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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29部分阅读

    吗?”

    王旁看到这个孩子就眼睛一亮,这孩子竖着发髻,长得虎头虎脑的,尚未脱去稚嫩的面庞之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建中,你怎么跑来了。霍,长高了啊。”王旁拍拍孩子的肩膀。

    来的这个孩子正是赫赫有名的西北名将,人称“老种经略相公”种世衡的孙子,王旁要去拜访种仪的儿子种建中。种建中是这孩子现在的名字,不过看过《水浒传》的都知道:有个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就是这孩子后来的名字了。

    王旁去年来延州的时候,就看这孩子有股尚武之人的冲劲儿,从心眼里就喜欢。一年不见小家伙又长高了许多,种建中的身后跟着一个随从,他见王旁认得自己笑的眼睛眯成了逢,拉起王旁的手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王公子跟我来,爹爹已在府上摆下酒宴,我是来请你的。”

    种仪府的厅堂之上已经摆下了酒席,如果不是一位客人到了,种仪要应酬的话,他肯定会去迎接王旁。前次拿下横山山头,王旁就是一名无名英雄,而且现在王旁名气越来越大,这让种仪因为结交这位少年朋友而骄傲。听到余大年说到王旁公子是和他们一同来的,种仪本想亲自去驿站,但被眼前的客人耽误了。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头上竖着飞鸟式的发式,耳朵上还带着个环,身穿窄袖紧身的衣服,一副西夏人的打扮。桌子上摆着一壶茶,二人边喝茶便聊着等着王旁的到来。

    不一会就听见院中传来脚步声,和种建中说话的声音,种仪知道王旁到了,他站起身来迎接,那西夏年轻人也跟着站起身来。二人向王旁走来,种仪率先招呼到:“王公子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接你刚好,西夏的蕃汉学院的李锡哩学使亲自来此地,来接王公子到西夏。”

    那李锡哩见种仪介绍自己,知道正是要等的客人到了,也迎上前来,用汉人的礼仪拱手施礼到:“王公原来是少年英雄,失敬。此番特来邀请王公,还望到敝国多做交流。”

    王旁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邀请他前去的是西夏国的汉学院,蕃学汉学院是西夏的教育机关,西夏建国时没有科考,西夏皇上李元昊想用以胡礼蕃书抗衡汉人,所以建蕃汉学院,以野利仁荣为主,翻译《孝经》、《尔雅》、《四言杂字》以及成蕃语,写成蕃书。

    官员的任职考核则是,在蕃官和汉官的子弟里选拔优秀学生,然后进入学院学习,等到学期满了以后再考试。录取官员的标准则是:是看考生对答是否精准,字写的是否端正,然后再根据综合成绩授予官职。

    让王旁吃惊的是,“学使”这个称呼,在王旁的印象中,能称得起学使的,起码得四五十岁的人。但眼前这位藩汉学院的学使,看上非常年轻。不过王旁转念一想:就拿大宋来说,这几年人才辈出,暂且不提苏轼,苏辙,程颢,程颐。单说今年连中三元的王岩叟,年龄也不过十八岁。

    寒暄过后三人入座,种仪命人摆上酒宴,三人举杯对饮。言谈之中王旁见这位李学使,年纪虽然年轻,但是对汉人文化很是精通。而且除了那一身西夏装扮,其外貌少有王旁印象中的彪悍,言谈也是文质彬彬,虽谈不上好感但也不至于反感。

    酒席散后李锡哩告辞,王旁与他商定三日后启程。见李锡哩离开,种建中来到厅堂,向种仪我王旁说道:“我不喜欢这西夏人,他们老是没事生事端,爹爹为何待他如此礼遇。”

    种仪脸一沉:“小孩子不懂不要插嘴,快去温习功课。”种世衡撅起小嘴,十分不情愿跟王旁告辞,然后退了出去。看着儿子的背影,种仪的脸色舒缓些,种建中十分讨人喜欢,不过管教孩子严厉些也没有错,他见王旁嘴角带着笑意,于是说道:“这孩子是急脾气,以后若是走入仕途,只怕要吃亏的。”

    王旁微笑着说道:“建中将来会成气候,我倒是很看好这孩子。”

    听王旁夸奖自己的儿子种仪很是高兴,他想起王旁与李锡哩的约定,:“王公子这次去西夏要多加些小心才是。”

