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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36部分阅读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表情中透着无奈,韩琦和新任宰相曾公亮,摇摇头率先起身告辞。

    韩琦晃着发胖的身子,一边走一边嘟囔:“这只是太子,就不好见了。”欧阳修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韩琦,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曾公亮有点遗憾,自从被任命宰相以来,还极少有机会见到太子,他嘴里说着:“走吧,走吧,改日再来”催促着挡了半个走道的韩琦。

    刘敞及欧阳修等人也只好跟随其后,一行人出了太子的府邸,赵仲针一路送出府门。向各位大人告辞,见各位摇头叹气该上轿的上轿,该上马的上了马离开府邸,这才松了一口气。

    仲针心中也不明白,自己的父亲这是怎么了。以往慈祥的父亲,似乎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可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父亲,做子女的怎么可以有怨言,他从府宅的门口垂头丧气的向厅堂走去。他刚进厅堂一抬头,赫然发现司马大人手中拿着扇子,不紧不慢的忽闪着,仍然坐在厅堂之中。

    司马光不着急走,仁宗病榻之前的赵曙,拼命的去抓住每一个他能决定的机会。现在突然又成为一名皇位的等候者,眼下的赵曙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麻雀,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出来呢?

    这种落差司马光似乎是可以理解的。想想自己七岁出名,少年得志,如今已过不惑之年才在谏院做了谏官,所以他已经决定了在这个太子身上压上一宝。

    司马光见赵仲针送了客人折回厅堂,微微一笑说到:“烦劳公子再向太子言:司马光一人求见。”

    赵仲针有些犹豫,刚刚自己立在那里,请了半天自己的父亲,他都不肯出来,现在会因为一个人求见就出来吗?“这个?……”仲针有些为难。

    司马光端详着看看仲针,很显然这个孩子与他父亲性格不太相同:除了具备该有的礼貌之外,这少年很有主见,听说他与王旁做什么云轩,云摘,做的也是十分出色。

    他心里很清楚,赵曙最怕的是自己根基不稳,又没有可以服众的功绩,最担心的人就是民心所向有声望的人,于是他对赵仲针说到:“公子是识大体知轻重之人,应该知道你父太子之位得之不易,若他不肯来见,请转告今日朝中有议西夏通商及急召王旁回京之事。”

    仲针听到有王旁的消息,不由心中喜悦,他和王旁非亲非故,但总是觉得王旁是个让他可以信任的兄长。而且他的心里非常羡慕王旁的洒脱,更钦佩王旁的仗义。他想问王旁近况,又觉得司马光呆板,想起王旁说过,他们这些人和那些老官场,有代沟!

    仲针想到代沟,便忍住了打听王旁消息的想法,他恭敬的对司马光说到:“那就再烦请司马大人稍等片刻。”说着转身二次进内宅去请自己的父亲。

    他还没迈开步子,赵曙已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原来他已经来了半天了。赵曙挥手退下了仲针,仲针辞别了父亲和司马大人,一溜烟的跑出了府,直奔王安石府。

    司马光见赵仲针离开了,开门见山的问赵曙:“太子为何装病不上朝。莫非对皇上有意见?”司马光知道如果先问病,赵曙肯定一堆理由等着。

    赵曙没想到司马光竟然直接问来,本打算问问朝堂的情况,就打发了司马光,现在既然司马光这么问了,赵曙不情愿的说到:“司马大人误会了,我对父皇没有意见?”

    司马毕竟是臣子,以后还指望赵曙登基,所以换了口气温和的说到:“即是如此,朝中很多要事,您已经贵为太子,应多理朝政。”这是肺腑之言,赵曙应该可以听了吧

    赵曙最怕就是提太子两字,太子就是准皇上,准多久能不能真做,这都是没准的事,况且他心里有个结:“我不是不想理朝政,只怕我做的多反而有人暗中作梗。”

    司马光闻听此言,觉得赵曙未免小气,他知道赵曙有王旁有旧怨,便说到:“君莫和臣计较,况且天下都是皇家之人,想太祖以来,不轻易处罚大臣,也不过是为了让大臣尽忠。”

    赵曙听了更加闷闷不乐:“若是臣的事,倒是容易的多。我侍奉父皇病榻之前,你也是在的了。你也看到了,我做什么事处处都有人监视。”

    司马光表面平静,心中却打起问号,他不知道太子在说何人:“太子多虑了,当今还有谁监视太子呢?”

