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争宋 > 争宋第14部分阅读

争宋第14部分阅读

    衙役一听一呲牙,特有陕北人淳朴的笑笑:二位如果没有急事,留下名帖住处我先回头禀告一下县太爷。今天可不成?

    他两一问一答,王旁巡视者院子朝里看看,闹不清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四五桌上一应俱是老者,最年轻的也的五十岁左右,这些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何里钵问道:你这县衙都成了酒楼了,找县令因何不行。

    衙役说:今天是县太爷招待县里长者的日子,每个月都有这么一天不接待公务。他赶着去张罗,一边走一边说,何里钵和王旁也觉得有趣,便跟着他走着听。

    王旁指着院中的说道:那些都是县里的老者,你们县令跟着他们都聊什么?

    说着三人已经走到内院的厨房,见其他端菜的衙役从身边匆匆走过,似乎也没拿县衙里面多了何里钵王旁二人当回事。倒是和带路的打咋呼称他杨班头。

    杨班头一脚踏进厨房,里面做饭的厨工正忙乎的热火朝天,他提高了声调回答王旁他们的提问:能聊啥,聊聊农家收成多不多,买卖好做不好做,我们县太爷嘴碎,连谁家婚丧嫁娶有啥难事都聊。

    何里钵听着哈哈哈笑,那杨班头问过厨工的头该端哪个菜,转头看王旁何里钵二人还在他身后,便说道:“您二位要是没啥急事,就明天再来,没看我们这忙着呢?”这杨班头端着菜还嘟哝着:这县太爷,也不说增加个人手。

    王旁笑笑摇摇头,这张载真够是能整,但不知师父说的张载是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个张载。一年前王旁家住的那些举子里面也有个中了进士的张载,似乎年龄不小了,还是程颐,程颢的叔叔,当时王旁只跟王韶更熟悉些。而且那些人中苏轼光辉耀眼,所以大概知道此人,却没什么印象。

    回到前院,还是刚才那番景象,何里钵说道:“旁弟,你说这县令,也不穿个官服,这往人群一坐,哪个是啊?”

    王旁也见觥筹交错中眼睛乱,而且各个都一个模样笑呵呵的,看这意思即使今天找到张载,也没法细聊。出了县衙,二人在县城之中找一邸店先住下,安顿好了再说。

    第二日,王旁二人再到县衙找县令,衙役告诉他们县令出去了,二人又扑空。

    第三日,再去衙役说,二位今天又来晚了,县太爷去乡里视察秋收了。

    何里钵忍住不问道,你们县太爷不问县里的案子,不坐堂吗?

    杨班头一看又是他们两个认了出来,说道:我们县太爷那太师椅子上,有钉子,基本他都坐不住。从他到任,这县里几乎没有案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们哥几个天天都烦死了。

    这杨班头嘴上说是快烦死,脸上却都是笑容,王旁问了杨班头县太爷什么时候回来。

    杨班头掐着手指头,算算说道:周围乡里县太爷要是都去,估计再有两三天也就回来了。

    王旁二人无奈,有过两三天,衙役远远的看到他们,说道:您二位总算来了

    何里钵欣喜问道:县太爷在否?

    杨班头说:“您早点来好了,县太爷一早又出去了,不过您二位放心没走远”他用手一指:

    就在县东,走个六七里里,到黄河岸边 县太爷刚朝那去了。

    第四十八章 张载好县令

    王旁真后悔骑马出来找张载,他们路不是很熟,在高叠的交错的岩石路中绕了半天,才看见旷阔的黄河河岸,远远的便听见黄河在峡谷中穿行,汹涌的波涛如千军万马,奔腾怒吼,声震河谷。

    继续朝远处望去,正是那壶口瀑布,中秋前后正是壶口瀑布进入雨季,千沟万壑的河水汇入黄河,景象极其壮观,声势浩大。远远望去天蓝云白,水黄山青。一副绝美的山水画卷。

    ,瀑布飞泻,反复冲击岩石和水面时,产生巨大的声响,并在山谷中回荡,恰如万鼓齐鸣,旱天惊雷。

    二人带住马四下望去,一个背影正朝站在离岸边不远处,望着那背影。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张载。那背影清瘦,后背着手遥看这瀑布的方向