    “我一个商人,又不带兵,况且还是去交流,西夏应该不会难为我。”王旁的心里根本没拿这次出使当什么大事。不过既然种仪提醒肯定要多问一句:“多谢大人提醒,但不知道要我注意哪些,难道刚刚那位?”他话说了一半。

    种仪摇摇头:“刚才那个是壮着胆子来大宋,西夏有人盼着他出事。我可是怕你跟他去了有事。”

    这话说来倒是让王旁感觉奇怪,不过他就喜欢问这好奇的事,他“咦?”了一声。种仪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年轻人身份不一般的,他是西夏现在皇上的兄长。”

    这话就让王旁更为惊讶了,现在的夏毅宗李谅祚是没藏氏,没藏太后本是天都王野利遇乞的妻子,野利家族在西夏开国皇帝元昊时期曾经鼎盛一时,皇后野利氏就是出自这一家族。而野利氏声势过大,招来元昊的疑心,以致野利遇乞被杀,而没藏氏却成了元昊的情人,并生下私生子谅祚。

    李元昊晚年多疑好色,除了没藏氏外,又将太子宁令哥即将过门的妻子没移氏收为宠妃,并变本加厉,将野利氏废去皇后之位。没藏氏的弟弟没藏讹庞野心勃勃,为了夺位,挑唆野利氏母子谋杀元昊,太子宁令哥去行刺李元昊未遂,没藏讹庞乘机杀了宁令哥母子。元昊被削去鼻子,伤重而死,渔翁得利的没藏氏兄妹掌握了西夏的国政,才两岁的谅祚登上了皇位。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但王旁从来不知道李谅祚还有个皇兄。种仪解释到:“这李锡哩也是野利皇后所生,但是当年宁令哥行刺李元昊的时候,他的年纪尚小,虽受到株连但竟保全了性命。这还得说是现在这位梁氏父亲的功劳。”

    梁氏从小心高气傲,而梁氏家族以汉人身份,在党项人的国家也是生存艰难,纵然是豪门大族,也总有和国家权力差了那么一大截。 野利皇后和太子遇害,梁氏的父亲劝没藏讹庞不要赶尽杀绝,同时劝没藏皇后要执政就要显示气度,所以留下了李锡哩一条命。

    李锡哩自己也很低调,加上天资聪颖,只是精心于藩汉学术的研究。所以慢慢为人所淡忘,后来李谅祚与梁氏设下计谋,联络大将漫咩,借在密室中召见没藏讹庞的机会,一举将其擒杀,并随后没藏讹庞的丈夫即梁氏的丈夫也一齐杀死,没藏家族整族诛灭,皇后没藏氏赐死。

    西夏宫廷内乱到此才算结束,李锡哩也因为学识渊博,被任命为藩汉学史,不过这个藩汉学史没什么实权,梁氏的哥哥梁乙埋现在是宰相,西夏的大权掌握在梁氏家族的手中,以前李锡哩是一颗棋子,现在则是一个钉子。

    种仪向王旁讲述这些之后,再次嘱咐到:“其实王公子到现在,都可以不去西夏,皇上有密旨,若是边关形势紧迫,王公子就在此地暂留几日,找个理由回京城就是了。”

    王旁听完去哈哈一笑:“干嘛不去呢,他们要是不乱,我到还真犹豫,不过眼下这么多热闹可看,我必须要去。”

    他可不是说大话,他早就想去收拾这个梁乙埋了。第一次他放火,第二次从开封府让冷青救走,这第三次有差点伤了月下。既然身边有个梁乙埋认为是钉子的,他就要把这个钉子磨尖,扶正。然后重重扎一下梁乙埋和西夏,让他们知道,王旁不是好惹的。

    第一百零一章 途中的滞留

    三天的时间,足够王旁在穿古石的信息中,寻找一些和西夏有关的蛛丝马迹。

    五代时期,党项夏州李氏僻居西北一隅,充分利用藩镇势力之间的矛盾,增强自己的势力。一些党项部落更进入汉族居住的地区,或入居州城,与汉族杂居,接受汉族的封建文明,被汉人称为“熟户”。

    宋朝建立后,党项李氏政权处在宋、辽两大政权之间。李继捧归附宋朝,引起了党项内部的急剧分裂。李继捧族弟李继迁,采纳了张浦的建议,率部落亲属数十人伪装出逃,在夏州东北300 里的地斤泽(今内蒙古鄂托克旗东北)驻扎,出示祖先拓跋思忠像,号召部族,抗宋自立。

