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官方的立场如何，至少我现在提出的这个交易，对两位法神阁下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我们双方却能一体双赢，从中得利。”
桑格理此时却愤愤不已地『插』言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说明来意，还要对克里斯托弗下此毒手？”
“在我的印象中，似乎两位法神阁下，并不算真正的圣主教信徒吧？”伏威笑道，却是收敛了一些声音，让自己的话只向这两名法神的方向传去。
桑格理闻言心中先是一惊，扫视一眼之后发现其它人似乎都没有听到那东方男子的话语，纷纷一脸『迷』茫之『色』，心中更是高看了对方一眼。声波的定向传送，在图蒙的魔法课题中也是一个极难的项目，特别是像这样隔着上百米的距离，还能够将自己的声音准确传送，即使在图蒙的魔法研究院中也只有寥寥几个专攻此项的大魔法师能够做到。
“若是不能向两位展示我手中的实力，只怕以两位阁下之尊，也不会和一个无名小辈交易吧？”伏威似乎已经感觉到这两位法神之间，似乎以那红脸老头更能做主，于是转过脸去，对克莱门廷说道，“恰好我也知道，在西方的魔法体系中，有一种被称为‘天阶’的概念。偏偏我手中有些东西，可能在这一方面能够对二位有所帮助。”
此言一出，果然克莱门廷和桑格理脸上都有微微的表情变化。伏威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漂浮着等待两人作出决定。
这时候，邬左使和另外一名武士已经脚踏红莲飞到了伏威旁边。一左一右，那护卫在伏威右侧的自然是红莲教北天王座下的右使雷弼。
来到伏威身旁之后，雷弼面带忧『色』地悄然问道：“北王大人，教主不是曾经明令禁止过咱们与图蒙人联手么？不管咱们和大秦朝廷怎么闹，终究是咱们中土汉人自己的事情。这些蛮人夷族，可绝对不会跟咋们一条心，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我刚才已经说明是以个人的身份。”伏威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何况，教主大人太久不参军务，在想事情未免有些……简单了。”
邬左使和雷右使都是悚然一惊。从伏威口中说出这种评判教主的话来，已近忤逆之嫌，他二人可不敢接话的。
如今的红莲教体制有些政教分立，红莲教教主为一教之尊，自然是统领全教。但是直接归属教主指挥的，只有他身边的红莲长老，尊者等等，这些人以传承红莲教旨为主，每个人都是红莲圣母的狂信者。而东南西北四王则主要把握着红莲教名下的教兵，他们实际上掌控的是整个红莲教中绝大部分的武力，无论是武士还是地方的民壮。四天王之间互不统御，只直奉教主的教旨，而他们手下的教兵则只接受四位天王的指挥。
邬左使和雷右使都是北王伏威的嫡系，不但修为精湛而且对他忠心耿耿。但饶是他们听到伏威口中对红莲教主颇为不尊的言语，也都是吓出一身冷汗来。伏威闭目等待两名法神的回应时，这两人则陷入了沉思，若是北王有朝一日竖起另一面旗帜，他们二人该何去何从？
这时候，还是克莱门廷大声说道：“既然你说是交易，那么阁下想从我们这里得到的是什么呢？”
“两个人而已。”伏威似乎早料到对方会接受自己的提议，伸出两根指头淡淡笑道，“不用动用你们的力量，我只是想到得到两个人的具体下落，两名西华大学堂的学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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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现大支商队！”一名图蒙军士低声喊道。
长时间在沙漠中的行军枯燥无味，尤其是日夜身处险境，这种压力之大简直会让神经脆弱的人随时崩溃。虽然互为敌国，但严羽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图蒙士兵确实纪律严正，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战斗的意志。