    这么一问赵曙气大了,他站起身来,在厅堂之中踱着步子说到:“当今就有人监视我,那史智聪就是太后派来监视我的,你说他一个内臣总管,派人侍奉父皇就是了,干嘛天天跟着房中?不是太后派来监视是什么?而且领着外人来见父皇,也是太后安排,他带进来。分明就是不放心我。”

    司马光一皱眉头,赵曙这气实在是没来由,但是他想了想也没必要替一个太监辩解,只不过这事有点蹊跷:“这些该不是太子自己推测的吧?”司马光试探性的问着。

    赵曙终于不走了,他背着手看着厅堂之外,外面阳光明媚,他的内心却无比灰暗:“我没功夫推测,这些是任总管说的。”现在他觉得能够交谈的人不多,司马光算是一个。

    司马光多少也怀疑是那欠打的太监,若不是他进谗言博得太子青睐,也不会无端端挨了打,反而到福宁宫里面做了差事。但转念一想,现在也不是跟着太子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语重心长的再次劝导:“自古不少宦官祸乱朝廷,一人之言不宜尽信,眼下正是太子证明自己的时候,何必因为一两句话落人口舌。”

    他见太子情绪稍微平息了些,接着说到:“今日朝堂之上,我已经举荐王旁去西夏处理商榷细则,不久王旁将回京觐见皇上商议此事,太子还不想上朝,可就失去一次参政得政绩的机会。”

    司马光说这话的时候的口气,一点不像臣子在奉劝太子,倒像一位不容置疑的老师,太子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听话的点了点头。

    仲针到王安石府上寻找元泽,元泽听说王旁可能要回来,便让仲针在花园等候,自己去书房问父亲详情。

    此时王安石正坐在府上的书房里运气:这个司马光,现在任天章阁待制兼侍讲知谏院,他立志编撰《通志》 这些倒也算了,还把自己写进去。写自己邋遢倒也算了,还写自己身上生虱子,想想自己夫人吴氏,是极其爱干净的人,难道自己邋遢成那样,夫人还容许自己同榻不成。

    最可气是,司马光还将王安石赏花钓鱼宴上吃鱼食的事编写进去,那明显有人戏弄当时在百~万\小!说入迷的王安石。自己要是吃酒或者在钓鱼,怎么会不认得鱼食?这些针对自己玩笑也好,是对自己的谏言,也好终归是私事,写到书里成了史记倒算什么?

    平时王安石也不为这些事计较,今日朝廷之上司马光推举王旁解决西夏的事,王安石真有些生气了。王旁是自己儿子,论能力王安石绝对相信王旁,但王旁毕竟还不到二十岁,被司马光一个劲的往前线推,而且这事自己还争辩不得,为朝廷效力是应该的,人家可以说是爱才,也可以说是好意。

    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啪的一拍桌子,正好元泽进来,倒是吓了元泽一跳,元泽心想:莫非王旁回来之事还有什么变故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生是英才

    元泽兴冲冲而来,却被父亲王安石一拍桌子吓了一跳。王安石见到长子元泽,心情稍微好了些。得知王旁被召回京城,元泽和仲针分头去云轩和梅耶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众人。

    王旁回到京城之时正值端午之时,一路上正是: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汴京城内也是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一位意气风发年轻人,他身后跟着三名随从缓步穿过街道,路旁的买卖店铺和路上的行人,看到此人纷纷让开路笑着打着招呼,年轻人在马上和路人点头微笑招手示意。

    身后一名年岁较大的同其他两名同伴说到:“嗳,你们两个看,咱公子可多威风。”说话的正是杨希,身边的折克隽和张平也是一笑,他们跟着王旁身后也很威风,王旁有这两名高大威猛随从跟着更显得气派非凡。