    从这时起到雍熙三年(986)是李继迁独立反抗宋朝时期。前后四年,三起三落。真宗即位。李继迁向宋表示臣附并再次索要夏州,真宗妥协退让,同年末授李继迁夏州刺史,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宥、静五州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

    李继迁收复“故土”后,不久又连年侵扰宋朝西北沿边各地。他死后由其子李德明继位。

    李德明继位时,正是辽准备继续侵宋前夕,李德明“假北朝威令慑之”,遣使赴辽请求册封以抗宋。同年(辽统和二十二年)七月,辽册封李德明为西平王。十二月,宋辽订立“澶渊之盟”议和,宋辽关系缓和。次年六月,李德明为稳定人心,遣使到宋请和,但条件未谈妥,经过长时间的讨价还价,直到第三年十月,宋也封李德明为西平王、定难军节度使,并“赐”大量物资,终于议和。

    李德明同时臣服于辽、宋,倚辽之势,得宋实惠;辽、宋为了各自的利益也竞相拉拢、争取李德明。在宋、辽两国的竞相鼓励下,助长了李德明称帝的欲望,并在加速地进行称帝建国的各项准备。天禧四年(1020)于灵州怀远镇修建都城,改名兴州,正式建都。

    明道元年十月,李德明病死。李德明虽未来得及登上皇帝的宝座,但为西夏建国作好了一切必要的准备。李德明在世之时,其子李元昊对父亲依附宋朝的政策十分不满,他说:“衣毛皮,事畜牧,蕃性所便,英雄之生,当霸王耳,何锦绮为?”李德明死,李元昊继立,他按照自己的主张,积极摆脱宋朝的控制。

    元昊建国称帝的目的是为了摆脱宋朝的控制,实现党项政权的独立自主。但是,元昊又希望他的建国称帝能得到宋朝的承认。元昊用“嫚书”激怒宋朝,宋朝决计用兵,给元昊造成了进攻宋朝的藉口。

    从天授礼法延祚三年至五年(宋康定元年至庆历二年,1040—1042)元昊对宋朝发动了三次大战。元昊对宋战争虽连续获胜,但是死伤惨重,国内危机重重,想结束战争。宋朝也力图谋求妥协苟安。双方经过交涉,于天授礼法延祚七年(宋庆历四年,1044)十月达成协议。宋朝册封元昊为夏国主,夏对宋名义上称臣。宋朝每年“赐”给夏国绢13 万匹,银5 万两,茶2 万斤。逢节日与元昊生日另“赐”礼物银2 万两,银器2 千两,绢、帛、衣23 万匹,茶1 万斤。宋、夏恢复贸易往来。

    元昊对宋朝作战时,倚辽为援;宋朝也在积极争取辽朝,并以经济利益为钓饵。后来辽朝企图以出卖夏国利益从宋朝得到好处,又发生了辽朝境内党项族投附夏国的事,于是元昊不愿再受辽的约束,使辽、夏关系日趋恶化,西夏与辽、宋鼎立对峙的局面形成。

    元昊在宫廷之乱中被太子宁令哥刺死,太子也被杀。这件事种仪在宴请王旁之后,向王旁也讲述了元昊被杀的经过。

    这些穿古石能给王旁的信息,就像一部史书所记录,王旁能接受到的都是可以记载下来,或者说“以前”的事,而“现在”和将来,一个是进行中一个是未知数。即便这样,也足够王旁和李锡哩在同行的路途中,针对关于西夏的历史阐述一番。这足矣让李锡哩,这位皇室非继承人对王旁刮目相看。

    车轮行走在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声,伴着着踢挞的马蹄声,和偶尔驾车人的吆喝。王旁与李锡哩同乘一驾马车,二人坐着车棚中,一路畅谈。他们马车的后面跟着骑马的蔡京,李锡哩的随从,以及从延州带出来,装有晋香府香饼牛车。