只是在进入瀚海中心十天之后，就算是这些图蒙士兵的体力也开始逐渐消失了。水和食物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补充，虽然携带的存量足够让他们坚持赶到地图上的下一个补给点，但是看着日渐憋下去的行囊，那种惶恐难以言喻。
没有风沙的日子里，瀚海里热的像火炉一样，每天都有图蒙军士中暑，而且倒下的人数也日益增多。为此卡恩不得不下令扔掉他们的大部分货物，腾出驼马来载人；而严羽不得不开始对那些比较虚弱的士兵使用轻灵术。
他手中的两枚法戒给了许念心一枚，而每一枚戒指中储存的施法材料大约只能支持一百个左右的魔法。在西华大学堂的时候，只要找到校工，随时都能够给自己的魔法戒指补充材料，但是在这茫茫大漠中这一点却根本无法做到。
在跟黑龙卷交战的那天晚上，严羽已经用去了三十多个火球术，到今天剩下的施法材料还剩一大半。虽然在法戒失效之后还能够用法杖吸取施法材料进行施法，就像学堂里大部分初学的学员在进行练习时所用的那样，但是毕竟用法杖施法速度跟用法戒不可同日而语。而在法师的对决中，这样的速度差距已然可以决定生死。
那名前出侦察的军士报告之后，卡恩和依斯雷德都迅速下马，向那名军士侦察的方向跑去。而严羽则在脑中观想麒麟探宝符，将全景宝图展开。
全景图中的世界一片荒凉，严羽松了口气。高阶武士往往身家不俗，身边往往会带着几样宝物，在全景宝图中也会有所显示。虽然这种推测并不一定准确，但也总能参考参考。
跟在卡恩二人身后，严羽也爬上了侧前方的一座沙丘。从沙丘顶上往下看，只见不远的凹地处有一片微型绿洲，里面正现出五十多人组成的一支马队来。
不过让严羽吃惊的是，那马队的人都围着一个小小的水塘，而那水塘中的谁竟然全是黑红『色』！严羽眼尖，甚至能看到那水塘中还漂浮着已经开始腐烂的人体断肢！
“这就是三十号小队失踪的地方？”严羽倒吸一口气，向卡恩问道。后者凝重点头道：“应该就是这里，原本这个名为‘亚拉祜’的水源地就是他们在失踪的那一夜应该达到的驻扎地，看来他们全队已经……”
依斯雷德连忙问道：“下面那伙人……”
“应该只是路过的商队。凶手不会一直在水塘边，何况这个水源地已经被尸体污染了……他们应该也是刚刚来到这里。”卡恩摇摇头，“不过还是注意警戒！咱们不用和下面那帮人碰头，但是其它几个方向都要搜索清楚，等到这支商队离开之后，咱们再去水塘边调查清楚！”
同时严羽突然一指东北方说道：“那边又来了一支马队！”
这一次出现的马队就和前面那支完全不同，不但人员全是清一『色』的精壮男子，而且几乎驼马数量是人员的二倍，也就是说人人都是双骑，而他们的队伍中携带的物资也极少，绝非是沙漠中的行商！
“是马匪！”卡恩和依斯雷德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行军小队迅速集中起来。在与黑龙卷的遭遇之后，对于这些纵横大漠上的马匪，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
不过让人稍稍心安的是，那帮马匪并没有发现严羽所在的小队踪迹，而是直奔那片水源地而去。
因为严羽他们所处的地势比较开阔，所以看得比较清楚。而那马匪和先期抵达的马队，则由于地形的原因，在很近的距离上才发现彼此！
在马匪们兴奋的喊杀声，还有马队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猛烈的厮杀在那已经变成血『色』的湖边开始了。不论是实力，战士人数还是战机的选择上，这明显只是一支商队的马队根本无法跟马匪相比，很快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不过一直趴在沙丘上观望的严羽等人却能够看出，这交战的双方都不过是些普通民壮，别说跟沙戚人的勇士相比，就算是跟黑龙卷的人都无法相提并论。看来黑龙卷能够被称为瀚海东部最强大的马匪，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他们的实力比起普通的马匪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如果现在我们冲杀下去，应该很轻松就能将这伙马匪击溃。”依斯雷德趴在旁边说道。
“为什么要跟这伙马匪对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另有任务。”卡恩皱眉说道。
