僧众望着他们眼神笑意颇有些意味深长,就是韩雪同宗修行的师姐师兄,都只是对他们一笑而过。仿佛早知道韩雪今天的行程一般,而更重要的是,既然都是熟人,那又怎么可能只是路过相视一笑便罢,而不是寒暄一番?仿佛生怕打扰了他们什么一样。

    杨泽侧目望着身边的女孩,高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双唇瓣柔红的小嘴,清亮的眸子英气间带着些伶俐,口中轻莺般为他讲解周围景观的历史,而她本身就是一道极美风景,让人心旷神怡。

    但关键的问题是,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啊,为何所有人看他们,都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

    两人迈入一处古寺台阶,很快的时间里面,杨泽就看到了数个阑苍修院装扮的修行者,陆续的出现在远远的花丛之后,静立朝着他们这边张望,还不时朝他指指点点,女子们望着他,相互掩面轻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男子则免不了对他评头论足,有的人轻轻点头,有的人不免露出一些不屑甚至妒忌之色。

    “那就是那个大晔的护卫?韩雪师妹,居然是看上了他么区区大晔小国的人?”

    “别胡说!还正在考察期间我们这些做师姐的,就是来为她把把关呢!”

    “不过看这小伙,乍一看不出奇,仔细看倒也眉清目秀的,也难怪师妹会动心。不过韩雪,可是我们阑苍院了不起的修行者。这小子要想配得上她,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人家韩雪师姐也没有说就看上了他好不好只是透了个欣赏而带有好感的心思,你看都被你们传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这样围着他们看,会让他们感觉困惑的”

    正对杨泽说着古寺来历的韩雪,便逐渐忍受不住,变得耳颊滚烫晕红起来。就连和杨泽说着话,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对明眸,似乎更不敢于他对视,反倒是时常闪烁躲避他的目光。

    两人踏上台阶高处,便极有默契的朝旁边那些阑苍修者们视野望不到的佛塔林走去。

    杨泽还好,韩雪的一张脸,此时犹如火烧一样,红潮弥漫,只怕若不是杨泽在此,她恐怕早亲自冲过去将那群好事的师兄师姐赶得越远越好。

    两人走向佛塔林,却正好看到几位阑苍女修行者转过墙角,见到两人,脸色微变,竟是一个劲的打手势,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但为时已晚!

    为首一席红裙似火鲜艳腥红,一位极为美丽的中年女子,在一众人围拱之下,转过了墙角,冲突于两人正前方!

    那两位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