    王旁沿街路过锦绣楼,锦绣楼的门前人来人往,门前巨大的“酒”字的幡旗迎风招展,门前摆放一个大篮子,里面放有艾草、蒲叶、葵花,上挂着五色纸钱,排满了水果、粽子。崔福掌柜站在酒楼门口,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指挥着店里的小二往篮子里面放这些杂物。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刚刚扎好的艾草人,正在比划摆在哪里好。

    王旁看着布置还真不错,看来崔掌柜心气儿还挺高的。他跳下马走到崔福身边,崔福看是王旁,立刻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公子回来了,这不是过节嘛,咱这一年生意好,我这一高兴就想好好布置一下。”

    哈哈哈,王旁爽朗的大笑,他的笑能感染周围的人都露出笑容。“那崔掌柜多辛苦了,我赶紧回家看看。”

    崔福笑着王旁:“您赶紧回吧,府上这些日子都布置好等您呢。”

    他俩说这两句话的功夫,进出酒店的客人和街上的路人,都招呼着:“王公子”“王大人”“王侍郎”

    崔福赶紧催促:“公子快走吧,不然你在这街上半天光剩下打招呼了。”

    王旁现在的人气如日中天,这两年也日益成熟,帅气的外表,潇洒的气质,即使没有这侍郎的光环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儒商。这宋朝要是有竞选,王旁肯定是得票率第一。

    这会儿早有在街上玩耍的半大孩子,跑去梅耶府门口对家丁说着,王公子王大人回来了。还有的,干脆蹦跳着跟在王旁一行人之后,就像追随者一样,这些半大孩子眼中,王旁可是他们的偶像。

    张平笑着对杨希说:“这是不是跟老杨一样,都是公子说的粉丝。”

    杨希哈哈大笑:“我是老粉,他们是小粉。”

    几个人笑呵呵就来到了梅耶府,梅耶府的大门上和城里人家一插着菖蒲、艾草。梅耶府府门大开着,前院的进进出出忙公事的人,看似繁忙却井井有条。

    杨希一路可开了眼界感叹极其多,正要又发感叹,何里钵从院中迎了出来,他认识这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嘿嘿笑着和何里钵挥手。

    王旁看看何里钵,在看看身后的折克隽,张平,心说这在加上焦德友,这四人整个就是一个四大金刚。王旁安顿好那三人,换了衫去拜见父亲王安石和义父包拯。

    王旁回王安石府上拜见父母自不必细说,见过包拯大人,包拯见到王旁一如既往的欣喜。他不像王安石凡事考虑和王旁的父子身份,包拯是个直性子,又很喜欢王旁这个义子,便将西夏李锡哩来的事和朝堂上官员所言,都告诉王旁。王旁微笑的听着,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意外。

    包拯看着王旁悠然自得的样,即欣慰王旁的淡定,又替他捏把汗。包拯问道:“孩儿心中可有打算?”

    王旁嘴角一挑,一抹不屑的表情:“义父放心,司马大人说的没错,不能这么便宜西夏人,对此孩儿心中已有打算。”

    王旁从包拯府出来没有回梅耶府,他溜溜达达的来到繁塔,登上繁塔俯瞰汴京。方方正正京城,京城之中巍峨壮丽的皇宫尽收眼底。

    这个回到宋朝四五年的现代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王旁知道:几处生意四品官职,这些都是浮云。几年的磨砺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没有电话,网络,汽车,等现代物质的朝代。相同的是,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靠脑系的。

    王旁相信,自己不比九百多年前的人笨,他就像一棵树,已经在眼前这座城扎了根,现在他要向四面八方延伸,让根基再大再稳,让自己屹立不倒。

    对于宋朝与西夏通商之事,早在王旁预料计划之中,他已想好明天上朝的应对。王旁微笑的看着汴京,有谁知道这个春风沐浴下的年轻人,已经慢慢的将他前世所见所知融入到宋朝,让他这个初来之时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找到了突破点。

    第二日一早,王旁换上端午节前朝廷发放给官员的新公服,他头戴展脚幞头, 曲领大袖朱色袍服,下裾加一道横襕,腰间束以革带,着白绫袜黑色皮履。换好衣服自己对着镜子端详着,幸好月下在陈州,若是月下在眼前岂不是对自己更加崇拜。太帅了!简直天生就是当官的材料。