    这景色让王旁不禁想起画册上的屈原。只不过此地不是汨罗江。而眼前的景致也没那么悲怆,想想到更似李白再此叹“黄河之水天上来。”

    越想张载走近,越像在细雨中行走。悬瀑飞流形成的水雾飘浮升空,虽然烈日当空,但在瀑布附近,犹如细雨,湿人衣衫。

    此时张载也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他转过身回头看来,手搭凉棚,要从这秋高艳阳之下,看清楚雨雾中一前一后正骑着马过来两个年轻人

    王旁此时再看张载,宽大的袍袖摆于威风之中,瀑布反复冲击所形成的水雾,升腾空中,使阳光发生折射而形成彩虹。看的王旁一阵晕眩,掉下马来。

    张载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一人怎么自己掉下马,赶紧朝他们走过去,好在他们只是颠儿着过来,好在那马跟了主人一路了,感觉背上一轻主人掉下去,也停了下来。何里钵跳下自己的马见张载朝他们走过来,大声的问:“您可是张载张县令?”瀑布声早将他声音盖了过去。

    张载见状示意他不用多说,二人将晕倒再地的王旁搭在马背上,回了云岩县。

    何里钵路上已经告诉张载二人是来寻他,说明身份,张载歪着头看看趴在马背上的王旁。说道:“怎么是他?”

    王旁睡了一大觉,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腾云驾雾一般,觉得身子忽忽悠悠的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眼前各种颜色的灯光,嘈杂音乐,周围的人都在向他点头。偶尔一两上衣裹着腰肢,短裙裹着臀部,裙子开叉到腿根小妞扭着身子凑过来,发嗲的表情。

    人群中他看见了他的妻子,正朝他微笑。他凑了过去,将她带入房间。房间竟是一间手术室,他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那妞关上门。王旁跳着冲下手术台门开了,雪片一样纸张扔了一地,他一张纸捡起来,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他撕碎纸来到黄河岸边,瀑布激起的水雾越来越密,慢慢形成了瓢泼大雨冷冷的浇着他的身体。他回头望向对岸,月下正在对面望着他,凭他怎么呼喊,月下只是木然的看着他,他似乎看到月下在流泪,他想冲过去,但脚下是湍流的河水。

    王旁使劲全身的力气,想喊越总么也喊不出来,他腾的坐了起来。再看眼前站着何里钵,他这才放心的喘了口大气。刚刚睁眼的时候,看到房中摆设并非邸店也不是自己住过的地方,确实吓了一跳,一年多总算在宋朝小有收获,准备大展拳脚呢,再来一次坑爹的穿越自己能神经了。

    不过现在也够他神经一会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没了,只是贴身的汗衫,身上还搭着薄薄的被子。在转头,房间还有一个人,那人正在自己躺的床对面的窗户下面站着,手里举着一块黑色水晶。那水晶怎么和自己的一样,王旁一摸身上,发现自己拿块不见了。

    张载也看到王旁醒了,见王旁盯着自己手里的黑水晶,走了过来递给王旁,说道:“你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这东西掉出来了,我正看着奇怪。”

    王旁心话,幸好掉出来了,要不爷就不在这了。说罢他看到栓水晶的绳子已经断了,这绳子戴了也一年了,原是柔儿编的,一直也没注意,编的的绳儿挂水晶的地方已经磨断了几根细线。

    何里钵见状说道:“旁弟,我们现在县衙里呢,这是张县令的内宅。”

    张载点点头,何里钵已经大致情形说给他,况且王旁他也认的,便说道:“麻烦这位贤侄,去将邸店退了,既然来了应该住在府上的。”

    何里钵大大咧咧的说到:“行,我这就去,顺便在给他寻个能栓那物件儿的绳儿来。”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王旁起身谢过张载,他才仔细看看张载,这人四十岁上下,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量,瘦而不干,国字脸,阔额宽腮,剑眉大眼高颧骨,下巴浑厚 ,看上去淳朴憨厚 ,果然是一年前见过的张载;只不过这一年晒的有点黑,就冲他大白天天天往外跑,这一夏天过来也能晒个透。

    他起身施礼说道:“早听师父说起伯父大名,又似在府上曾有一面之缘,特来拜望!”