    一行人出了宋夏边境,过西夏的盐州,再经西平府到达静州,最后抵达贺兰山下,黄河之滨的西夏都城兴庆府。

    这十多天,王旁一路观察着这个“钉子”李锡哩。传说中元昊和李谅祚都是勇猛和凶残的,但是这个李锡哩,显然完全不像自己的父亲元昊,更不似同父异母的弟弟李谅祚。

    这个当今西夏国皇上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但容貌不同于西夏人的彪悍,而且性格也是温和有礼,并且对待汉学颇有研究。谈笑之余王旁注意到:李锡哩的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忧郁。

    王旁暗自揣摩,这是否和他的身世有关。

    越是向西行走,李锡哩的忧郁愈发重,这与刚刚才从延州出来时候,大为不同,王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王旁的心理也有很多疑问。其一,自己就算再有名,也不过是个商人,而这藩汉学院主要是研究蕃学汉学文化,当然这不排除饮食也算文化之一,不过这饮食文化传播的事,按说也轮不到自己。

    其二,这位李锡哩的身份很特殊,即使皇亲又没实权,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处在他的位置频繁接触汉人,难道不怕落下罪名。如果梁氏想陷害,给他扣个罪名,他都无法洗脱。

    不过这西夏皇权内斗可是够激烈,相比之下大宋国真是太安逸,这让王旁有想起赵宗实,放着太子位却还竟然不去坐,大概也是不敢坐。不过这些王旁都不愿意多想,现在已经在西夏的地界,凡事随机应变就好了。

    此时李锡哩心理越来越焦虑,王旁他是请来了,就像他听到的传说一样,这个年轻的公子,既学识渊博,又才貌出众。他知道自己这是棋行险招,他心中有个计划,即使不成功的话,也不会影响到自己,若是成功便可一箭双雕。

    可是和王旁聊的越多,他就越欣赏王旁,李锡哩开始为自己的计划有点担心。离兴庆府越近,李锡哩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自己的计划要不要告诉王旁,王旁会帮助自己吗?好容易找到一个自己认为适合的人选,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一行人到达了静州,出在走一半日就到兴庆府了,李锡哩知道进了兴庆府,他就要尽快找时间让王旁能进到皇宫里面。他让车队在静州停了下来,这一停就是三天。

    起初王旁不以为意,路上停顿一半日休整一下,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是等到第三天了,李锡哩依然没有想要启程的意思。直觉告诉王旁,这里面肯定有事。

    王旁倒是淡定自若,蔡京有点按捺不住了,见王旁从李锡哩的客房中饮酒回来,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结果王旁披肩放好,急切的问道:“公子,咱们在这已经三天了,那李大人有没有说咱们什么去兴庆府啊?”

    王旁的小酒喝的刚刚好,眼下天气已经入冬,这西北之地多是山区丘陵地处荒凉,也难怪蔡京担心,要是在这里被人要了小命这趟可不值。“怎么,害怕了啊?让你在延州等我,你有不肯。”王旁一面笑着说,一面脱下棉靴,这靴子倒是保暖,这是路上特意在西平府停留时候购买的。

    蔡京不屑的说:“谁怕了?我是怕你路上没人照顾。”说着朝房间外面走去,这里的店房就是不如大宋的,小二也不够殷勤,每晚都要蔡京亲自去催,小二才会端上半温不热的洗脚水。

    他朝邸店前面厅堂走去,迎面急匆匆过来一人,蔡京人小动作快,闪到一边才没撞上。见那人也不看他径直去了李锡哩那边,蔡京躲在廊柱后面,心中十分好奇。见那人进了李锡哩房间,蔡京看看周围没人,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根下。

    房间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仔细听大概能听出几分。似乎再说什么:“皇上不在兴庆府。”

    又听见李锡哩的声音说道:“好,那我们明日就启程。”

    蔡京心理嘀咕,这李锡哩在搞什么鬼?轻手轻脚退出到王旁的客房,打开房门推着进屋,又看左右没人,这才关上房门,靠在门上看着王旁。

    王旁见他如此鬼鬼祟祟,嘴角微微一笑,抬眼看着他:“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咦”公子怎么知道的,蔡京心里奇怪,这都逃不过公子眼睛。他走上前,将刚才听到的告诉王旁,说完自己自言自语的说:“真是奇怪,咱们干嘛要在西夏皇上不在的时候去呢?”

    第一百零二章 梁氏两兄妹

    一些人不知道怎么做一件事,这是诚实;一些知道了怎么做一件事,这是心愿;一些决定了去做这件事,这是态度;一些人努力去做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