    一上朝王旁乐了,原来每次自己奉旨来朝,都站在队伍后面,这会出溜一下跑到了队伍中间。王旁这个四品官员挨着自己的父亲王安石,他的对面站的是司马光。

    这么上朝实在好笑,不过以后会习惯的,不一定那天他们就站在他们的前面。

    鼓乐之后仁宗迈步走上朝堂,百官行礼仁宗皇上端坐御座之上,照例一堆琐事:比如任命命参知政事欧阳修提举三馆、秘阁写校书籍 ;再比如宰臣韩琦等奏上所修的《嘉佑编敕》,其中《续附令敕》中有赦令请奏仁宗批复,仁宗诏令颁布发行;再有哪个官员死了,平时节俭清贫家中没有余钱,这事儿仁宗也批了,赏金二百两。

    王旁听着头大,这皇上容易吗?总之鸡毛蒜皮,好在无大事,这次上朝所议的最大的事,大概就是西夏通商的事了,这要不是放在最后压轴,王旁当观众都会提前退场了。

    王旁可是真佩服仁宗的好脾气,难怪赵曙放着太子不想当呢,王旁脑子里想着以前看过的古代穿越剧,似乎情节太扯了,皇上这朝中的政务都处理不完,哪有心情回到后宫再处理嫔妃的鸡吵鹅斗。

    再说,这朝中大臣们,随便拎出哪一个,都比后宫妃子难缠。就比如说正在启奏仁宗皇上奏折的司马大人。司马大人可不是三本,他谏言都讲究一沓一沓的。王旁看看众位官员,不少都听着司马大人的谏言,低着头。

    这可不是因为司马大人参了谁,而是司马大人的谏言太多,大家起的太早,听的都要昏昏欲睡了。就连仁宗都稍微坐的偏了点身子,偷偷的用手捂着嘴打了哈欠。

    宰相韩琦“饶有兴趣”的看着司马光,这位司马大人可是有意思,没做谏官之前,惜字如金。做了谏官怎么突然之间变的侃侃而谈了。

    王旁看着司马光也觉得有意思,虽然所谏都是无伤朝政的小事,但是这里面可是多少有些火药味。唐宋两代都有谏官,但是谏官的职责各不相同。

    在唐代是谏官帮助宰相,在皇帝前面评论皇帝之是非。在宋代是谏官在宰相旁边,来评论宰相的是非了。照理,政府各部分职务上的是非得失,各部分负责人都有发言权,谏官则专用来对皇帝谏诤的,那是宰相的一分职。

    本来用意,该是用相权来限制君权的,而现在则转成君权用来限制相权了。而且谏官职分本来在评论是非,评论错了也不算违职,也不算犯法,如是则政府中横生了一部分一专持异见不负实责的分子,形成了谏官与政府之对立,即谏官与宰相之对立。

    对于这种对立,宰相韩琦是心知肚明的,等司马光都说完,仁宗询问大臣意见,韩琦大度的一笑:“司马大人所谏,有可取,可不可取,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的。”这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已经把自己摘清了。随后宰相韩琦说到:“启禀圣上,现今王旁已奉诏回京,此次王旁延州之行盐务处理的很是得体,现西夏通商一事,司马大人也有建议,不妨再此一议。”

    韩琦心说,你也别光嘚啵,就你那伎俩不如拿出来跟王旁会会。

    仁宗一听来了兴致,他坐直了身体,看看王旁说到:“王旁,你来和司马大人说说这通商之事。”

    大臣们一听仁宗这么说,打瞌睡的也醒了,各个来了精神。谁都知道,司马光出了个难题,西夏人并不好斗,让他们乖乖的交出好处更难,但不知道这王旁将如何应对。有关心紧张王旁的,有想看王旁出笑话的。各个都瞪大眼睛,盯着王旁和司马光。

    王旁挺身站出队列,朱红朝服配玉带,在金銮殿之上显得英姿飒爽,不由得人钦羡。他一脸淡然的微笑,不羁的神气和嘴角不屑一顾的微笑,显出凌人盛气。

    第一百二十九章 狮子多大口

    沉默总是来的很突然!这句话刚好可以用