“这个水源地明显已经不能使用了。”依斯雷德解释道，“不过下面那支商队的给养应该还有不少……”
严羽和卡恩都恍然大悟，现在正是黑吃黑的好机会！
“唔，既然这样，咱们分成两个小队，左右分头潜近。”卡恩在沙地上草草地画了几下，一张简单的作战示意图就出现在眼前，“各带十人，接近之后以我的号令为准同时发动攻击，力求在第一时间击溃对手！”
“我呢？”严羽表现出了一个很称职的随军法师形象，主动问道。
“严先生带几名非作战人员留在后方吧，如果情况有变的话随时准备接应，不过只求击溃的话，我们的人应该就能胜任了。”卡恩说道。
“真要把这些马匪放走？”严羽问道，“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部留下？”
“留下他们有什么用？”卡恩反问道，“何况这些人身上只带了很少的给养，两天之内得不到补充的话就会丧命。”
“这些马匪应该在附近都有隐秘的据点。既然他们敢于轻装前来，肯定能很快回到据点进行补充。咱们如果不能将他们全歼的话，被马匪缀上以后会多出不少麻烦。”严羽反驳道。
“有据点不是更好吗？”卡恩和依斯雷德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严羽顿时醒悟，看来自己还没有完全做贼的觉悟。既然给养都准备要抢了，那眼下的马匪自然也可以成为被抢劫的对象。
第二十二章 出卖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在商队中的大部分人丧失了战斗的能力之后，其它顽抗的人也都失去了抵抗的斗志。马匪并没有对这些人斩尽杀绝，而是尽快将马队中重要的物资都集中起来。货物商品和补给食水被分开摆放，这对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严羽等人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投降的商队人员被扔到了一边。虽然马匪没有对他们处决，但是失去了驼马和食水，等待他们的唯一下场就是在沙漠中死去，所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死灰。
而这个时候，借助地形的掩护，两支图蒙军士组成的突击队已经潜入到了绿洲附近。
马匪在刚才的战斗中有所损耗，但是人数仍然在五十多以上，而两个图蒙突击分队加在一起也只有二十个人。如果只是单纯的数字对比，图蒙这一方必然处在劣势。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马匪们刚刚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就算身上没有带伤的也基本上耗尽了力气。
从这一支商队上面刮出了不少油水，所以马匪上下都喜气洋洋，除了对那些俘虏还保持警戒之外，其它的方向上都已然完全放松。大部分马匪甚至都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吃喝起来。
已经变成血红『色』的水源自然是无法饮用，但是从商队里找到了几支酒桶，甘甜的美酒比起咸涩的地下水更对马匪的胃口。
虽然几名头目模样的马匪不时抽打鞭子，催促休息的马匪起来干活。但是他们自己也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在沙漠中当马匪本来就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说不定第二天就要一命呜呼，所以马匪之间自然不可能像军队一样令行禁止，多少要自由散漫一些。
何况他们本来就未曾料到，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自己还在受到第三支势力的觊觎。所以当两支图蒙突击队呐喊着闯入绿洲时，战局完全形成了一面倒的场面！
在十多名猝不及防的马匪被砍倒之后，大多数人才反应过来。几名马匪头子刚刚看清形势，想要组织起人马进行防御和反攻，却被早有准备的图蒙军士用劲弩『射』穿了脑袋！
前后不到五分钟，当第一个马匪拉起自己的驼马落荒而逃之后，整个马匪的队伍完全崩溃了。卡恩带着几名骑术精湛的军士一路掩杀，一直将那些逃走的马匪追出了几里地以外。而依斯雷德则带人继续控制战场，将那些负隅顽抗的马匪一一剪灭。