    张载拱手还礼,摆了“请”的手势,示意王旁坐下说话。二人临窗而坐,此时已近正午。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晒在身上暖暖的。

    说了一些官面的客套话,何里钵取回了行礼物品。见已到饭时,张载请二人一同客厅用餐。

    这吃饭本是没什么好说,不过张载这家吃饭倒是有意思,张载家没有什么下人,做饭就是家里打杂的老妈子,搭下手的是张载的婆姨,做好了,老妈子跑前院只会一声当班的衙役。没有客人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张载,衙役 夫人,连同老妈子,弄些卤子,菜码,一人称一碗面围桌吃饭,吃完各忙各的。

    这几日在县城等张逸,王旁可是天天见这景儿,午饭时,走进任何一家饭馆,肯定能看见端着堆得岗尖岗尖的捞面条的当地人,埋头吃面。听见满堂吸吸溜溜、呼呼噜噜的进食声。这种旁若无人,恣肆的场面,用豪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反正折腾一上午也饿了,王旁,何里钵都是壮小伙的年岁,尤其那何里钵在京城,跟着王旁每日精细粮,青瓷小碗早是吃的不痛快,乍到此地见此吃景,索性也吃畅快淋漓。

    王旁也是大碗吃面,这山西,陕西境地的以小麦为主,自然面食花样多。箸头面、臊子面、翡翠面、卤面、烩面、削面、米儿面、凉面、扯面、犁面、龙须面、棍棍面、角角面、棋花面。

    不过让王旁对张载刮目相看则是张载的为官之道。且不说这府衙中上下一心,从一进县城王旁就感觉到张载治理县城的独到之处。

    一进县城,守城见是外乡人便发放一小册子,王旁何里钵接过来一看,第一章便是张载自己和府衙的自律,县令每月什么时候坐堂,班头什么时候在岗。第二章便是礼仪篇,比如尊老,敬,尊师,爱幼。第三篇则是县里大小邸店,药房,所在。第四篇是本县及周边的乡土风俗。

    这册子都是手抄,杨班头他们不也说,本县基本没什么案子,无事的时候当差衙役,就手抄这小册子放在县城门,遇到往来的路人就发放一份。

    张载每月请县中老人聚会,除了尊老之外,这些老人也是为县尽心,言传身教即使有矛盾都自己消化解决,更别说什么刑事诉案之类。

    王旁这小一年也大大小小走了些州县,像张载一样尽心的县令也见了一些,但比他之治理出色的还到未见过。而且这与下属,同桌吃饭的也是头一个。感慨归感慨,这张载老妈子做面的手艺还是不错,王旁竟也溜溜吃了一大碗。

    张载白日忙于公务,王旁不便打扰,与何里钵小哥俩,没事的时候便在县城或周围转转,此时已进深秋,满山黄灿灿的秋景,加上天高云淡让人格外心情舒畅,不过此地昼夜温差大,刚落晚晚县城里差不多就清静了,二人有些无聊,若是在汴京,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夜色之下繁华渐起时。

    二人回到县衙,一进院子见张载在院子中里来回踱步,似乎没看见他们进来,王旁让何里钵先回房间,正要去找张载,见张载手中持一亮晶晶的东西,放在眼前,仰头像天上看去。

    天上星斗渐明,明月如银盆一样照着县城。王旁也不打扰他,干脆坐在楼廊上看着他干什么,这才看清楚,张载手中拿着像是一镜片。他朝天上看了一会,转着身子看院中四周。

    王旁见张载手里举着镜片放在一只眼前,另外一只眼睛闭着。他转过身看到王旁,王旁见张载看见自己,急忙起身过去行礼。

    哪只到张载,竟然自己向后退跳了半步,张载这半步,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他已经发现,手中这物件能将远处的东西看大了,但还是吓了一跳,毕竟那都是静物,这王旁他看见了,思想倒是有准备,不过王旁想他走来。怎么这么一点不出声的突然出现自己面前。

    王旁已经走到张载面前,急忙一把将他拉住。好在王旁一直没断了练习,这身法比以前有精进了些,张载才没跌倒。待定下神,王旁看清楚张载手中拿了一个镶铜边的镜片。

    第四十九章 宋代以太论

    这是一片放大镜镜片,难怪张载拿着比划半天,见王旁过来又吓了一跳,王旁看了半天,这镜子虽简,但是做工精细,不似宋代的物件。他将镜片还给张载问道:“张伯从何得来此物?”