等到严羽赶下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完全结束。在依斯雷德为首的图蒙军士驱赶下，先前那支商队的幸存者开始打扫战场，将自己人的尸体和马匪的尸体分别开来，清出一片空地。
对于这些面目古怪又语言不通的陌生人，那商队的幸存者们表现出比马匪更强烈的恐惧，他们不知道这些面貌粗犷的古怪来客究竟是来自番邦的马匪，还是从天而降的救星，或者是传说中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魔。种种流言在幸存者中传播，直到同是瀚海本地人的贾卜塔和丽两人现身。
“不需要直接追踪上去了。”依斯雷德找到严羽，喜滋滋地说道，“抓到了一个马匪头子，他肯定知道他们的巢『|岤』在哪儿。”
“只怕他未必肯说吧。”严羽迟疑道，原本的计划是让他施展轻灵术之后，和卡恩两人远远吊在逃走的马匪身后，直到追踪到他们的据点。
“放心，这个交给我了。”依斯雷德拍拍胸脯，爽朗地大笑起来，然后招呼上贾卜塔，又指使一名军士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俘虏，转到一个沙丘后面去了。
等到卡恩回来的时候，沙丘后面那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已经渐渐地消失。
“收成还不错。”手中提着两把血淋淋的弯刀，卡恩的心情显得格外好。看来这家伙是个当土匪的好材料。
“这些人呢，准备怎么处理？”严羽向已经干完了活儿，缩到一旁战战兢兢的那些幸存者努了努嘴问道。
卡恩迟疑了一下，说道：“给他们留下生存必须的食物和水，让他们自己走吧。”
“我还以为你会抢光呢。”严羽笑道。
“反正在马匪那里还能捞一笔，这里的东西我们不可能全部带走的。”卡恩摇了摇头，“你太贪心了。”
“不是我太贪心，只是想要试探你的品『性』和底线。”严羽没有说完，只是心中默默想到。这些图蒙军人在道德上的观念十分模糊，几乎都是完全的功利主义者，做出判断的依据也是利益至上。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同伴对于严羽来说更加安全些吧。
严羽让许念心带着丽一同去向那些商队的幸存者宣布他们的决定，女人在安抚人心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很快那边就响起了欢呼声，等到许念心回来的时候，身后更是多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老朽谢过诸位壮士活命之恩。”那老头一上来就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倒是把严羽吓了一跳。
“无需多礼，起来吧。”卡恩对这种纯东方式的礼节颇为不耐，哼了一声说道，“虽然算是我们救了你们，但是也不过是为了抢那帮马匪。你们的驼马货物和必要的食水给你们留下，其它的物资我们……”
“明白明白，这都算是小老儿的谢礼。”那老头眯着眼睛一脸陪笑，“就算壮士不提，我们也肯定是要有所表示的。鄙人是星月记平州号的掌柜，壮士活命之恩，弊店上下以后自有谢仪。”
卡恩根本懒得跟那小老头多说话，只是挥苍蝇一样挥挥手打发他走。
倒是严羽斜着眼问了一句：“大秦人？”
那老头看到这边队伍里果然还有一名大秦人，而且看样在在这帮凶神恶煞的红『毛』鬼中间地位还不低，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地靠了上来，跟严羽攀谈起来。
从老头的话里，严羽却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们这支商队原本跑的并不是这一趟线，只是在之前落脚的聚集地中，听到了一个古怪的传言，所以特地改道绕行亚拉祜，想要来碰一碰运气。没想到运气没碰到，倒是遇到一帮马匪，险些把货物丢了不说，就连老命都差点送掉。
经此一役之后，老头自然也不敢再在瀚海中多事，准备就近找到一个聚集地将手中的货物出脱之后便直接返回平州。所以他也不讳将自己得到的传言告诉严羽。
就在亚拉祜附近的一处地方，最近有沙民发现了一桩奇事。瀚海中极为罕见的云团，从半个月之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