    张载说此物是他巡视黄河岸边偶然得来,放在一旁许久并未留意,这几日研究天象,想起这个镜子便用他来星星月亮,未竟比平时看清晰了很多。

    张载说道,从前只听沈兄说过一些轶事,异物。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

    王旁问道:“张伯可说是,那沈括大人。”

    张载点点头:“正是,我曾听他说过:世有透光鉴,鉴背有铭文,凡二十字,字极古,莫能读。其他鉴虽至薄者,皆莫能透。意古人别自有”

    (世上有能透光的镜,镜背面有铭文,共20 字,字体非常古奥,没有人能读懂。由此想来,古人在造这面镜子时自有别的方法。出自《梦溪笔谈》)

    边说着二人已经走进张载的书房,张载拿起桌上两封信件交给王旁,王旁见竟是汴京和陈州分别而来。王旁将信揣于怀中,准备回房再看,见张载正拿着那可放大的镜片看着自己。

    “张伯因何如此看小可?”王旁不解的问。

    张载一边想一边说:“我是总觉得看你甚是眼熟。”王旁大笑,那当然您去年在京城我们见过的。

    张载摆摆手,但也多解释,他说到:“你来了有几日,我也是公务繁忙,正好今日闲暇,我也收到了陈州张逸的信件,里面言说你有一把剑之事。”

    王旁说道:“小可的确偶尔一剑,因剑有戾气,原是去找师父学剑法,去戾气。师父向小可常提起张伯,小可便萌生拜望之情。”说完这话,他掏出身上藏在长衫中的短剑,双手递张载。

    张载结果来看看,又还给王旁说道:“这剑,我是一窍不通。”王旁听了一愣,心说师父搞什么名堂,接着又听张载说道:“世人传说多有夸大虚妄,你师父和我故交常常听我谈到气一元论,况他也是喜欢研究“易学”之人,故友相通”

    王旁听的有点泄气,不过既然来了,不如虚心请教,况且他重要的并在于剑上,便想张载请教什么叫气一元论。

    张载解释到:天地万物都是由气构成,气的消散状态就叫“太虚”。太虚是气的本体,所谓本体,指的是本来的形态,也可以说是气的原始状态,万物都是从这个本体中发生出来的。在万物的变化运动中,这个气虽然有聚有散,但不会增加或减少。气凝聚时,人们看得见,称之为有;气消散时,人们看不见,称之为虚。

    阴阳的动静相感之性,称为太和,称为道。太和的升隐浮沉,纟因缦屈伸,是一切运动的动力,归根结底是阴阳的对立与交感,一切具体事物的发展变化都是由于内部的对立与交感,这称为“一物两体”。

    王旁早在陈州的时候,也曾和张逸交谈,这阴阳之道也曾提及,更何况王旁早知道有“周易”。

    听张载解释阴阳有想起自己的黑水晶如太极阴阳鱼,便是耐心之中陡然增加了兴趣。他便问道,:“但不知张伯的‘一物两体’与《周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之说有和异处。”

    张载一很是开心,王旁提出问题,正是自己学说的关键,忽然就发现有了一个知己免不得有些高兴。

    这话要从张载研究的经历说起,自此他遵从范仲淹的指引,读完了《中庸》,又研究《老子》、《庄子》和道教的书籍,也阅读佛教的著作,经过研究和比较,最后他还把自己的学术放在儒家文化,以儒家的六经为依归。

    年轻的张载,开始并不愿意把自己的学术局限在儒学一家之内,他要探索,要比较,因而广采百家之学,张载努力学习当时的各种自然科学,而是决心走自己独立的学术道路。

    张载的学问没有系统的师承,经过多年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